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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窝火 ...

  •   微生砚换了角度,换了体位,换了符篆,只见那碗水清澈透亮什么迹象都没有。
      他好生给自己找了台阶,换了暮秋水在他的位置,“老夫修行多年,始终在元婴停滞不前。许是不知元神之力为何物故而没有发现惊觉仙尊的异常。代门主乃化神之躯,五智敏锐,只要稍加查探定能发觉羽丝所在。”

      暮秋水不痛不痒表达自个的鄙视,“恕晚辈直言,若是宗主连查探是否有毛病这等小事都办不成,那悬壶济世渡苍生牌匾再挂下去只怕会招人笑话。”

      微生砚涨红了脸,想了想还是把另外一种不该有的可能压了下去。

      岂料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暮秋水的神识游走柏惊觉周身灵脉,连指甲缝都没放过。愣是没从柏惊觉身上察觉出丝毫的异样和不妥。

      不知是惊得,还是耗尽心力,暮秋水的脸色惨白得吓人。

      微生砚已然瞧出暮秋水未尽的话语,又惊又急,“你能找得到傀儡丝?”

      暮秋水脸色阴沉,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柏惊觉没中傀儡术,之前所有袒护独去闲的行径便只能有一个解释。

      微生砚惊得大退一步,指着柏惊觉的鼻梁大叫道,“你竟没中傀儡术!?还说什么元神化羽丝,果然都是为袒护这魔头的龌龊手段!好你个星移门,竟然敢和魔修狼狈为奸!”

      暮秋水撤回手,生生凝着柏惊觉。柏惊觉静默不动,目光不偏不倚的望着他,不辩不驳。

      暮秋水垂在身侧的手紧绷着,欲扬不扬。他这一巴掌甩下去,无异于坐实了柏惊觉欺瞒天下,袒护魔修独去闲的名声。

      柏惊觉被暮秋水的于心不忍拽回些许理智,挪开冰冷的视线,听凭暮秋水的处置。

      暮秋水的质问和愤怒倾巢而出,宽袖猝然扬起,劈风如雷,刮得柏惊觉发丝乱舞。
      偏偏柏惊觉不躲不逃,笨得连求饶都不会!

      连暮秋水自己都不知这一刻他的怒火如何急转直下,扬在半空的手生硬的撤回来。

      他冷声质问独去闲,“独去闲!为了不让人解开傀儡术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以为拿捏住柏惊觉就能威胁星移门?”

      独去闲是聪明人,听得出他话中深意。只要独去闲背住此锅,他担保此后九州之内,独去闲来去自如。

      可惜独去闲早已五内俱焚,已然不想做个识趣的聪明人,“真没想到,傀儡术竟也有失手的时候。”

      暮秋水疾言厉色的叫住他,“独去闲,慎言!”

      独去闲惯爱虚与委蛇,只因那样省事。可他若真是不愿,谁也别想叫他违心屈从。

      “慎言什么?傀儡术失效,惊觉仙尊却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救我一命,我感激涕零,恨不能结草衔环以报。难道救下我独去闲就是什么不光彩的事?代门主这话真真叫人听不明白。”

      连独去闲这个施术者都承认柏惊觉没中傀儡术,这事便盖棺定论再无回旋的余地。

      暮秋水按下滔天震怒,着人请出柏惊觉,单独和微生砚细谈。

      柏惊觉不放心独去闲,想和他解释一二,“事出有因,并非”

      话没说完,柏惊觉胳膊肘就猛地被暮秋水从地上拽起。力道之大,几能拽断他的胳膊。

      暮秋水怒目圆睁,盯死柏惊觉,咬牙切齿的挤出字眼来,“闭上你的嘴。别逼我在这给你下禁言咒。”

