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观园，小厨娘》夜听春雨

18、看开了

　　五儿笑了笑，打开食盒，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取出来，嘴里说道：“可觉得好些了？我做了点吃的，你吃了饭，便好吃药了。都是温热的。”

　　雪雁进来，服侍黛玉起身。黛玉穿好衣服走到桌子边坐下，看着五儿做的饭食，笑道：“好香啊，我正巧饿了，正想吃这一口呢。”

　　雪雁取了黛玉的勺子碗筷来，服侍她吃饭。黛玉舀起一勺番茄浓汤炖饭送进嘴里尝了尝，满足的眯起了眼睛：“鲜美醇厚，又酸酸的很开胃，很好吃。”

　　吃了一小碗炖饭之后，又尝了尝蒸南瓜。甜甜的绵绵的，带着南瓜特有的清香。黛玉一吃起来就停不下了，吃了大半块才算完。

　　黛玉的胃口很好，吃完南瓜之后又吃了一小碗饭，这才放下筷子。五儿将残羹放回食盒里，等黛玉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才将解毒的药汁倒出来，看着她喝了。

　　黛玉喝完药之后，雪雁取了蜜饯来让她含了一颗，而后又端上两盏茶来，笑道：“五儿尝尝我们新得的碧螺春，看看喜不喜欢。”

　　柳五儿端起那雨过天青色的茶盏来喝了一口，只觉得满口茶香，点头道：“很不错。”

　　黛玉含完蜜饯，也端起茶盏来慢慢喝着。五儿见她眼角眉梢透着一股子淡然的风姿，不由得有些好奇：“你今天看起来，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

　　黛玉放下茶盏微微笑了起来：“你看出来了吗？——可以这样说吧。”

　　她眼神清明，之前那种愁绪凝绕眉间的感觉，少了很多。

　　柳五儿也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真是一桩好事啊！”

　　正在这时，帘子被掀起，雪雁进来说道：“姑娘，晴雯来了。”

　　黛玉道：“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晴雯掀帘进屋，手上拿了两条旧帕子，对黛玉施礼后说道：“林姑娘，这是我们宝二爷让送来给你的。”

　　黛玉没有什么表情，只道：“放下吧。”

　　晴雯放下帕子去了，五儿看了看那两条旧帕子，道：“要好好收起来吗？”

　　黛玉摇了摇头道：“没有那个必要。”

　　看来，是真的想开了。

　　五儿走出潇湘馆，伸了一个懒腰，只觉得今天的天气格外好，大观园的风景格外的好看，让她不觉微笑起来。

　　回到小厨房，看着柳婶子安排厨子杂役们做晚饭。看着看着，就在树下的椅子上睡着了。再醒来时，却是因为听到了一声娇笑声。

　　五儿睁眼看去，看到一个相貌俏丽的小丫头，正看着自己。她揉了揉眼睛，睡意还没有完全消失，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的。

　　那俏丽丫鬟看她呆呆的觉得有趣，笑意愈发深了：“你就是五儿吗？”

　　五儿点点头，道：“我是，你是？”

　　丫鬟道：“我是琏二奶奶的丫鬟小红，我们奶奶说你上次做的饭不错，让你今晚再做几样菜送过去。”

　　五儿站起来回答道：“我知道了，不知道二奶奶想吃什么？”

　　“你看着做就行了，不过我告诉你一声，我们二奶奶喜欢味道重的。”小红说道。

　　“五儿谢谢姐姐指点，我记住了。”

　　看着小红离开之后，五儿便洗了洗手，打算开始做菜了。口味重的是吗？那就做几样川菜吧。

　　挽起袖子，五儿便热火朝天的开干了。

　　正好今儿中午送来了白白嫩嫩很是不错的豆腐，先做一个麻婆豆腐好了。

　　热辣鲜香的麻婆豆腐做好之后，放一边笼屉里温着，再做下一道菜。

　　豆腐算是素菜，再做一道荤菜好了。

　　鲜嫩碧绿的辣椒刷刷几下切好，配上切成薄片的猪腿肉，加上浓醇的酱，做一个香辣可口的小炒肉。

　　末了，再做一个不辣的宫保鸡丁，酸酸的很是开胃。

　　汤已经在一边小风炉上煮好了，排骨丝瓜汤。醇香鲜嫩的排骨配上绿油油嫩滑爽口的丝瓜，正是绝配。

　　将这些都装进食盒之后，再放入一大碗绿莹莹的碧梗米饭，一碟子刚出锅的香酥炸春卷，完美！

　　提着沉重的食盒，五儿朝着王熙凤的小院子走去。

　　走到半路上，竟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了。五儿加快了脚步，却还是被雨水打湿了头发和衣裙。

　　进了王熙凤的院门，迎面撞上平儿。她看到五儿一身的雨水，便说道：“可是来得不巧，竟然遇上下雨了。”

