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走向右走》被时光掩埋的秘密

4、今夕昨夕

　　“玲玲，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玲子刚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抱着纸箱子从办公楼里出来，就被人拦了下来。
　　玲子一抬头，就看见林俊那张大脸，吓了一跳。
　　她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仓皇中往后退了一步。不想她的后面就是下水道井盖，玲子的鞋跟差点就嵌到井盖的孔洞里，不由地踉跄了一下。
　　林俊下意识伸手，想要搀扶玲子。
　　玲子忙不迭往旁边一闪，往旁边迈了一大步，像避瘟疫一样躲开陈俊的接触。
　　林俊的手就这样停留在半空中，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我来帮你搬箱子吧。”林俊并没有把手收回去，他咧开嘴，望着玲子笑得一脸的真诚。
　　“谢谢，不用。”玲子回答得简短有力，只想快刀斩乱麻，不想跟眼前这个人过多的纠缠。
　　但林俊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他一把夺过玲子手里的箱子，自顾自往前走。
　　玲子气急，她伸手去够箱子，但是没有成功。
　　林俊抱着箱子虚晃了一下，避开玲子的手，接着将箱子举过头顶，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就像两人恋爱时期做过千百次的那样，微笑着看着玲子，满脸的戏谑。
　　玲子气恼。
　　即使蹬着高跟鞋，她还是比林俊矮了差不多半个头，身高上的劣势让她败下阵来。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一言不发。
　　玲子突然就想到了从前。
　　那会儿林俊也常常把东西举过头顶，玲子就伸手够不着就跳起来去够。她一跳，林俊就退，再跳，林俊又退，反反复复，想够却够不着，像头追逐胡萝卜的笨驴。
　　那时候林俊总说，他最爱的就是玲子红着脸，嘟着嘴，恼羞成怒的模样。
　　那时候她跟林俊刚刚确认恋爱关系，正是浓情蜜意、如胶似漆的时候。那会儿林俊总爱这么逗弄她，逗到玲子真的生气快要炸毛的时候，立刻偃旗息鼓，把东西重新塞回到玲子手里，然后连人带物一把揽进怀里，一面道歉顺毛，一面“宝贝宝贝”的乱叫，哄得玲子又恼，又嗔，又羞，索性把头埋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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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婚失业，还被前男友纠缠，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吗？
　　玲子觉得自己第一次读懂了那句“屋漏偏逢连夜雨，漏船又遇打头风”。
　　“林俊，你到底要做什么？”玲子没好气地问。
　　“玲玲，你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跟你回到从前，好好照顾你，好好爱你、、、、、”
　　“打住。”玲子打断了林俊。
　　“林俊，我今年30岁了，经历了一场失败的恋爱，一次失败的婚姻，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情窦初开，被你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晕头转向的10多岁少女了。这种虚头巴脑的誓词你拿去哄小姑娘吧，别恶心我。”
　　“玲玲，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说什么你也不乐意听。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爱你，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你可以否定我的为人，但是不能否定我对你的爱。”
　　“爱？一边同我信誓旦旦，一边跟我室友暗度陈仓，这是爱？一边同我海誓山盟，一边跟富家女纠缠不清，这是爱？头一天还在跟我商议婚期，筹划未来，第二天就人间蒸发，闪婚富家女，这是爱？”
　　“林俊，你的爱太贵重了，你给得起，我要不起。”
　　“玲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了。”
　　林俊看着玲子，痛心疾首的模样。
　　“你大学室友的那件事，我当年就跟你解释过了。自始至终都是小梦在纠缠我，我碍于你的面子，又怕伤了她的自尊心，不好把话说得太直，所以才会有了后来她趁我醉酒的时候爬床的事。整个事件，我才是受害者啊！”
　　“还有子君的事。是，我承认是我自愿娶的她，没人逼迫。可是你也知道我有不得以的苦衷呀。”林俊急忙解释道。
　　“我从小就没了爸爸，我妈妈辛苦把我拉扯长大，不晓得听了多少的冷言冷语，受了多少的委屈，就盼着我成才，吐气扬眉。她一直就不看好我们两个，知道子君的事就找我促膝长谈，同我分析利弊，谈起过往更是泪流不止。身为人子，我有我的责任，我不能违背母命，执意跟你在一起。妈妈养育了我20多年容易吗？你说我怎么能辜负她的期待？”
　　“还有，我的梦想。我和你都是普通家庭出生，既没有人脉，又缺乏资金，而现在的社会没有外援，要想出人头地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当年我们毕业找工作，因为没有背景，我四处碰壁，空有一身才华却施展不开，空有一身抱负实现不了，你说我有多苦闷？正好这个时候子君家里抛来了橄榄枝，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这是离我的梦想最近的机会啊，我怎么能不抓住？”
　　林俊说得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林俊，到底是忍辱负重，还是始乱终弃，过去事情就让它过去，时过境迁，过去孰是孰非我已无意再追究。”
　　“我们来谈谈现在。你的现任妻子，那个在你怀才不遇之际向你伸出援手的子君，此刻还因为车祸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你就背着她出来纠缠前女友，想要重温旧梦，试问此刻你一直引以为傲的责任与担当又去了哪里？”
　　玲子几乎快要压不住自己的怒火。
　　“玲玲，我爱你，我情不自禁、、、、、、”
　　“滚！别总拿感情说事，打着爱的旗号，干的却是□□狗盗的勾当，别白白玷污了这个词！”
　　玲子一把从林俊手里夺过箱子，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