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王子]锦绣[TF]》轩辕牙晓

5、11月26日 前略

　　前 略
　　我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拆开你的信，手机就响了。我看屏幕，是你家的号码，接听以后却听见清朗的声音，他说：“不二老师，你能马上来我家一趟吗？”
　　他的声音里有些微的哭意，却还在故作镇定地和我说话。我忙问，“清朗，怎么了？”
　　“帮帮我……爸爸他……”
　　我连忙跑出门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在车山我告诉清朗，老师马上过来。
　　赶到你的家里，清朗给我开了门，连忙把我拉到客厅。你躺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呼吸困难。
　　我吩咐清朗去药房买某个牌子的某种吸入剂，清朗点点头，跑出了门。这样的状况我在英国的时候见过一次，应对方法我多少知道一些。这个时侯需要做辅助呼吸，嘴对嘴的。
　　我做完了我该做的，感觉到你的呼吸渐渐地顺畅平静下来。我解开了你的衬衫，看到你的胸口右侧，有一道小指长短的伤疤，从伤疤的颜色，我可以想象到它曾经是多么深。
　　我呆呆地看着那道伤疤，直到听见你低声喊我的名字，“不二，你……怎么来了？”
　　“清朗给我打了电话。”
　　“是吗……麻烦你跑了一趟……”
　　你的这句话让我心头一紧。
　　我让自己镇定下来，反问你一句，“……你在说什么啊？”
　　然后就什么都说不下去了。直到我感觉到你把握拉进你的怀里，轻声对我说别再哭了不二，对不起，对不起……
　　“呐……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老毛病了，没关系。”你回答。
　　这时门外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我知道是清朗回来了，连忙起身，到厨房的水龙头下面洗了把脸，我走过去问清朗：药买来了吗？
　　清朗点点头，问我：“爸爸怎么样了？”
　　“暂时没事了。”我笑着回答他，“去看看吧。”
　　清朗快步走过去，伸出小小的手臂缓缓地绕过你的脖子，他把笑脸埋在你的肩头上，声音有点闷，也有点颤，他说，“爸爸，你骗我……你不是说你早就好了吗。”
　　“……因为现在是冬天嘛，到了冬天，总会发作的。”
　　“……你不可以有事啊，爸爸。”
　　“傻孩子，不会的。爸爸不会丢下你的。”
　　我转过身去，打开门，准备出去。这时清朗追到了门前拉住我，亮堂堂的眼睛里带着恳求的痕迹。
　　我摸了摸他的头，“老师去买东西……今天的晚饭，总不能让你爸爸来做吧。”
　　“那我也跟老师一起去……”
　　“这样的话谁来照顾爸爸？”
　　清朗这才松开小手，“那……老师你要早点回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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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超市里，只是机械地去拿要用的食材，却并无心挑选，眼前总是挥不去你右胸口的伤疤。那是一道不浅的伤口，你曾经受过怎样的伤害，可想而知。
　　这时我听到身后有人喊我，我回过头去，竟然是幸村。他朝我走过来，“好久不见了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嗯……一个多月了吧……你身体怎么样了？”
　　“还可以吧。怎么，和手塚和好了？”
　　我一愣，“……哪有……不过你为什么这么想？”
　　“我们两家住得不远。你们俩要不是和好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总——之是有一些原因吧……不是你想的那样。”苦笑，原来我也有嘴笨的时候。
　　“我开玩笑的，”幸村笑了笑，之后脸色又郑重起来，“不过啊……手塚现在的确不容易，一边抚养小清一边工作，之前还受过那么严重的伤，身体状况也让人放不下心来……”
　　“……幸村，你刚才说什么？”
　　“……身体状况让人放不下心……”
　　“不是，前一句。”
　　“……之前受过那么严重的伤……”
　　我连忙问，“你知道？”
　　他点点头，“两年前他刚回到日本的时候曾经住过一次院，那个时候，他的主治医生，是弦一郎。”
　　“……这样啊。”
　　“详细的情况，我也是听弦一郎告诉我的，大概是呼吸系统的后遗症……虽然我以前很长时间都待在医院，可是有些病理方面的事，我还是不太明白。不如……有机会你去问问而他吧。”
　　出了超市，我和幸村互相告别。他留给了我他家的电话。回到你的家，清朗开心地打开门迎接我。看着他的笑脸，我我决定先把这件事情放一放。
　　晚饭我只是简单地煮了一些粥，做了几道清淡的菜。席间你说了一句，“好久没吃到你做的饭菜了。”
　　清朗立刻问，“呐～不二老师，爸爸以前常吃你做的饭么？”
　　我一愣，想了想才回答，“这个……吃到过几次啦，以前的朋友们经常聚在一起，自己做饭做菜吃……”
　　清朗“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半天才小声说，“真羡慕啊……”
　　你和我对视一眼，你的表情带着点忍俊不禁的无奈。我笑了笑，对清朗说，“那以后有机会……不二老师也做饭做菜给清朗吃，怎么样？”
　　清朗似乎朝你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频率极小极快地点了点头。
　　洗碗的时候我感觉到你想我走过来，就在离我一步远的位置停下来。
　　“今天……麻烦你了。”你说，“清朗这孩子……”
　　“……没关系。你也别责怪清朗，也许他只是第一时间想起了我的号码而已。”
