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奴者》苏木曦

13、第十三章 意外

　　除却周末跟女朋友搬出去住以外，陈东与东子还有越谦都是住的客栈，但是陈成与东子住的是双人间，两个人在客栈抽烟，谁都没有说话，关娅琳的出现，不知道是好是坏。而越谦是个重情义的人，要真是关家出事了，越谦很可能决定回去。其实他们也不是不想回去，刚开始来的时候都想回去。东子还好，他没有什么家人，自从跟了越谦以后，自然是到哪里都无所谓。可陈成不同，在f国他家虽然比不上越家有实力，但是也算是个大家族，在家人手心里捧着长大的，自然想家。
　　可是在随着在这里的生活越来越习惯，陈成倒也没想着回去了。要真回去也无所谓。只是作为兄弟的，他真不想越谦再为关娅琳怎么着了，他从心底里瞧不起这个女人。
　　越谦推门进来，随手抽走陈成手中的烟，陈成知道他今晚心情不好，惹不起。待越谦抽完一根烟，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下，吩咐东子，“打个电话给檀子，让她打听打听关家最近出了什么事。”
　　“关家出事了？”东子一时摸不着头脑，跟陈成对看一眼，陈成翻了一个白眼。
　　“不知道。”越谦烦懆的丢掉烟，又点了一根，眯着眼睛说，“一个劲的哭，我也不好多问，你打电话问问檀子。”
　　“越谦，你这样不好吧。”陈成拉住要打电话的东子，悻悻的说，“先不说关雅彤出什么事了，就算出事了，也轮不到我们来管吧。你现在是她什么人，出个事就来找你，行，你是义气，就算分手了还想她过的好，可是你让别人怎么想。”
　　陈成不是越谦，没有那份愧疚，他认为两年前的那件事情越谦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还跑到这个冷不清的地方躲了这么久。倒是那个关雅彤，平时看着挺重情义的，一出事把所有责任都往越谦身上推，转身就成别人的人了，这样的女人，陈成不明白哪好了。
　　“别人怎么想关老子屁事。”越谦一股气鼓在胸腔，脸色一青一白。不过陈成不想管也是情有可原，两年前是哥们女朋友，现在什么都不是，要是关家真出了什么事，也没必要一起跟着受牵连，“真要出了事也跟你们没关系，你们不用管。”
　　“什么叫跟我们没关系，就因为那件破事，我们哥几个跟你跑到这个地方一住就是小两年，这两年你自己说，是不是碍于关雅彤才不提回去的事，得，哥几个没关系，你要干什么都陪着你，反正要么就是跟家里闹翻了，要么就是没父没母，都是自个乐意，没什么好说的。今天要是关雅彤还是你越谦的女人，我们没话说，谁让哥们你喜欢呢，可是那娘们都干了些啥，两年前你是做错了什么事，还是对她不好，她凭什么心安理得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哥几个要在这破地方呆着…”
　　“够了！”越谦倏然站起身，沉声道。“不想呆了是吧，明天就走，我不拦你。想走的都走，这两年是哥们对不住你们，好在也没少赚，明天你们把钱分了，该去哪去哪。”
　　东子一个跨步用力把陈成顶到一边，忙着替他解释，“别啊。越谦，他就是嘴贱，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今天要是你出了事，哪怕是火坑，陈成铁定是第一个二话不说跳下去的人。”
　　“现在也不知道关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如果真牵扯太多，你也考虑考虑。但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事情伤了兄弟感情，你说是不是。” 东子边说边给陈成打手势，你他妈倒是放个屁啊。
　　一时，陈成也被自己说懵了，他真不是说哥几个跟着来这里委屈了，完全就是看不惯关雅彤。这些话在心里嘀咕两下就算了，关雅彤毕竟是越谦的女人，他当个宝宠着，如今有事他越谦要是撇清关系就不是越谦了。“越谦，对不住啊，哥们今天糊涂了，真不是想走的意思。”
　　“不关你的事，是我话说重了。东子你去打电话问问檀子。”闹了半天，越谦也累了，其实想想，陈成说的难道他就没想过吗，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关雅彤的今天有一部分是他造成的。