　　说着，便叫小丫鬟拿了干净的帕子来，让五儿擦身上的雨水。

　　擦了雨水之后，平儿又让小丫鬟端了一盏热乎乎的甜水来，笑道：“这可是上用的玫瑰露儿，热乎乎的喝下肚，也好去去你的寒气。”

　　不愧是平儿，就是周到，难怪在府里有着偌大的名头。

　　五儿谢了平儿，接过那描金彩绘蝴蝶双飞的杯子来，几口便将那所谓的玫瑰露喝干净了。也不甚甜，满口玫瑰香气，倒也不错。

　　平儿细细打量五儿，见她上身穿着一件月白色弹墨绫薄棉袄，淡青色缎子掐牙背心，下面系一条石榴红绫裙子。愈发显得眼如秋水，乌发如墨，真正是个好模样儿。难怪，即便是没有入内侍奉，这个五儿也挺有名的。

　　一切完事之后，平儿便叫五儿跟着自己进来，笑着说道：“你辛辛苦苦做了菜，也该叫你在奶奶面前露个脸儿。”

　　闻言，五儿连忙再次深深施礼，口中说道：“多谢平儿姐姐。”

　　进到里屋中，却见王熙凤素白一张脸，头上戴着貂鼠皮毛镶嵌红宝石的抹额，懒洋洋的半躺着。看起来，有些没有精神。

　　五儿对她施礼之后，将食盒里的菜肴一样一样取出来摆好。王熙凤动了动鼻子，笑道：“之前还没有胃口，现在闻到了气味，倒有几分想吃了。”

　　平儿连忙搀扶她起身，走到桌子旁边坐下用饭。王熙凤稍稍动了几筷子，对五儿说道：“果然还是你做的菜合我的胃口，他们做的菜倒也是浓油赤酱的，却尝着少了几分味道。”

　　五儿笑道：“奶奶要是喜欢，我以后常给你做。”

　　王熙凤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吃了起来。

　　平儿站在一边，舀汤夹菜，忙得不亦乐乎。

　　五儿无聊的站在一边，看着空气发呆。

　　看着看着，她就忍不住动了动鼻子，觉得真的好香。

　　上次她抽奖，抽中了一个超级嗅闻能力，对于气味的敏感度，要超过一般人很多。现在就闻到了一股很馥郁的香气，不是一般熏香可比的。

　　平儿正巧转过身来，看到她动鼻子的怪模样，不禁笑道：“你这是在闻什么？你自己做的菜，还没有闻够吗？”

　　五儿笑道：“奶奶屋子里点的什么熏香？真好闻啊。”

　　平儿闻言，看了王熙凤一眼，表情有些古怪：“我们奶奶这几天身子不爽利，我没有点什么熏香啊！”

　　五儿道：“那就怪了，我真的闻到了一股子香气，是从奶奶身上散发出来的。”

　　王熙凤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我身子不适，太医看了说不要用香料为好，所以什么都没有用。就是香包儿香袋儿什么的，也是没有的。”

　　平儿抽动了几下鼻子，道：“除了饭菜香气，我什么都没有闻到。五儿你闻错了吧？”

　　五儿道：“不瞒你们说，我生来鼻子比常人敏锐一些，一般人闻不到的气味，我都可以闻到。所以，应该不是闻错了。”

　　王熙凤想了想，放下筷子说道：“你走近些闻一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香气。”

　　五儿答应了一声，走近王熙凤，仔细闻了闻。半晌之后，指着王熙凤手腕说道：“是从奶奶镯子上发出来的味道，不会错的。”

　　王熙凤手腕上戴着一对赤金镶嵌金刚石的手镯，样式还挺别致的，像是藤蔓一样。金叶子上面镶嵌着的金刚石很大，亮闪闪的十分耀目，一看就不是凡物。

　　王熙凤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镯，道：“香气？只是一对金手镯而已，怎么会有香气？”

　　五儿说道：“还请奶奶将镯子摘下来，我再细细的闻一闻。”

　　王熙凤依言摘下一只镯子，递给了五儿。五儿接过来仔细的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愈发笃定的说道：“很香的气味，从镯子里面散发出来，肯定没错。”

　　平儿看了看王熙凤，接过镯子，仔细的看了又看，道：“这……也看不出什么来啊！这是二太太赐给奶奶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王熙凤也点点头道：“我的亲姑妈，难道还会害我吗？”

　　五儿听了这话，心中一动，看向王熙凤：“恕我直言，二奶奶你……是不是有身子了？”

　　王熙凤看向她，道：“你看出来了吗？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儿，只是还没满三个月，老人都说满了三个月再说出来才好。所以，也就没有大张旗鼓的闹腾起来。”

　　五儿听了这话，忽然想起，在原著里，王熙凤是流掉过一个男胎的。莫非，就是这一次吗？

　　王夫人不会害她？呵呵，天真。王熙凤就是太相信自己这个好姑妈，才落到了那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