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玉华》腆笑

25、心意

　　白玉华昏昏沉沉的，觉得时冷时热，他知道自己中了/春/药，而且总感觉有人在触碰自己，难受极了，他想挣扎，但反抗不了。
　　后来他还听到萧煜铭喊他的声音，可是却怎么也醒不来，身上越来越热，他挣扎着想让自己凉快些，又感觉有东西堵住了他的嘴，让他喘不过气来。
　　可是很快他又舒服了起来，脑袋昏沉沉的。
　　萧煜铭离开不久，白玉华就醒了过来，感觉自己全身无力，见屋里的烛火被点亮了，习惯性喊白润，可是回应他的不是白润的声音。
　　“白公子！”一个暗卫听到他的声音，进屋跪在地上，“白公子有什么需要？”
　　白玉华皱着眉头，尽量坐起身，这才看到屋里乱七八糟的，桌子椅子倒在地上，茶杯都破碎了，地上还有一滩血。
　　“发……发生什么事了？”
　　“白公子不记得了？”
　　白玉华开始回想起来，屋里一股甜腻的味道，蒙面人，白润，萧大哥……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结果是真的。
　　“萧大哥呢？”白玉华拍了拍自己的头，有些痛，他知道自己中了/春/药，但现在呢？怎么没事了？
　　暗卫没有回答。
　　白玉华以为萧煜铭出事了，急忙下床跑出门，萧煜铭的房间就在隔壁，里面点着烛火，门口也有暗卫守着。
　　“萧大哥！萧大哥！”白玉华跑过去拍门，语气十分着急。
　　刚才在里头的暗卫追出来，他只是在想要怎么回答白玉华好，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迅速，“白公子不能进去！”
　　白玉华的确想推开门，却发现被锁住了。
　　“萧大哥在里面？他怎么了？”
　　几个暗卫有些为难，最后有一个出来说了实话，
　　“爷把公子身上的药性转移到自己身上了，所以白公子不能进去。”
　　白玉华瞪大眼睛，他刚才就奇怪自己怎么突然没事了，原来是萧大哥把药性转移了。
　　那他该多难受？
　　“多嘴！”萧煜铭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比起平日更加低沉沙哑。
　　“萧大哥……”白玉华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眼里都是茫然。
　　“我没事……哼……”萧煜铭不想他担心，但这药药性实在强烈，又听到白玉华喊他，一时有些情难自禁。
　　还真是折磨人！
　　如果现在谁见到萧煜铭，就会明白何为美色。尽管他泡在冷水里，精壮有力的身材却依旧沾满汗珠，眼底带着邪气，嘴角带着邪笑，性感不已。
　　“玉儿乖……”萧煜铭动起手来，表情隐忍，声音温柔，“先回房间去。”
　　白玉华听着他性感的声音，感觉耳朵有点热，但没听话，“可是……你……”
　　白玉华觉得他肯定难受极了，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玉儿，我心悦你，所以我不会趁人之危。”萧煜铭突然道出想说许久的话，觉得心里很满足，“我没事，你乖乖回房好吗？”
　　白玉华听了前面一句，没听到后面的，他已经整个人傻在了门外。
　　“白公子！”易秋明赶了过来，看白玉华傻站在萧煜铭门口，叫也叫不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暗卫给他提建议：“易公子，还请您帮忙带白公子回房。”
　　易秋明拉着他回房间，房里头很凌乱，易秋明吩咐人来收拾，又让在门外的大夫进来。
　　白玉华还在发呆，易秋明看着十分担心，刚才他见到白润的样子不是这样的啊？白公子这是怎么了。
　　他不敢耽搁，扶着白玉华躺好，让大夫给他把脉，虽然白润说了这药没法解，除非打晕他。
　　不过看来白玉华不似中了药的模样。
　　大夫给他把脉，跟易秋明说：“这位公子脉象有些凌乱，但没有什么多大的问题，大概是受惊了。”
　　易秋明再确认了一遍，“没其他问题吗？”
　　大夫摇头，“无事。”
