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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原来 ...

  •   可我似乎没有听过有姓魏的官帮过白景言,毕竟我们自小相识,又关系甚好,他的事,他认识的人,我差不多都知道。
      “紫芙,你跟我说说我跟魏蔓蔓之间的事吧。”我带着紫芙往御花园走去,寻得一个亭子,进去坐下。
      “小姐其实不必知道,奴婢也是从石蒙那里听来的,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对您也没什么用。”紫芙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之后,才说。
      “这些事也都还是眼前的事,我要是不知道,容易被人拿捏。”我示意她坐下。
      “魏蔓蔓父亲是朱雅,早些年是先帝的户部侍郎,与皇上的母妃是表兄妹。”这事我是知道的,朱雅为人刚正不阿,只是在言语上帮了白景言一把,却被二皇子手下的几个言官一起弹劾,满门抄斩。他只有一儿一女,女儿却不是魏蔓蔓。
      紫芙继续说:“朱雅有个外室姓魏,朱雅的夫人悍妒,不许魏氏进门,朱雅没办法,只能把她安为外室。后来生下朱蔓蔓,朱雅也没敢接回府。后来朱家获罪,魏氏带着朱蔓蔓躲过一劫,怕被牵连就给女儿改了姓。没了朱家的帮衬,魏氏和魏蔓蔓过得穷困潦倒。没多久,魏氏就生病死了,若不是南秋出去给人浣洗衣物挣点钱,魏蔓蔓早就被饿死了。”
      “小姐也是在那时候,找到了魏蔓蔓,告诉她有个办法能帮她摆脱困境,就是去找三皇子——白景言。”
      “白景言知道朱雅是为他株连九局的,所以一直很愧疚,得知魏蔓蔓的身世之后便决定帮助她,但也只是想认她做妹妹。可是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扳倒苏家,因为苏家大小姐是三皇子正妃,想要扳倒苏家,必定先离间他们夫妻的感情。所以便让魏蔓蔓自称有苏家的把柄,让白景言冷落苏亦沁,将她迎入府中。”
      我忍不住发问:“既然想要扳倒苏家,为什么非要这样生硬的离间他们的感情?直接伪造证据不行吗?”
      “白景言跟苏家的感情太深了,如果一点点渗入的话,不知多久才能奏效,只能兵行险招了。魏蔓蔓说有证据,白景言也想哄骗她把证据拿到手,好销毁不让苏家获罪。可是根本没有证据,无论他怎么哄骗魏蔓蔓,怎么冷落苏亦沁,都不可能拿到。”紫芙说。
      “那为什么还让苏家把白景言推上帝位?”我不解。
      “当时只有二皇子和白景言可以夺嫡,四皇子受了情伤早早出家了,五皇子又身受残疾,不能堪当大任,其余几个小皇子年龄太小……”
      我打断紫芙,“年龄小了,不是更好控制吗?”
      “原本是可以的,但是先帝突然犯了心疾,没能救过来,我们还来不及进行下一场动作,二皇子和三皇子就争了起来,最终三皇子胜了,登上了帝位。”紫芙笑笑。
      我接过她的话,“所以,就打算先按原计划扳倒苏家和宋家,然后将六公主迎娶进门,然后杀了白景言,让六公主名正言顺地做皇上,是吗?”
      “如果六公主没有出事,是这样打算的。”紫芙说。

      “后来,通敌的证据呈上去之后,白景言只想让苏家辞官回家,不再介入朝堂纷争。”紫芙继续说:“可是苏家在一天,就有可能帮白景言一天,只有斩草除根,才能去掉这个大患。”
      “这个理由很牵强。”我苍白的笑笑。
      紫芙犹豫了一下,“其实……”
      “你说。”
      “其实苏家辞官回家,基本上不可能再回来,也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只是侯爷坚持,才闹得这样大。”
      我用眼神示意紫芙继续。
      “侯爷与苏家有仇,而且侯爷手里有白景言的生母。”短短两句话,犹如惊雷一般,在我心底炸开。
      “白景言的母妃,不是早就死了吗?”被如贵妃害死,所以白景言才封了永乐宫。
      “不是的,如贵妃害死的敏妃,只是白景言的母妃。他的生母叫徐瑶,是先帝御前伺候的宫女,诞下皇子之后,没有封赏,后来便出宫了。”紫芙徐徐的说着,“徐瑶出宫之后,被侯爷带走了,一直软禁在侯府。白景言先前不知道,是侯爷派人送来如意佩的另一半,白景言才知道。”
      如意佩,是白景言身上的半块玉佩,是他的母妃敏妃给他的,告诉他这是很重要的一个人留给他的,让他有机会去寻找一下。白景言只当时敏妃的挚友之类的,哪里想得到竟然是他的生母。
      “那苏家和侯爷的仇呢?”我追问。
      紫芙摇摇头,“小姐,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但是侯爷是恨极了苏家。”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我面容平静地望着不远处的枯树,内心却震动无比。
      一个通敌案,背后竟然有这样复杂。
      “所以苏家,是侯爷用白景言生母的命要挟他,杀得,对吗?”我双眼无神的问紫芙。
      “是。”紫芙看了一下周围,发现没有异常之后,又看着我,“小姐脸色这样苍白?”
