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倒计时[无限]》木此木

110、宁霜雪来袭

　　念何以和纪如是约定好在主楼门口碰面，第一次给纪如是过生日，而且还是以对方男朋友的身份，早在一周之前，念何以就已经开始期待了。要吃些什么，买多大的蛋糕，选什么礼物，送什么祝福，这些事宜念何以在脑海中预想过无数次，他点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开始收拾东西。

　　彼时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隔壁工位的戴悦听到他这边窸窸窣窣的声响，便好奇地看了过去。
　　念何以这是有约吗，今天看手机的看得格外频繁，而且这才几点啊，就着急收拾东西了。戴悦撇撇嘴，开启了祷告模式。
　　不要是和女人约会，不要是和女人约会……

　　工位在办公室门边上的是生科院大三学生的导员，因为进到这间办公室的人大多第一眼就会看到他，自然承担了类似指路门卫的角色，所以在看到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探头进来时，他习惯性地问了一句：“同学，你找谁？”

　　男孩挂着乌青眼圈的眸子散漫地向办公室的深处一瞥，接着露出个苍白又诡异的笑容，对大三导员道：“我找念何以。”

　　大三导员点点头，虽然对来者直呼导员姓名微感惊讶，但也没太在意，转身朝念何以的方向喊道：“小念，你学生！”

　　念何以应声回头，门口带着毛线帽的男孩正抬手和他打招呼。念何以记不得自己学生的脸，无法将对方的名字对上号，正打算以微笑化解尴尬，他却突然顿住了。
　　对方宽大袖口之下，竟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倒计时。

　　小时数有，一，二……五位！
　　还是个频繁自主下副本的“高玩”。

　　念何以心中警铃大作，之前被李子玉拉进副本的经历犹在昨日，以至于在现实世界，他本能地开始排斥除纪如是以外的契约者的靠近。

　　回勾四指，触碰到柔软的针织袖口，念何以定了定神，安慰自己不要做惊弓之鸟，也许不过是巧合，对方并不知道他也是契约者，只是单纯地因为什么事来找辅导员而已。

　　心思挂在某个人身上的时候，会对那个人的名字特别敏感，大三导员喊过之后，戴悦转头的速度甚至比念何以还快上一拍。
　　和念何以截然相反，戴悦对人的长相极为敏感，往往还没叫对对方的名字，她就能记住对方的脸了。距离她接手生科院大一学生已经过了一个学期，所负责学生的样貌她自然了然于胸。

　　“这谁啊，也不是我们学生啊。”戴悦嘟囔着，思考来者是念何以约会对象的可能性。
　　弟弟？但长得一点也不像，气质也大相径庭。

　　戴悦自言自语般的话落到念何以耳朵里等同于危险宣告，这个拥有五位小时数倒计时的契约者，就是冲着他来的。
　　那么，他们很可能曾经历同一个副本。

　　办公桌上的手机震了两下，念何以瞥了一眼，搬了个椅子到自己工位旁边，对走近了的毛线帽男孩道：“同学，坐这稍等一下，我回条消息。”

　　……

　　念何以下班的时间和学校下午第二节课结束的时间是重叠的，届时会有大波下了课的学生和下了班的教职工从主楼涌出来。不同于接站那次有意一搏，这次，纪如是希望念何以出来之后第一眼就能看到他，所以他提前给念何以发了条消息，告知对方自己的所在。
　　回信一如既往的快，却不是占聊天记录篇幅最大的表情包，而是一句连标点都没有的话。

　　——上来帮认人

　　马上就到下班时间了，大三导员哼着小曲开始收拾东西，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一阵风。

　　放下手机没多久，念何以便看见一道高挑的黑影闪进了办公室，直直落到他面前，就像是乘风而来的勇者一般，阻隔在他和毛线帽男孩之间。

　　毛线帽男孩抬起熊猫眼看向纪如是，歪着头笑嘻嘻地“呀”了一声。

　　看这架势，果然是认识的，念何以想让纪如是悄悄给自己一点提示，却见纪如是的眉峰久违地聚拢，不过瞧着倒不像是厌恶或者不耐烦，非要形容的话，似乎是对超出预想事态的不解。

　　“泊岸初死了？”

　　纪如是的开场白自然谈不上客气，不过得益于此，念何以推断出了毛线帽男孩的身份。

　　卢月，泊岸初的雇主，真名……大概是宁霜雪。

　　宁霜雪耸了耸肩：“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活得好好的。”

　　纪如是的眉头有片刻的松动，但很快又蹙到一起，这次是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你来这做什么？”

　　宁霜雪瞥了一眼立着耳朵探听这边动静的戴悦，意味深长地怪笑道：“在这说，不大好吧。”

　　原本浪漫的双人烛光晚餐硬生生变成了“三方会谈”，说没有落差那是骗人的，毕竟这几乎让念何以的筹备付之一炬，但寿星本人似乎接受良好，而宁霜雪也表示这顿饭会由他来请，又给他们加了不少菜，念何以便暂且释然了。

　　以纪如是的作风，他大可以将宁霜雪视若无睹，要甩掉宁霜雪也轻而易举，但他没有。念何以看得出来，纪如是有意把落单的宁霜雪扣下。

　　是因为泊岸初么？

　　念何以看着以风卷残云之势进食的宁霜雪，对方的身形比上次见面又消瘦了不少，巴掌大的小脸上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憔悴得甚至让人有些心疼。

　　宁霜雪抬起眼，刚好和念何以四目相对，他抹了抹嘴，扬着唇角道：“你们一定特好奇我是怎么找过来的吧？”

　　“不是通过泊岸初么？”念何以反问道。
　　“当然不是，他什么都不告诉我，但是我有‘钞能力’呀。我那个本该24小时贴身护卫的保镖一声不响地突然把我扔给别人，事后还完全闭口不提，我自然要查一查他去做了什么。这一查，就找到兔子哥哥你了。”

　　“所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宁霜雪摆了摆手：“我才没那么不辨是非呢，我只是没地方去，就想到你了，兔子哥哥你那么善良，一定会收留我的吧？”说到这，宁霜雪双手放到下巴底下，朝念何以做了个开花的动作。

　　“泊岸初不可能放你单独行动，你怎么出来的？”纪如是盯着宁霜雪，眼神里充满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