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里晚一》余沉

6、凉拖校门大衣

　　童百寻重复：“班长不在班级上课的原因？”
　　“来来来，给你讲个传奇故事。”
　　“从前有一人周氏，榜上提名，一时之间，众校垂涎，任她挑选。结果出人意料。神人周氏择重点院校一中却选了普通班。担任班长一职。奇迹发生，进校平均分倒数的班级在其带领之下，第一月，成绩仅落后于高一年级俩超重点班，第二月，仅次于最重点。校长观察已久，存有私心，请其商议，邀其作校子专职老师。于是，周氏消失一月。去给校长儿子当老师去了。”
　　“这么扯？”张时晚一头黑线...
　　“校长儿子休学了。校长宠他，无法亲自教学，请人教之，均被气走。于是我们强大的班长上阵，完美拿下了妖孽！”童百寻沉浸在幻想。
　　张时晚皱眉：“校长这样做，好像不是很合理。”
　　童百寻继续：“是的呀，给了我们一干怕班长的钻休息的机会。不过，班长既然答应了，自然有其的原因吧。吃住免费，潇洒自在。成绩呢有各门科目都精通的校长亲自教授。简直走上人生巅峰！”

　　后又加了一句：“但是，班长还是会回学校的，毕竟，我们这个班，都很需要她！”

　　所以。
　　遇到周里一还是没有正常回到教室上课的时候，张时晚会有失落感。
　　只是单纯的，觉得被帮助了，自然而然想要表达感谢顺带问问原因。
　　问其原因？
　　毕竟，不曾相识。

　　也所以，一回宿舍很快洗漱完，打算跟被窝抱个满怀，脚已经踩在上铺的阶梯，偶然听见晚归的同学议论：“班长给的思路新颖，感觉这次黑板报评比有望拿第一。”
　　“剩下就看我们的速度了。”
　　“你们的意思是班长刚才在班级？”张时晚屁股刚着被褥，回身追问。
　　“是啊，现在应该在学生会。”
　　“她晚上回宿舍吗？”张时晚记得童百寻提过班长还会回学校，所以，床铺什么的都还在。
　　“不回吧，好像有跟人通电话让对方在校门口等就好。”顾曲陆换好睡衣，准备洗漱。
　　“糟糕！”话间，时晚化身忍者，双脚落地，由于从高阶跳落，脚落地后片刻发麻，但这都不打紧。转眼消失在房门外。

　　夜晚的风已经步入刺骨，吹的树木都是一阵哆嗦。
　　刚洗漱完的时晚着衣并不多，但一直没有停下奔跑的腿，跟迫切的心，让她没有感觉自己被寒冷拥抱。

　　只是，似乎晚了一步。
　　仰望教学三楼，一片漆黑。驻足在楼梯口，半分钟没有任何声音。
　　惋惜像霭，在她周围散发。
　　转念一想，兴许刚离开？还没到校门口，抱有这丝侥幸，张时晚巴不得将火力开到最大，颠簸跑去。

　　校门口是远了些，走读生走尽。
　　除了校园里几盏微光，就是保安室有些生气。
　　安静重了鞋的声音，停下动作，确定保安室只有保安一人。
　　站定在校门前张望，未果。
　　还是没有赶上，停止张望后，看着同样寂静的校外，张时晚叹了口气。
　　随着这口气呼之欲出的是冬季带有暖意的白雾，还有，疑惑已起身手握上门把的保安。
　　“这么晚在这里干嘛？”严格的校规使得保安都是严肃的。

　　“我...在找个人...她让我在这里等她...你有看到什么人吗？”
　　“马上熄灯了还有什么人？你过来名字跟我登记一下。”保安纵横江湖两年多学生心思摸得很透彻，这个时间出现在这，是在琢磨着怎么出去吧！
　　再好的学校，也会有约莫一个班的学生堕落，最近新上映的电影还有新出的游戏，沉迷的人即使是优秀生居多的一中也有夜逃的现象。
　　虽然，大多都是未成功还被记了名字着重观察的对象。
　　“不是，我真的是在找人...”听到记名字张时晚显然有些急了，可保安的态度似乎不依不饶。

