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打（娱乐圈）》逝水长安

4、第 4 章

　　一脸餍足的苏凯脑袋靠在床头，齐达侧卧在他身边，伸出手来在苏凯古铜色的胸前画圈圈。苏凯不堪其扰，一把抓住齐达洁白的手腕，拉到自己嘴边，轻轻地在指尖吻了一下：“别闹，还是你还想再来一遍？”
　　“太累了，不要了。”齐达把手抽回来，拉了拉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把自己身上斑驳的红色印记遮挡住。
　　“那你还……”
　　“我错了嘛。”齐达皱着一张小脸，可怜巴巴的看着苏凯。
　　苏凯没有得寸进尺，他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齐达头顶上软软的头发。
　　“说说吧，今天有什么收获？”
　　听到苏凯轻描淡写的问话，齐达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像是一个在等待夸奖和作为奖品的糖果的孩子。
　　“我跟你说，我本来是要去找我表演系的老师，问问他老人家有没有什么好苗子，结果我自己就看见一个，长得特水灵，个子挺高的，也不胖，瘦的很匀称，眼睛也好看，就是那种圆圆的，看起来特别无辜的眼睛。关键整体看起来就是那种阳光的天真的小少年，看起来应该是现下很容易火爆的那一种。浑身上下散发着那种邻家白衣黑裤的纯真美好的初恋的感觉，一看就让人心动……”
　　“所以你心动了？”
　　“呸呸呸，我只是那么形容，才不会心动呢。”
　　苏凯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
　　“你不是重生回来的？对这个小孩儿没什么印象吗？”
　　“圈里面这么多人，而且之前我这个岁数的时候已经离死不远了，我怎么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有谁重新站了出来？再说了，那对我来说可是好久之前了，我现在过得这么舒服，干嘛还要记得那么多年以前的事情啊。”
　　“你说，我要你有什么用？本来还以为你过去的记忆对我来说有点用处，真是的。”苏凯稍微有点嫌弃的看了齐达一眼，然后向下滑进被窝里，紧紧地把光溜溜的齐达抱进怀里，“怎么办呢，以后就只能我养你了。”
　　“今天你吃糖了？”
　　“去去去，还不能夸你两句了？”
　　齐达嘿嘿笑了两声，脑袋靠在苏凯的肩膀上，感受着皮肤接触的地方传来的滚烫的温度。
　　“其他的呢？就拉来一个演员，还只是因为颜值？其他的工作人员呢？”
　　“我在招聘网站上发布了信息，说不定很快就有人来了。”
　　“很快？你把一个大小伙子骗来了，手上一点项目都没有，你让人家来喝西北风啊？”
　　“我那时候刚进公司的时候不也是啥也没有啊，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接的第一部戏。”
　　“你那时候啊，你那时候公司也不指着你赚钱啊，现在你要是还没宣布退圈，我还能靠你挣点钱然后徐徐图之，现在我们需要立竿见影的收益。”苏凯用一种极其无奈的语气十分平静的说着这个残酷的事实。
　　“没事儿，我们还有钱。”
　　“你再不往回挣钱，下一步咱就没钱了。你知道现在一个IP多贵啊，还有其他各项成本。”
　　“那就硬塞给别人，咱俩这不认识好几个导演呢，多跑两趟不就是了。或者找人投资，不有的是办法。”
　　“你啊，想的都太简单……”苏凯轻轻地摇了摇头，“睡吧，别的我来想办法。”
　　“哦。”齐达好像很不高兴的应了一声，不过很快就传来了他平稳的缓慢的呼吸声。
　　苏凯搂着齐达，紧紧皱着眉头。他很清楚齐达人很好，热心，但是却让苏凯很不放心。尽管齐达比他多活几年，但苏凯还是觉得齐达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总觉得他像一张干净的没有沾染尘埃和墨水的白纸，干净的有些幼稚。
　　苏凯很想要保护这样的齐达，但是他同时也很清楚，现在退出娱乐圈的齐达，对他来说就只是他的男朋友而已。他已经没有理由再阻止齐达接受外面的世界了，或者说，齐达总要经历外面的世界，他不可能一辈子把他关在自己的这一方小天地里面。
　　这个想法从刚刚产生开始，就让苏凯觉得有些不安，这种不安慢慢地在他的心底滋长，让苏凯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煎熬与失落。他本来在这段感情里面非常自信，然而这种自信在齐达向他坦白了他的过去的那一刻，轰然倒塌。
　　从那一天开始，苏凯觉得齐达对自己的感情的开始，只不过是始于感激，苏凯很清楚，如果在自己最穷困潦倒甚至于被世界抛弃的时候伸一把手，那他说不定也会感激涕零以身相许，当然前提是那个人长得好看，而且自己也不反感。
