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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番外一(大修) ...

  •   当媚如狐般的妖娆女子牵着俊拔男子走进栾府的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紧随而起的则是软哝耳语:“惜愿,以后你就是我的妻,而这里是你的家。”
      “多谢大人抬爱。”魅惑笑颜轻展,眼底却是一片沉寂。
      “毓萦与辛姬都在内堂等候,若见了她们,定要好好相处才是。”男子眼中溢满温柔,誓灵国最美的三位女子皆已成为他一人之妻,这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之事,却令他一人独占。
      “谨遵夫君之言。”轻笑,踏入府中内堂,在抬眼的刹那便见到了传闻中的两位绝色女子——高贵、雍容、典雅,“惜愿拜见两位姐姐。”俯身微微行礼,随即打量起堂内的几个孩子。
      “妹妹不用多礼。郗麒、郗麟,郗世、郗霖快见过三娘。”彦毓萦温柔地催促孩子们,一转首便轻喃,“辛姬,小绝儿呢?”为何独不见那淡漠的小人儿?
      “一大早便不见人影,也不知她跑去了哪儿?”蔚辛姬略显苦恼,可言语间却满是宠溺,就连她也猜不透自己那年纪小小的爱女在想些什么。
      “两位夫人何必苦恼,只要小绝儿在府中,便不会出事。”男子上前安抚越显忧郁的美人儿,他可舍不得她们伤心难过,“来人,快去寻二小姐。”
      那小祖宗,平日里总是不见踪影,明知所有人都极为关心,偏又是对他们不理不睬。
      “让妹妹见笑了。除了这四个孩子,府中还有一位三岁娃娃,只不过……”彦毓萦稍显歉意,下面的话却实在无法说出口,“还望妹妹以后若见了,多担待点。”
      “听闻栾府上下皆宠一女,难道就是夫君与姐姐们口中的小绝儿?”外界都甚为好奇,为何一个女娃娃能招整个栾府上下的宠爱?
      “不瞒妹妹,若是你见着,一定也会宠爱有加。”彦毓萦唇角漾开抹柔和笑意,小女娃是个十足的可人儿,可就是不喜欢与人相处。
      “小绝儿才不需要别人宠,我一个人就可以宠她。”栾郗霖突然大声开口,声音轻软稚嫩,却蓦地引起其他三位兄长的不满冷哼,完全不把此话当一回事。
      斐惜愿只是笑而不语,对她而言,那女娃娃如何,又或是受到栾府多少恩宠,于她是全然无关。

      “真是天作孽犹可赦,自作孽不可活!”位于百花丛中的妖娆女子轻声哀叹,众人皆言嫁入世家侯门作威作福,却不知一入侯门深似海的道理,眉眼间突然掠过一抹笑意,也不知她那位在蓬莱居的姐姐现在可好?那孤岛不也可谓是一座侯门府第了么。
      “夫人,起风了,还是回屋吧。”始终立于一旁的侍婢上前提醒,若是主子病了,那她的脑袋也就该分家了。
      起身,撇了撇嘴角,就连自由也受限制,刚站稳,不远处的小小人影倾刻间便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是谁?”为何背影看起来竟如此寂寥?
      侍婢面对进府未久的新夫人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稍显不解,最后顺着对方目光望向某处:“啊?!那是二小姐。请夫人稍等,奴婢这就去通知二夫人。”这位小祖宗可是栾府的宝贝,受不得半点损伤。
      望了眼匆匆而去的侍婢,斐惜愿心里浮现抹好奇,而脚步则向小小人影走去,就在快靠近时停驻,随后不由自主地开口:“小可爱,你在这干什么呢?”软哝的语调似是在逗弄般略显轻挑。
      等待片刻,却未得到回答,斐惜愿轻移步伐至小人儿眼前,只见幼稚可爱的脸上全是漠然疏离,而眸心竟镶嵌着一种独有的奇异色泽,幽暗深沉。
      伸手刚想触碰,却被轻易闪躲,斐惜愿眼里渐渐染上抹趣味,蹲下身子:“你就是小绝儿吧!怎么一个人?”
      冷漠地望住眼前突然冒出的女子,栾郗绝沉默转身,只是刚想迈出步伐,便听闻身后传来的清晰落水声,回首就见原本蹲着的妖媚女子不见踪影,而一步之遥的池塘中似有什么在挣扎扑腾。
      “水不深,可以站稳。”娃娃音不疾不速地传入正喝了好几口水,却不停摆动臂膀的女子耳中。
      等斐惜愿好不容易站稳后才发现,塘中水只到腰际处,心里掠过抹尴尬,她还从未如此丢过脸,而且还是在一个三岁大的孩子面前,狼狈地爬上岸,搅动衣服,然后飞快地抓住正想离开的小人儿,微微乞求:“可不可以别告诉别人?”若说出去,她怎么有脸面对众人?
