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倒计时[无限]》木此木

109、求婚？

　　念何以调研过不少关于躁郁症的信息，患者发病时的状态，家属承受的巨大压力，十之八九不会开花结果的恋爱，这些他都清楚，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知道于纪如是而言，副本是药，是最有效的转移注意力的方式，但同时，它也是毒。

　　现在的纪如是在副本中的确所向披靡，无所畏惧，但这种状态真的能够保持下去吗？副本难度越来越高，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的体能抵达巅峰后又会渐渐衰败，到那个时候，谁又能保证自己还应付得来呢？

　　并非杞人忧天，念何以只是不想失去，他希望能和纪如是安安稳稳地相守到老，

　　念何以满脸都写着“还有话想说”，纪如是便没有开口，很耐心地等待着。

　　“我知道，某些时候下副本会让你好受些，而契约的存在也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你不被自己误杀，但是……”念何以抿了抿唇，“但是你现在有我了，我会陪着你。我自我调节能力很强的，发脾气也好，冷战也罢，我都承受得住。所以……我不能替代副本，成为你的药吗？”

　　纪如是将环住念何以腰肢的双手松开，转而抓上对方细瘦而紧实的双臂，并施加了不小的力道，就像当年母亲央求他杀掉她时那样，仿佛只要这样，就可以将稻草牢牢握在手中。

　　念何以吃痛地咬紧牙关，却竭力保持着平和的表情。

　　“我可能会把你折腾到半死不活，然后跑到大街上去捶人。”盯了念何以好一会儿，纪如是才开口，语调平淡，听不出悲喜。
　　“我会加强体能训练，尽量让自己抗折腾一些。”念何以认真答道。

　　“我会把自己的卡刷爆，再把你的卡刷爆。”
　　“钱没了可以再挣，只要你不借高利贷，我负担得起。”

　　“我会把负面情绪感染给你。”
　　“都说了，我自我调节能力很强。”

　　纪如是猛地抬手抓上念何以的后颈，将人拉至与自己呼吸相抵的亲昵距离：“我会变得特别依赖你，会用尽各种办法让你留在我身边，就算你累了，倦了，我也绝对不会放你离开，除非我死。”

　　念何以迎着纪如是咄咄逼人的目光慢半拍地眨了眨眼：“弟弟，你在向我求婚吗？”

　　纪如是僵愣了片刻，甚至连呼吸都凝滞了。

　　“因为你说到死都想和我在一起。”念何以解释道。

　　难得噎到纪如是，念何以心情大好，他把对方偏向一侧的脑袋摆正，以最真挚的目光凝望对方的双眼：“我愿意，弟弟。无论健康还是疾病，富有还是贫穷，或是其他任何理由，我都会爱你，照顾你，尊敬你，接纳你，对你永远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白痴。”纪如是骂了一句，将念何以扛了起来。

　　衣衫被尽数褪去，身躯挨上柔软被褥，念何以于意乱情迷的深吻之间，听到了纪如是判决一般的话语。

　　“念何以，你没有回头路了。”

　　他们将最脆弱的自己暴露给彼此，如饮鸩止渴，却又甘之如饴。
　　……

　　开始时方铎只是奇怪寒假回来后念何以的穿衣风格怎么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衣着单价的提升暂且不谈，款式都相当宽松，举手投足都是满满的oversize男友风。后来，方铎渐渐发现，在某些时候，念何以会对着他身边的某个人，露出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发现室友和自己憧憬对象间有猫腻没花费方铎多少时间，因为这俩人但凡同框，视线就会胶着到一起，像自动开了背景虚化一样完全看不见其他人。方铎旁敲侧击地分别试探过这两个人，得到了一个令他几欲吐血的却又铁板钉钉的结论：两人正在交往中。

　　回想起来也并非没有预兆，查寝时停滞的目光，平安夜的差别对待，疑似同款的耳钉……但方铎还是没办法坦然接受，他可以确定，在他向纪如是宣告自己看上念何以的时候，纪如是对念何以完全没有兴趣，那纪如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念何以的呢？念何以又为什么会放着他这个阳光威猛又多金的帅哥不选，偏要选纪如是这么个角落里的蘑菇般不起眼的路人呢？
　　难道是因为身高？但他和纪如是也没差多少啊。

　　方铎一度觉得要么是念何以审美奇葩，要么是纪如是追人的手段太过高明，好长一段时间都控制不住自己给纪如是甩脸子，直到某天，他在一个他平时不会在宿舍的时间回到了宿舍，撞上了刚从浴室出来，半|裸着的蓝眼高个儿男孩。

　　方铎像被点了穴一般盯着那张帅得超凡脱俗的脸，眼睛又不争气地一路向下瞟到对方堪称完美的腹肌和人鱼线，好半天才从卡带的状态脱离出来，先是退到了宿舍门口，抬头看了看号码牌，接着再度进入宿舍，对着已经穿上T恤的混血帅哥来了一句：“兄弟，你是走错屋了，还是被老纪放进来借用浴室？”

　　对方给了他一个白眼，很自然地拿起纪如是桌子上的眼镜戴上，又将捋到头顶的额发撩了下来。

　　方铎眼看着面前的帅哥渐渐变成自己再熟悉的模样，几乎倒吸了一口气：“卧槽，老纪！你本来是长那样的？”

　　那次之后，方铎再也没怀疑过念何以的审美，也悟出了念何以会和纪如是交往的理由。笑话，人家脸长成那样，要不是撞号了，他也把持不住好嘛。

　　唏嘘归唏嘘，但转念一想，念何以的交往对象是自己室友总归要好过是其他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起码知道了念何以的偏好，日后获取念何以的感情情报也要更方便一些，万一哪天两人分手了，他还可以第一时间趁虚而入不是？

　　对室友的恋情从抗拒到适应也没有花费方铎多少时间，到纪如是十九岁生日这天，他已经能很坦然地接受室友为了应对象的约而推掉自己准备攒的局。
　　“没事儿，理解，那你十二点之前能不能回来，我给你订了蛋糕，十二点之前得切了。”
　　“周末没课，我周一再回来，蛋糕……联系一下改个配送地址吧，送到念哥家，你知道他家住哪。”

　　方铎卡巴着黑葡萄似的眼睛，解析着纪如是的话。
　　哦，老纪是要去念导家过生日……
　　哦，老纪今晚不回来，明天后天也不会回来……
　　画面从摇曳的烛光渐渐转换成少儿不宜的情景，方铎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爆发了：“改个鬼啊，我自己全吃掉，一丁点都不给你留！”
　　要他诚心实意地祝福他们的恋情，下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