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尤物》水陆花

7、尤物07

　　两把扇子？
　　艾丽娅有些好奇地查看着手上的武器，说是元力武器，但怎么看都像是无害的样子，扇面摸起来十分柔软，没有什么特别锋利扎手的地方，与之前她在沙塔尔时拥有的宫廷扇很是相似。

　　这样的武器……真的能够伤人吗？

　　艾丽娅想了想，将两把扇子收起来，转身走了出去。这里显然不是研究武器的好地方，还是赶紧离开为好。
　　一走出终端机，她立刻看到外面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见她出现，排在最前头的人脸色不虞地瞪了她一眼，大步从艾丽娅身边走过，动作急切又粗鲁，要不是艾丽娅闪避及时，就要被这个人给硬生生撞开了。

　　“有病吧，进去之后磨蹭大半个小时，终端机是她家开的么？”
　　“就是，当我们不存在吗？”
　　……

　　艾丽娅一现身，就听见队伍里有人在窃窃私语，她一怔，恍然发觉自己因为要浏览那份大赛说明书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结果引起公愤了。
　　这里的小小骚动惹得其他队伍里的参赛者也投来了目光，一时之间，艾丽娅感觉自己被四面八方扫射过来的视线所包围，不禁戴上了斗篷的兜帽，悄悄调动了周围的风，飞快地从人群中闪了出去。
　　是她失策了……刚刚来到这个大赛就引起了关注，并非什么好事。

　　艾丽娅低着头，匆匆往大厅出口方向走去，打算先离开这里，但刚来到出口处，却发现格瑞正倚在一根柱子旁，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手握着一把绿色的长刀，刀尖稳稳地抵在地板上，支撑着他身体的重量，光是这么一看，艾丽娅就知道这把刀分量绝对不轻。

　　就是颜色太显眼了些……莫非这就是格瑞的元力武器？
　　艾丽娅猜测到，望着这把利器，倒是生出一丝羡慕来。对比起她拿到的那两把像是小女孩玩物似的扇子，格瑞的武器看上去似乎实用多了。

　　听见艾丽娅靠近的脚步声，格瑞睁开眼，朝她望来，双眸中一片沉静。
　　“您在等人么，格瑞先生？”艾丽娅原本想绕着走，可看见格瑞已经发现了自己，倒不好直接走掉，便端起笑容冲他打了个招呼。

　　谁知听到这话，格瑞却微微皱了皱眉，看了艾丽娅一会，直把少女盯得稍微不安起来，正当艾丽娅暗自思索着哪里惹他不快时，格瑞却突兀地移开视线，望着空气说道：“……这是下次见面了。”

　　——所以你该直接喊我的名字了。
　　他这样想，心底浮现的是自己都毫无所觉的淡淡期待。

　　……什么？
　　艾丽娅一时没反应过来格瑞这话的意思，神情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无措。

　　格瑞久久没等到回应，忍不住转回头，斜睨了她一眼，捕捉到艾丽娅脸上有点僵硬的微笑，心下微怔，忽然后悔起自己的多嘴来。
　　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纠结于这种细枝末节的琐碎事？

　　“……算了，没什么。”就连格瑞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在领取完元力技能后，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出去刷怪，而是候在了出口处。
　　只不过是偶然同行了几天罢了，他难道也接受了艾丽娅口中那套“同伴”的说辞么？
　　……该走了，凹凸大赛的每一分一秒，对他而言都无比珍贵。

　　艾丽娅还在努力捋清状况，格瑞却倏地将那把绿色大刀扛于肩上，二话不说抬脚就走，不知是不是艾丽娅的错觉，她竟从那挺直的背影里读出了些微仓皇的意味。
　　不可能吧……虽然只相处了几日，两人之间的交流也不多，可艾丽娅清楚格瑞是一个十分稳重的人，面无表情几乎是他的常态，这样的人怎么会表现出慌张的情绪呢？
　　难不成是生气了……可她没说错什么话吧？

　　艾丽娅立刻想起初见格瑞时，少年带给她的压迫感，于是秉着“千万不要与一位强者交恶”的念头，她赶紧小跑几步，追上格瑞，声音温软地说：“请等一下，既然碰见了，不如顺便加一个好友吧？”
　　她晃了晃手腕上刚领到的终端机，在格瑞侧头望过来时，弯唇笑着：“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们也能互相帮个忙——虽然这么说好像显得我不自量力了。”