      漂亮的瞳眸闪烁丝丝哀求,栾郗绝不着痕迹地拨开对方的手,退后一步轻拂衣摆:“三娘还是尽早回屋换衣的好,不然就算郗绝不说,等会娘亲来了,怕也圆不了谎。”
      惊讶地瞅着眼前这么个小娃儿,语音虽显稚嫩,但吐字却是异常清晰,但如她所言,再不走,就算想掩怕也掩不了:“那就说定喽,这是我们两人间的秘密。”鼻尖微皱,凑近对方低喃。
      错开脸,栾郗绝不明白,眼前这个女子为何总要靠近她,难道是她日常待人的习惯么?
      回屋后褪下潮湿不堪的衣物,斐惜愿滑入一早备好的浴桶,头轻倚桶壁,嘴角勾起抹细微弧度,而脑中则不断闪现方才那幕,眼里涌出笑意:“真是个冷清却有趣的小娃儿,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宠着。”

      这是斐惜愿进栾府后第一次与众人共同用膳,而她的目光却是意味深长地落在对座的小人儿身上,穿着浅青色的锦丝衣袍,乌丝被束成小小发髻,平静地望着眼前碗中不断堆积而起的佳肴。
      “小绝儿,这个鸡很好吃哦,是我特意让父亲请一品居中的师傅做的。”栾郗麒夹起肥嫩的鸡腿放入栾郗绝碗中,眼里满是骄傲,小绝儿竟然没有拒绝哎~
      栾郗麟、栾郗世与栾郗霖三人见状,同样纷纷不甘示弱的把自己推荐的菜肴送入栾郗绝碗中。
      “小绝儿,这个好,有助于血液流动呢。”
      “小绝儿,这个吃了可以长身体的。”
      “小绝儿,这个肯定让你百吃不厌。”
      四个孩子的举动逗得一家之主也动了心,紧随其后地勺了一块香郁豆腐放入女儿碗中,“小绝儿,这个素食不错,庙里的师傅都很喜欢呢。”宠溺的语气与期盼的眼神分明是想得到小女儿的认可,却不想却引来其他几位孩子的不满。
      “父亲,难道你要让小绝儿以后做和尚么?”栾郗麟声音微提,一脸不满,小绝儿已经够瘦弱了,再吃素还让不让长肉?
      “笨蛋,是尼姑。呸呸呸!小绝儿不吃这个,父亲最坏了。”栾郗麒一个伸手便除去碗中的豆腐,言语间充斥着些许不屑。
      “小绝儿,不要理父亲,他什么也不懂。”栾郗世招来仆人,重新为栾郗绝换上一碗干净米饭,完全不顾一家之主越来越铁青的脸色。
      “小绝儿,告诉姐姐要吃什么?除了那豆腐,你尽管开口。”栾郗霖嫌弃地瞅了眼白嫩素食,然后转眼间则微笑地望住自家表情清冷的妹妹。
      彦毓萦与蔚辛姬早在一旁笑得双肩微颤,只是在望向自家夫君的一脸郁色之后,笑声更是不可遏制的轻溢。
      斐惜愿扫过眼前这其乐融融的一幕,目光最后落定在小人儿身上,只见那清冷的眸心匆匆闪过抹暖意,快得让她不确定那丝情绪波动是否曾出现过。
      “惜愿是第一次见小绝儿吧?”男子回头温柔相询,继而转望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小绝儿,她便是你的三娘。”
      “郗绝见过三娘。”小人儿起身微俯身子,有礼却疏离。
      “小绝儿不用多礼,以后便是一家人了。”斐惜愿展颜浅笑,没想到这小人儿还真没有向任何人提及落水之事,甚是守信,“素食对身体同样有好处。”夹起葱绿菜心置于其碗内,只是眼里却掠过抹促狭,不知为何,她竟有种想把小人儿那张平静面容打破的冲动,然后好好瞧瞧那张平静的脸庞下,是否会蕴藏着一种无人所知的疯狂。
      “谢三娘教诲。”有礼回应,只是直至晚膳结束,栾郗绝手中的筷簪也不曾碰过那抹青绿。

      “惜愿,不要怪小绝儿,好吗?”男子从身后搂住娇媚女子,只是一开口却是为爱女求情。
      “我怎会怪她?”只不过是一个不识大体的小屁孩罢了,能伤她多少?可心底却泛出丝不甘,小娃儿竟当着她的面吃尽所有人为她添加的佳肴,唯独不吃她一人的,真是讨厌!
