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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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亲情的概念仇展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模糊的。
‘十年前’太过笼统，像是一条湍急河流中央隔绝起的一座桥，把过去与现在清晰的隔绝开来，有时候仇展自己也搞不明白，这十年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与其说仇美的死亡给支离破碎的家造成了严重打击，不如说，仇美的死亡是这个家解散的理由。
一张冰冷的解刨床上躺着那副无助弱小的身躯，事发后也未曾露面的‘父亲’，急着离婚的‘母亲’，只有仇展自己在空荡的房间昏睡了好几个日夜。
那几天的记忆总是很游离，像是灵魂出窍，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思绪，醒着也像是在睡着，睡着了又不停的做梦，恍恍惚惚浑浑噩噩。他仿佛站在虚幻的空间，冷漠的记录着一切。
许久，待客室呜咽声渐落，三人各自沉默。
仇展食指按压太阳穴，将脑海中哭泣的自己挥散，淡淡地对陶芳说道：“请您节哀。”
不痛不痒的劝慰对陶芳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红着眼眶，嘴唇不住颤抖，下了很重的决心才哽咽道：“解刨吧，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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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顺着西落的轨迹变换位置，办公室逐渐笼罩阴影。
窗台边不知道谁买来的花束奄奄一息，仇展想到了‘苟延残喘’这个词，就比如现在的他。
“仇展？”宋桃推门进来，打破办公室静谧的气氛。
大家纷纷从阴霾中抬起头。
“哟，这不是闹闹吗？！”普阳第一个回过神，哎嘿了两声，把手里成摞的文件撂在一边。
语音未落，一抹粉色的影子猴似得窜进了办公室，冲着仇展直奔而去：“仇展哥哥！”
仇展两臂张开，半蹲在地，将宋笑萌接了个满怀。
宋桃满头大汗，精致妆容花了一半，正冲着办公室几人念叨：“这他妈粉底液花了我小一千，谁成想出汗就晕妆，欺骗消费者！”
淮轻半倚在工位上，美眸一瞥，正巧看到宋笑萌那张稚嫩漂亮的脸蛋。
“淮轻，丁楠，你们俩还没见过我女儿吧？”宋桃接杯凉水，一抬下巴，冲二人说道：“宋笑萌，以后说不准得经常来办公室打扰你们。闹闹，跟哥哥们问好。”
宋笑萌遗传了宋桃的美，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配着一对葡萄似得黑眸，眨眼间像是在说话，小巧秀气的鼻子不知道是不是蹭了灰，有点脏，红唇，瓜子脸，典型的美人坯子。
“仇展哥哥，抱我起来。”宋笑萌眼里只有仇展，两臂挂在仇展脖颈上就是不撒手：“哥哥有没有想笑萌？”
“有点想吧。”仇展故意说。
瞬间，宋笑萌不乐意了，嘴一撅：“上次明明答应我会天天给我打电话，结果一通都没有，哥哥骗人！”
“小祖宗，忙啊。”仇展把宋笑萌抱起来，嗯哼一声：“胖了？”
“没有！”宋笑萌被点了穴，脸红成苹果：“都怨宋桃，喂我吃那么多。”
“小王八蛋你给我下来！”宋桃水杯一搁，叉腰对峙：“白瞎老娘给你大鱼大肉供着，朝我要限量芭比的时候怎么不说？”
“哥哥，那个阿姨好凶哦。”宋笑萌冲宋桃做个鬼脸，抱着仇展咯咯乐。
“你心里只有仇队吧？进屋多长时间了，都没想着跟我们打招呼。”赖良轻咳一声，尽量让自己保持‘和蔼可亲’的模样：“闹闹，记得哥哥吗？”
“赖良叔，普阳叔。”宋笑萌头一歪，稚嫩的叫道。
两位二十多岁的叔叔：“......”
丁楠还在事态之外，淮轻先捂嘴轻笑一声——他似乎有了潜在情敌。
宋笑萌十岁的小姑娘早已分得清美丑，勉强对丁楠打过招呼后，双眸盯着淮轻看了半晌，才忸怩的撇开脸，冲仇展问道：“哥哥，你是不是最喜欢笑萌？”
“是。”仇展点头，不解：“怎么了？”
“那个哥哥......”宋笑萌指着淮轻，满不情愿的承认：“他比我漂亮，你不是最喜欢漂亮的人吗？我没有他漂亮你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仇展忍俊不禁，被宋笑萌的天真无邪get到了。
“哥哥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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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宋笑萌安置好，宋桃一头扎进了法医室。赖良、普阳和丁楠三人暂时成立为家庭后援团，陪宋笑萌在办公室玩闹。
憋了一天，仇展和淮轻上了天台。
微风习习，吹走一身疲惫，淮轻手肘撑在栏杆处，拖着下颚，悠悠说道：“看不出来，你老少通吃。”
“天生帅，没什么办法。”仇展叼着烟，不急着打火：“打着灯找不到第二个，你得珍惜。”
淮轻只笑不语，片刻，才稍有正经道：“接下来，有方向吗？”
“你怎么想？”仇展问。
“你呢？”淮轻挑眉。
语毕，两人相视而笑。
所谓的方向，就是没有方向。
这个案子不管从手段到被害者都让人颠覆了三观，任何一个正常人面对此案，多少还是心有余悸，何况仇展亲身经历过一回，让他踩着伤疤来破案，多少有些残忍。
“等桃姐解刨完，我们一起。”淮轻伸出手，哄孩子似得摸了摸仇展头顶。
仇展从襁褓之后便没人对他做过这个举动。三十年来他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本事，任凭赵学川三寸不烂之舌说干了，他依旧可以厚脸皮应对所有。面对痛苦，他躲在黑暗中独自舔伤，翌日可以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面对伤害，他扯扯嘴角一笑而过；面对孤独，他披一身寂寞伴随，只身一人成长到现在几乎没有哭过。
或许，能击垮城堡的不是枪.火.炮.弹，只需要一阵温柔的风。
一声叹息落下，仇展鼻间泛起酸楚，落魄地凑到淮轻身旁任由对方将自己抱紧。
他终于等到了拥抱。
他卸下肩上重任，这时候只是个失去妹妹的哥哥，他将十年前的委屈与痛苦融入眼中流到了淮轻衣领里。
上气不接下气的抽噎声，让仇展这个三十岁的大男儿变回了孩子，除了哭他想不出另外可以表达情绪的办法。
淮轻手掌轻轻顺着仇展后背，以此来给予安慰。
再厉害的人，都有会痛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