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玉华》腆笑

19、解决

　　街上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游玩的百姓，这时候大部分人都玩累了，路边的面摊开始受欢迎。
　　“老板，来两碗面。”
　　“好咧！”
　　“老板，结账！”
　　“来了！”
　　小摊老板数着今夜赚到的银两，先是满意的笑了笑，而后又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老板的娘子拍了他一下，走过去收拾碗筷。
　　一位同老板熟悉的客人笑着调侃：“老李，这几天可赚的不少啊！这会儿叹什么气啊！”
　　老李老实的面孔皱成一团，“这几天因为庙会，生意才好些。可是前几天，因为那件事，街上哪里能见到几个人，我一天赚不到几文钱！今晚庙会结束，明天又得亏本了！”
　　那客人听到他这么说，哈哈大笑几声，“放心吧！老李！就在刚才，云隐寺方丈圆心大师出来说了，季府那事已经解决了！不是什么恶鬼作祟！明日官府就会贴官文解释清楚了！”
　　老李听到这话，有些不相信，“真的吗？季府不是闹鬼？”
　　另一桌的客人也插嘴，“是啊是啊！我刚才去了云隐寺，也亲眼见到圆心大师，他是这么说的！”
　　“很多人都听见了！圆心大师的话，难道还能是假的！”
　　老李摇摇头，“圆心大师自然不会说假话！阿弥陀佛！不是闹鬼！那就太好了！”
　　跟外头热闹的的气氛不同，季府这边的气氛倒是十分紧张，暗卫们把火把插在四周，整个主院都被照亮，季府已经很久没出现这么多人了。
　　“你当真不知道你爹跟血剑盟的事？”萧煜铭站在季柯颐面前，气势威严，眼底带着血腥。
　　熟悉他身份的人都知道，睿王发怒，必定见血。
　　季柯颐脸吓得苍白，一时说不出话来，庄凡哲见了，起身替他开口，“什么血剑盟？季柯颐同他爹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季府的事情他基本都不知情，你逼他他也说不出。”
　　“你又不是他，可不能代替他回答。”
　　季柯颐回神，“我不知道什么血剑盟！我只知道，这个女人杀了我爹亲，我就要找她报仇！至于季绍彦的事，你问她或许她还清楚些！”
　　萧煜铭见他实在不知道，只好转身看着那女人，她正被暗卫们控制着。
　　那女人见那位气势威严的男人向自己走来，抬起头看着对方，接着就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
　　笑声并没有带内力，可能是因为这女人中毒太深了。
　　萧煜铭才刚走到她面前，那女人就开始吐血，血中带黑。
　　“爷。”余立见那女人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情况不妙了。
　　白玉华推了推一直站着没动的白润，“白润，去给她看看吧！”
　　白润似乎才回过神来，还是站着不动，只摇摇头，“那毒粉毒性强烈，救不了了。”
　　萧煜铭皱着眉头，好不容易又抓到一个，结果又要死了。
　　季柯颐一听，猛地挣脱掉挟制他的人，跑到那女人面前直接给了她一巴掌，“为什么！为什么要灭门！季绍彦负了你，你杀他就行了！为什么要杀掉所有人！”
　　那女人被打了一巴掌也不恼，知道自己没救了也不怕了，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他负了我，我就拿他全家来给我赔罪！特别是你爹亲！他一个无用的月人，凭什么得到季绍彦的宠爱！我邱瑾华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却从来都只在哄骗我！正好！他既然敢背叛我血剑盟，就得赔上一家子！”
　　季柯颐哭了起来，又打了她一巴掌，“宠爱！我爹亲在季府地位卑微，一直小心行事，从来不敢得罪人！何来宠爱之说！”
　　邱瑾华连被打了两巴掌，又听到他提起自己最恨的人，正想反扑过去，就被一直在旁边提防着的余立抓了回来。