      “我就知惜愿是明事理之人。”男子笑声低沉,轻轻转过斐惜愿的身子,温柔地吻上期盼许久的双唇。
      “看来父亲已经被勾走了三魂六魄。”栾郗麟面容僵硬地蹲在斐惜愿房外,而里面传来的声响也使他小小的脸庞越显凝重。
      “哼!你们男人都一样,以后你也会如此。”栾郗霖不屑一顾地撇过脑袋。
      “才不会,以后我栾郗麒只会纳娶一位妻子。”小男孩严肃地望住众人,“我对天发誓。”
      “我也是。”栾郗世赶紧附和,他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要纳娶这么多妻子,一个不是已经足矣了么?
      “我要回去了。”身着单衣的栾郗绝睨了众人一眼,转身便想离去,这些兄姐们把她从床上硬唤起来,难道就是为了来这里听屋里传来的欢爱声?真是…愚蠢!
      “小绝儿,难道你不觉得娘亲与二娘很可怜么?”自己的夫君被他人抢去,身为正妻的她们又会作何感想?
      栾郗绝不愿理会兄姐们的问题,径直向自己屋子走去,现在的她只是个三岁孩子,根本不需要考虑那种事。而在踏进屋子见到本不该出现的人时,微怔:“娘亲这么晚,怎会来郗绝屋子?”又为何要露出这般哀伤的神色?
      “小绝…”蔚辛姬紧紧抱住眼前的小人儿,“娘亲今晚可否与你一起睡?”她不想一个人。
      “恩。”幼嫩的手掌轻抚抱住自己的女子,“天色已晚,母亲早点睡吧。”钻进先前早已铺好的床被,然后掀起一角示意蔚辛姬进来。
      “辛姬?!”清润的嗓音在蔚辛姬快进入被窝时响起,却被故意忽略,只见某人拉起被子盖住脑袋,无论如何就是不理会屋外人的叫唤。
      栾郗绝疑惑地望住身边拱起的被褥,直到屋门被轻轻打开,才回过神:“大娘,娘亲刚睡下,您找她何事?”这么晚了,彦毓萦为何会寻至此处?
      “没事,小绝儿也早点睡,明日我再来。”绽开温柔笑靥,只是眼神却在栾郗绝身边停驻片刻后悄然移开,而脚步声则渐远。
      刚躺下,栾郗绝就觉得有股温热气息拂在胸口,紧随而来的便是些许湿润,双手慢慢揽上蔚辛姬颈间,唇瓣嚅动片刻后最终无声轻叹。

      第二日,栾府早膳的气氛显出丝莫名诡异,除栾郗绝外的四个孩子,总是把眼神若有似无的飘向自己的父亲和刚进府不久的斐惜愿,而蔚辛姬似是一直在躲避彦毓萦般不与其交谈,致使桌面一片冷清。
      “郗麒,你们到底在看什么?”男子终究忍不住问出口,这几个孩子一大早怎么就这么奇怪。
      “昨晚我们几人本想找父亲谈一些事,最后却发现您与三娘在‘忙’,所以没敢打扰。”栾郗麒的一番话瞬间令男子陷入尴尬,继而望向彦毓萦和蔚辛姬,在没有发现异状后才缓缓开口,“何事非要你们在夜里寻我商谈?”
      “两日后便是十五,郗麒想带兄妹们去寺里烧香拜佛,求父母平安。”男孩如实回道,“只是怕父亲不肯,所以昨夜才拉了小绝儿一起前去相求。”没想到却听闻那一幕。
      “小绝儿也在?”瞪大眼,望向正无声用餐的孩子,眼角微动,这群小鬼真是越来越没规矩,随后又消沉起来,这种事怎么可以被小绝儿见到。
      斐惜愿微诧,不由望向恰巧抬起目光的栾郗绝,心底莫名渗出抹尴尬。
      “父亲不用担心。我们只是听闻了某些声响,并未见到不该见的。”言语中一片波澜不惊,“这次是郗绝的错,以后绝不再犯,望父亲原谅郗绝和兄姐们的鲁莽。”
      “咳!”男子被刚喝进口的汤水猛然一呛,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郗绝已用完膳,请父亲、大娘、娘亲、三娘、兄姐们慢用。”语毕,离开餐桌,随后不紧不慢地向后院踱步而去。
      抿紧唇,斐惜愿回想今早发生的那幕,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双沉静的琥珀色瞳眸,微恼地绞动手中粉色帕巾,昨夜之事竟会被几个孩子听去,这简直令她无地自容,纠结地走进后院的假山园,寻一处干净石块坐下,明明是夫妻间再寻常不过之事,而此刻竟像在心里扎了刺般,久久无法平复。
      “三夫人,可否见过二小姐?”陷入沉思的斐惜愿被略显慌乱的询问打断思绪,抬眼便见一名婢女正四处张望,“发生了何事?”怎会如此这般紧张?
