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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2019年12月31日 ...

  •   上午,李原做了好几项检验——有的他之前都没听说过,觉得累得够呛,什么都不想干。虽然外面还是很吵,他也懒得去管。中午吃了饭,又睡了一觉,他才觉得精神恢复了些,只是咳嗽又有一些加重,还有些低烧。凌月兰来看看他,嘱咐他好好休息,李原本来也想再躺一会儿,看看时间,又觉得还是坐起来好,便挣扎了两下。
      小丁扶着他坐了起来,曾宪锋也过来了:“怎么?”
      “把他们都叫来吧,咳咳,我觉得在这儿说清楚比较好,咳咳,人少,肃静,不会乱。”
      “在这儿说?现在?”曾宪锋看着他那病恹恹的样子,觉得自己好像也有些难受。
      “对,就这儿,就现在,咳咳,今年的事情,今年了。”
      “那我跟老廖说一声。”曾宪锋揉了揉熬得通红的眼睛,拿出了手机。
      “你打完电话,让他,”李原指了指师绍伟,“单独去把沈玉芝和黎彩凤叫过来,就说,咳咳,就说凌大夫想在这里跟他们谈谈,咳咳。”
      凌月兰愣了:“我吗?谈什么?”
      “不需要您谈什么,请您帮忙当回鱼饵,咳咳,您别生气。”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曾宪锋心里有些不踏实。
      “不会,让小丁带几个人穿便衣化装成家属,敢闹就抓。”
      “没事儿,咳咳,安排吧。”

      几个人分头行事,不大会儿的工夫,在师绍伟的指引下,廖有为和黎彩凤带着一个中年女人进了屋。
      李原已经从病床上坐了起来,靠在枕头上,咳嗽了两声:“侯双印没来?”
      师绍伟愣了:“侯双印?”在他的印象里,根本没有人让他把侯双印叫上来。
      “没事儿,他没来就没来吧,没来更好,坐吧,咳咳。”李原向他们指了指面前已经摆好的一排椅子。
      廖有为心里有数,拉过一把椅子,往墙边一放,大剌剌地坐上去,敲起了二郎腿,看着另外几个人,看样子,如果这里不是病房的话,他可能要点一支烟给自己缓缓乏。
      黎彩凤也坐下了:“凌大夫,你要说什么,请说吧。”她的语气平稳而威严。
      “凌大夫没什么要说的,咳咳,是我有话要说,您是叫沈玉芝吧,请坐。”李原想起曾经在隋招娣转院时也见过这个中年女人。
      沈玉芝在椅子上坐下,皱着眉头,没有想象中那么凶悍。李原看看黎彩凤:“抱歉,咳咳,黎书记,把你们几位请上来,咳咳,其实是我不自量力想来调解你们这场纠纷。”
      “你,调解?”黎彩凤看了看他,不多置评,但脸色变得越发不好看了。
      “您可以代表病人和病人家属吧?”李原没理黎彩凤,转向了沈玉芝。
      “可以。”沈玉芝面色凝重,两眼发红,但似乎只是疲劳,并没有太大的怒气。
      “你们家的事情你能做主?”
