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奇境》PrinceSunflower

4、柔光之吻

　　从四川回来以后言毅的通告开始变多，沈仪墨也逐渐开始习惯忙碌琐碎的助理生活。

　　大到签证订机票，小到为他买便当，出场前泡一杯润嗓茶。

　　偶有闲暇和同事们出去吃饭闲聊，从公司草创走到现在的八卦听了一路，也终于补上所有未知的公司内部重要贴士。

　　比如大BOSS舒郅恺和谭思淳的情史，比如另外一大幕后BOSS汪洋和他同志爱人杨实各自的八卦。比如贵为公司一哥多年来绯闻不断的Shay YIN居然真的如无数同人女YY一般的和著名制作人陈理在一起，又比如最近正在发片期全国宣传的黄嘉树，一路跟他东奔西跑的超帅中性女造型师居然是他的女朋友，而他们在一起之前各自都是同志。

　　所以一定不要爱上大BOSS，因为他被家庭吃得死死的，不会对你有任何兴趣。所以在公司里隐藏着那么多GAY和BI，当你知道了，也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那言少呢？”沈仪墨问了这句，嘈杂的餐桌有点冷场。

　　“言少啊……”有人接茬，“说起来，我们知道的真不多哎。他被上上保护得太好了。”

　　“我有个超级老的料，而且都不是自己人说的，居然是别家的一个企宣问我的。说有个女明星，和言少刚开始没多久就被上上给搅黄了。”

　　“不像言少风格啊，而且上上哪有那么强势啊！”

　　“我也觉得上上不是这种人，不过也难说啊。他可是跟过大BOSS的，什么大风浪没见过。年纪轻轻升经纪人，还带一个工作室，一定有他的能耐。”

　　“那个女明星是谁啊？”

　　“忘记了，当时也没细说，我又累的要死，后来就死活想不起来了。”

　　“哎哟，以后就方便啦！我们有墨墨在嘛！墨墨以后多多贡献八卦哦！”有人亲热地拍她的肩膀。

　　她一边喝水一边含糊其辞的敷衍过去。

　　这段八卦的女主角不知道是不是莫思婷。

　　闲聊继续。

　　“我来问个问题，这是之前我在开心网交换真心话的时候别人问我的。”说话的是做后勤的文文，“公司里的所有男性，包括艺人，如果要结婚，你选哪个？”

　　有人说能嫁给大boss最幸福，有人是正太控喜欢黄嘉树，有人说其实Shay YIN是BI所以找个长得好看的结婚比较有面子。

　　轮到沈仪墨，她脱口而出：“游哥。”

　　“为什么？游哥比你大好多哦！你恋父还是恋兄啊！”

　　“我还以为你会说上上呢！每一个跟他合作的女生都被照顾得超级好哎！我们私下都觉得上上又温和又体贴，是做老公的好人选呐！”

　　“不知道啊。我只是觉得游哥给人感觉很……可靠吧。哎哟，不知道啦！”沈仪墨被问得满脸通红，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差点就脱口说出孙上上是GAY这个秘密，还好及时管住自己的嘴。

　　大家嘻嘻哈哈继续着话题，但大部分人都明白的归宿不会在这个公司，甚至不会在这个圈子，因为这个圈子里的事情有多不可靠，人人都知道。

　　有人的神色稍有变化，但并没有人注意到。

　　下午的时候突然全公司人员紧急开会，会议内容只有一件事，就是下周五恢复公司内部选秀，所有艺人推掉一切能推掉的活动务必到场参加，无故不来着视为自行放弃机会，将进入3个月的冷藏期。

　　消息一来，人心惶惶，至于沈仪墨则有点伤感。

　　自己在做培训生的时候等了那么久都等不来的机会，居然在自己放弃以后这么迅速的到来。也许这就是命运的捉弄吧。

　　立即给带着言毅在上通告的孙上上发了短信说了这件事，孙上上回复到：“知道了。你不用担心。”

　　内部选秀的日子转眼就到，当天上午就不断有艺人赶到公司，被封闭已久的排练室了里几个大腕占据了各个角落——全都在临时抱佛脚。

　　至于言毅，这一周除了上通告就是回家歇着，问他有没有抽时间排练也三缄其口，讳莫如深。

　　孙上上言明自己不管音乐上的事，自然也稳步出个所以然，所以只不过是她沈仪墨一个人干着急。

　　言大少等到选秀快开始才姗姗来迟，没有准备直接进场。他的节目是诗朗诵。

　　沈仪墨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的表演既不出色，也不用心，大BOSS一路皱紧眉头，就差拂袖而去。

　　最后的结果当然差强人意，SHINA史上也是此次选秀唯一一枚被决定暂时冻结一切通告回炉进修的艺人就是言毅。

　　结束后谭思淳留下来和言毅孙上上开会，沈仪墨准备回家，孙上上出来叫她进会议室旁听。

　　可是谭思淳已经快要说完了：“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有什么难处，总之这三个月，我会帮你把所有可以不去的商演和通告都推掉，你给我好好在家反思自己的问题。你根本不是做不到而是你自己不努力。我知道过了宣传期人很容易倦怠，也知道你去山区很幸苦，但你的态度有问题。具体的训练流程我会和培训的人确认，你今天先回家等消息。”