      “二小姐用药的时间到了,却寻不到她。”这小祖宗甫一出生便身体虚弱,如今虽已全愈,但也必须七日用药一次,“三夫人不必担心,这是补药,怕凉了起不到效果,所以奴婢心急了点。”

      被侍婢如此一说,斐惜愿才发现紧张之色竟不知不觉间挂上脸庞,眼中自嘲微泄,什么时候她竟这般形于色了:“你怎会到此处寻找?”
      “二小姐常在假山休憩,所以奴婢想来碰碰运气,奴婢打扰了三夫人,还望三夫人原谅奴婢,奴婢这就退下。”侍婢在斐惜愿轻应下便转身匆匆离去。
      小人儿果然很受栾府上下的庞爱,抬眼仰望的瞬间,便被一抹银白吸引了目光,只见不远处的山顶上露出一锻锦布,脚步微动,猛地扯住那抹银白。
      “啊!唔~”尖叫与闷哼声轻溢,抚着泛出疼意的胸口,望向此刻趴在自己怀中的小人儿,“小可爱,有没有哪里摔疼了?”坐起身子,打量坐在她身上,显得短手短脚的栾郗绝。
      “郗绝无碍,倒是累三娘受伤了。”琥珀色的眸心望着对方擦破的柔嫩手背,还有那泛红的手腕,漠然道。
      “真的呢?”这次怕是免不了要被仔细问候一番了。
      小心地从斐惜愿身上爬下来,栾郗绝退开几步:“三娘放心,府里的太夫都是极好的,不会让您留下疤痕。”
      “可是…”到时有人问起,又该如何解释,难不成告诉所有人,她差点把栾府的小祖宗给弄伤了?
      栾郗绝眉间轻折:“请大夫重要。”
      “小绝儿,你三娘怎受的伤?”栾家主人轻声问着自己爱女,深怕一个大声便会吓到对方。
      “三娘为救跌落假山的郗绝弄伤了手,望父亲责罚。”正经八百的话语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却令一旁的斐惜愿微怔,随即柔声开口,“夫君,不关小绝儿的事,是惜愿自己不小心所致。”小人儿怎可以把过错全往自己身上揽去?
      “惜愿无须忧心。”男子轻声安抚,“小绝儿,以后不可再随意攀爬山顶,若今日你三娘不在,岂不危险?”
      “郗绝明白,往后定不会如此。”微顿,“女儿不打扰父亲和三娘的治疗,先行退下。”栾郗绝向两人俯首微恭后便无声离开。
      男子轻叹,他真是一点也弄不明白自己爱女的想法,明明是个三岁大的孩子,可心思却比任何人都来得难测:“惜愿,谢谢你今天救了小绝儿。”若那孩子出了事,怕府里所有人都会伤心。
      “夫君不必如此,是惜愿应该做的。”若非她,又怎会发生此事?只是小人儿离去前的淡漠眼神却让她有些不是滋味,仿佛无论是谁,栾郗绝都会如此相待。
      慢步于充满檀香味的山涧石路,抬头仰望被阳光穿透的硕大绿叶,听着风中叶间相互摩擦的簌簌声,还有那断断续续从不远处传来的念经声,栾郗绝眼里镶着抹清冷,她从未想过自己竟还能存活于另一世,只是眼下这孩童般的身体造成了她行动上的不便。
      随即又想到府里那群把她快宠上天的父母兄姐们,嘴角渐渐弯起些许弧度:“真是一群有趣的家人。”
      “斐姑娘,主人令你按计划加快行事,若再拖延,姑娘的下场……”黑衣男子静立于斐惜愿身侧,低声威胁。
      “回去告诉他,一切正按计划行事,答应他的事,我一定会办到。”这才过去一个月就指望有收获,那人真是心急得很。
      “斐姑娘,别忘了主人手中还有你最珍视的宝贝,若你不配合,楼里那些姑娘的下场……”低哑的声线中透露出威胁之色。
      水漾的眸色瞬间泛冷:“他若敢动楼里一人,我斐惜愿大不了与他来个鱼死网破。”娇媚的容颜转眼阴冷莫测,“还有,凭你也敢命令我?”随即便是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你?”男子惊愕后紧随而来的便是怒色,抬手就欲回击,却被不知从何而来的石子打中臂膀,转眼就见一个三岁大的小娃儿正望住自己,低斥,“快滚,要不连你一起遭殃。”
      斐惜愿意外地望向突然出现的小人儿,这孩子此时不是应该与蔚辛姬一同在寺里礼香拜佛,又怎会来到此处?