　　易秋明点头，让人把大夫请出去。
　　回头看见白玉华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易秋明走过去碰了碰他，“白公子！”
　　白玉华这才惊醒，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就回到房间了。
　　“易公子。”白玉华有些恍惚。
　　“没事了，你这边有暗卫守着我就放心些，白润那边你不用担心，他没事了，伤口大夫包扎好了。”
　　白玉华听到白润才想起来，“对了，白润呢？他在哪里？他受伤了？”
　　易秋明见到起身又想出去，急忙阻止他，“白润没事了，他自己就是大夫，虽然这药没得解，但他给自己扎了一针就晕过去了，至于腿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白玉华本以为地上的血是萧煜铭的，原来是白润的，“我去看看他。”
　　易秋明让人找来衣服，“你先擦擦身子，把衣服换上，我再带你过去，这屋子你今晚也不能住了。”
　　白玉华不习惯让白润以外的人伺候，而且擦身换衣服的事一直都是他自己做的，所以易秋明让下人都先出去，他最后再关门。
　　门外易秋明问了下暗卫：“萧爷怎么了？”
　　“爷把白公子身上的药性转移了。”
　　只一句，易秋明就明白了，顿时有些惊讶，他悄悄看了眼萧煜铭紧闭着门的房间，想着萧爷对白公子可真好。
　　白玉华换好衣服就出门，转头看着萧煜铭的房间，脸色有些苍白，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易秋明以为他担心萧煜铭，劝他：“白公子，萧爷没事的，别太担心。”
　　白玉华回神，微微点点头，心里头乱糟糟的。
　　白润中了/春/药，意识迷乱，但因为大腿上有伤口，他一扭动就牵扯到伤口，疼痛让他暂时回神，他才勉强看清自己抓着的人是余立。
　　“你……干嘛……”
　　余立带着他急匆匆找到易秋明，他也被刚才的动静吵醒了，正要出门看一下，就看到余立带着白润过来。
　　易秋明让他把白润安顿在塌上，吩咐人喊大夫过来。
　　白润觉得自己又要意识迷乱，抓着余立，拿出藏在腰带的银针，往一个穴位扎，“此药无解，但晕过去就好！公子……”
　　余立听懂了他的意思，但他们都不是大夫，不敢随便给白玉华扎针，虽然银针还扎在穴位上，也只能等大夫过来。
　　后来易秋明让大夫看了眼，大夫表示明白了，就带着他匆匆走到白玉华的房间去。
　　白玉华见白润躺在塌上，大腿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觉得头脑更混乱了。
　　易秋明劝他，“白润已经没事了，这药药效不是那么强，明日醒来就没什么问题了，你，要不要去睡一下？”
　　白玉华摇摇头，“我睡不着。”
　　易秋明也无法，只好在他身旁陪着他。
　　白玉华抓着白润的手，心里很难受。
　　因为白润的受伤，因为萧煜铭替他受罪，还因为萧煜铭跟他表白心意。
　　他觉得自己不该在这时候想这些，但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这些日子以来他很萧大哥重逢的场景，在旅途中跟他相处聊天的场景，在山寨见到他的时候，在中州游玩的场景……
　　白玉华脑海里的画面很凌乱，然后他又想到白润一直以来警告他的话。
　　萧煜铭一句“我心悦你”，让白玉华看清了一直以来他们不正常的关系。
　　白玉华越想越头疼，他喜欢萧大哥吗？
　　大概有些喜欢。
　　跟萧大哥相处很舒服，他不用想那么多，因为萧大哥总是给他先安排好了。
　　他身子不舒服，萧大哥会担心，但又总是安慰他哄他。
　　萧大哥脾气不大好，但对自己总是很有耐心。
　　萧大哥出门办事，总是很忙，但他还是会尽量陪自己，就算是是吃一顿饭，他能陪他都会尽量陪他。
　　对他这么好的萧大哥，他怎么会不喜欢上他。
　　“白公子？”易秋明见他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出来，可他还是在发呆，双眼无神，小脸苍白，有些担心。