　　“卑微！季绍彦几乎夜夜都去见他，白日里只是假装冷落他，就怕被人发现而已！杀你爹亲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他知道得太多了！要怪，就怪季绍彦太爱他了！居然因为一个月人想背叛血剑盟，你季家人死不足惜！”邱瑾华看季柯颐气的眼红，哈哈大笑，结果又吐血，呼吸越来越微弱。
　　“你才死不足惜！”季柯颐气的要对她动手，就被暗卫拉住，“我要杀了你！为我爹亲报仇！”
　　邱瑾华看着对方抓狂，扯了扯嘴角，只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很快就断了气。
　　余立摸了一下她的脉搏，“爷，断气了。”
　　萧煜铭也气极，这几日白忙活了一场，结果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人还死了！
　　“小叔。”萧文翰也有些泄气，只是夜已深了，他们干站在这里也没用。
　　“把尸体带走。”萧煜铭转头看着季柯颐，“至于你，收押。”
　　庄凡哲听到他这么说，有些着急，“柯颐什么都不知道，你抓他根本没用！”
　　萧煜铭冷笑，“谁说他没用！这季府里头藏东西的地方，他就知道！”
　　季柯颐没有再挣扎，木愣地任由暗卫带走他。
　　白玉华一直作为旁观者，看了这么一场戏，心里头乱糟糟的，看到季柯颐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担心。
　　“玉儿先回客栈休息吧。”萧煜铭走到他面前，抬起手指微微碰了一下他的脸，有些凉，“夜深了，别在外头吹风。”
　　白玉华知道他心情不好，点头答应，跟着暗卫离开。
　　白玉华刚躺下，就阻止白润把油灯灭了，“白润，我睡不着。”
　　白润只好坐下，“公子别想太多，那都是别人的事，我们帮不了。”
　　“白润，那血剑盟究竟是个什么组织？听起来做事很残忍。”
　　白润顿了一下才回答：“无论是什么，公子都不应该好奇。从今夜的事看来，这种危险的组织公子可千万不能在外人面前提起。”
　　“嗯。既然萧大哥在调查，血剑盟大约在和朝廷做对，也不知道牵扯其中的季公子会不会有事？”
　　“季公子只是想报仇，对其他事一无所知，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不过朝廷想怎么做，我们也不懂。”
　　“也不知道萧大哥到底是什么人？”白玉华觉得有些困了。
　　“公子想知道吗？”白润看了眼香炉，他知道今夜白玉华会难入睡，所以添了点助眠的香粉进去。
　　“还是不知道的好……”白玉华说完就睡了过去。
　　白润等他睡沉了，才灭了灯起身出门。廊里站了一个暗卫，看了他一眼就移开视线。
　　第二日一早白玉华就醒了，昨晚他睡的沉，猜想应该是白润焚的香的功效。
　　白润推门进来就看到白玉华已经穿好衣服，“公子今天这么早醒。”
　　白玉华笑了笑，“这几日总是太晚醒来，再这样下去成习惯了就不好。”
　　“左右我们行程也不紧张，公子舟车劳顿，身子不适才睡多了些时候。”
　　“萧大哥呢？”
　　白润摇摇头，给他倒了杯水，“不在客栈。”
　　白玉华点点头，出门用早饭。
　　“小二，今日外头怎么还这么热闹？”白玉华看到街上的人呼朋引伴的，都急匆匆跑向同一个方向。
　　“大家这是跑去看官府刚贴出来的官文！”小二也很兴奋，“官府已经查清楚季府闹鬼那件事了，那些古怪的声音是风声，季府年久失修，会出现一些坑坑洼洼的洞，风吹过就有声音，至于那些鬼火，是一种叫磷粉的粉末搞的鬼，官差还都示范给百姓看了。”
　　白玉华听了，点头回应他，“原来如此！事情查清楚了就好。”
　　“还不止这一个好消息呢！”小二似乎更开心了，“中州刺史孙庆丰因贪污罪被捕，已经锒铛入狱了！”
　　白玉华昨日才听到萧煜铭这么说，没想到今日这官文就出来了，看来是铁证如山了。
　　“孙庆丰这狗官平日里只会作威作福，拿钱办事，被他审过的冤假错案数不清，我们这中州百姓被害的苦不堪言，又无法反抗，如今终于将那狗官抓进大牢了，实在是大快人心！”