      “小绝儿,快走。”小人儿难道就没感觉到此刻的危险,怎么像个傻瓜一样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看我先解决你,再去好好教训那贱人。”男子咬牙切齿地阴狠道,拳头紧握,爆出青筋。
      低头避开迎面而来的攻击,栾郗绝越过对方快速向斐惜愿跑去:“快跑。”
      紧随身前的小人儿飞奔,斐惜愿面对眼下的境况竟感到些许有趣,方才那巴掌携有剧毒,男子在剧烈奔跑后必会由毒发导致身亡,而栾郗绝的出现却是场十足的意外。
      “小可爱,我跑不动了。”斐惜愿故作疲惫地软下脚步,她真想瞧瞧此时的小人儿面对她这般情况会有何反应?
      “三娘,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抿紧唇,脸上因奔跑而布满红晕,气息紊乱中,却还是能听出其间的淡然。
      胡闹?斐惜愿不服气地停下脚步,埋怨地望向没有怜香惜玉精神的小人儿。
      对于越来越近的男子,栾郗绝眸中渐渐泛出冷色:“三娘到底走不走?”
      生气了!瞳眸微转,笑脸露出狡黠:“如果小可爱亲我一下,我就走。”平日里总是冷淡,拒人于千里外的小人儿,会答应这个要求吗?
      “三娘。”这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拢紧的眉显出抹不满,抬眼便见男子已在几步之遥,用力拉住耍赖蹲在地上的女子令其避开快击中头部的深重刀柄。
      眼里闪过惊讶,斐惜愿没想到男子竟能追到此处,刚想回头,就见一小小黑影挡在身前,片刻后眼前便触及一抹血色:“小绝儿!”怒意顿时涌上心头,而眼神则倏地凌厉,一手揽住栾郗绝,一手向对方虚空挥去,而白色粉末倾刻散于四周,只听“咚”一声,山涧再次归于宁静。
      “小绝儿,疼不疼?”慌乱地取出绢巾,擦拭对方不断沁出血色的额际。
      “小伤。”望着神情紧张的人,然后又瞅了眼地上躺着的男子,栾郗绝眼神微黯,而额际的血则不听话的沿着脸颊滑至下颚,最后滴落在地,“回去吧,晚了父亲会担心。”
      “用这个先按着,回府后就请大夫诊治。”斐惜愿把绢巾塞入小人儿手中,然后抱起对方,快步向山下跑去。
      抱着栾郗绝刚回寺中,斐惜愿就被府内众人一拥而簇地团团围住,面对群涌而来的问询,和眼见小人儿额头的伤势,所有人瞳眸中皆流转着不可抑制的怒色,还有惊慌、害怕和担忧,转眼间众人便快马加鞭的折回府中,并唤来府中所有大夫前来医治。
      “伤不重,不过怕是要留下痕迹。”大夫低声道明症状,“二小姐身体本就虚弱,若是可是,习点功夫对身体可谓百利而无一害。”
      “多谢大夫。”蔚辛姬轻声道谢,随后走至床边,望住栾郗绝被包扎好的额头,“小绝,头还疼么?”这孩子无缘无故怎会跌倒?手轻触渗出血丝的白纱,“以后不准再出府。”若再出意外,她又怎么受得起?
      “只是意外,娘亲过于霸道了。”
      “小绝这是不要娘亲了。”转眼间哀泣声便断断续续地窜入耳中。
      望着自家娘亲“悲痛欲绝”唱作俱佳的模样,栾郗绝脸上划过抹无奈:“以后听娘亲的便是。”只是不一会儿便在蔚辛姬的陪伴下沉沉睡去。
      “今日真是谢谢妹妹,若不是你及时发现,小绝可能会伤得更重。”直到栾郗绝彻底睡着,蔚辛姬才起身向不远处的斐惜愿柔声道谢,“你救了小绝两次,辛姬不知该如何答谢妹妹。”话语中分外真诚,但也着实存着些许距离,似是有条鸿沟在两人间,无法轻易跨跃。
      “姐姐言重。”若不是她,小人儿又怎会遭受如此危险以至于受伤?只是她同样不明白,栾郗绝那时为何会出手相‘救’于她?