　　“白公子！”
　　白玉华回神，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擦了擦脸，“我没事，易公子，你先去睡吧！我在这陪白润就行。”
　　易秋明怎么敢去睡觉，他不知道白玉华怎么了，不放心让他自己一人。
　　“我也睡不着，让我在这陪着你吧。”
　　余嘉祺匆匆回到清荷小筑，就发现后院灯火通明，暗卫们也出来了，戒备森严。
　　萧文翰和萧怡婷是在事情平复之后才醒来的，恰好跟回府的余嘉祺碰上。
　　“发生什么事了？”
　　萧文翰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几人到萧煜铭的房间前，看到了余立。
　　余立跟他们说了刚发生的事，然后才问余嘉祺，“余大人怎么回来了？”
　　余嘉祺就猜到这里也碰上事了，叹了口气，掀开衣袖，手臂上包扎好的纱布。
　　“我在府衙碰到刺客了，不过对方似乎受了伤，就被我打跑了，那刺客正是几日前在清荷小筑想杀秋明的那个，我担心秋明有事，就赶了回来。”
　　“可是，那刺客进的是白公子的房间。”
　　“他搞错目标了。”萧煜铭开门出来，声音慵懒，脸上的表情，余嘉祺看了表示一言难尽，幸亏这里只有暗卫和他们三个，否则谁看了他准得被勾引了。
　　“这个房间本来是易秋明的，不过这几日他把房间让给玉儿了。”萧煜铭的药效已经过去了，能冷静思考分析今夜的情况。
　　余嘉祺听懂了他的意思，刺客要下药的对象还是易秋明，不过房间里的人换了，他并不知道。
　　“秋明呢？”余嘉祺问完就自己跑去易秋明的房间。
　　萧煜铭问余立：“玉儿呢？”
　　“白公子在陪白润。”
　　萧煜铭皱着眉头，“有安神香吗？”
　　“我有。”萧怡婷立刻回答，“小叔，你想让白公子睡着？”
　　“这么熬着对他身子不好，先让他睡一觉。”
　　“行！”萧怡婷让人把安神香拿去易秋明的屋里。
　　余嘉祺进门看到易秋明没事，才松了口气，然后就发现屋里的气氛有些糟糕。
　　白玉华在哭泣，易秋明拉着他，脸上也是痛苦，白润则睡在塌上没动。
　　“怎么了这是？”余嘉祺走过去问了一句，就见他们都摇了摇头，似乎不肯再说。
　　“他没事吧？”他以为白润怎么了。
　　“白润没事，只是暂时昏迷，明日就能醒来了。”
　　余嘉祺点点头，“白公子别太担心了。”
　　白玉华擦干眼泪，点头答应。
　　刚才他跟易秋明诉说了自己的痛苦，他实在快受不了了，易秋明又一直安慰他劝说他，白玉华才忍不住说出他的痛苦。
　　易秋明听他一一诉说跟萧爷小时候的缘分，前段日子的重逢，还有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
　　其实就这短短几日，他作为一个旁观者都看得出萧爷对白公子的用心，有时候还让他很羡慕。
　　白玉华跟他说：“萧大哥这么好，我怎能不喜欢上他。”
　　易秋明不明白他为何痛苦，“在我们看来，萧爷对你是真的很用心，他心里也有你。”
　　白玉华笑了一下，这笑容却并不好看，“我知道，萧大哥喜欢我，可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易秋明不明白。
　　白玉华抬眼看着他，解释：“我已经成亲了。”
　　易秋明满脸的震惊，他微微张大嘴巴，一时间愣住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立刻抓住白玉华的手，“白公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白玉华惨笑，“我已经成亲了，嫁了个我不爱，也不爱我的人，所以我不可能跟萧大哥在一起的。”
　　易秋明知道他不是乱说话的人，想来是真的。
　　“萧爷，知道这件事吗？”
　　白玉华摇头。
　　他虽然一直不把自己九王妃的身份放在心上，但他跟九王爷到底是皇帝赐婚，又拜过堂的，虽然他们夫妻形同陌路，却依旧改变不了他已为人妇的事实。
