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橘晰绯凋

13、享乐至上4

　　那个人在看着自己，凤魅知道。

　　在完成了一笔毒药交易后，闲来无事的他，清点了一次自己的库存，最后发现百日断肠这一样效果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的药大量剩下，于是，他发挥了自己与制作毒药一样优异的厨艺做出了几十串糖葫芦，拿到了大街上赚起外快来。

　　反正，百日断肠百日后才会发挥效用，那时候，他早就不在这个城了。

　　易了容，站在大街上叫卖，在卖了十几支后，他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却又，没有任何情绪，没有好奇，没有敌意，没有杀气。

　　凤魅微微拉起头上的斗笠，循着那道目光看去，视线与酒楼上一个面貌平凡的少年相接，然后，他心头一颤。

　　那是一双幽深如黑夜般的眼，里面似乎什么也没有，只是那样的，看着他。

　　那个人，那个少年，明明和他眼神接触了，却没有表现出任何被发现的心虚，只是淡淡的，那样自然的，将视线转回了酒楼内，不再看外头一眼。

　　凤魅忍不住要想，就算，那个人看到的是他易容面皮下的脸，大概出现的还是同一个反应吧!真是有趣，怎会有这样的人呢……

　　******************************************************************************

　　呵呵，好一双漂亮的凤眼。

　　转回头，我终于举起酒杯啜了一口，酒味不浓，喝得出来掺了不少水，名符其实的水酒，果然对这种小酒楼本来就不该抱太大期望。

　　许是天气渐渐转热，酒楼里人多了起来，尤其佩剑带刀的可不少，看来嗜酒是江湖人的特点之一，难道饮酒真能使人更添几分豪气?......诡异。

　　实在没兴趣去打量那些把酒当茶喝的汉子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我从桌上的碟子里拣了颗土豆丢进口中，再从怀中拿出了水蓝为我准备的『杂志』，就来看看江湖八卦及最近发生的事吧!

　　这本杂志可是水蓝特地为我准备的，里面有着月薇宫各堂堂主手中掌握的江湖人士的身家背景及轶事，几乎媲美照片的画画技术唯妙唯肖的勾勒出人物特征，还有各项武林秘宝及天下大事记，这可是我闲来无事时的最佳消遣。

　　……唔，这土豆许是放久了，有点软，嚼起来很没劲。

　　哦，这个秘密有趣，月薇宫里的人也太厉害了，连这种东西都查得出来还能不被灭口……

　　现任的武林盟主楚风远在面对熟人甚至是家人时都是带着一层人皮面具，而他在外行走时用的才是原来的面貌，此时用的反倒是化名了，不过这个名字在江湖上也是挺响亮的，以行事风格亦正亦邪出名的慕云鞭任枫，这个人该不会是有精神分裂症吧……

　　不过话说回来，书上画的这个楚风远的真面目怎么越看越像不知啥时坐在我面前的这位仁兄……

　　……我看书有这么久吗?酒楼里的位子竟已都坐满了人，午餐时间到了?我还不饿，继续看……找找看接下来要到哪去好了。

　　嗯，一年一度的议剑大会……呿，什么鬼。距离现在还有点久，得等三个月，先搁着，列入考虑。

　　再喝了口酒。

　　呃，著名小倌馆云约楼首席花魁清蕴初夜拍卖会……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出现?月薇宫里的人都在想些什么呢……

　　往嘴里丢了颗土豆。

　　……传说中的异剑神陨出现在凝雪湖湖底，月圆之夜异光直通天际，灵异版冷兵器，三天后又是月圆，武林中一些无聊人士约好要开……取剑大会，恶俗。

　　不过，时间地点都挺近的，异剑神陨吗……我倒是缺少一件顺手的武器，不如过去看看。

　　好，就这么决定了，现在嘛，午时已到，先用午餐。

　　我将杂志收入怀中，抬头，唷，这人还坐在我对面啊，理他呢，视而不见视而不见，我不招麻烦自然有一半的机率麻烦不会找上我，就来比比谁沉默是金的功力高些。

　　「小二。」我打了个响指。

　　「是，客倌，您需要什么吗?」脸上长着痲子的店小二麻利的跑到我身边。

　　「一碗白饭，一盘牛肉，一盘青菜，一碗清汤。」

　　「好勒，马上来。」

　　午餐上了桌，我端起碗眼不斜视的吃起我的饭，嗯，这牛肉卤的够味，青菜也够脆，别提那水酒的话，其实这酒楼饭菜还是挺不错的，虽比不上月薇宫里厨子的手艺，但朴实自然也有朴实的美味。

　　一直到我吃完饭，对面那人虽然重复着看看我再喝口酒的动作，却没有跟我说上一句话，反倒是上了楼往我身边靠的这人让我禁不住想笑。

　　这个人就是刚才我看见的，街道上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上挑的凤眼让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张虽身为男儿却妩媚万分的脸蛋让酒楼里突然间安静一片，看来他是除去了易容专程来找我的，却是不减小孩性子啊。

　　「你吃饱了吧?要不要吃糖葫芦?」

　　中性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期待，美人儿往我坐的板凳上一凑，手里拿着一支红艳的糖葫芦，半个身子都倚在我身上。

　　这个人……这算是自来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