　　白玉华看着小二快活的样子，又见街上的百姓喜庆的氛围，也开心了些，能把贪官污吏都抓起来，还百姓一个清明，萧大哥真是做了件大好的事。
　　可惜接下来的好几天，白玉华都很少见到萧煜铭的身影，除了偶尔会回来客栈一起用餐，其他时候他都在忙。白玉华也不敢打扰，只好自己消耗时间。
　　“白公子！”萧怡婷跑进房间，就看到对方又在看书，一坐下就提议：“白公子，听说城西那家茶楼请了个戏班唱戏，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白玉华看她跑的喘，给她倒了杯水，“先喝口水。”
　　前天萧煜铭给他介绍了两个人，是他的侄子侄女，也就是他曾在富贵酒楼一起吃过饭的两个人。
　　这几日萧煜铭同他那位侄子在忙，萧怡婷也就总是来找白玉华玩。
　　“白公子，我们去看戏吧！”萧怡婷喝完水，举止完全没有在宫里那般端庄。
　　白玉华点点头，“好。小婷喜欢看戏吗？”
　　“还行，就是没事做，所以只好去看戏了。”萧怡婷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对面的白公子。
　　嗯，举止优雅，爱看书，是个喜静的人，长得还不错，就是有点黑，所以不那么显眼。
　　九皇叔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么照顾这个白公子？还怕他无聊，非得让自己想着法子陪他游玩。
　　还有，他到底是月人还是男人？有月人长这么黑的吗？
　　对了，他怎么感觉又黑了些？
　　白玉华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摸了摸脸，“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萧怡婷这才回神，“没有！我就是在出神！那我们走吧！你也别总是躲在房间里，有什么地方想去的，我陪你！”
　　白玉华摇摇头，这几日该逛的地方都逛了。
　　看完戏回到客栈，白玉华意外地发现萧煜铭居然在。
　　“回来了，累吗？”萧煜铭这几日把整个季府都翻了遍，还好有收获，加上孙庆丰的事，若不是有萧文翰在一旁帮忙，他得累死。
　　“小叔！”萧怡婷精神饱满地走进房间，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精力。
　　萧煜铭冷淡地回应一声，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盯着白玉华。
　　“萧大哥忙完了吗？”白玉华看到他在，也挺开心的。
　　“嗯，基本忙完了，这几日没空陪你，不生气吧？”
　　白玉华摇摇头，“正事要紧，你做的都是有利于百姓的事，怎么能耽搁。”
　　白润倒了杯茶给他，“公子，先喝口茶。”
　　白玉华抬眼就看到白润给自己的暗示，喝了一口茶才对萧煜铭开口，“萧大哥，我这次出门是有任务在身的，在中州自己逗留好些天了，差不多该动身出发了，所以……想跟你说一声再走。”
　　这是昨夜他跟白润说好的，该玩的地方都玩了，该吃的也吃了，所以他们打算这两日动身前往陵州，但出发前总得跟萧煜铭说一声，毕竟他对自己照顾颇多。
　　萧煜铭没想到白玉华是跟他说离别的事，一时间只沉默地看着他。
　　对了，现在白玉华同他只是时隔多年重逢的故友，对彼此的身份背景根本完全不了解，只是恰巧都要来中州才同路相伴。
　　萧怡婷看着九皇叔皱着眉头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急忙插嘴：“白公子是要回家了吗？”
　　白玉华见有人说话了，悄悄松了口气，他感觉萧大哥有些生气了。
　　“不是回家，我要去陵州。”
　　白润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陵州？”萧文翰才进门，就听到他说要去陵州，“白公子去陵州干嘛？”