　　“张时晚，你动作好慢。”
　　前景是保安挥手示意跟我来，不要辩解，耳后响起的是两人之外，音量刻意调高，却句句清晰的声音。
　　明明没有看到脸，也没有很刻意去记住这个人的声音特点，但是，仅此一句，张时晚竟确定了这个人是谁。
　　算不上日思夜想，但就是很想见到面。
　　惊讶后地猛一转身，相隔五米之距，周里一一手置于后颈处轻挠，微张着嘴，打了个哈欠。
　　“抱歉，安叔，这是我班级的学生，替我送点东西过来，希望没有影响到你。”在张时晚惊喜得无法言喻愣住的时候，周里一抬步靠近，在向保安解释。
　　她还是穿着白色的衬衫，像在天台见到她的那般，棉麻裤是九分，露出的脚踝，搭配衬衫同色的板鞋，很自然，让张时晚忘记了这身搭配与冬季的格格不入。
　　相比于张时晚的出神，保安倒显得稳重许多，看清来人，并不意外，秒换了笑容：“哦，原来是里一同学，那没我什么事了，你们聊。”
　　一中走读生就那么些个，多值几次班名字都能对号入座。更何况，对方是周里一。
　　即使这个学生在一中未满一学期学习，但大概没有教职人员不识。
　　“张时晚，如果你跑得够快，你还可以讲三分钟的话，我记得寝室锁门比校门门禁还要准。”这大概是周里一见到的最傻的人，对方盯着自己，满脸不可思议，却沉迷在自己的世界？愣是没开口搭理她，即使保安已撤。
　　“啊？”某人总算有点反应，只是这话听着怪耳熟？“你！那晚也在操场？”
　　是丁伍杰同张时晚逛操场的那次。
　　“碰巧。”
　　“好吧。”
　　“说完了？”
　　“还没！”好像有好多话要对眼前的人说，什么为什么要帮自己澄清，谢谢她的帮忙，还有...
　　只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关键时刻语序都乱套了？张时晚硬是组织不出一个像样的问题，亦或者任意一句感谢的原因。最后，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
　　此话一出，万分后悔，因为余光瞥见周里一一脸疑惑，眼神清冷。
　　怕是要被尴尬的气氛憋红了脸，幸运的是有人打破了僵局。
　　“老师，我没有迟到吧？”来人亮灰长款羽绒包裹，衣帽上扣，只露了脸，手里小心呈着大衣。
　　“这位是？”男生笑容可嘉，校外往内，酒窝夺眼，向着里一询问。
　　“我同学，这是陆巧。”周里一接过陆巧已摊开打算披在自己外围的大衣开口，看似在接陆巧的问题，却又是对着时晚说明。
　　“哦？原来是老师同学，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呢？我是陆巧，来接老师回家。”并不介意周里一说的什么，陆巧打量着张时晚，笑容渐浓，道明来意。
　　“好，好的，我是张时晚，叫全名即可。”由于和陆巧是初次见面，张时晚的慢热与客气彰显。目光回应陆巧的打量，才惊觉周里一人真的蛮高，陆巧是男生，不显矮，周里一站在旁边不相上下。他欲为里一披衣的动作还有那句“接老师回家”...都很印象深刻......
　　很久后谁与谁提起今朝，谁的脑袋里只有那个男生的言行举止。
　　肯定不是因为喜欢，存在着慕名而来的不悦。

　　周里一上前把大衣撑开，试图披在张时晚身上，张时晚见状连忙摆手示意不用。
　　“以后跑步穿板鞋或运动鞋。”明明是建议，出自周里一的口却有郑重的意味。
　　？？？
　　张时晚闻言目光向下，防水拖鞋...修剪整齐的脚趾头在向自己招摇...
　　怪不得跑步极为颠簸...
　　算是明白为何陆巧的笑容没有消停过...
　　卡通绿色外套...张时晚是当成睡衣在穿没错...配套的卡通绿色睡裤...
　　由于是充当睡衣在着装，大概保安会以为时晚是想穿着便装偷溜...
　　风不解风情地一吹，凛冽。
　　可以解释吗...真的是因为太着急而忘记现在自己是什么模样。
　　“我要走了，你再站在这，待会儿保安问起来，没有人替你搪塞。”一句话转移了时晚的注意力，将大衣扣在张时晚手上，周里一作状便要撤离，“宿舍可别扣分。”
　　“天哪！！！”张时晚突然想起，宿舍门禁！转身便往宿舍楼方向跑去，跑出去几步才想起还未作告别，夸张一扭头：“我先撤了，你们注意安全。”
　　手里的大衣存在感十足，既然已经被带过来了，索性从前套入，挡风奔跑。

　　“哈哈，这女生挺逗的。”张时晚的大条举止全入了陆巧的眼。清爽的男生压了压羽绒棉的帽子，看向身边人，等待她的示意。
　　不料瞄见周里一嘴角暖笑。
　　他见过周里一的笑。
　　有淡漠疏远的，有无可奈何的，有狡黠凉人的......
　　但是暖暖的沉自内心的，倒只见她对一个人这般笑过。
　　算上张时晚，仅两个！
　　但似乎只是一下子，便恢复回了没什么表情的周里一。
　　“给2栋的宿管阿姨打个电话。”周里一视线收回，转身对陆巧开口。
　　陆巧一脸不明所以：“啥，我跟她不常联系的，哪来她的电话？”
　　“说你让张时晚送了点东西到校门口。”忽略某男的解释，周里一丢好理由。
　　无奈陆巧是校长的儿子，全校所有教师管理人员的电话都能弄到。
　　更无奈他很听周里一的话。
　　于是，锁完宿舍门刚上四楼的宿管阿姨，接到了校长儿子亲自拨来的电话问候。并意会下楼开门去了。
　　自然没有记张时晚晚归。

　　宝马加长款后座。
　　陆巧欲言又止。
　　周里一闭目养神。
　　谢谢？
　　谢谢方才在保安面前的解围？
　　可她的眼神在看到自己后分明是不同。
　　像是有星星着在她的眼睛。
　　盛满了夜空。
　　特意来找自己说谢谢的话。
　　是与流言有关的吗？

　　幸亏，轮不到她回答。
　　因为周里一，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辟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