　　然后谭思淳离开了会议室，留下言毅、孙上上和沈仪墨三人面面相觑。

　　“走吧，吃饭去。我请客。”言毅站起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接下来的一个月，公司给言毅安排了很多课程，包括形体，发声方式的纠正，这些本是做练习生的时候都经历过的，不知道公司出于什么目的要让他从这最基础的开始复习起。

　　言毅还算乖，每一节课都老老实实去上，形体老师觉得满意，直接结课把他交给舞蹈老师。

　　他一直不是走舞蹈的路子，所以第一天就被来了个下马威。

　　老师是爵士舞出身，教了他一套繁复的爵士舞步，他却连最基本的拍子都走不对。

　　老师让他先练习个50遍，然后丢了一句：“我一小时后再来看你有没有进步”，就走了。

　　“妈的。”言毅正拿着毛巾擦脸，看见老师摔门走人，不由自主低咒出声，“老子不练了。”

　　说着就要转身走人。

　　这时候留在舞蹈房的人只剩沈仪墨一个，眼看着言毅快出门了，没人教她怎么办，她只能凭着直觉冲上去拦住他。

　　“不能走。”

　　“我高兴走，你拦得住吗？”

　　“你凭什么发脾气？你以为全世界就你最委屈吗？言毅，你够幸运了！”沈仪墨顾不上礼数，对着言毅嘶吼出声。

　　言毅则愣愣的看着不知为何发怒的沈仪墨，没了话说。

　　“你比起我，比起和我一起做训练生的人都幸运太多了。我们来公司一年多，你知道最期盼的是什么吗？就是有课上，能在公司选秀的时候露一手。我们盼了那么久的东西，却始终得不到。你什么都有，却一点也不珍惜。比起我们，你有多幸运，你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你有人帮你，有人护着你，甚至谭总和老大，他们其实都爱护你。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最近状态那么差，我只觉得你根本心不在焉。”

　　“墨墨……”言毅想打断沈仪墨的话，却发现她像吃了枪子一样停不下来。

　　“你明明什么都有，怎么这么不珍惜呢！我不知道多想能有人教我该怎么做……”沈仪墨还在兀自说着，却突然被不明物体袭击。

　　言毅低下头，嘴唇温柔安抚的贴上来。

　　“别哭了，我的小墨墨。”言毅的声音不似平日的清亮，压低以后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他的双臂环住她的肩膀，好像一下子抽走了所有支撑住她的气力。

　　“为什么……”她一下子软倒在言毅的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手掌抵着言毅的胸口，却完全没有了力道。

　　她唯一能做的，是对他温柔的给予尽量不要回应。

　　可真的好难。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气氛，面对这样温柔的表情和声音，多有理智的人也难以自持，更别说是本身就易感的沈仪墨。

　　当她还腻在言毅怀里的时候，门突然响了一声。她惊了一下想要挣脱，却被言毅牢牢困在怀里。

　　“别担心，”他说，“是上上。不过他已经走了。”

　　“我……”

　　“不喜欢吗？你会习惯的。”言毅笑笑，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好吧，既然你说，我就继续练这个破舞步。”

　　时间已经是傍晚，夕阳洒在练功室的地板上，闪着暧昧的光。言毅还在笨拙地练习，笨拙地摔倒，只是气氛变得如此暧昧，他每一次望向她，都会用微笑将她惹得有点脸红。

　　“我真的喜欢他吗？我要答应他吗？”已经不是她思考的内容。

　　练完舞，孙上上和司机来接言毅，路上拐去一家台湾菜馆吃饭，席间沈仪墨一直担心饭毕后言毅会要求送她回家。

　　上一次他送她回去，她还是信心满满的练习生，这一次送她回去，则根本不知道要发展成什么样。

　　比起孙上上可能的发难，言毅给她的压迫感更大。

　　孙上上给她解了围：“言少，一会我送墨墨回去。”言毅看了看孙上上，没有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司机送言毅回去，孙上上转头看着沈仪墨：“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什么？”她胆怯地问。

　　“作为他的经纪人，这件事绝不是我希望发生的。我甚至希望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是不真实的。但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我没办法阻止。我不能永远帮他把所有事都兜着。我只能跟你表明我的立场，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我不可能帮你们。”他看着她，黑暗中看不清眼神，他抽出一根烟点燃，继续说下去，“作为你的上司，我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想要和他继续下去，或者你要在公司继续做下去，那么这件事绝对绝对，不可以有第四个人知道。”

　　“然后作为他的朋友，也许你还不把我当作朋友，不过也没关系。言毅不是坏人，但他有很多事情是你所不知道的，但作为我也并不方便多说，所以我只能给你四个字，好自为之。”

　　“知道了。”沈仪墨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回给他。

　　“还有。这个给你。”孙上上从包里掏出一盒TT，“注意安全。”

　　他管的未免太多了吧！

　　沈仪墨惊得目瞪口呆。

　　下一秒，她就被孙上上塞上了一辆出租车，“记得留票，公司要用来销账。”他站在路灯下远远地对她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