      柏惊觉被暮秋水连推带踹的赶出屋,抽身掩门之际,却听得屋内猛然一声砸碎杯盏的利响———尖锐,刻骨,愤恨至极。
      他多听了一会,屋内再没了动静。

      究竟该怎么和独去闲解释,该怎么和独去闲缓和关系,该怎么让独去闲放下戒心,该怎么让独去闲信赖,柏惊觉毫无头绪。

      暮秋水就在走廊和微生砚交涉。星移门底蕴深后,暮秋水一口咬定是独去闲的阴谋,只是他们没有查明真相而已。微生砚急得直骂星移门徒有虚名欺世盗名,扬言要回仙盟把柏惊觉袒护魔修的内情公之于众。

      暮秋水不动声色,一字一句都是威胁,“白姑娘身怀噬魂术,又被有心人施下傀儡术,这两者间不能说没有牵扯。怨鬼噬魂百年未出,我星移门自不会袖手旁观,但想必微生宗主也不愿看娉婷少女饱受摧残。事情尚未明晰前就留在星移门吧。本尊会吩咐祁逸好生照看白姑娘。”

      暮秋水恩威并施,承诺会帮白淼淼解开傀儡术,却也能软禁微生砚和白淼淼。微生砚顾忌白淼淼的病情,就算看出暮秋水的心思,也无从反抗听凭暮秋水的安排。
      直到这一刻,微生砚才明白此前暮秋水待他们当真是客气至极。

      碧林湖在星移三峰最顶上,峰岚俊秀,晴空流云,人迹罕至,只日头好似近在咫尺,耀得碧绿的湖面波光粼粼。

      暮秋水站在湖边只瞧着灿若星河的湖面,柏惊觉站在他身后,离得老远,一言不发。

      暮秋水忽而捡起岸边的石子去打水漂,一颗两颗三颗…………等连打出八圈涟漪暮秋水还意犹未尽,肩背抡得越来越圆,愈发使劲,似不打出十个水花不罢休。

      暮秋水不好冲柏惊觉发火,只能生闷气折腾自己。柏惊觉于心不忍,唤道,“三师哥。”

      暮秋水抬手打住,“等等,很快。”
      很快他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柏惊觉掀起衣摆,在暮秋水身后跪下。

      咚的一声,石子在湖面弹跳两下钻进了湖里,天地皆静。

      暮秋水可谓是看着柏惊觉长大的,对柏惊觉的性情知根知底,一心为公,为人淡漠。可暮秋水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柏惊觉敢背着他做出这么荒唐大胆的举动。

      他抛了抛手里余下的几枚石子,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无力,“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师兄可知仙林国?”

      暮秋水狐疑尤甚,“九州最古老的国家,听说当时灵气充裕,仙林人人修道,国民几有半数成仙。也有人说仙林国本就是仙人林立之国。可仙林国只在口口相传,并无文本记载,多是杜撰传说。”

      “曾有传言仙林国内有一片桃园,园中有一棵硕大的桃树,枝丫状似飞鹰,舞爪张牙狰狞入天。报春之际却开得最为灿烂,连凤凰都愿驻足小憩。仙林国君听此轶闻时常守在桃树下看是否能引来凤凰。只是他没引来凤凰,反倒撞见了一位仙人。”

      “那仙人通晓天道,无情无感,美人如画皮,千金做黄土,眼里既无美丑,亦无贵贱。唯独在撞见仙林国君时,觉得那老桃树开得甚美甚得人心。”

      “经年后,花开花败,朝代更迭,仙林国灭在仙人眼中不过如必然流逝的流水经不起半分波澜。他亲眼见着国君葬送家国,他始终不动声色。直到第二年春再入桃园,老桃树分明开得灼灼其华,他却觉得丑极了。”

      柏惊觉目露坦诚,“自此,那仙人便知世间美丑,贵贱,优劣,喜乐种种千般。”

      暮秋水捏紧手里的石子,缓步走近柏惊觉。宽厚的肩背笼下阴影,牢牢罩住柏惊觉,背光的轮廓里团着深深的愁索,“你,动情了?”

