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冬之章-伴君》雨山潜

2、一见钟情

　　斋藤一在找寻着自己的归宿。即便他很强大，却没人认可他。另类、偏锋是世人给他打上的标签。他本以为，与众不同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他每天都在思考，却找不出答案。所以，比起空想，不如实际行动，他踏上了流浪的旅程，四处找寻着能让他信服的人，但却越来越失望，大的剑道馆不理会他的挑战，小的剑道馆根本无人是他的敌手，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失去信念、行尸走肉般生活。所以，他不断磨练自己，不断找寻着。

　　在他初次遇到她的时候，世界仿佛终于安静了。一朵娇艳欲滴、动人心魄的鲜花瞬间盛开在了这飘雪的季节。

　　女孩与他四目相对，微微愣了一下，男孩的眼神冷淡却燃着一股执拗的生机，那是经历了无数挫折却不肯屈服的人的目光。她内心有什么膨胀了起来，对那双眼的主人充满了好奇。她捋了一下飞扬的长发，瞬间换上了甜美可人的微笑：“这里是试卫馆呢~”

　　斋藤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清了清嗓子：“请问馆主近藤桑在吗？我是来找他切磋的。”

　　“近藤桑没在呢~不过，可以先进去等等他，他可能很快就回来了~”女孩飘然来到他身边，热情地引导他向门内走去，他嗅得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

　　还未走进大堂，有人叫住了他们。斋藤回头看，发现一个高个子少年带头走近，带着疑问的目光问：“他是？”

　　“总司，他是来找近藤桑的。”她站到少年旁边解释。

　　接着斋藤向一众人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那少年先挑衅起来：“就你？想和近藤桑切磋还早着呢！”

　　女孩立马拽了拽他的衣袖，眼神暗示他太不和善了。叫做总司的少年撇撇嘴，换了个口气：“想比试的话，先过我这关，怎么样，有没有胆量？”

　　斋藤自然不畏惧，一口答应。

　　众人一齐走到屋内，少年和斋藤面对面站立，其他人饶有兴趣地站在一旁观战。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斋藤一。”

　　“斋藤君啊，我是冲田总司。今天就让我先和你较量较量吧！新八桑，能不能请你帮我们做裁判？”

　　被叫到的男人开口：“哦，那倒是没问题，不过，总司他可是我们试卫馆的头牌啊，你确定可以吗？”大家也都好奇地看向斋藤。

　　“不用担心。”他毫无惧色，摆出架势。

　　女孩悄悄问身边人：“左之桑，他们这样不会有什么事吧？”

　　“放心，翎籽酱，既然敢来挑战，实力另说，这个斋藤一应该是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总司也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

　　她若有所思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这时候，随着新八的一声“开始”，两个剑士的对战已经开始，只见斋藤先发制人，以相当快的速度刺向冲田，冲田明显有些吃惊，但也依靠着出色的反射神经后退躲过了斋藤新奇的招式，他明显被挑起了兴趣，集中注意力开始反攻，身长更占优势的冲田反击过程中，勉强地碰到了斋藤的胸口。

　　“刺中得分！”新八宣布。

　　但对战中的两人明显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战越勇，不分上下，招式也越来越犀利。“喂，没听见吗？”看得旁边几个人有些着急。

　　“比我想象中的强一些嘛……还从来没有人能避开我的刺击呢！”冲田略带赞许，对战中吃力地说道。

　　“没在我第一击中倒下的，你还是第一个。”斋藤回敬。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人威严的命令：“你们在干什么？新八，平助，你俩去把总司拉开，原田去拉那边那家伙。”

　　好不容易才把激战的两人拉开。斋藤这才仔细观察了一下刚进屋的两人，年龄较其他几人略大。面容较为和善的人开口道：“不过，还真是高明的剑法啊！”

　　听了这话，斋藤有点吃惊，以往人们的关注点总是他左手持刀的事情，反而说他不守规矩。他特意强调了一遍：“我是左手拿刀，您不介意这一点吗？”

　　对方好像也挺吃惊他会看重这件事：“哦？嗯。”

　　他身旁的男人不怒自威，听了斋藤的话，自然接话道：“不管是左手还是右手握刀，你很强这件事是不会改变的。”

　　斋藤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这一天，他第一次遇见了认可自己的人。

　　“既然这样，那这场比试就到此结束了呢~时间也不早了，大家收拾收拾准备休息吧~”柔美的女声温暖了道场内的气氛，大家也都换下紧绷的表情，新八和平助抢先向斋藤自我介绍起来。