      “可能是风吹的,有些冷。”我努力扯出一个微笑。
      “那我们回去吧。”紫芙走过来扶我,我就着她的手站起来,脚步虚浮的往阳宁宫走。
      我还恨白景言吗?
      恨吧,毕竟我苏家满门,包括我,都被他杀了。
      可是,原本以为他轻信谗言,如今却发现他也有他的苦衷,那我的恨,还有多大意义呢。
      没想到兜兜转转,事实却是这样令人无奈。
      经过阳九亭的时候,我驻足望了一会。这个普通的小亭子,却承载了我前世今生许多事。
      突然想起来我爹,如果他还在,他会希望我怎么做呢?
      他这一生,忠君敬主,帮先帝和白景言守护住了景国的江山,他会希望我怎么做呢?他会想让我报仇吗?还是会为了大义,继续帮白景言守好这江山?
      白景言呢?他的心里,究竟是江山重要,还是他的生母徐瑶重要?还是被他作为弃子的我?
      无数个想法在我脑中不断盘旋,一瞬间天旋地转,我眼前一黑,失去意识之前,我听到了紫芙的惊呼声。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
      殿中点了几根婴儿手臂般粗的蜡烛,亮如白昼。
      白景言坐在床边,神色焦急,“醒了?可好受些了?好端端的怎么晕倒了?”
      “许是风吹的久了。”我听到自己声音有气无力的,像是病入膏肓的人。
      “大冷天的,还在外面待那么久,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白景言掖掖我的被子,又捏捏我的鼻子,“下次可别这样了。”
      “是,我知道了。”我虚弱的笑笑。
      白景言从旁边的案几上端起一碗药,“来,把药喝了。一直温着,这会儿喝正好。”
      “谢谢皇上。”他一勺一勺喂得及其认真。
      一滴泪水突然从我的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啪的一声,渗进枕头里,了无踪迹。
      “怎么哭了?药太苦了?”白景言放下碗,伸手替我擦去眼泪。
      我摇摇头,“不是,就是突然很难过。”
      “难过什么?可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白景言宠溺地用手指蹭了蹭我的脸颊。
      “嗯,很伤心。”我见他这样,泪越掉越多,有些甚至流进了耳朵里,我却不自知,原本还只是默默地哭,最后终于忍不住抽噎起来。
      白景言见状,也是吓了一跳,忙把我扶起来,让我半靠在他怀里,手忙脚乱的擦着我的眼泪。
      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哭的更加伤心。
      自打我在大牢里喝了毒酒,在南夏身上醒过来之后,每天都过得如履薄冰,从来没有像现在卸下伪装,更没有这样毫无顾忌的在他面前哭过。
      我几乎快要忍不住说出我的身份,可又怕说出来会被他再杀一次。所以,我只抱着他一只大手,一个劲儿的哭。
      “你们先出去吧。”白景言吩咐下人。
      等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沉默了许久,只是紧紧揽住我的肩膀。
      一时间,整个殿里只有我的哭声。
      过了许久,我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受什么委屈了?”等我渐渐止住哭之后,白景言低声问。
      “也没多大委屈。”发泄出来之后,才意识到刚刚有多么失礼,也思索着能找个什么合理的理由。
      “今天去皇后那里了?她给你委屈了?”他自顾自的猜测。
      “去过。”我点点头,带着浓厚的鼻音,“但不是皇后娘娘,她没有为难我,是我自己想起来些不开心的事。”
      “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告诉我吗?”他自称是“我”,让我有些惊讶。
      “我……”我咬咬嘴唇,犹豫着该不该说。
      “害怕?”他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一下又一下,过了好久,才又说:“怕我伤害你吗?可是我原以为,你这样会好点。”
      我转头诧异地看向他。
      “你不想认我,是怕我,也是恨我,对吗?”白景言眼神温柔,右手缓缓地覆上我的左脸。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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