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我的黛玉(草稿莫读）》小荒山

22、破解

　　“你们不要在这里打扰可卿了，让她安息吧。”贾珍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示意薛、宝二人出去，小丫头万儿吓得躲了出去。
　　薛蟠和宝玉却没有挪步子，胸有成竹地站在贾珍面前道：“珍大爷，你真以为这样可以瞒过所有人吗？”
　　“瞒？！好笑，我有什么好瞒的，却是你们深夜鬼鬼祟祟来此又是为何？宝玉，你怎么跟着这薛霸王乱闯起来？不怕我禀明你老子，让他好好收拾你？”贾珍很是自信。
　　宝玉此时并不惧他拿老子来压他，早已对贾珍充满怀疑和怒气，冲着他吼道：“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底为何要弄死可卿？”
　　“弄死可卿？好笑，她是我媳妇，又是宁国府长孙的亲娘，我怎么会伤害她呢？”贾珍对宝玉的指责嗤之以鼻。
　　“那你说可卿为何会死？”宝玉情绪非常激动，指着他鼻子就问。
　　“可能可卿产后心情压抑，常常有出人意料的举动，别人都说是得了癔症，今日上吊自尽想必也是不堪癔症折磨吧，你们不要多想了。”贾珍解释道。
　　“癔症？我看是你得了癔症忘记了自己所作所为吧，宁国府除了你还有谁见过可卿发癔症不成？！。”说着薛蟠一把上前揪住贾珍的脖领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个有胆子偷腥没胆子承担的软蛋，我们可以出去，但是我们一走，我保证你身败名裂”。
　　贾珍一把甩开薛蟠抓住自己的手，“哦？呵呵”贾珍狞笑道：“我倒要听听你们有什么话可以说。”
　　“可卿不是自杀，是他杀。”
　　“这怎么可能？”贾珍自信满满。
　　“请问珍大爷，可卿死时，除了已经不知所踪的瑞珠，你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也是你安排闭了门户等等事务的，我说的不错吧？”薛蟠说得不紧不慢。
　　“是我第一个发现的又如何，我恰巧路过天香阁，见大门敞开，却没有人影，想进宅看看那个不懂事的下人连门户都不看管好，家里昨天做寿，人来人往的怕万一遭了贼。可进屋四下里瞧了不见人，叫了半天也没人应，往后厢房看了眼，便不巧发现了可卿自尽，瑞珠此时已经吓得昏过去了，随后我进屋把可卿从房梁上抱下，因为事出突然，我一边安排人去通知蓉儿、一边怕下人们乱传话出去辱了宁国府的名声，让门房赶紧闭了门户，随后请太医，张罗后事，你瞧我忙到现在都没有停过呢。”贾珍说的头头是道。
　　“你这个公公好尽心啊，难道昨日你酒醉后来扒天香阁的窗户也是为了察看是否闹了贼？”薛蟠出言讥讽。
　　“昨日酒醉的事情怎能作数。”
　　“按你所说，你进屋之时可卿还挂在梁上？”薛蟠再问。
　　“是啊，我亲自抱下来的哪里会有错。”
　　“那可卿额头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
　　“是～是我抱下来的时候一时脱力不小心撞到了床架。”贾珍辩解得有些迟疑。
　　“你可要想明白回答啊，到时候可别怪我诬陷你。”薛蟠语气肯定中带着杀气。
　　“这人命关天的事情，我能胡说吗？”
　　“既然如此，我也不和你多说了，铁证如山，你是此刻随我去见官？还是要我把官差请到家里来？”薛蟠转身问宝玉，“刚才他的话你可记下了？”
　　宝玉点头，“薛大哥请放心，小弟记得。”
　　正待薛蟠和宝玉举步要往外去，却被贾珍一把拦住，“有话说清楚，什么铁证如山？难道你想到官府诬陷我吗？我贾珍世袭三品爵位，岂是一般官府管得了的？难道你想闹到皇上那里去？今日你把你的证据说个明白，不然休想出这个门。”说罢整个人站在门当中。
　　“让你死得瞑目也不妨，反正有宝兄弟在这里作证，也不怕你以后到了公堂上抵赖。”薛蟠清了清嗓子，冲着贾珍道：“你制造的可卿自杀的假象，在我看来实在是破绽百出，其实可卿上吊之前已经死了，额头的撞击才是真正的死因。”薛蟠毫不相让。
　　“哦？你的意思是死人自己跑去吊起来还是有人事先弄死她然后挂了起来？有何证据？”贾珍的声音带着嘲讽。
　　“自然是有人事先弄死了可卿随后把可卿挂了起来，有两处铁证可以证明，首先，房梁上的绳子印子很淡，因为我们都见过这细绳只有拇指粗细，如果是有人上吊，死之前一定会痛苦的挣扎，所以痕迹不会如此之淡，起码会磨损房梁表面的油漆……”宝玉也点头称是。