　　“斋藤君，啊，不，叫你阿一吧~我是夏目翎籽，虽然年龄可能比你大一点，不过你叫我翎籽就好。以后多多关照呢~”女孩笑着自我介绍，斋藤红着脸，克制着心脏的跳动刚和她简单打了招呼，就被冲田总司打断，带去熟悉道场内的情况了。

　　“多亏你了，翎籽。要不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得打到什么时候去。”土方摸摸她的头，轻声细语说道，和刚才严厉的样子判若两人。

　　“看他们俩出了两个招式之后，我就觉得可能比较难分胜负，而且总司又是那么争强好胜的人，估计在场的人说话他都不会听，所以看到一半我就溜出去搬救兵了呢~~”翎籽吐吐舌头，轻描淡写道。

　　“翎籽耳濡目染都能看出剑道的门道了？哈哈！厉害~~”藤堂平助拍拍她的后背。

　　“也不算啦，只能说是……女人的直觉？”翎籽抿嘴笑。

　　“女孩子果然厉害~”原田恭维着，推着她向休息所走去，悄悄在她耳边说道：“原来是你去找土方桑他们去了，我都没发现你出去！话说，你出面就行了啊，总司那么听你的话。”

　　翎籽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这种事让我个外行来做怎么行呢~”

　　原田心领神会，她是为了维护武士们的自尊心。尤其在冲田遇到了这种强敌的时候，她来阻止的话，他肯定也会不甘心的。“真不愧是你！”他心里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休息所内大家聊的气氛不错，斋藤简单介绍了他的情况，近藤也欣然接受他成为试卫馆的门客。这回又多了一个同伴，大家都很高兴，于是约定晚上去外面喝酒庆祝一下。而斋藤的余光总是忍不住飘向翎籽的方向。他对这个女孩充满了好奇，也对这样反应的自己充满了好奇。

　　夜色降临，一行人喧闹着到了酒馆，有一位白天没见到的、书生气质更浓厚的人加入他们，经介绍才知道他叫山南敬助。斋藤惊奇地发现翎籽也和他们一起出来了。他放慢脚步，和她步调渐渐一致，趁着没人在她旁边搭话的时候，问道：“夏目桑……”

　　“下午不是说了嘛，叫我翎籽就好呢~”

　　“这……合适吗？毕竟你比我年长一些……”

　　“那就见外了呢~我和总司同龄，也就比你大一两岁？你都叫总司的名字了，就叫我的名字吧~我可不想做姐姐呢~”翎籽玩笑似的说。

　　“你还不是姐姐？”平助这时候凑过来搭话。“我和你说哈，阿一，我们翎籽可是试卫馆的元老和珍宝！别看年纪不大，可就是试卫馆的大姐头，就连近藤桑和土方桑都得让她三分呢！”

　　“是吗？”斋藤当下还以为是平助夸大其词。

　　“平助只是开玩笑啦~”翎籽自己也这么说：“一种形容而已呢~其实，都是我仰仗大家，一直以来都是在大家的保护下幸福地生活着的呢~”

　　斋藤这才意识到她有着可爱的语癖，不知道是语气还是声音的原因，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让人听起来软绵绵的，特别舒服。“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对不起打断你了呢~”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你来这种地方没关系吗？”他以为一般女人都不愿意到这种比较混乱的场所来，而且试卫馆的这些人竟然会带着她出来，也让他吃惊。

　　“没关系的，今天大家高兴，我也不觉得这种场所有什么不好的~虽然可能有些醉汉比较难缠，不过……”

　　没等她说完，一双有力的臂膀就把她环住，插话道：“我怎么可能让你有危险！要是有人对你找你麻烦，砍了他就好。”

　　“哎……又开始了……”平助叹气。

　　“什么意思？”斋藤不傻，一眼就能看出来冲田和翎籽关系不简单。

　　“只要有人提到可能对翎籽不利的情况，总司就一定会出面，他的人生信条之一就是‘绝不会让翎籽受一点点伤害’。”

　　“平助，你这就不明白了。这叫下马威！你忘了，咱们以前刚来试卫馆的时候，只要找翎籽搭话，他都会这样。这叫‘宣誓主权’吧？”原田不知何时也加入对话。

　　“哦哦！原来如此！不过现在好多了呢？”平助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你们和她都熟悉了，防着你们干什么！再说，她和我说不能这样来着……”冲田在翎籽的劝阻下，松开了手，只是走在她身边。他不放心的是刚来的斋藤。

