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局纪事》闻焉罗

16、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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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迟炀把僵硬得宛如木偶的白关月往前一放，后退几步站在萧墨轩旁边，一脸“人都带来了你们开始聊吧”的表情。闻衔烛则瞥了一眼白关月背后贴着的一张黄纸符，也自觉站到李云泱身侧，顺手把手里的刀递给一直盯着看的李云泱。

　　那刀刀身细直，通体较他的炽霄还长出一些，刀尖平直，闪烁着银光；护手较小，很明显是唐刀的形制。

　　李云泱道：“真美……它有名字吗？”

　　闻衔烛眼神一亮，道：“有啊，就叫衔云。”

　　“衔云……”李云泱喃喃地道。这名字听起来很风雅，但是总觉得有点熟悉……

　　这两个字分明就是从他和闻衔烛的名字里分别拆出一个字组成的！想到这里他仿佛被一壶温水从头浇下，从脖子红到耳根。
　　一旁的闻衔烛硬忍住揉他头的冲动，结果没憋住，“噗”的一下笑出声来。

　　李云泱小声道：“笑什么……”句尾声音渐渐变小，几乎已经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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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关月被贴了符咒，全身只剩下头能活动，面如死水地道：“不要说话，我不想听你解释。”

　　于止玄本来早就准备好要说的话，一见本人却全都忘了，被他这么一堵更是什么都说不出，只好道：“师弟你……”

　　白关月表情一怔，道：“别这么叫！你不是他！”同时催出竹笛，横在两人中间。

　　一旁的尉迟炀惊叹一声，而后向萧墨轩使了个眼色，四个人迅速跑上楼梯，随即无声地消失，整个过程安静得出奇，竹笛左右的两人完全没有发现。

　　于止玄不敢出手拨开那根笛子，又怕自己一动白关月再搞出什么事来，道：“好，我不过去。你……还好吗？”

　　白关月漫不经心地道：“就那样。”
　　顿了顿又道：“结果到头来，还是没办法。陌路就是陌路。”

　　于止玄惊道：“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白关月道，“你和我，已经不可能了。”

　　于止玄愣住了。半晌才道：“为、为什么这么说……？”

　　白关月反手把自己背后的符咒揭掉，活动活动手腕，从袖子里摸出一粒黑色的珠子，冲于止玄晃了晃。于止玄下意识要去抢回来，却被他躲开了。

　　“这个，”白关月两指捏着珠子，一边道：“就是陶泳要的东西吧？”

　　于止玄脸色一沉，道：“是。”

　　白关月严肃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于止玄诚实地道：“不知道。他从来不告诉我。就算我问，他也……”

　　“不知道你就敢帮他？”白关月脸上并无波澜，声音却已经隐隐散出怒气，道：“这玩意儿是抱月长终丹！”

　　“真是这个？？”于止玄疑道。

　　“真是。不然天界追查的那么紧干什么？”白关月道，“况且这东西的制法极其残忍，不是怨气极重、死相悲惨的尸体凝聚不出来，一旦服用，连人都要被列入悬赏清单，完全称得上遗害无穷。”

　　“这些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他握住悬浮着的竹笛，指着于止玄道：“用来炼丹的人全都是你杀的。”

　　“是。”于止玄淡然道，“怎样？”

　　“怎样？？你还问我怎样？！”白关月气得捏着笛子的手指节都开始泛白，“杀这么多人，还是没什么大过的，会背上多少罪孽？？这你也不知道吗！！”

　　于止玄垂下眼睑，不说话了。

　　他们谁也不说话，一个盯着笛子上挂着的流苏，另一个欲言又止，气氛有些尴尬。突然上面传来一声大喊道：“陶泳在这儿！！！”

　　于止玄神情一震，正要纵身从塔中央的空当跃上去，却被笛子抵住肩膀生生压了下来。竹笛份量半点不重，他此刻却竟然丝毫不能动弹。

　　白关月周身腾起紫光，一字一句地道：“别动。你走一步，我就发动舍济苍生。”

　　舍济苍生是他们两个从前还在人间界是研究出来的秘法，本来是为了防止在外征战被俘或者战局十分不容乐观时用的绝招，能量极大，可以使发动者所在地点方圆五十里内活物全部暴毙，但相应的，发动者将从内而外渐次爆炸，最后连半缕魂魄都留不下来。

　　于止玄闻言果然不动了。他声音颤抖地道：“别……你别。我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