      柏惊觉还没回话,暮秋水自个先否决了,“这不合理,你修得是无情道。”

      “师哥修得又不是无情道,怎知此事不合常情?”

      “谁教你说得这种无赖话?”暮秋水忧心如捣,“不过如你这般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的确容易受人蛊惑,特别是像独去闲那样的容貌。”

      “三师哥,并非”

      “闭嘴。你待独去闲是真情还是假意,我长着眼睛呢。你要是再在我面前说什么逐出师门的屁话,仔细你的皮。”暮秋水没好气的踢踢柏惊觉的膝盖,“起来。”

      柏惊觉掀衣起身,暮秋水的逼问又落了下来,“刚才独去闲说的任不觉是谁?”

      柏惊觉的面上皆是一言难尽。

      “小十一啊小十一,你真是长大了,什么事都瞒着我。”暮秋水痛心疾首,“我听独去闲那口气,这个叫任不觉的和你关系绝非一般。”

      “这么明显?”

      “还真是?”暮秋水惊了惊,他不过随口一诈,没想到还套出了实情。

      暮秋水穷追不舍的逼问,“独去闲可不是好相与的货色,你到底是怎么招惹上他的?你从小就长在星移门,本就没有见过独去闲,怎么可能对独去闲有意?你跟师哥说清楚,有什么难言之隐还不能跟你师哥说嘛?”

      “字句肺腑,并无虚言。”

      暮秋水提膝顶了顶柏惊觉的膝窝,“你再不老实交代,信不信我把你踹湖里去。”

      “三师哥,若是你惹恼一个人,当如何赔罪最为妥当?”

      暮秋水眯起他那狭长的丹凤眼,“又是独去闲?”

      独去闲从未刻意试探,反倒是柏惊觉自己贸然行事暴露了身份,被独去闲敏锐察觉出所有的端倪。

      独去闲的确心知肚明柏惊觉也是重生过来的,他的试探只是要柏惊觉一个说法。不想柏惊觉却欲盖弥彰,岂能叫他不窝火。

      当年柏惊觉化名任不觉潜伏在独去闲身边,独去闲觉得此人为人正直是个可造之材,甚至可能是个化解正魔隔阂的契机。

      魔域很多人排挤来自异族的任不觉,大小魔修不说,单是他的亲信都不愿相信任不觉。
      碧空尽怀疑任不觉居心不良,他便亲自训斥碧空尽以儆效尤平复谣言。过千山要一试柏惊觉的深浅来历,他又二话不说驭剑迎敌撂下话来谁都不准动任不觉。
      他自认对任不觉足够仁至义尽,任不觉对他亦是肝胆相照。却在他封印魔尊的当晚变故抖生。

      庆功宴上觥筹交错,众人大呼痛快,他被拥在万人中央,从未如此风光。

      任不觉穿过重重灯影,跌跌撞撞的冲到汹涌的人浪前。他还以为任不觉兴起偷腥喝了酒,勉强撑开笑意,余光却看见拖在任不觉身后在玉阶上划出一道锋利缝隙的极品仙剑。

      “你”
      他话还没开口,冰冷的剑刃已然横在他的脖颈,就连杀神过千山都没来得及阻止。

      他顺着冰冷剑锋望过去,照水般的清亮,古朴的纹路,剑柄处大抵露出的是三个小篆字样:不留行。

      原来任不觉这个人不是真的。

      可这个虚伪的人还神情沉痛扼腕,犹似他独去闲是如何恬不知耻多么作恶多端,声声诘问犹如天雷浩劫,“为什么你如此不堪渡化,为什么你偏要一意孤行,为什么你如此刚愎自用,为什么你如此冥顽不灵!”