　　f国北城，某大型夜总会。
　　入夜，真正的生活却才刚刚开始，一位前凸后翘，骚|首弄|姿的女人踩着十厘米的红色高跟鞋踏进大门。
　　屋外豪车美女，富代公子成群，门内红灯酒绿，放肆笑声。清一色一米八的帅哥安保让人眼前一亮，大厅内刚入行的嫩模携舞开场。
　　“娼姐，生意不错啊。你这里的美女可是越来越有味道了。”一个富家公子怀里一边一个美女伺候着，笑的好不畅怀。
　　“哎哟喂，还不是有你们捧场，我娼姐才有口饭吃。”踩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笑得花枝招展。
　　“娼姐，您就别谦虚了，如今北城放眼看去，谁敢跟你抢生意啊。”富家公子右手握住美女的脸，“你说是不是，哎哟，还害羞了。”
　　男人走后，女人挥手招来一位安保，“看着点，这不是什么小角色，别让他闹事。”
　　“姐，他是什么人啊，还要人看着。”助理肖欣走过来。
　　“一个富二代，不是什么好鸟，到处惹事生非，去年净色倒台，跟他脱不了关系。在里面杀了人，他家里脱关系拿钱摆平了。”昌檀厌恶的瞥了眼。“这样的人少惹。”
　　肖欣了然的点点头，净色一直是他们的竞争对手，两家明争暗斗，顾及着双方的人脉关系，却也风平浪静。没想到去年净色在几天之内倒台，传说是得罪了道上真正厉害的主子，一时销声匿迹。竟然跟这个看上去不怎样的富家公子有关系。
　　“娼姐，内幕应该不止这些吧。净色这些年来屹立不倒，明里暗里跟我们斗得也挺激烈的，就凭一个富家子弟一家势力未必能把它搞垮？”助理肖欣诧异。
　　昌檀冷笑一声，“当然，要是那么容易我们怎么会吃他们那么多暗亏。可是净色再离开也顶不住人家姐姐有人有手腕啊。”
　　“他姐姐是谁啊？有这么大的本事？”肖欣正好奇这个富家子弟究竟有什么人撑腰，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东子的电话，“娼姐，东子哥电话。”
　　昌檀瞧着手机叹息一声，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走就是两年，拿着电话走进一间包厢，“东子，怎么了？”
　　“北城最近有没有出什么事？”东子直奔主题。
　　昌檀轻笑一声，吧嗒一下点燃一根烟，“怎么，风都吹到c国边境去了。”
　　“什么意思？”
　　“关家小姐去你们那了？”昌檀不答反问。
　　“说吧，怎么了。”听她这么说，东子心里大概确定了，“关雅彤是偷跑过来的。”
　　“其实也没什么事。”昌檀嗤笑一声，不以为然的口气，“不过是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来这里玩的男人，谁没有两个老相好，逢场作戏而已。”
　　“张浩？”东子在场子里见过这男的几回，关雅彤跟了他以后，便少去了。
　　“是啊，他好歹也是个官二代，风流倜傥的，多少女人想攀枝都没有门路，这下好了，能有一夜春宵更是不愿意便宜了他。那女的也算有点姿色，有点本事，能把张浩给搞定了。”谭子洗了口烟，“听说那女的跑到关雅彤那里去闹，关大小姐哪对付得了这样的女人，这不，被人羞辱了一番两天不见人影，关家跟张浩都在找人，没想到跑你们那去了。”
　　东子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事，一时语噤，“关家没管？”
　　“关家怎么管？”昌檀冷哼，“人是他们自己死皮赖脸送上门的，现在有点家底的男人，哪个是老实的。我看呐，张浩还算好的，平常也挺洁身自好的，只是这个关大小姐要求太高，又好对她忠贞，又要能力帮他家老子留住名利，这么好的事情都让她一个人占了，她也配！”
　　“别瞎说。”东子捂住手机，生怕被越谦听了去，“陈成才挨骂，生老大的气了。”
　　“我怕啥，离那么远，生气我也要说，有本事让越哥回国打我一顿。”谭子嗤之以鼻，“关娅琳就是活该自作自受，当初越哥对她多好啊，只恨没把她宠到天上去，结果呢，忘恩负义的东西，还瞧不起别人，我们这种人是不清白，起码知道知恩图报，她算什么，狗屎。”昌檀气愤填膺。
　　“行了，少说两句。”东子话虽这么说，却没有斥责的意思，关雅彤以前是很不待见檀子。“她人不在北城了，关家就没让人找？那个张浩呢。”
