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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净贵妃娘娘?”非尘客松开拽着丫鬟的手,善意的对着丫鬟笑笑,道:“好了,我知晓了,谢你。”丫鬟听罢面上一红,不好意思的跑开了。非尘客一人在原地思索片刻,摇摇头坐了下来,随手拿过一旁的毛笔开始上妆。

      非尘客动作极快,不出半个时辰便勾完了最后的眼线,其间与班主和其他角们打了多次招呼也没影响一点非尘客上妆的速度,微松了一口气,非尘客动作略显夸张的抻了个懒腰,缩在一旁小鼾。像是定了时,非尘客不差一分一秒的睡了半个时辰,站起身活动了片刻,便精神了不少,扫了扫四周,发现和自己熟络的几个角儿都已经上好了妆在一旁闲唠,突然起了性志想戏弄于他们。

      这几人可不比洛景,只会些唱戏时耍的花拳绣腿,真功夫可谓时一窍不通,丝毫察觉不到非尘客靠近的气息。非尘客也并未做出什么出格事情,只是幽幽的站在几人后面听着,也不出声,就只是那么站着,耳边全是几个角儿闲谈八卦的声音。

      “几位兄台,聊的正欢着?”非尘客的声音蓦地炸响,吓得几人惊跳起来。这几位分别是演老生,丑角的,非尘客这么一个上完妆的旦角横插在其中,实在是异常违和。非尘客一笑,这一笑笑得魅惑众生,笑得这几个平时与他熟络得人都险些失神。

      下一秒他们便迅速收回了神志,皆因非尘客把手搭在了他身旁丑角得肩膀上,这动作便是只有男子才做得出,实在是有失意境。

      非尘客并不矮,站在这么一推妖魔鬼怪中间只显得修长,这演老生的一个姓许,叫许也,一个姓王,叫王钰哲。今儿这台戏讲的是个霸王和妃子相识相恋相爱最后白头偕老的事儿,这妃子是非尘客,而演着老生的便是许也。

      两人搭戏颇久,这默契自然不用说,台上只是个眼神便心意相通,许也也照顾着非尘客的性子,长短互补,二人说是知己也不为过,如今便是临近上台了也丝毫没有紧张感。反观一旁被非尘客勾住肩膀的丑角儿,紧张的便是连掌心都在冒汗。这人叫段晟,许是因为姓段,非尘客要格外的照顾着他一些。

      眼看着戏便要开始,几人不再闲聊,各占着后台一角温嗓子。就算非尘客并不在乎在外面听戏的到底是不是那个贵妃娘娘,这嗓子也是要吊好的,唱戏虽不是非尘客最初所愿,却是非尘客必做之事,哪怕是为补偿,非尘客也不容这过程有失。

      戏台上,京胡声响起,几下挽袖便谱写一场悲欢,戏子入戏,那戏腔也不知听进了谁人的心,唱动了谁人的梦,戏里戏外,无非一生一世的悲,一生一世的喜,唱尽悲欢,不知他是唱尽了悲?还是喜?

      非尘客摇摇头,自己竟在台上走了神,看出许也的担忧投回一个无事的眼神,非尘客两腕一翻,右手中白绸手绢如同一只舞蝶从他面侧划到下颌,一声声的道着戏中人的相思之苦,调子里的情仿佛诉不完一般,引得台下不少富家小姐跟着抽泣,好似懂了戏中人的爱,戏中人的恨。

      一曲唱完,接着便是出喜剧了,非尘客得着空闲正在后台悠哉得与干活的丫鬟们搭话,不料帘子突然被人掀开,走进来一个绝美的人儿,素雅的装扮却丝毫掩盖不了身上的贵气。非尘客眼神扫了扫,看着这美人儿耳垂上挂这一对暗哑色泽的翡翠不禁咂了咂嘴,起身单膝跪地:“草民叩见净贵妃娘娘。”

      他身后的丫鬟一听这是净贵妃都纷纷跟着下跪,一时间,原本热闹非凡的后台霎时变得安静,便是落地上一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非公子不必客气,都起来吧。”净贵妃声音便如同她的相貌一般独一无二,绝世无双,不愧为皇上面前的宠妃,这般美貌姿色,想必也只有皇上消受得了。非尘客站起身,遣走了身边吓得站都快站不住的丫鬟们,独自接待了这个从深宫里好不容易才能出来听戏的贵妃娘娘。

      净贵妃也并不嫌弃,走到非尘客刚刚坐过的凳子前便坐了上去,看得非尘客一愣,只得坐在净贵妃对面。“非公子不必拘束,本宫喜欢公子听戏许久,却迟迟未曾与公子见过面,如今也不过是好奇这戏班后台的样子,没想到这般巧便遇到了非公子。”

      非尘客自然不信净贵妃只是凑巧在后台碰到自己,可却也一时间猜不透这贵妃娘娘的意思,只得沉默不语。净贵妃见他不答话,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非公子,听闻你才学武学样样精通,如今见了本宫却一句话都不曾说过,可是看不上本宫?不愿说话么?”