      “能。”沈玉芝回答得很笃定,虽然李原的话变得有些不大礼貌,她还是表现出了克制,虽然这种克制在周围的人看来有些匪夷所思。
      “你们家的事情你做不了主,咳咳。”李原摇了摇头,“你们家真正做主的是你丈夫白世德,现在他死了,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你身上,你也不知道往下该怎么办,就搞了这么一出。”
      “我……”沈玉芝脸色涨红,有些急了。
      “你听我说完,咳咳。”李原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们家的经济情况很不好,也知道你丈夫有自己挣大钱的办法,也有一大笔存款,可以说,他是你们家最重要的经济来源。咳咳,你丈夫不像有的男人自己有钱,天天不着家。在你母亲住院的时候,他还会来看看情况。跟医院闹也是他的主意吧?反正你母亲现在看来是治不好了,咳咳,不如拿她敲一笔竹杠,也算最后为你们这帮儿女做一次贡献。”
      “你什么意思?”沈玉芝瞪起了眼睛。
      “没什么别的意思,我们这几位同事调查得还是比较细致的,咳咳。你能把侯双印弄来闹这么一出,还提了那么多条件,这应该都是你丈夫事先安排好的,咳咳。可一谈起来,你们就闹不动了,是因为这部分你丈夫没教过你吧?咳咳,侯双印看来也不想费太大劲,他愿意来,可能是因为首付比较丰厚,但是看这意思,他对尾款似乎不抱什么希望,咳咳。”
      “你胡说。”沈玉芝瞪着眼睛,语气却不算太硬。
      “还有沈银宝,咳咳。”李原根本没理会她,“平时是一个很本分的人,结果这人在六年前因为伤害罪坐牢,刚放出来又要拿刀砍大夫,这也是你丈夫的主意吧,咳咳。沈银宝没什么正经工作,也没老婆孩子,但就是这么个人,会跟你们分拆迁款,所以你丈夫干脆出主意,让他去跟邻居争地盘,争到进了监狱,也就没人跟你们分钱了。沈银宝可能也愿意,咳咳,毕竟对家里没什么贡献,一个男子汉面子上挂不住,咳咳,让你们一激就把自己送进监狱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咳咳,直到沈银宝出狱,你们家也没拆成。这回你母亲住院,眼看是不行了,你丈夫又想出办法来了,还是继续拿沈银宝当枪使,让他找医生行凶。这回你们更有可说的了,咳咳,沈银宝在监狱里待了六年,也没能在老娘身边尽孝。现在老娘住院,他也什么忙都帮不上,你们一挤兑他,他更坐不住了,咳咳。脑子一热,就跑来砍医生来了。咳咳,你们的想法特别好,最好他把医生砍了,他继续去坐牢,你们呢?跟医院闹。反正你们闹过几次,知道这医院好对付。把事儿搞大,不管谁占理,你们都能敲出更多的钱来,咳咳。现在医生没伤着,沈银宝死了,对于你们来,这个结果简直比计划的更美好了,接下来你们只要扮演受害者的角色就行了,咳咳咳咳。”
      李原很久没一下子说这么多了,一说完就开始强烈地咳嗽。他的声音很大,沈玉芝也张不开嘴。好容易等他咳到了尾声,沈玉芝要张嘴,他又伸出手摆个不停。等他终于勉强止住咳嗽,这才继续张嘴:“你也不用生气,谁让你们家倒霉,咳咳,这回遇上我了,咳咳。我跟你说吧,咳咳,这几天,借着调查沈银宝,早把你们家查得底朝天了,咳咳,你们家那点儿事儿,咳咳,你就别装神弄鬼了。”
      沈玉芝霍然站起:“你想干什么,你想说什么,我们都冤枉你了呗,我们全家都是坏蛋王八蛋,是不是?”她的声音一提高,就变得相当难听了。
      “咱们犯不上激动。”靠着墙半天没说话的廖有为坐直了腰,慢条斯理地开了腔,“有想法可以说,吵架就犯不上了。”刚才李原这一顿夹枪带棒让他的气顺了不少,现在也能施施然地说两句片儿汤话了。
      “你们就是官官相护,欺负我们老百姓没有门路,我不跟你们说了。”沈玉芝说完抬腿就要走。
      “我看你也不用急着走,咳咳。”李原咳得难受,但还是硬撑着往下说,“你看,今天十二月三十一号,明天就是元旦,这大过年的,你来都来了,还不听我说完再走吗?放心,人都死了,我们不会在沈银宝身上做什么文章的,咳咳咳咳。当然你现在可以离开,也随你,咳咳,只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咳咳,现在你要是走了,可就一点儿机会都没了,咳咳。”
      “什么机会,我什么机会都不要,你……”
      “白世德已经死了,他和他联系的人之间已经断了,你把这一帮人弄到这儿来,想怎么收场呢?咳咳。你们已经谈了一天了,你觉得会有结果吗,你能占着便宜吗?咳咳。”李原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廖有为,廖有为已经抱着肩膀又靠回墙上去了。
      “……”沈玉芝一时没了词儿,黎彩凤在旁边体贴地看了看她:“坐吧,就在这儿好好谈。”
      “咳咳,坐吧,咳咳。”李原实在咳得难受,喝了口水才继续往下说,“听我说完,你再走也不迟。说到哪儿了,咳咳,对,你们家内部那点儿事儿我们全摸清了。不过你不用太紧张,你们家那点儿破事儿我们不关心,咳咳。我们是刑警,只关心你老公被杀那个案子,咳咳。当然了,搞清楚你老公怎么死的,也就能解决你们眼下这场医患纠纷,咳咳咳咳。”
      “你想怎么办?”沈玉芝瞪着他。
      “你坐,坐下才好说,咳咳。”李原指了指那张椅子。
      所有人都看着沈玉芝,没人开口挽留她,沈玉芝犹豫了片刻又坐下了。李原笑了笑,他心里差不多有底了,便对着沈玉芝继续问道:“你知道你丈夫除了跑滴滴之外,还靠什么挣钱吗?”