      独去闲的满腔热忱尽赴东流,情绪激荡之下牵动封印魔尊的伤势,一口热血毫不留情的喷薄而出。

      “柏惊觉,还是那句话,我怜你孤苦无依留你一命,给我滚。”

      他从来不懂,为何柏惊觉独独对他偏见那么大。

      约莫帮半个时辰后,柏惊觉拎着食盒来找独去闲。见房里都是独去闲砸碎的杯盏,自然而然的收拾起地上的碎瓷片。他一块一块捡着,逐渐靠近风暴的中央,直至捡到独去闲脚底最后一块瓷片。

      独去闲安之若素,静默等着柏惊觉折腾完。后猛然拽住柏惊觉的手腕,无情的反向一扭。力道之迅猛,柏惊觉都没反应过来,便听得手腕一声错响,手里的碎瓷片尽数脱力滚落。

      独去闲顺势反手擒住柏惊觉的咽喉,叫柏惊觉彻底受制,愤然质问,“怎么,终于幡然醒悟明白你杀错了人恨错了人?想要到我跟前赎罪了?”

      柏惊觉默不吭声,他回来为的不仅仅是独去闲。

      “还想跟我演戏?”

      独去闲扫一眼地上散落的瓷片,一把将柏惊觉的脑门贯在地上,更是心狠的碾了三两下,直到迫出一滩血来,濡湿这人的眼睑。

      “你不是自诩俯仰无愧么?不是不耻和我为伍么?不是一心一意要杀了我为九州除害?怎么扭脸就如此下贱?”

      “你以为救我于水火就能偿还你的债?”

      柏惊觉眉宇忍痛,粘稠的血浸进眼里,辣得怎么也睁不开。独去闲怒气冲冲,他只能尽量放缓呼吸任由独去闲解了气。

      独去闲最是不满柏惊觉沉默的反抗。愈发铁石心肠,凶狠的按住柏惊觉的后颈,迫得瓷片深深剜进血肉,模糊一片。

      偏生柏惊觉疼得后颈频冒冷汗也一声不吭,连与人对簿公堂的勇气也无,一副任人宰割的死样。

      独去闲丢开柏惊觉,轻嗤冷笑,“懦夫。滚。”

      柏惊觉半衫染血,狼狈的滚了。

      柏惊觉根本没想过辩驳,放任他所有的刁难,好似哭过闹过发泄过一切就都能恢复原样。独去闲的愤怒就像打在一团棉花上无力至极,他真心觉得和柏惊觉生气真的是没劲透了。

      日薄西山,独去闲孤坐的身影从书架腾挪到屏风,直到挺直的腰背都佝偻了下来。

      身旁的那滩血迹熏得他的鼻尖甚是难受。他挪过去一片一片的拾好碎瓷片,脱下外衫一寸一寸蹭走地板上的血迹。

      这世间要是还有比柏惊觉更惹人心烦的家伙定是石破天惊的奇迹。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独去闲微微一惊。迈进门来的人广袖宽袍,腰封沉肃,面容冷峻无垢。

      柏惊觉又滚了回来。
      治好伤,整好衣,漂漂亮亮的滚了回来。

      独去闲瞧也没瞧,挪了个方向,只把冷漠的背影冲着推门而入的柏惊觉。

      柏惊觉便转到独去闲面前坐好,独去闲一动他就按住独去闲的肩膀,独去闲甩脸子他就擒住独去闲的下巴。

      独去闲掀了掀眼皮露了抹刀风,冷冷的轻哼一声闭眼不瞧人。不在沉默中爆发,那就在沉默中装死。

      柏惊觉沥了一碗药汤,吹了吹递到独去闲嘴边,“你身体不好,药不能停。”

      独去闲闭着眼,“尔颅内有疾,药更不能停。”

      独去闲张嘴说话的缝隙,药匙恰如其分凑到他的唇上,苦涩的药汁触及舌尖,顺着绵软的舌头滑了进去。

      独去闲也不拒绝,他喂他就喝,偏偏不发一言不搭理,看谁治不过谁。

      柏惊觉又喂了几勺,忽的说,“三师哥已经知道我对你有意。”

      “咳!”