　　“若是可卿身子弱，上吊时候要是没有力气挣扎呢？”贾珍辩解。
　　“你别急，还还有一个铁证。”薛蟠说着用手指在脖子做了一划的动作，“可卿脖子上的勒痕是无法作伪的，宝玉也看到了，可卿脖子上的勒痕是淡红色的，这就说明可卿是死后被挂上去的，这是由于死人已经没有了血压，血液在血管中已经停止了流动，所以绳子挂在脖间不会出现很深的淤痕，加之被悬于梁上，血都去了脚部，所以脖颈上就更不会留有瘀青。而如果换作一个活人上吊，由于吊上去的时候人还有血液循环，被绳子卡住的地方会阻碍血液正常流动，人体30%的血液是供给给大脑的，所以颈部的血管血量特别充足，这样会使得上吊的人脖间有明显的深紫色淤痕，并且脸色就算死后也不会很快褪成惨白，因为脸部毛细血管会由于上吊的巨大压力会爆裂，所以面色往往会发红，还有一点就是，吊死的人舌头是会伸在外面的，这一点相信你活了40多岁肯定也听说过，而可卿死时的样子，很多人都看见，嘴都不曾张开，更有可疑的是女子往往都怕疼，屋里上好的绸缎有的是，上吊居然用的是一根拇指粗的细绳，难道可卿在死之前还要虐待一下自己吗？虽然这绳子被你处理了，而我按照记忆判断，这绳子应该是在园子里晾晒用的绳子吧”。虽然话语间用到血压、毛细血管之类的现代名词，但是一般人稍作联想就会想明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哼哼，胡编乱造不知所谓。”
　　“既然我说的是不知所谓，那么我们就分析下你说的吧，你方才亲口说，可卿头上的伤痕是你扶下来之时碰到床架造成的，我不说你为什么会用那么大力气碰出如此大的伤口，且说一个正常的人死后，如果是上吊的，全身的血液会往下半身流，这时就算你砸破她的头，伤口是会形成的，但是由于人已经死了，没有了血压，头部的血液也都流到了下半身，是不会出现四溅血花的，而顶多是从伤口渗出向下直流的细细血柱。宝玉和我都见到过先前可卿额头四散的血花，甚至溅得头发上都是血污，这是不符合客观规律的情况只能说明可卿是死前头部遭到撞击，而不是死后造成的伤口，珍大爷，你刚才的牛皮吹破了。”
　　“既然如此也定是有贼人入室行凶所致。”贾珍依旧犟嘴。
　　“贼人不就在我们眼前嘛？”薛蟠上前一步一把压在贾珍肩膀上。
　　“你有何证据？你若是诬告我，就算是亲戚我也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试问一个普通贼人如何进得了宁国府内宅？就是家里的小厮家丁也是不能进天香阁院子一步的，而且是大白天的，能不受阻拦进来这里的除了贾蓉就是你。就算是有贼人进屋，他不偷不抢，却杀了女主人是为何？就算是为了杀人，杀人以后早就逃跑了，哪里会找来绳子还把她挂上去欲盖弥彰，所以这个人一定是杀了人却不能逃跑的人，这个能轻松进入天香阁的男人，不为偷抢只为杀人，杀人以后不能逃跑只能欲盖弥彰的人除了你珍大爷和令郎贾蓉还会有谁？而贾蓉似乎有不在场的证据，而你是没有当时不在场的证明的。”
　　“这都是你们自己的推断，可有人证？”贾珍依旧在狡辩。
　　“人证？瑞珠怕是早已被你害了吧。听人说瑞珠被你送回家中休养了，珍大爷，有没有兴趣我们去瑞珠家走一趟？看看她是在家休养还是在阎王那里告你状！此刻你只要找来活的瑞珠，我便放弃所有对你的疑问！”
　　“那我为何要害可卿，我与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贾珍已经理屈词穷，显然无法辩驳瑞珠也已遭他毒手的事实。
　　“哼哼，这还用我说嘛，昨日你对可卿有企图可是我亲眼所见的，想必是你□□不成，怕事情败露，起了杀心吧。”
　　贾珍此刻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有薛蟠的解释和宝玉的作证，这场官司到哪里他都打不赢的，最后还得闹个身败名裂，一不做二不休，当下一横心，反而拍起手表示赞同薛蟠刚才的分析，口中却道，“算你小子聪明，分析得头头是道，仿佛亲眼见到现场一样，我现在就告诉你，今天就是可卿不肯从我，这才一头撞死在墙上的，随后也是我把她挂到房梁上的，你很聪明，可是太聪明的人往往比较命短。”说罢从背后腰带上拔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对准薛蟠的胸膛直刺过去……。
　　谜底最终被破解，薛蟠理由实确凿。贾珍恶从心头起，一不做来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