      “……”沈玉芝不说话,只是瞪着眼,似乎不想回应李原卖的关子。
      “他有几个固定客户,咳咳。”李原倒也没等她说话,“有些特殊的嗜好,□□,也就是抽大麻,当然了,这些人现在都在戒毒所里,咳咳。你丈夫的副业就是接送他们,有时候还帮他们送点儿货。这一点,咳咳,你倒不用质疑,我们已经和戒毒所里那几个小子聊过了,咳咳。”
      沈玉芝的脸色有些发白,李原继续说了下去:“车里的痕迹表明,你丈夫被杀后,咳咳,凶手曾经在车上找过东西。警车也查过你丈夫的车,咳咳,车里没有新的□□叶,倒是有好几个抽过的□□头。这些烟头被藏得特别隐秘,看来对于白世徳来说特别重要。新的□□叶可以卖个不错的价格,咳咳,但这种烟头一点儿价值都没有,留在身边还容易惹祸上身,白世徳藏着它,只有一种可能性。这些抽过的烟头上留着那些人的唾液,咳咳,能够通过DNA确定抽大麻的人的身份,咳咳。
      “可是,咳咳,白世徳的客人都已经被抓进了戒毒所,这些人吸毒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咳咳,他留着这些□□头还有什么意义呢?咳咳,显然是因为那次抓捕有漏网之鱼,所以留着这些烟头还能起到作用,甚至比那些人没被抓进去之前起的作用更大,咳咳。”
      “谁漏网了?”黎彩凤趁着李原咳嗽的时候插了句嘴,她的脸色十分阴沉。
      “当然是你黎书记的那位宝贝儿子呀,咳咳。”李原看着她,慢条斯理地点破了答案,“您儿子去的是加拿大,白世徳的客人喜欢抽大麻,大麻和加拿大,很难让人不对它们产生一些想法。虽然我一点儿根据也没有,但我就是想知道这两件事有没有联系,咳咳,我就建议他们深挖了一下,咳咳。您也不用生气,我的同事还真挖出点儿东西来,咳咳。戒毒所里那几个小子已经招了,咳咳。要是实在不放心,我们的技侦正在提取□□头上的DNA,完全可以和您的做个比对,看看是不是有亲缘关系,咳咳。”
      黎彩凤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十分晦暗,身子也有些瘫软,李原继续说道:“你对凌医生的敌意也与此有关吧,咳咳。你儿子得了支气管炎,你让他回国看病,但你并不知道这个病是抽大麻引起的。你儿子来找凌医生看了一回,做了一系列检查,当然也包括了抽血。估计是你儿子害怕了,告诉了你。你们母子俩做贼心虚,担心血检的结果能暴露你儿子吸毒的事情。于是,你儿子赶紧跑回了加拿大,而你则开始想尽办法堵凌医生的嘴——哪怕她对这件事其实根本一无所知。
      “这个时候白世徳也联系上了你,这点你也不用否认,你别觉得拿走了白世徳的手机,咳咳,就能隐藏你们之间的联系。我们已经查到了他的另一个手机号,是他岳母名下的,咳咳,连通话记录都打出来了,咳咳。想必白世徳对他客户的家庭情况是很了解的,这种情况下他岳母要住院,自然想起了你。对于你来说,白世徳很讨厌,但你又不敢得罪他,而解决凌医生也是你的当务之急,咳咳。虽然凌医生只是你的假想敌,但人一旦钻进死胡同,就会在臆想中有去无回。于是,咳咳,你跟白世徳达成了协议,咳咳,你可以帮忙把隋招娣转到人民医院,但是白世徳要帮你解决掉凌大夫,咳咳。白世徳呢,也在考虑怎么处理沈银宝,咳咳,你们俩便一拍即合。
