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曲赋》南柯子

4、被玷辱的古典诗词

　　百无聊赖之际，突然想到上百度搜索几首由古典诗词谱成的歌曲（我上网的电脑版本极低，大约还处于386的旧石器时代，只能上百合、百度和网易等极为有限的几个网站，而且网速慢得惊人）。我点击关键词，果然搜到好几首古典诗词歌曲，如《虞美人》、《胭脂泪》、《鹧鸪天》、《人约黄昏后》等，然而当我看到后面的演唱者竟是邓丽君时，禁不住跌足叹惜！
　　早在十余年前我就听过邓丽君的歌，她的歌以甜为名，不过她的甜与杨钰莹的不同，杨钰莹的甜是自然的，清澈的，如山中的甘泉，如幽涧的兰草，如十六岁的郭襄对杨过一声既敬且爱的呼唤：“大哥哥！”邓丽君的歌甜得黏腻而做作，带着几分俗气，如同蜂蜜一样给人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感觉，仿佛置身于软麻酥痒的温柔乡中，听得多了却又令人无比厌倦。她的嗓音中带有一丝沙哑，使得那音质于浮浅中又带有三分媚态，如同一只曲意奉迎主人的慵懒的猫；又像一个浓装艳抹的站街女，时不时地向路灯下行色匆匆的男子抛去一两个软款勾魂的倩笑。然而见过邓丽君玉照的人都知道，她本人丰腴太过，尽管也是腮凝新荔，但一张脸被层层肌肉堆满，一颦一笑间终究少了些小巧灵秀之气。所以奉劝邓丽君的Fans们还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为妙；当然若在以肥为美的唐代就另当别论了。
　　我还是将那些歌曲下载了几首，用MP3一听，与多年前的感觉不差分毫，只好一一删去。在我的印象中，这些古典诗词谱成的歌曲除了被邓丽君演唱之外，其他人已极少重复演唱；有多少人愿意罩在名人的阴影下呢？不过，有一个叫蔡琴的老歌手好像也唱过几首，每次听到她的歌，我便窃笑不已。这个女人的喉管非常奇特，无论什么样的歌词曲谱，一经她唱出，便如同怨妇一样低沉呜咽，忧愁悲悽，乍一听简直不像女声。就像无论什么瘟猪肉、死猪肉、精猪肉及杂碎被绞肉机一搅和，出来便成为清一色的火腿一般（抱歉，我也经常吃火腿的）。
　　邓丽君的歌声带有极大的挑逗性和勾引力，如同一个技艺娴熟的按摩女，将顾客侍候得骨软筋酥，浑身熨贴，飘飘欲仙，或许这就是大众如此迷恋她的真正原因吧！以邓丽君的风格，只适合唱《甜蜜蜜》这样柔糜低俗的歌曲，不能承载更多的文化内涵。由轻佻浮浅的邓丽君来演唱那些优美的古典诗词，无疑是对后者的极大侮辱。
　　我曾经的任课老师徐有富教授有一个观点，他认为古典诗词之所以渐渐被人淡忘，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没有歌星传唱，就像古代的歌妓传唱名士的诗作一般。窃以为古典诗词在现代不是无人歌唱，而是唱片公司聘请的歌手不得其人。况且，古代歌妓不少都是色艺双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普通人家的正经女子艺术修养高出很多，由她们唱出的歌曲馀味无穷，与许多当代歌手不可同日而语。邓与蔡一个流于浅薄，一个伤于哀怨，怎么能担当传承中国古典文化经典的重任呢？
　　幸而另有几首古典诗词唱得好的，如《红楼梦》中的所有歌曲已堪称经典，由《红楼梦》晴雯的扮演者唱的《月满西楼》也相当不错。值得一提的是，电视剧《三国演义》中有一首《卧龙吟》歌词虽是今人所创，听来却卓尔不群，遗世独立，飘飘乎有凌云之志，颇得汉代神韵，在此特向朋友推荐一下。
　　2007年12月19日于南大某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