　　“这么点小事找什么，还怕她寻死啊，都以为她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了。不过张浩还是不错的，一直派人在找他，估计明后天就能知道他去你们那了，这事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你们插手只会更加不好。”
　　“好，知道了。你那边还好吧。”让檀子一个女孩子打理总是有点不放心。
　　“还行，就这样吧。别假心假意的了，要是真担心我啊，你们就快点回来，噢，对了，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们了，关承明醒了。”
　　“醒了？”东子惊讶，声调都高了，“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不到一个月吧，醒是醒了，好像还不能动，说话也不清楚，毕竟伤的是脑子，话说回来，睡了两年，能醒过来就算他祖坟上冒烟了吧。”
　　挂了电话，昌檀又点起一根烟，沉默半响蹦出一句，“好男人都他|妈瞎了眼。”

　　昌檀，人送外号娼姐。十四岁被继父赶出家门，一个人流浪在北城的大街小巷，跟着一群小太妹，有吃的时候吃一口，没吃的时候混着。十五岁认识十七岁的东子，那时候东子在一个□□龙哥手下做事。一次，昌檀她们眯了龙哥的货故意不给钱，几个小丫头油嘴滑舌，自以为认识几个流氓地痞撑腰就不知天高地厚。东子带人找到他们，那几个流氓地痞见苗头不对，见而把所有责任推到昌檀身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小丫头受尽了拳打脚踢，东子见她可怜，又是一个女人，便放了她一马。
　　昌檀自知无家可归，无人倚靠。主动提出要跟东子走，东子也知道，要是把她留下了下场不得而知，也就同意了。
　　而谭子也不是普通女人，姿色肯定是有的，十六岁做了龙哥的女人。起初龙哥对于这个小丫头并没有过多的留意，只觉得是个机灵丫头，没想到丫头越长越标致，五十多岁的龙哥正是稀罕青春活力的女孩，昌檀也没拒绝。就这样，昌檀成了东子老大的女人。
　　过了两年，龙老大想洗白，一帮兄弟走的走，散的散，这时候东子认识了陈成，陈成把他引荐给越谦。
　　昌檀二十二岁，龙老大查出肝癌在一年内去世。留下一笔遗产，龙哥有两个儿子，几个情妇，见昌檀年纪小又没什么大的本事，合计着算计她，昌檀被逼无奈之下托人找到东子，不久，越谦出面把这事摆平。
　　之后，越谦开了这家夜总会，昌檀主动提出帮忙打理，越谦几个一想，也是，很多事情几个爷们办不太方便，正缺个女人。昌檀跟了龙哥那么多年，从小就在这种圈子里混，打理起来游刃有余，身后又有越家撑腰，虽说越家当家的不是越谦，到底是得罪不起的。
　　越谦这个人不喜欢亏待别人，提出给昌檀股份，昌檀这个女人还是挺重情义的，便说，“越哥，当初你没有条件的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能平白无故的要股份，我这里还有一笔钱，如果你非要给我，就当我买下来，这样我以后也算你们的一份子。”
　　昌檀是个聪明人，知道越谦不是她以往认识的那些人，他要的是能为他踏踏实实做事的人，她也不想再靠男人生存，这种便宜实在没有必要贪，平白叫人看不起。
　　相处了几年，大家伙也把这个爽朗重情义脏话不离口的女人当成了自己人，越谦跟关雅彤分手后，越谦把能处理的都变卖成了现金，牵扯到越家的他也脱手给了家里，唯独留了这家夜总会，其实没别的，昌檀心里清楚，这几人是顾及到她，这几年慢慢的自力更生，摸爬打滚不容易。
　　留下这家夜总会，一方面肯定是给谭子留条出路，有越家的名号，一般人也不会太放肆。何况，当时越谦兄弟几人只是准备出去散散心，没想着能在c国那汴做生意，带着谭子肯定是不方便的。
　　谭子也是个懂得感恩的人，自从他们走了以后，酒吧大小事都尽心尽力，虽然有越家的名号，但是对人对事，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她也不想无缘无故给越谦他们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