38、平安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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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铎睡意全无，按照以往的作息，周五熬了通宵之后势必要睡个昏天黑地，但现在都快中午了，他的眼睛依然瞪得像探照灯一样。
点燃他生命气息的，是名为八卦的熊熊火焰，那个棒槌一样撬不开壳的纪如是，居然彻夜未归。虽然晚归已是家常便饭，但最迟也不会超过第二天黎明，这么长时间不回宿舍，在方铎对纪如是的认知范围内，是头一回。
这小子，长能耐了啊，偷偷脱单也不知会一声。话说真是人不可貌相，纪如是那个闷葫芦，胆子居然这么大。
纪如是甫一推开门，就见方铎叉着腰站在寝室中央，眼圈青黑，流里流气地坏笑着盯着他看。
“老纪，你可以呀，老实交代，和哪个妹子开’房去了？”
纪如是脑袋还有些晕，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地打开抽屉，从里面找药。
“是咱们系的吗，哪个班的，我认识吗？”方铎在一旁像个苍蝇似的嗡嗡乱转。
纪如是被问得烦了，皱着眉打发了一句：“男的，上班族。”
“不可能！”方铎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哪里像是我们这边的人。”
纪如是瞥向他：“所有人你都看得出来？”
“笑话，我身上可是有雷达的，就拿念导来说吧，我一眼就看出来他和我是同类。”
“你的雷达该修了。”甩下这句话，纪如是便爬上了床铺，被子一蒙，任方铎在下面怎么跳脚都不再理会。
神崎的帖子没有再更新，日期停留在四个月前，评论里面不少人都在猜测这人是不是已经死了，唏嘘不已。
念何以连着刷了几天，都没刷出帖子的后续，关于沈琦或许就是论坛里的大神神崎的猜测也就不了了之了。
出于人文关怀以及口碑打造，学校逢年过节都要给学生们发点福利，中秋的时候，念何以就套着笨重的玩偶服，和副导员一起，挨个学生宿舍送月饼。男生宿舍那边还好，女生宿舍那边几乎快把房盖顶开了，不少人都拉着他合影，一会儿摘头套拍一会儿戴头套拍，折腾下来，他就跟蒸了个桑拿似的。
平安夜说什么都不扮玩偶了。
念何以扛着个大麻袋，站在二三公寓之间的小广场，对着副导员的手机镜头露出僵硬的微笑。
“看，是圣诞老人哎。”路过的女学生轻声议论着。
“好了没？”念何以无奈地问自己的搭档。
“再来一张，”戴悦按下快门，“好了，完美。”
无论是扮玩偶还是扮圣诞老人，最开始都是这个搭档的主意，美其名曰提高辅导员在学生中的亲和力，让学校公众号多点素材，但念何以怀疑，这只是她个人的趣味，不过，也多亏了与众不同的装扮，念何以才不至于认不出同事来。
难题放到最后攻克，念何以先进了男生宿舍，在电梯里，有个学生和他打招呼，甚是熟络的样子，但念何以对他没什么印象，不过，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念何以早已熟门熟路。
方铎在念何以魅力全开的笑容中一阵恍惚，还是靠着电梯到达的“叮咚”声响，才让自己回过神来：“哎，念导，我帮你发吧。”
戴悦毫不犹豫地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方铎：“谢谢方铎同学。”
方铎……这个名字念何以有印象，不就是纪如是的室友么，念何以瞄向方铎的头发，对方的发色从特色奶奶灰变成了较为普遍的栗色，难怪他认不出来了。
方铎看看糊里糊涂接进手里的袋子，又看看副导员，心里直犯嘀咕：小爷要帮的是我未来老婆，你瞎凑什么热闹？
“老纪，你在啊。”好不容易发到最后一间，恰好是自己宿舍，方铎想着能像上次那样单独和念何以说说话，不料纪如是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念何以是在方铎后面进来的，穿着圣诞老人套装，但没有戴胡子。进门后，他把背上空了一半的麻袋放下来，从里面掏出一个包装精良的苹果：“平安夜快乐，再预祝圣诞快乐。”
方铎看着念何以伸到纪如是眼皮子底下的手和他手上明显大于一般尺寸的苹果，脑子有点发懵。
之前那些宿舍他好像不是这么发的啊，祝福是副导员先说，他在旁边附和，苹果也是直接摆到门口桌子上，只有主动过来接的，他才会放到人家手里。
到这儿怎么就变了，因为马上要发完了，所以太开心了？
纪如是垂眸，视线掠过念何以手中的苹果，落到念何以和衣着色调相近的脸上：“送苹果的圣诞老人？”
“嫌寒酸？”念何以在袋子里挑挑拣拣，又拎了个大个儿苹果出来，“那再给你一个。”
“他不要我要啊，我不嫌弃。”但方铎连苹果的外包装都没摸到，更别说是以第一视角观看念何以双手奉上苹果的可爱模样。
因为还要去女生宿舍发苹果，念何以和戴悦并未久留，而且拒绝了方铎继续帮忙的提议。
念何以他们走后，方铎闷闷不乐地坐到纪如是的椅子上：“我又不是要去看女生，我就单纯想帮忙而已……喂，老纪，你什么时候和念导混那么熟了？”
“不熟。”
“别逗了，他对你跟别的学生不一样，你该不会……其实是他家亲戚吧？”
圣诞节并没有被列入法定假日的荣幸，同事们谈论着要去哪玩的时候，念何以只想快点下班回家休息。但事与愿违，好像是故意欺负念何以这个没约的单身狗一样，临到下班的时间却来了活儿，忙完已经过了九点。
虽然会让生病的纪如是打车，但念何以自己却一直秉承着能走路绝不坐车原则，倒也不是图省钱，单纯是因为坐车会晕。
念何以向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中间有一段是鲜少照明的羊肠小路，和流光溢彩，充斥着节日气息的主干路有着割裂般的迥异氛围。
念何以一个人来来回回走了无数次，倒也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但今天不一样，他感觉到，有人在后面跟着他。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平安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