　　“我要去找陵州清台寺的主持方丈，家师同他是友人，所以有事找他。”白玉华说完，就觉得萧煜铭好像不那么生气了。
　　“那就刚好。”萧煜铭笑着出声，“我们刚好也要去陵州，玉儿可以跟我们一同出发。”
　　白玉华惊讶地看着他，“萧大哥也要去陵州？”
　　“嗯，过两天等把这里的事处理完，玉儿再跟我们一起出发可好？”
　　“对啊对啊！白公子虽然有车夫和白润跟着，但还是怕有危险，跟我们一起比较有保障！”萧怡婷最擅长撒娇，而且有白公子在，九皇叔也会对他们善良一点。
　　白玉华没想到会这么巧，又是同一个目的地，看着萧煜铭一副好心情的脸，点头答应。
　　回到房间，白玉华看着白润，“白润，你生气吗？”
　　白润摇头，“公子，白润不会生你气，我不喜欢那个姓萧的，只是觉得他同你举止偶尔太过亲密了不好。公子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朋友，现在能交到几个朋友，我不会反对，跟他们同行也的确有些好处。”
　　白玉华笑着点头。
　　“公子，我再说句不该说的，你还是尽量同萧公子保持距离好，毕竟你是王妃，虽然你把他当朋友，但他却对你怀有别样心思，还是多注意点好。”
　　白玉华老实点头，在他心里，他依旧不觉得这点小事有什么好介意的，不过白润说的也有道理，还是听他的吧！
　　两天后，萧煜铭把这里的事都解决完毕，众人才准备出发。
　　孙庆丰已经被押回京城，一起的还有他这些年贪污的证据，新上任的中州刺史已经到位了，白玉华见到他的时候还很惊讶，庄凡哲是山贼首领，结果才过了几天就成了中州刺史。
　　“庄凡哲是上一任的状元郎，可惜年前被人诬陷，他不得已当了逃犯才沦落为山贼首领，朝廷念及他是被人冤枉的，当了山贼首领也从未害人，还得了许多百姓称赞，所以封他为中州刺史，好好管理中州。”
　　白玉华听了萧煜铭的解释，点点头，晅景帝自上位来一直治世有功，被整个大晅朝的百姓称颂，他一向爱才，广纳能臣，庄凡哲是个正义之人，一定能好好治理中州。
　　他们是在早上离开中州的，马车刚到城门，就见到庄凡哲在那里等候，旁边还有一人。
　　“季公子。”白玉华看到他才下了马车，见他平安无事，人也开心了，才放下心来，“季公子没事就好。”
　　季柯颐露出笑容，“我没事！萧爷仁慈，放了我。”
　　“季公子，过去的仇恨，就让它成为过去，你该放下仇恨，珍惜眼前最重要。”
　　白玉华一直想把这话告诉他，如果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那痛苦的还是自己。
　　“我懂……”季柯颐的笑容淡了一些，他也在试图放下仇恨，毕竟邱瑾华也已经死了。
　　“你放心，我会慢慢放下的。谢谢你！”
　　“你自己想开了就好！”
　　季柯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萧煜铭，“还有一个好消息，我跟大……我跟庄凡哲要成亲了！”
　　白玉华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是有感觉到庄凡哲喜欢季柯颐，没想到才几天就要成亲了！
　　“不留下来喝杯喜酒再走吗？”庄凡哲看着萧煜铭建议。
　　“不了。”萧煜铭想了想，“那群山贼怎么处理？”
　　“他们都是我兄弟，也是好人，我会给他们安排出路的。”
　　“随你！”萧煜铭点头表示无所谓，他不爽的只有那二当家。
　　留下来喝喜酒，开什么玩笑，要是又让那二当家碰见玉儿可不行！
　　告别完了，马车才继续前行离开中州。
　　白玉华掀开车帘看着中州城二字，突然有些不舍。
　　“舍不得，以后再来玩就是了。”萧煜铭看他的表情就猜到他不舍。
　　“嗯。”白玉华点点头，等他不是王妃了，他一定再来。
　　“云隐寺主持方丈圆心大师提了个建议，把季府推倒重建，成立一个学堂，让全中州的孩子去读书。季柯颐同意了。”
　　白玉华看着萧煜铭，确认他说的是真的，笑了笑，“这是造福百姓的事。”
　　“嗯。”萧煜铭也笑了笑，放下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