      “白世徳并没真打算治好他岳母的病,在他看来,反正隋招娣病得也很重了,基本上没什么治好的可能,不如用她来弄点儿钱花花,这就是隋招娣的家属们几次三番和医院发生冲突的原因,而你黎彩凤作为医患关系方面的负责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放纵,一方面固然是你的处理方式,另一方面也是要把凌大夫逼上风口浪尖。可以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你黎书记一手促成的。”
      李原一口气说到这里,气息终于跟不上了,他不得不停下来连连咳嗽,半天才算平息下来。等他再抬起头,已是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咳得,还是气得。小丁给他的杯子里续上些热水,李原喝了一口才继续说:“沈银宝的死,并不是你们计划之内的,咳咳。你们是想让沈银宝杀死凌大夫,结果他遇到了我,咳咳,行凶不成,选择了自杀。对于沈银宝来说,咳咳,他也许并不想伤害凌大夫,所以他才在凌大夫的诊室前面犹豫再三,咳咳。但他的家人给他的压力让他难以承受,他只能动手,咳咳。他在跳下去之前,对我笑了一下,咳咳。你们知道我当时能感到什么吗?咳咳,我能,咳咳,我能感到他轻松了,咳咳。他不用面对一个两难的境地,咳咳,到底应该听家人的意见,咳咳,还是不去伤害一个正在挽救他母亲生命的恩人,咳咳咳咳。”李原又咳了半天,这才直起腰来,用手指了指黎彩凤和沈玉芝:“你们说到底是谁杀死了沈银宝呢?咳咳,就是你们这些人,咳咳,一个恩将仇报,一个自私冷血,咳咳。”
      “沈银宝的死让你们慌了手脚,咳咳,不光是因为凌大夫没受到伤害,主要是因为我在现场,导致警方介入这个案子的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早,咳咳,你们心里有鬼,自然慌了。白世徳来找你,你就坐上了他的车,咳咳。你们医院的人都知道,你喜欢开会到半夜,然后自己打车走,但他们肯定是没想到你上的是白世徳的车。你坐在他的后面,这个位置是领导坐的,而白世徳拉乘客的时候,肯定也有不少乘客喜欢坐在这里,所以你们俩都还挺习惯这种坐法,而这样坐也特别方便你行凶。你们显然聊得不太好,咳咳,白世徳用烟头来威胁你了吧,你呢?也想好了对策,用准备好的手术刀抹了他的脖子。你毕竟上过医学院,对人体结构不算陌生,咳咳,应该也有过用手术刀的经验,咳咳,所以行凶的过程还算顺利,但你找不到白世徳藏起来的烟头,咳咳,时间紧迫只能赶紧跑掉。”
      “你说我杀人,有证据吗?”黎彩凤恶狠狠地盯着李原。
      “当然有,咳咳,现在警方正在你的办公室里搜查,咳咳。你放心,搜查你的办公室不需要提前告知你,因为那里属于医院,只要跟你们上级主管部门沟通过就行,咳咳,而你的上级,和你简直一脉相承,一听说前因后果,马上就同意了。他卖你,比你卖凌大夫更利索,咳咳。”
      黎彩凤的脸色彻底变了,变得蜡黄蜡黄的,精神也委顿了不少。
      “你知道我们在找什么吧?你们医院的手术器械管理很严格,我觉得你不太可能从医院偷一把手术刀去行凶,你有别的途径。现在人民医院的手术器械采购都需要重新招标,厂商要把样品交给几个负责的主要领导,你办公室里一定也有这样的样品。老实说,我都不知道你们能怎么处理这些东西,送人、拿回家,肯定是不行,给医院使用,可能性也不大,只能放在办公室里落灰,现在,警方正在你的办公室里找那把手术刀,如果能找到,上面一定有白世徳的血迹,找不到,就得麻烦您,咳咳,说清楚那把手术刀去了哪里,咳咳。”
      “是你!”沈玉芝忽然跳起来,准备扑向黎彩凤,却被身后的师绍伟一把按住,牢牢控制起来。