　　易秋明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仿佛看见了自己同余嘉祺。
　　他丈夫虽然已经去世，但他是个寡妇，余嘉祺是朝廷命官，如今虽然只是个中州刺史，但前途无量，将来肯定会有更高的地位。
　　所以他配不上余嘉祺。
　　他们的情况如此相似，易秋明也活在痛苦中，无法开劝白玉华。
　　余嘉祺就是在他们最痛苦的时候进来的，因为怕被看出什么来，易秋明和白玉华只能赶紧收敛情绪。
　　白玉华没有睡意，依旧陪在白润身旁，易秋明知道他心里苦，也在一旁陪他。余嘉祺见劝不动两人，只好作罢。
　　不过萧煜铭那家伙怎么还不过来劝一下？
　　余嘉祺只好出门去找他过来，结果就看到他现在不远处。
　　“你在这刚好，赶紧去劝一下你的玉儿，不然秋明得陪他到明天。”
　　萧煜铭没动，“闭嘴！”
　　余嘉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碍于他的威严，不敢说话。
　　安神香很快起了作用，白玉华和易秋明本来就累极了，都倒在塌上睡了过去。
　　萧煜铭听到声音，才进门把白玉华抱了出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萧煜铭把他抱到自己床上，亲了亲他的额头，刚才他对白玉华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并不是因为一时冲动，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再忍了。
　　“我会等你的回答的。”
　　大厅里萧文翰见萧煜铭和余嘉祺都过来了，起身问：“都睡过去了吗？”
　　两人点头坐好，萧煜铭开口，“那刺客就是采花贼。”
　　余嘉祺疑惑，“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说了，那刺客弄错了下药对象，玉儿住的是易秋明的房间，他本来要下药的对象是易秋明。被我打伤后逃跑，却还到府衙里头想杀你，这些动作还不明显吗？”
　　余嘉祺和萧文翰不明白。
　　萧煜铭失去了耐心，“余嘉祺，你觉得你跟易秋明还不算奸夫□□？”
　　余嘉祺听他这么形容，气得站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跟秋明是清白的！”
　　“我当然知道你们清白，但你觉得我们的眼睛是该有多瞎，才看不出你对他的感情？”
　　余嘉祺心里一凉，他表现得很明显吗？
　　“很明显。”萧煜铭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采花贼这次的对象就是你们两个，下药/迷/奸/易秋明，再杀了你这个奸夫，不对吗？”
　　“不对，我跟秋明没有偷情！”
　　“在他眼里，易秋明喜欢上你，就已经背叛了他去世的丈夫了。而你，你对易秋明喜欢得紧，还经常黏在他身边，不是奸夫是谁？”
　　余嘉祺很震惊，他似乎听到了什么，“秋，秋明，喜欢我？”
　　萧煜铭嘲笑他，“你是有多傻才看不出来？”
　　余嘉祺心跳得很快，脸色潮红。
　　萧煜铭觉得今晚是不用再谈下去了，只能等他消化完了再说。
　　“文翰，我们先去休息，这事明天再说。”
　　萧文翰起身跟着他，“九叔，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继续查，等查到了他是谁再说。今夜他没得手，那接下来就还有机会再来。”萧煜铭停了下来，“余立，接下来务必让暗卫保护好他。”
　　余立领命，今夜本来守在白玉华屋外的暗卫也被那采花贼下了迷药，都昏迷了，所以才让采花贼进屋去。
　　若不是白润呼救，只怕九爷该杀人了。
　　昏迷的白润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依旧躺在塌上，睁着眼睛盯着黑暗。
　　白润叹了口气，轻轻念到：“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