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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最终谋划 ...

  •   此事闹的动静着实不小,袁子宸还未到右相府,就在大路上遇到了谷梁渊,黑衣铁马,银刀在侧,心下诧异,扬鞭甩上马屁股,立时追了上去,“谷梁将军,你去往何处?”
      听闻身后有人在唤,谷梁渊心下紧急还是停了马,脸色却是极其的难看,透着月色看着袁子宸眼中,怕是快比的上煤炭了,挑眉道:“袁副统领,我去大理寺,你若无事便去宫门口去候着陛下。”
      话说完一扬鞭子就没了影子,袁子宸眸子转了转,就明白了谷梁渊的话,让长生随着谷梁渊去大理寺,自己掉转方向去了宫门。
      大理寺卿不过与百里长天说了两三句话,便有人如阵风般闯了进来,正欲呵斥时,抬头看见的却是有冷面战神的谷梁渊,当下将憋在嘴中的话吞了回去,悻悻地从座位上下来,俯身行礼道:“谷梁将军,不知您深夜来访有何重要的事情?”
      谷梁渊面色阴翳,瞧了一眼完好无损的百里长天,陡然吐出一口气,也不再急迫,晃了晃脚步移动到方才大理寺卿苏津的座位上,棱角分明,被西南风沙洗礼过的身姿愈发挺拔,随意道:“苏大人,深更半夜地将户部侍郎抓来这里是为何故?她官阶高于你,又无陛下明旨,你怎可私设公堂?”
      轻轻地几句话微带嘲讽,无比平静的语调,却有着万斤的重量,苏津已被近身火盆中的炭火烤的鬓间冷汗不断,嘴中不断绕着圈子,“是太子殿下将人送来的,说是事发突然,先审再做定论。”
      谷梁渊不似一般的世家公子温润如玉,待人也无谦和之说,明明俊美的脸上却生生透着一股寒心邪气。在听到太子殿下四字后,脸上肌肉微微抖动了下,指尖在桌上轻轻敲击了几下,清脆的敲打声在空寂的牢房中回响,格外清晰的传入人的耳畔之中,他起身笑道:“太子之上还有陛下,二品官员无故入狱,不管如何都得通知陛下,你有上报陛下吗?”
      笑面虎大抵说的就是谷梁渊此人了!
      苏津似乎抓到了错处,擦了擦下巴上的汗水,悄悄挪了个位置,远离了火盆,方才心头上的郁燥之气一扫而光,“并不是无故,是殿下在她府上搜到了被盗的军防图,故而殿下大怒,才将人送来大理寺。”
      “既是如此就等上一夜,待明日禀明了陛下再做定夺,”谷梁渊站了起来,扫了一眼满屋子的刑具,又瞅了一眼纹丝不动的百里长天,眸光荡起微微涟漪,嘴角勾起,“百里长天我带走了,明日含元殿上再交由陛下处置。”
      苏津猛然大惊,上前拦住谷梁渊的脚步,被半路杀出的陈咬金气的发堵发闷,也只好咬牙道:“谷梁将军这不符合规制,太子怪罪下来,下官担不了这个责任。”
      寂静的空间响起了沉闷而又坚决的话,“太子怪罪下来,本官一力承当,人若不见了,本官亲自去陛下面前领罪,苏大人,你该放心了。”
      苏津已是睚眦必现,鹰鹜的目光落在百里长天身上,厉声道:“不可,谷梁将军今日您已经是擅闯大理寺,下官并未计较,您再不可理喻地将人带走,大理寺的府兵虽抵不上您的军队,可今日也不会轻易放走要犯的。”
      局面又陷入僵持之中,百里长天看着及时赶到的谷梁渊,黑水晶般的眼珠转动了几下,还未想的明白,谷梁渊就已经站在自己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眼前的亮光,虽是昏暗,可她感受到了被人护在身后的安全感,她罕见地没有推开他,定定地站在了身后。
      大理寺的府兵聚集在眼前,谷梁渊却无惧色,仍旧云淡风轻的模样,战场上数万人马他都未曾眨过眼,更何况眼前数十名平常养尊处优的府兵。他回身看了一眼长天,而她仅仅回了一个清澈干净的笑容,她好像知道了眼前人怕是奉旨而来,亦或是在等着什么人。
      果不其然,片刻后眼前豁然一亮,刺目的灯辉中,是大齐君王冰冷的眸光。

      寂静的深夜,苍穹大地一片墨色,罗幕轻寒,西风迷乱了灯火,明月却是依旧高照,仿若不知人间离愁。
      谷梁一身黑色锦绣纱裙几乎与黑夜化为一体,苏津口口声声说是奉了东宫太子之命,她也无法乱定罪行,只将人打发了离去,明日早朝再下定论。而自己所来之时不过十余骑人马,纵然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但在黑夜下的帝京还是十分危险的。
      谷梁瞧了一眼马下站立的十余人,眉眼轻轻蹙起,帝王的不怒自威,已然让他们垂首,她轻轻喊了一句,“回宫,”率先执起马鞭,翻身踩在马镫上,动作凌厉间又含着淡淡的婉约。
      长天站在那里一时失神,她不懂谷梁为何破了宫规,为何深夜赶到大理寺,太子会这般轻易放过她还是谷梁已经打破了眼前任人宰割的局面?重重迷雾不得而解,身旁的袁子宸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诧异道:“你不走在这儿干嘛,陛下都走远了。”
