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
第二十六章、
久违的约会，秦逸菲却差点迟到，不得不在下了计程车后小跑了一段路，在餐厅门口花了两三分钟喘匀了气，才走了进去，果然李君修已经在座位上等着了，看到秦逸菲出现，立刻微笑着站起来，朝她挥了挥手。
秦逸菲道着歉过去坐下，心跳还是有点快，她不由地暗暗埋怨起徐欣来。
她素来是个守时的人，也完全没有约会就该让男性等待的观念，之所以会把时间弄得这么紧张，完全是拜徐欣的滔滔不绝所赐。
说来也是巧，徐欣知道秦逸菲回家，也缠着要找她一道出去畅享“女孩时光”，在正式成为工薪一族，盖章“社畜”之前，怀恋一下一去不复返的学生时代，最近的周末正是秦逸菲跟李君修约好的日子，秦逸菲提出改期之后，却被徐欣一阵胡搅蛮缠下，不得已吐露出自己周末的打算，哪料到徐欣听罢之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高叫起来：“不行！菲菲！你不喜欢他，你不能去！”
这喊声太过“情真意切”，犹如一道匕首直穿秦逸菲的耳膜，她把手机切换成免提，揉着耳朵好笑地回：“我等下就去啦，什么叫不能去啊，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
“当然知道。”徐欣听出秦逸菲并不打算改变主意，口气顿时又急了起来，“你喜欢方子旻，你喜欢的是他。”
“可是我被甩了，”秦逸菲没有嘴硬地反驳，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索性一边和徐欣说话一边做着外出准备，“徐欣姐姐，我被人家一声不吭地甩了五年，要现在还不趁着有心力去多碰碰运气，怎么着，你要我学王宝钏啊？你忍心吗？”
她套好内衫，重新拿起手机，朝着徐欣笑语：“真没什么不可以的，星星，哪，你一年多前都跟陆定州完事了，你就要我清心寡欲，青灯古佛啊？”
电话里的徐欣倒抽了口冷气，仿佛难以置信：“不会吧菲菲，你、你都跟那家伙到了这地步了？真的吗？”
离哪一步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秦逸菲心里想着，嘴上却没这么说，轻描淡写：“谁知道呢，看我心情呀。”
徐欣哑火了一阵，却依然不死心地絮絮叨叨，她让秦逸菲再想想，不要只是为了忘记旧情，就轻易地开启另一段可能影响生活的关系，秦逸菲起初还用玩笑话回上几句，末了是越听越焦躁，最后闹别扭地给徐欣扔下一句“我要走啦”，就把电话挂了。
还好跟徐欣多年交情，这点小脾气她知道徐欣是可以包容的，徐欣也知趣，没有再来电劝阻。
但这一小段插曲，却让秦逸菲原本尚有的些许期待心情荡然无存，她拿着手机，呆呆地坐在床边，失神了半天，直到天气预报的一声响动把她惊醒，再一看时间，慌忙摇头将杂乱的思绪甩开，紧赶慢赶，终于踩在迟到的边缘赴约。
李君修等到秦逸菲恢复了常态，将餐牌递了过去：“你看看想吃什么？我推荐牛排系列……对了，菲菲，你想喝点酒吗？”
秦逸菲的目光落在餐点上的同时摇了摇头，她在外面几乎从不沾酒，更别提和关系未明的男性喝酒了。
“那可以试试南亚特色的那些饮品，”李君修没有勉强，给出了建议后，又是一笑，“其实来点鸡尾酒也不错，改天吧。”
“嗯，改天。”秦逸菲也笑了笑，顺着李君修的意思从善如流地点了牛排和特色果奶。
整个“约会”的过程波澜不惊，秦逸菲对李君修并非没有好感，眼前的男人温文有礼，试探都是恰到好处，如果换了个场合，以不同的身份交流，或许秦逸菲会感到如沐春风。
只可惜有了跟徐欣前面那番对话，秦逸菲满脑子都是奇奇怪怪、歪歪斜斜的思想，她在低头努力牛排的时候，偷偷抬眼琢磨着李君修的脸，偷偷地扪心自问起来：这张脸的主人真的会有一天能和我亲近起来吗？
亲近到可以接受……亲吻？
这个词一跳出脑海，秦逸菲的大脑就自动屏蔽掉了面前的李君修，不辞辛苦地从记忆图库里挖出了另一张脸，那张脸依然带着少年的气息，眼睛里蕴满了柔软的光，看着她浅浅地笑着。
昂贵的牛排、特色的饮品，甚至是合适的男人，突然都成了让人疲惫的东西，明明实实在在，偏偏又像遥不可及。
秦逸菲轻咬住玻璃杯中的吸管，她再一次恼恨起徐欣来，可恶的女人，陪在自己身边那么久，最清楚那段倒霉的、无疾而终的孽缘的人不就是她么？
怎么还可以这样来挑开自己的伤呢？