      非尘客心中一震,想这净贵妃能坐上贵妃的座位果真不是绣花枕头,这逼迫人的架势倒是和洛景这王爷有的一拼,虽说二人逼迫方式不尽相同,却一样能答到目的。

      “草民不敢当,也不敢对娘娘不敬,只是娘娘气势惊人,草民一时间被镇住,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了。”非尘客装出一阵如临大敌的模样,手不安的抓住自己的袖子,将惶恐演的惟妙惟肖,看得净贵妃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净贵妃莞尔一笑,问道:“非公子赞本宫身上的气势,你莫不是狗鼻子?光是嗅着本宫身上的贵气便知道了本宫的身份?”

      非尘客心中淡笑,光是看净贵妃耳朵上戴着的翡翠耳环便知道一定出自宫中,虽颜色暗哑,却不缺低调奢华,听着丫鬟讲今天宫中来的大人物是刚晋升贵妃的净贵妃娘娘,这闯进他后台的美人儿除了是净贵妃,便无二选了。

      这非尘客若依旧猜不到,那只能说明非尘客智商缺损,不是傻便是痴,“娘娘美名远扬,只是听后台丫鬟们说今日净贵妃娘娘来听戏,好运猜到的罢了。”

      净贵妃也不深究,只是语气中带着不满道了一句:“不愧为本宫喜欢的戏子,这惶恐一戏可谓惟妙惟肖,若不是本空深知非公子并非胆小怕事之人想必也要被骗过去了。”

      非尘客身体微僵,想不到这娘娘口中的喜欢并非纸上谈兵,想必是真真喜欢了自己多年,才能将自己的性格摸的这般准确。微微皱眉,非尘客默不作声得将净贵妃的话题引向别处:“不知娘娘您找草民是否是有要紧事要找草民?”

      净贵妃拢了拢自己宽大的云袖,开口问道:“非公子觉得,皇上为何赐本宫一净字为号?”

      非尘客抬头,以他的身份是万万不能直视贵妃娘娘的,非尘客自然不敢当这以下犯上的罪名,便是抬起头也不曾直视净贵妃,沉声片刻,非尘客开口道:“娘娘美貌,像您这般美貌之人身处深宫,身边定是非不断,可民间却从未传过有关娘娘宫中事宜的一分半点,只盛传娘娘美名,皇上赐您一个净字,想必是想到了您如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净贵妃一笑,“当真是这样么?难道不是皇上想警醒本宫,为人要干干净净,才故而赐净字?皇上的心思,又岂是这般好猜的。”摇摇头,净贵妃眸中透出几分悲哀,仿佛是说到了心头痛处,无不悲伤。

      非尘客站起身拱手道:“圣心难测,草民刚刚已经犯了大忌,还勾起了娘娘的伤心往事,草民惶恐,恳请娘娘责罚。”

      净贵妃噗嗤一乐,像是知道非尘客会这般说话,四处扫了扫,随手拿过不知是那个角儿插在花瓶中的花硬塞到了非尘客举到头前的手里,“非公子,你明明知道本宫不会罚你,却依旧要这般客套,可见是一点都不想与本宫扯上关系了。”

      非尘客张嘴刚想反驳,便被净贵妃的动作打断,只得听着她继续说;”非公子不必觉得惶恐,公子这般的人才,便是随便一个人见了,只要不是瞎子,都会欣赏公子。不过是本宫独爱听戏,公子的唱腔可谓是一绝,本宫可是不懂你一大男人是怎得将女人的婉转心思歌的如此透彻,索性亲自来请你去宫中给本宫单独唱上几句来证明,也好了却本宫的心愿。”