      手中鱼食被轻轻拨撒在水池边,而几乎在瞬间,鱼群便急速聚集,争相夺起那微薄的鱼食,斐惜愿拍去手上食屑,继而望住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只是眼里则闪过抹落寞,自那件事以后,她已有三个多月不曾见过小人儿,就连府中用膳时分,对方也不曾出现,就好像消失了般,寻不到任何踪迹。
      “到底在哪儿?”静寂的庭园独留她一人自言自语,“是害怕了么?”小人儿似乎每次遇见她都会出事。
      “三夫人,老爷请你去府厅,二小姐回府了。”府中侍婢来到斐惜愿身边,轻道。
      “二小姐不在府中?”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这件事?
      “奴婢也是今日才知道,请三夫人……”话还未完,就见眼前的妩媚女子早已离去。
      踏进府厅,便见到那个许久不见的小人儿,不仅长高了,似乎更精神了:“夫君。”
      “惜愿来了,快来看看,小绝儿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男子微笑迎上,继而牵住斐惜愿的手来到栾郗绝眼前,“是不是更漂亮了?”怎么瞧,他的女儿都是最漂亮的。
      “是呢!”近看才发现小人儿似乎更显清秀了,“夫君,小绝儿这是去了哪?”为何保密工作做得如此密不透风?
      “还记得那日大夫所言么?第二日,本想请个师傅让小绝儿学点武,可谁知在府外竟遇见一个老乞丐,仆人们见其可怜便施了口粮,没想到小绝儿恰好经过,老乞丐一见她就扯住,说要收其为徒,后来才知,那老乞丐竟是位世外高人,小绝儿更是夜里偷偷拜师后留下一封信跟着对方一起离了府,说三月后再回来。”为了以防万一,他也曾派人四处打探却没有丝毫踪迹,而所有知晓实情的人都保持缄默,所以连府中也没多少人知晓。
      原来如此!怪不得近来蔚辛姬极少出现在用膳时分,怕是担心小人儿的关系吧!
      “小绝,你学了哪些本事?可否让娘亲看看?”蔚辛姬抱起爱女,眼里尽显慈蔼,这孩子三个月来一点消息也没有,她日日盼着,只望她能如期归来。
      “好。”栾郗绝轻应,双手则轻置于蔚辛姬肩胛,下一秒便脱离对方怀抱,转眼间,人早已在数丈之远,“娘亲可否看清?”嘴角勾起抹从未有过的弧度,而那明朗的笑容则让整张脸变得分外清秀,屋里众人还以为自己仿佛见着了天上的仙童。
      斐惜愿诧异之余,心底渐渐升起抹恍惚,今后怕是再也无人能‘抓住’那这小人儿了。
      ——————————————————————————————————————————
      斐惜愿一眼便瞧见了置于百花丛中的木制睡椅,而上面正躺着刚回府的栾郗绝。轻轻地走至椅边,望着此刻正合住双眸的小人儿,斐惜愿嘴角勾起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弧度。细细打量眼前幼童,当目光触及那光洁额头上的一抹粉嫩时,微顿,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碰触,这是小人儿那日为她挡下攻击时留下的伤痕,清晰得让人有些纠心。
      倾身吻上那抹痕迹,柔软的唇瓣在贴服的刹那,斐惜愿便察觉到身下小人儿有转醒的迹象。
      “小可爱醒了?”歪着脑袋与那双具有独特色泽的眸心撞了个正着,而娇媚笑容却早已挂在脸上。
      “三娘?”栾郗绝眼中透出丝不解,手不由抚上额际,而望向斐惜愿的眼中却满是疑惑,“您…”那抹温热不会有错,这女子……
      “小可爱终究是留了疤,对不起。”这抹伤痕,或许会令她内疚一辈子。
      “三娘多虑,这是郗绝自己的决定。”
      “当时为什么要救我?”明明不用那般,更何况她抢了蔚辛姬的夫君,小人儿应该讨厌她才是。

  •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的字数不能少于原文字数,所以为了到达字数把下一章的部分内容上移,但下一章同样的内容会重复,请各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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