      沈玉芝不甘心,一边挣扎一边哭闹,李原鄙夷地看看她:“你别撒泼了,咳咳,你的事情,最好是跟他们去了公安局再慢慢交代,在这儿喊出来的不算数。”
      黎彩凤已经完全瘫软了下去,嘴里喃喃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白世徳死后第二天,咳咳,你来医院看我,咳咳。当时付美欣推你出去,她两只手放在了你两个肩膀上,咳咳。你当时伸出右手,把她的手从你左肩上扒拉了下来,而你的左胳膊却没什么反应。要知道,咳咳一个人如果两肩都被别人按住,他要是想挣脱的话,要么是晃动两个肩膀,咳咳,把对方的手甩下来,要么是同时伸出两只手,把对方的手扒开。而你只动了右边胳膊,咳咳,左边的肩膀和胳膊都没动。我当时就想,你的左肩,咳咳,会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导致,咳咳,导致活动不便。后来,咳咳,后来我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司机后面位置的安全带被扯松了。看来,咳咳,看来撞击的瞬间,后排的凶手系着安全带。这个人应该已经提前预料到了撞击的发生,咳咳,所以提前系好了安全带。但他没料到的是,这次撞击十分猛烈,咳咳,安全带保护了他的生命安全,同时也勒伤了他。坐在那个位置上,咳咳,安全带正好勒住乘客的左肩,所以左肩是最有可能受伤的部位,咳咳。把这两点联系起来,我就觉得,你是凶手的可能性,咳咳,有六七成了。”
      黎彩凤不再说话,小丁和曾宪锋走到她身边,曾宪锋拿出手铐:“走吧,黎书记,跟我们回去聊聊吧。”黎彩凤顺从地站起身,伸出双手,手铐响了两身,随即她便被带了出去。
      凌月兰也站了起来:“没什么事儿了吧,我可以走了吗?”她仍是那么淡然,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似的。
      “可以了,咳咳。”李原冲她点点头,“谢谢。”
      “不客气。”凌月兰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够悬的。”廖有为长出了一口气,“你刚才说这些,多一半都是猜,现在就带人回去,是不是有点儿早啊。”
      “不早了,不带回去还留着她过年吗?咳咳。”
      “这是她自己承认了还好,万一她要不承认可怎么办?”
      “放心吧,她不可能不承认,咳咳。她那天来见我的时候,精神就很不好,咳咳,昨天到今天,你又熬了她一整天,她现在的精神已经离彻底崩溃不远了,咳咳。”
      “真是,怎么这样的人也能当领导。”廖有为悻悻不已。
      “你知足吧,咳咳,这样的人幸亏是犯了罪,咱们还能把她抓起来,让她少做点儿恶,咳咳。那些没有犯罪的,只是纯粹的官僚主义领导,咳咳,咱们也只能看着他祸害,咳咳,祸害人。”李原一边说一边不知不觉地被墙上的电视吸引过去了,里面正在播放新闻:
      “武汉市卫健委通报当前不明原因肺炎情况”。

      (全书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2019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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