      非尘客受宠若惊,这般邀请便是在要他进宫了。要知,进宫不难,难得却是进到皇上的后宫,里面佳丽云集,且都是皇上的女人,随便沾染上一个便有可能是掉脑袋的大罪,所以进过皇上后宫的人可谓少之又少。如今这净贵妃直接便邀了自己进后宫,可见她的受宠程度是远在其他小主之上的。

      “贵妃娘娘盛情,草民不敢不从。”非尘客想着这贵妃娘娘定是不能在后台呆这么久,便拱手相送,大有送客之嫌。净贵妃也不是什么糊涂人,她被几个后台丫鬟瞧见了脸,还暴露了身份,若是在这后台呆久了,也会落人口舌。莞尔一笑,净贵妃望向非尘客的眸子中,含着一丝连她自己也不曾发现的情绪。

      送走了这贵客,非尘客无奈摇摇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这多出的一事和深宫里的贵妃娘娘沾了边,那便不只是一事,而是大事了。

      非尘客坐回自己的化妆台前,凶神恶煞的拆了自己头上琐碎的头饰,刚想抛弃形象的横跨在化妆台前,后台这门便又被推开了。非尘客动作做到一半,硬生生的收回来,憋出一脸温文尔雅,转头面向后台被推开的门。

      “赵姑娘?你怎么来了?”

      这推开门的便是前几日才来过的赵家大小姐赵铮凌,见非尘客卸妆止卸到一半,一半画着挑眉浓妆,另一半却是男人形象,看得赵铮凌掩嘴一笑,银铃般的笑声传遍了戏班后台,笑得非尘客头皮发麻。

      “非公子实在是美人啊,这般妆容下我竟只觉得新奇,丝毫没有觉得违和。”赵铮凌随手拉过一旁得凳子,坐在非尘客面前显得异常平易近人。

      “赵姑娘廖赞了,非某一介男子,怎能与女子相比较。”非尘客避嫌,不露痕迹得向后撤了几分,拉开了自己与赵铮凌得距离。

      赵铮凌也知自己无法在后台多呆,便不再拖沓,直奔主题:“非公子,给家母唱戏之事,不知可有眉目了?”

      非尘客便是知道赵铮凌今日来便一定会提及此事,本没想好该如何搪塞过去,如今却有了净贵妃娘娘这个最好得借口,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赵姑娘,您母亲的寿宴,非某可能无法参加了。”

      赵铮凌不解,柳眉紧皱,“为何?非公子可千万别用戏班排戏如此拙劣的借口来搪塞我。”非尘客听出了赵铮凌话中的不满,语气略微委屈:“赵姑娘可是委屈我了,只是……这宫里有人传了非某去唱戏,非某实在不敢违背,只得得罪赵姑娘……”

      赵铮凌听罢,一甩手站起,知道非尘客万万不敢拿此事说谎,那定为属实。既然请不到非尘客,赵铮凌也不再客气,“那本姑娘便不打扰非公子了,告辞。”

      说罢,甩上戏班后台的门便离开了。

      非尘客松了口气,转身继续卸脸上的妆,丝毫不在意自己刚刚惹到了赵府小姐,一心想着景王府的桃园,想着答应洛景画的那幅画。

      洛景和非尘客的小日子倒是过的舒坦,宫里这贵妃娘娘虽说了让非尘客过几日便去唱戏,却是一直不曾传唤他,而这两日纳兰一族的动作明显增多,洛景也不再有时间和非尘客这个大闲人调情,终日坐在书房中忙东忙西,除了每日必来非尘客这里喝一杯茶,两人竟都不曾见过几回面。

      洛景不来,非尘客自然乐得清闲,整日在桃院里喝茶,唱戏,画画,赏花,过的如同养老,连非尘客自己都快闲不住了。

      正想着给自己找些事儿做,宫中的太监便传旨下来,说是净贵妃娘娘想听戏了,获皇上准许,特召非公子入宫唱戏。

      非尘客刚好闲极无聊,随身换了件衣服便随着太监入了宫。这皇宫可不比别的地方,一般人可是一辈子都进不来一次,非尘客自然不能放弃这大好机会好好观赏皇宫。

      净贵妃可是后宫众多佳丽中最受皇上独宠的一位,住的自然离皇上近些,太监带着非尘客一路又是拐弯又是直走,若不是非尘客记忆力惊人,想必早就被宫中这四万八绕的路给绕晕了。

      净贵妃独占一宫,这宫名本叫做富康宫,可皇上却觉得富康宫这名字好是好,却俗气了点,也和净贵妃出淤泥不染的气质不符便将富康宫改成了净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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