      长天侧目看了一眼袁子宸清秀的脸上一派单纯平静,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她的那份纯真,心中记得永远是无尽的勾心斗角,或许旬焦还是如以前那般不堪一击,如此想来,脸上露出一抹暖暖的笑意,也随着队伍翻身上了马。
      几人跟在了身后,袁子宸与她并马齐驱,马蹄踏出后,她看着眼前月光下守卫的影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心蓦地被刀刃凌迟了一阵乱跳,眼里生起了一片波澜,她呼喊着袁子宸,“袁子宸,你快马追上前去保护陛下,半路上肯定有人会行刺。”
      袁子宸愕然了,虽不知长天为何这么说却还是策马追上了前,月光下的街道凝结了安静的氛围,谷梁马速很快,快到将身后人甩出了几丈的距离,袁子宸极力超过了几名守卫,追到了谷梁渊的一侧,传达了长天的话,“长天说有人会行刺。”
      谷梁渊眉眼凝视了前方须臾,回身看了一眼仍在后面追赶的长天,夹紧了马的腹部,扬鞭与袁子宸追上了前面一人而行的谷梁悠之。
      然而前面的谷梁却突起停了下来,少顷的凝寂,袁子宸与谷梁渊追了上来,见她停了,齐齐道:“陛下……”
      街道两侧的暗道里冲出了几十名精壮的黑衣男子,俱是黑布蒙面手持长刀,直扑队列而来。谷梁渊拔出长剑迎了上前,其余人皆是组队上前将谷梁悠之围在了中心。
      来人明显是武功战斗力都不俗的江湖人,守卫的人少顷就被打散了,青鸾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脸若寒霜,对着谷梁悠之提议:“陛下,此地不宜久留,您与长天先走吧,前面该有人接应的。”
      越往前走,就发现两边房屋的楼顶上不知何时突然现身了数名弓箭手,最大的后招就是在这里,谷梁又停了马不再往前走,同样拦住了随后跟来的长天,除非是绝世的高手才能从乱箭之下逃脱。
      鬼魅般地从自己马一跳而跃落在了长天的马背上,又在瞬间调转了方向骑马赶回了方才的地方,然而一番动作仅仅几息之间,帝京城中的路巷有些复杂,二人下了马靠在了暗处。长天不知谷梁为何掉头,只是随着她一同躲在了隐蔽的巷口处。
      只是巷口那里又出现了一人,长剑黑衣,昏暗的环境下看不清楚,长天不知是敌是友,紧张的四肢都有些麻木,谷梁却是握起她僵硬的手,低声道:“别怕,是我的人。”
      肌肤未触碰还好,一碰长天发现谷梁身体竟在微微颤抖,她忙上前扶住她靠在那里将落未落地身子,腰间那里触手湿润,淡淡地血腥味直冲鼻尖,她这才后知后觉道:“陛下,您……受伤了?”
      谷梁却是忙抬手捂住她的口鼻,整个身子也不由靠在她的身上,软弱无力,口中却是嗔怪道:“傻丫头,再喊整个帝京的人都会知道了,我出宫本就是临时决定,禁卫军来不及通知,才会让人钻了空隙。不过,很快就会平息的,相信我。”
      血腥味替代了谷梁身上常用的清香,长天只觉得手上的温度愈发烫人,烫红了眼眶,一颗冰冷的心也被烫热了,谷梁的身子完全靠在了她的身上,就像雨打浮萍般随风而颤动。第一次自觉地搂着谷梁的身体,泪水却是夺眶而出,“你明明知道这连环局的最终谋划就是想杀你,你却还是出宫了,长天不值得您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你错了,我从来不知道看似软弱无能地太子,竟也有弑君的勇气了,旬家的人都不是孬种,”谷梁的声音很清脆,却含着莫大地悲凉,当年选择旬焦的原因就是看他性子软弱,可是当年的小奶猫也变成了今日夺命的恶虎了。
      二人不过几寸间的距离,谷梁血色的脸颊缓缓变得苍白,整个身体好似置身悬崖摇摇欲坠。长天顿时手足无措,只能扶住了她,手上却染了满手的鲜血,心痛如刀绞,抬眸却看到了谷梁嘴角携了一丝笑意,墨黑色的长睫毛下是星辰般的双眸,她找了许久下找到自己微微发抖的声音,“您为何而笑?”
      外面打斗地声音忽地停止了,谷梁站直了身子,接过吴唯手中的披风,举手投足间,还是牵扯到了伤处。虽是隐忍眉眼间到底还是有几分痛苦之色,长天到底于心不忍,夺过了披风,将之披在了谷梁肩上,指尖上的血腥味却是惹得谷梁拧起眉头,却任她替自己系上了结,人生第一次看着孩子替自己做着一些微小的事情,嘴角弯了弯,抿起了一个很浅很淡的弧度,如月牙般一样美好。
      谷梁悠之信步走出来,看了一眼跪地的禁卫军,并未发话,只是走到青鸾跟前,接过缰绳,依旧翻身上了马,动作犀利,安稳坐在马背上,看着跪地俯首的众人,横眉一笑,眉眼间带出了一抹煌煌日光,君王之见,大抵如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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