“菲菲？菲菲，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李君修温柔的话语从对面传来，秦逸菲讶然抬头，尴尬地意识到自己精神溜号，她红了脸颊，顺着李君修的梯子往下走：“啊，是……一点难受……不过不碍事。”
“怎么了？”李君修征询的视线落在牛排上，“吃不习惯？”
“不，不是，就是想到马上要工作了，有点……小感慨。”秦逸菲随便找了个理由，说出口后油然生出了唏嘘，抿着嘴唇笑了笑，“读书的时候成绩还可以，对未来憧憬得挺美好的，总觉得自己可以做得事情很多很多，能走的路也有好多好多条，就像……哈，那句话怎么说的？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现在真的毕业了，才知道，世界再大也没什么用，真正生活的天地，要拓宽一分，都是难上加难了。”
说话间，她不觉敛了所有笑意，眉眼低垂着，若有所思起来。
李君修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接女孩这突如其来的抽象话题，稍待才笑问：“那菲菲读书的时候想做什么呢？”
“很多啊，想继续读书，也想出国留学，哪怕是工作，起码并不打算回来这里。”秦逸菲诚实地回答。
“那为什么回来呢？”顺水推舟的一个问题，秦逸菲有所准备，按部就班地回答是父母身体都不太好，作为独女，她不忍也不舍离家，总归到了能自食其力的反哺时候，她力所能及的责任，就该担下来的。
只是秦逸菲并不清楚，这样的坚定，究竟是她的天性与教养，还是几年前那个不告而别的男孩影响的。
李君修凝视着秦逸菲，唇角扬出一丝微笑：“菲菲，你真的很漂亮。”
“啊？”秦逸菲发怔，李君修又笑了笑：“还很可爱。”
这直白坦率的称赞让秦逸菲在呛着的同时双颊发烧，她忍着羞涩，大方地向李君修说了声“谢谢”，念头一转，也称赞了李君修一句，“你也很特别，很少有像你这么直截了当的男性，不管是道歉还是表扬。”
李君修哈哈一笑：“还记着上次的仇？你不觉得我唐突就好，我个人是不大喜欢拐弯抹角的沟通方式，太累也太容易造成彼此的误解。”
看着微微点头的秦逸菲，李君修含笑：“这么说来菲菲是认同我的想法？那我再一次大着胆子单刀直入一次，你愿意和我以稳定关系为目标一起努力试试吗？”
秦逸菲在李君修话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大致猜到他的意图，只是形诸话语后，再佐以李君修那认真的表情，她是情不自禁地绯红着脸低下了头。
对面传来李君修的平和的声音，似乎还带了点无奈的笑意：“菲菲，虽然在见你之前，我是觉得这所谓的‘相亲’只是一种认识的方式，没必要直奔主题，不成功就成仁一样，闹得彼此压力山大，再加上你之前毕竟还是学生，我和你相处起来，嗯，总觉得……像是必须让着妹妹的感觉。”
听到这里，秦逸菲忍不住抬头：“就算我工作了，我们的年龄差距也不会变啊，到时候你就打算要跟我斗争了吗？”
“当然不是，”李君修失笑，伸手在秦逸菲额前一掠，似碰未碰，“我还是会让着你，只是我想到时候跟你会更有话题。不过，我大概太自以为是了，菲菲，你比我想的成熟，我已经没什么顾虑了，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他顿了一顿，又是一笑：“当然，只是试试，你还是不需要有太多压力。”
秦逸菲轻咬了咬下唇，面对这么坦诚的李君修，教养让她知道再难抉择，也必须尽快予对方答复，她举棋不定是她的问题，与李君修无关。
“我……大概……没办法答应你，”秦逸菲切下一块牛排，放在嘴里味同嚼蜡地咀嚼，吞咽完毕，再喝了一大口柠檬水，一鼓作气地看着李君修说，“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尝试着开始，但、但那样对你实在不公平……”
“哦？”李君修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他轻声笑了起来，“听你说的，似乎是你刚失恋了？毕业即分手的那种吗？”
秦逸菲再次低下头，她只觉得丢脸、难堪到压根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啜了口水，重新聚集起勇气，吐出口气的同时说：“总之就是我还没准备好，我如果答应你，别说你，我是肯定会有芥蒂的，那样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