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局纪事》闻焉罗

18、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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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暗室的地道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空气潮湿，仿佛凝固了一样。四个人谁也没说话，周围只有脚步带起的回声。

　　尉迟炀走在最前面探路，道：“这鬼地方真黑……还这么潮。”

　　萧墨轩道：“注意身体。”

　　尉迟炀道：“好。”

　　李云泱听得一头雾水，小声道：“怎么就注意身体了？？”

　　闻衔烛低声道：“随着修炼层次的深入，身体素质也会随着改变，比如从一开始到元婴后期的这段都是素质变强的。一旦进入渡劫期，身体就回开始衰竭，速度由这个人的天赋决定，和天赋成正比。”

　　李云泱惊道：“那天赋越高的人不就衰竭得越快？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闻衔烛点头道：“就是因为这种规则，真正能飞升的修士才少之又少。虽然残忍，但这样的规则正是控制人、仙两界的实力和挑选强者的好时机。而局长是最近一千年最有希望飞升的人选，他渡劫的时候估计还会有人直播。”

　　李云泱道：“可是一旦渡劫失败不就只有灰飞烟灭的下场了吗？据说所有人的会忘掉和他相关的所有记忆……”

　　闻衔烛默默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局长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在拖着日渐虚弱的身体上班出外勤？

　　李云泱瞬间觉得不妥，道：“我不应该召唤局长来的……他都那样了——”

　　闻衔烛轻笑一声道：“之前有人也这么想过，结果副局长说‘就算把他锁在家里他也会跳窗户撬锁出来上班的，所以不要介意’。于是大家就装作忘了这事，有事还找他。”

　　前面尉迟炀轻轻摆了摆手，四人的脚步立刻放慢，隐约能看到地道狭窄的出口外有人影晃动。那人影腰间别着一支竹笛，看来是白关月。

　　他在，于止玄就一定也在附近。而这里分明只有一个人的声音，说明于止玄一定和陶泳在一起。

　　尉迟炀低声冲李云泱和闻衔烛道：“一会儿万一碰上陶泳你们俩不要出手，专心对付于止玄就好。”说完率先出了地道，萧墨轩紧随其后。

　　他俩点了点头，也跟着出去。

　　地道外面的这间显然不是真正的暗室，前方还有一条插着零星几只火把的走廊。白关月并不在这里，可能是为了追踪陶泳，已经自己先走了。

　　一股粘重的潮气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几丝腥甜的血气，李云泱不禁皱了皱眉。越往前走血腥味越重，潮气也被臭气代替。

　　尉迟炀道：“这味儿怎么跟案发现场似的——”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间屋子虽然不是最大的，却是沿路异味最重的。不知为什么，整间屋子一盏灯也没有，笼罩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萧墨轩折了支荧光棒扔在地上，照亮了一部分地面。

　　眼前的景象太有冲击力，两位常年出没于各类现场的局长各自皱了皱眉；闻衔烛愣了一下，立刻扭头去看李云泱的反应，准备捂他眼睛。
　　李云泱却一脸平静，反而也看向他。

　　萧墨轩道：“乌鸦嘴啊你。”
　　尉迟炀刚才瞎说的话确实应验了。这间屋子四壁上钉着一排钩子，上面挂着手腕粗的铁链，每条铁链底下都拴着一个黑乎乎的生物。这些生物略有人形，却不言语，见平地里冒出四个人来一点也没有反应，只是扭头呆滞地看着他们。

　　这些不就是他之前在外面看见的怪物吗！李云泱想。

　　如果只是被栓着的不明生物，确实没什么可惊讶的，偏偏它们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计其数，即使用微弱的荧光也能看的明了，甚至有的拖着正在腐烂的残肢或者开膛破肚地瘫着。

　　刚出地道就闻到的那股味道，原来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李云泱正要开口，突然一人道：“有人来了？谁？”

　　四人俱是一惊，然而这话并不是问他们的。于止玄道：“嗯。一共四个。”

　　这话听着没什么问题，实际上问题大了去了——现在在这座皇城里的不止四人，而应该是五个。
　　也就是说，他把白关月漏掉了。

　　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李云泱想。

　　话音刚落，拐角处就转出两个人来。于止玄还是一身黑衣，在他前面的陶泳却衣着怪异，身上挂件响得叮叮当当，还有很多意义不明的装饰。

　　闻衔烛小声道：“他穿的……应该是件法衣，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