　　你的声音有些犹豫，“……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呢？”
　　“我……不二，我……抱你一下可以吗？”
　　我被你的这句话怔了一下，苦笑，“……这不像你啊。”
　　你没说什么，我只感到肩头沉了一下。你的体温贴上来，我听到你说，“……对不起。”
　　“你好像一直在道歉的样子。”
　　“啊……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你。”
　　“呐……手塚。”
　　“嗯？”
　　“……放开一下。”
　　你愣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手。我转过身，头抵在了你的肩上。你胸口上的那道伤疤的位置我记得很清楚，隔着衣服，似乎还能感觉到那道伤疤突兀地伏在你的皮肤上，好像能够随时划伤手。
　　“……什么时候的伤？”我问。
　　“很久以前了，没什么的。”
　　“……疼吗？”
　　“不去想，就不会疼的。”
　　我感觉到你手臂的力道加重了一些。
　　这时电话响了，是你家的电话。我轻轻推开你，“去接电话吧……我上去看看清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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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九点半的时候，我才离开你的家。临走时我叮嘱清朗，有事记得给老师打电话。回到家以后我想起口袋里还揣着的电话号码，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打过去问一问真田。因为我知道，问你的话，你是不会告诉我的。
　　电话通了，是幸村接的。他说不二，你还是打来了。
　　我回答他是的，我想还是问真田能比较快一点。打扰你们了。
　　哪里哪里。你等一下，我去叫他。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真田的声音，“你好，不二周助。”
　　“真田，我想……问问你关于手塚身体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吗？”
　　“这个……说来话长，还有，你也要有心理准备……”
　　“……好的，你说吧。”
　　真田叹了口气，这才说：
　　“手塚啊……当时他来住院的时候，情况有些危险，他的胸口曾经受过很严重的外伤，是被锐器……我个人认为可能是水果刀刺伤的，这次伤害造成了气胸，我看过他在德国住院时的病历，病历上写的是胸腔内大面积出血造成的血气胸……这些术语也许你不很清楚，那么简单地说吧，那次的伤差点要了他的命，再加上他在德国的时候并没有得到彻底的调理，给他的呼吸系统也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两年前的那次……可以说是比较严重的一次旧病复发。”
　　“……那，后遗症就是？”
　　“对，和哮喘很像的气喘、胸闷、呼吸困难……怎么，莫非他？”
　　“是的。今天下午五点左右发作的。”
　　“这样啊……那你是怎么做的？”
　　“按照哮喘的急救方法做的。”
　　真田沉默了一阵，“……看来是有必要好好找他谈谈了……还有，不二，你知道PTSD*吗？”
　　“知道一些。”
　　“是这样的，虽然我对精神系统的事情不了解，但是我一直都没有排除这样一种可能性：手塚发病的原因，很有可能有精神方面的因素。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和他受伤时经历的事情有关系。”
　　我刚想说什么，却听到他继续说：
　　“反正不管怎么说，手塚的身边需要一个人。清朗那孩子虽然懂事，但他还小……不二，我说这话不是让你和他重修旧好，而是他现在的状况实在是……”
　　“我了解。”想笑，因为他刚才那番话的语气实在像极了幸村。
　　放下电话，我才拆开你的信。一边看着，脑子里一边响着刚才真田对我说的那些事情，看到最后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落了泪。你一直在向我道歉，可是实际上，该道歉的那个人，是我才对。我不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不知道你曾经受过那么重的伤，我不知道那伤甚至还险些让你……
　　虽然道歉的话用一万种方式说上一万次也没有用，可是我们还是忍不住要说出来。因为这证明我们在后悔，歉意有多深重，忏悔的冲动就有多么深重。
　　可我还是忍不住要再一次问你，呐，手塚，为什么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清朗说是因为家里进了强盗，是强盗杀死了雅美还让你受了重伤。可是，为什么我却认为这是你为了给清朗一个交代而编造的谎言？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种念头，也许是莫名其妙的直觉吧）
　　告诉我，告诉我实情，好吗？

　　不二周助
　　十一月二十六日
　　手塚国光收

　　随信：
　　我曾经告诉过自己，从今往后绝不会为了关于你的一切掉一滴眼泪。
　　可是从我们重逢到现在，我为了你而流的眼泪却从没有断过。
　　这算不算是一种补偿？或者说……
　　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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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指对突发性、威胁性、灾难性生活事件或重大创伤等严重应激因素产生的一种异常精神反应，也常伴随病理反应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