      饶是被柏惊觉蹭走呛在嘴边的药汁,独去闲依旧没停下咳嗽,“柏惊觉,你到底是没有脑子还是没有良心?”

      柏惊觉不解,这回又是因为挨骂?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让我跟你假扮道侣?”

      “什么时候?”

      当然给他赔礼道歉的时候!
      不老实伺候他就算了,还敢说这种不应景的话。
      这狗东西到底有没有诚意?

      柏惊觉喂了蜜果给他降火,“怨鬼噬魂有查到什么头绪?你以身犯险是为了前世的事?”

      独去闲冷冷的撇他一眼,不搭理。
      一颗蜜果就想收买他?愚蠢至极。

      柏惊觉也不催促,老实等着独去闲酝酿好措辞。
      可一捧蜜果都喂完了,独去闲还是一句话没有。

      柏惊觉试探着问,“是霍山?”

      独去闲气,“你这不是知道?还问我做甚!”

      “这世间鲜有我不知道的事。”不开口他也能洞悉万物万事,只是他更想和独去闲说说话。

      “是吗?那你还问什么?”

      柏惊觉敏锐的察觉到独去闲情绪里的不满,忙补了一句,“不过个中细节知之甚少,还得等你跟我细说。”

      独去闲大发慈悲开了口,“大概是你离开魔域后一年左右,霍山突然登门造访,说要代表仙盟商谈正魔两道和谈的事。我心想这是好事,而且霍山本就是我旧友,曾促膝长谈抵足而眠”

      柏惊觉按捺不住要打断他,“抵足而眠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柏惊觉还是有些在意。

      “我和霍山认识的时候你都还没出生。那时候九州不似如今繁华,凶兽纵横,出门在外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常有的事。”

      柏惊觉默默喝了口茶。常有的事么。

      独去闲瞧了柏惊觉一眼,接着说,“霍山出身月息天府,为人洒脱不羁,当时我们聊得很是投机。”

      柏惊觉又战术性的喝了口凉茶。

      独去闲狐疑的瞅了柏惊觉好几眼,始终瞧不出这杯茶到底哪里又香又甜诱得人爱不释手。

      “虽然后来出了些意外,但远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他带着和谈的诚意过来,我自然以礼相待。只没想到霍山竟然用怨鬼噬魂偷袭我。”

      “幸好。”

      独去闲不乐意,“幸好什么幸好?你幸灾乐祸个什么劲?”

      柏惊觉连忙摇头,“绝无此意。”

      独去闲却不是好糊弄的,审问般的逼视叫柏惊觉如坐针毡。

      半天,柏惊觉憋出一句示弱的话来,“原以为你定是待霍山情深义重,但见你能如此坦然处之想必已然释怀。”

      “尽说废话。”独去闲道,“就算白淼淼能骗人,搜魂术也不会骗人。教唆白淼淼和给白淼淼怨鬼噬魂的人应该都是霍山。可我始终想不透,到底是哪得罪了霍山。”

      “就好像……”独去闲转眸看着柏惊觉,平心静气的问他,“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哪开罪过你。”

      柏惊觉对前世的事避而不谈,“白淼淼的傀儡术约莫也是霍山所为。纸包不住火,终有一天会公之于众。我去和三师哥商量,你且耐心等着。”

      独去闲瞧出柏惊觉忌讳的态度,无趣的摆摆手,“得嘞小兔崽子,快滚吧。”

      柏惊觉羞于启齿前世种种,独去闲也能够理解柏惊觉的愧疚之情。可他独去闲又不是得理不饶人的庸才,柏惊觉至于那么小心翼翼如避蛇蝎吗?

      连一笑泯恩仇的机会都不给,真不知柏惊觉那闷葫芦整天在琢磨什么鬼玩意。
      也罢,不重蹈覆辙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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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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