　　“真是乖弟弟~”翎籽巧妙用起了刚才的“姐姐”梗缓解冲田给斋藤带来的冲击，说着踮脚摸了摸冲田的头，颇有姐姐的感觉。

　　“谁是你弟弟，明明是同岁的丫头！”冲田话虽是这么说，却顺从地任她抚摸。大家笑了起来。

　　“好了，别闹了，快进店吧！”土方在前面叫他们，一行人加快了脚步进店安顿好。翎籽特意坐在了斋藤旁边的位置，她趴在冲田耳边悄悄说了句话，他悻悻地应声没有反对，只是坐在了她的另一侧。

　　席间气氛渐渐热闹了起来，众人喝尽兴后，各自玩乐起来。翎籽带着一小壶酒坐到斋藤身边，柔声问道：“怎么样？气氛还习惯吗？”

　　“嗯，挺好的。”他简单回应。

　　“这群人都是些好人，可能性格各异，但在一起非常开心呢。那几个家伙比较闹腾，但是没有他们还挺寂寞的；近藤桑是个好人，永远是考虑别人在先，所以在试卫馆的大家都很敬爱他；土方哥哥看起来比较严肃，但其实也很温暖的，而且一直支撑着这个集体，是个很适合做领袖的人；总司呢，就是有点小任性，让人感觉有点坏坏的，不过是个内心很善良的小伙子呢~”翎籽如数家珍般给斋藤挨个介绍他们。

　　“翎籽你呢？”

　　“嗯？”

　　“哦，我的意思是，你对大家这么了解，刚才平助也说你是试卫馆的元老？你别误会，我只是想了解这里的每一个人。只不过，一般剑道馆里女子还是比较少的，而且，你看起来……”斋藤不知道怎么说才让她不觉得被冒犯，他向来不会说什么漂亮话。

　　“看起来不像是试卫馆的门生呢？”翎籽一点都没有表露出不舒服的表情，这让斋藤觉得很神奇，虽然和她接触短短时间，却觉得她身上有种神秘的力量，似乎能看透对方的内心，说话做事都让人特别舒服。“确实呢，我只能算是在这里帮忙的？哈哈~其实呢，我也算不上元老，只是来试卫馆的时间比较早而已呢~让我想想……嗯……我和总司是十岁的时候就来这里了，那时候他和我都是属于吃不上饭的孩子呢，为了不饿肚子，才被好心的馆主收留，总司因为天资聪颖就开始学剑术，我呢就是帮帮忙之类的，总不能只添麻烦呀~”

　　“其他人呢？”听她轻描淡写地说出略显悲惨的过去，斋藤不禁敬佩她的乐观和勇气。同时也意识到，怪不得冲田那么维护她，原来是青梅竹马。

　　“山南桑也是试卫馆的元老啦，饱读诗书，一直是个智囊，而且很是温柔呢~土方哥哥是三年前来的，虽然比我们晚，但是因为较为年长，善于谋略，敢作敢为，给刚刚继承试卫馆不久的近藤桑带来很大的帮助，所以现在在试卫馆也算是领袖一样的存在呢~左之桑、新八桑和平助他们都是最近这一两年来的，虽然时间很短，但都已经成为了试卫馆数一数二的人物呢~这下你这么厉害的人物也加入我们中来，真是又给试卫馆增加了一些实力呢！”

　　“我也算不上吧……”

　　“谢谢你哦！”

　　“哎？为什么？”翎籽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搞得他莫名其妙。

　　“你应该也知道，试卫馆其实并不是什么名声在外的大剑道馆，也曾经被一些有名的剑道馆诋毁，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意气风发，想要作为一个武士创出一番事业，扬名立万，所以说，能选择来试卫馆，是很有勇气的，要谢谢你的，是你相信了我们~”

　　她真挚地看着他，让他也久违地感受到了被人尊敬的滋味，不禁心头一热，把心里话自然地透露给她：“因为，这里是第一次有人认可我的地方。近藤桑毫不在意我左手持刀，土方桑更是肯定了我的实力，所以，我想要守护……”

　　“那我们就一起加油吧~我相信一定会有大家出人头地的那一天！”说罢，两人碰杯饮酒，也因为不掺杂质的真心话拉近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