　　但这并不意味着喜欢，尽管苏凯也不清楚真正的爱情是什么，但是本能却告诉他，“至少现在的样子不是爱情”。
　　这种想法让他恐慌，他开始担心如果有一天齐达遇见了一个他真正喜欢的人，会不会把这份被当成爱情的感激毫不留恋的抛诸脑后。
　　所以现在苏凯一方面想要让齐达接触外面的世界，另一方面又纠结着，担心齐达会因此离他而去。两种复杂的情绪此消彼长，最终也没能有哪一种感情成功的支配了苏凯的内心，没能让他狠下心来让齐达自己去开拓天地，也没能让他狠下心来把他留在自己身边，而是保持着这一种诡异的态度，没有干涉，但也朝令夕改。
　　怀抱着这种纠结成一团乱麻的感情，苏凯还是陷入了沉睡，尽管睡的并不安稳，但好歹是睡眠，总好过睁着眼睛无比清醒的面对这个难题。
　　苏凯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一会儿了。齐达还是躺在他怀里，只不过已经睁开眼睛看着他了，脸上还挂着微笑。
　　“醒了？”苏凯打了个哈欠，仿佛睁不开眼睛一样，努力的眨了眨，眼角还挤出了一滴眼泪来，看起来反倒有点楚楚可怜的意味，“什么时候醒的？”
　　“有一会儿了，不过不想起床。”
　　“要起床了，还有你昨天扔给我的烂摊子要处理。”苏凯松开抱着齐达的手，坐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从床边抓过一件衣服来套上，然后就这么只穿着一件上衣和内裤，大剌剌的走出了卧室。
　　齐达把被子一裹，翻了个身又闭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齐达也没怎么睡好，因为苏凯昨天晚上抱着他的双臂越来越紧，好像生怕他会跑掉或者会被谁给抢走一样。然而尽管齐达被这种巨大的不可抗力惊醒，但是不可抗力本人却还是睡得很沉，尽管紧紧地皱着眉头，好像在做什么噩梦一样。
　　于是，在不同房间里的两个人，都在为了对方的事情苦恼着，尽管苦恼的程度大相径庭，但是在某种意义上，也差不了多少。
　　“今天那个小孩儿就会来签合同了，所以……”在餐桌上，齐达突然相当认真的说。
　　“这样啊……齐小胖，你看你办得好事儿！”
　　“……我错了。”
　　“唉，算了，幸亏我早有准备，要不然……”苏凯放下手上端着的一碗豆浆，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拨通了个电话，“喂？小花啊，对，是我。这不是想叫你吃个饭嘛，你看看你想哪儿去了，那就今天晚上吧，得嘞，就在那家面馆儿，你放心，我你还信不过嘛，咱俩谁跟谁啊，你放心，绝对不带小胖去……诶诶诶，好嘞。”
　　挂断电话那一瞬间，苏凯脸上本来笑着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端起面前已经不在冒热气的豆浆，轻轻地喝了一口，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一饮而尽。
　　坐在苏凯对面的齐达感觉到了一股类似风暴将至的感觉，他紧张的咽了一口吐沫，装作若无其事的低头看着碗里空荡荡的碗底，然后端着它走进厨房，顺手在路过的时候把苏凯面前的空碗也端起来，什么也没说的走到水池边，默不作声而且十分熟练的刷碗。
　　“行了，不用装腔作势了，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苏凯冷冰冰的说着，把桌子上的筷子勺子和其他装着咸菜的碟子端进厨房，包好保鲜膜放进冰箱。
　　齐达把洗好的碗放到一边的橱柜里面，然后转身抱住了苏凯的腰，一脸讨好的说：“那你不生气了？”
　　“生气？不，我很生气。”苏凯依旧面无表情，“但是你给我找的麻烦够多了，现在这个并不是最棘手的……而且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说，幸亏小花在已经猜到我的目的的时候，还愿意见我一面。”
　　“不能让王玫占了你的便宜，当年她可是追过你的！”
　　“是啊，还被你看热闹似的隔三差五在我面前提一下，好像有什么惊天猛料一样，每天等着看好戏。”
　　“我……”
　　“对，你那时候还不喜欢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你。好了，走吧，准备一下见见你相中了的那个小家伙。”苏凯把齐达抱着自己的双手掰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狭小的厨房。齐达连忙偷笑着跟上去，紧接着换好衣服，给张兴民打电话，叫他来接他们去公司。

　　我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