　　艾丽娅绕到格瑞面前，仰起头看他。银发少年身姿挺拔，比她高出不少，身高差距造成的俯视角度令格瑞能将艾丽娅脸上些许不安的神情尽收眼底。
　　在格瑞的注视下，艾丽娅微微抿起唇，像是为自己突然的拦路举动感到不好意思，手指下意识地绕着胸前的黑发，停了几秒，才试探性地唤了声：“你觉得怎么样……格瑞？”

　　谢天谢地，在格瑞那无声胜有声的眼神杀下，艾丽娅总算在最后一刻回想起之前自己答应过什么了。
　　说是“下次见面时会去掉敬称”，但谁会想到这个时机来得这么迅猛？而且话说回来……格瑞不会是为了这件事，才专程守在出口处的吧？

　　……奇怪的男人。
　　艾丽娅觉得以她这种普通人的思维，果然无法理解强者的想法。

　　可显然这个不靠谱的猜测竟然撞对了，因为当艾丽娅直接叫出格瑞的名字后，他周身那股冰雪般的气息竟奇妙地消融了一点点，甚至开口应了一声：
　　“……嗯。”

　　于是艾丽娅眼睁睁地看着格瑞亮出终端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了加好友的操作，全程表情淡定，动作行云流水，艾丽娅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收起终端机，扛着刀准备离开了。
　　“凹凸大赛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与艾丽娅擦肩而过的瞬间，格瑞好似想起了什么，脚步微顿，低沉的声音拂过她的侧脸，“……小心。”

　　这样的提醒已经是格瑞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说完这句话，他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出大厅，不一会，就消失了踪影。

　　艾丽娅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终端机上“添加好友成功”的提示，苦笑了一下，转身朝着与格瑞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当然知道这种号称能满足胜者一切愿望的比赛，底下的水肯定很深，可是她有着必须得尽力一试的目标……所以不管遇到什么，只能迎难而上。

　　*

　　自由丛林是低级怪的聚集地，也就是俗称的新手区，艾丽娅在仔细研究过凹凸星球的地形图后，选择了这个地方作为自己的试验地。

　　她看过规则，这场比赛最开始采取的是积分淘汰制，只有排名在前一百位以内的人才有资格晋级下一轮，那么这轮淘汰赛的重点就是赚取积分。而杀怪是获取积分的主要途径，艾丽娅初来乍到，自然不可能往那些高危地区跑，而是找了个相对比较安全的新人区，打算先磨练一下她新到手的元力技能。

　　自由丛林里的树木高大而茂密，艾丽娅轻手轻脚地在其间穿行，还没走几分钟，迎面就撞见了一只浑身长满铁刺的铁角怪。
　　那只怪物一眼就发现了她，怒吼着朝她撞来，艾丽娅脸色一凛，迅速挑理了怪物的攻击范围，落地后刚要抬手呼唤风，却猛地想起自己的主要目的是锻炼元力，如果仍依靠原先的战斗方式，那就偏离她的目的了。

　　尽管她仍然觉得系统配给她的那两把软扇不知有何用途，但既然大赛推出了元力武器机制，艾丽娅就不相信那是无用的。
　　趁着这些怪物比较弱小，正好是她摸清那两把扇子底细的好机会。

　　这样想着，艾丽娅伸手唤出一蓝一紫两把扇子——蓝色为惊鸿，紫色为游龙，这是系统赋予两把扇子的名称。自从领到它们后，艾丽娅就感觉到自己与武器之间建立起了一种无形的联系，两把扇子似乎化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能够随着心意使唤一般。
　　面对着冲上来的独角怪，艾丽娅尝试着轻轻挥了挥惊鸿扇，奇怪的是，明明她用的力度很小，也就是平常扇风的程度，但是平地却卷起狂风，呼啸着将那只铁角兽掀翻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咦？艾丽娅诧异地低头望了望惊鸿扇，这种感觉……不就跟她平时调动气流差不多吗？
　　唯一的差别在于，往常调用气流时，她自己的身体必须承受极大的压力，而她自身的身体素质却有着种种限制，因此当时卡米尔才会说出“动用这股力量对你负荷极大”的话来。
　　可是刚刚……那一阵每当她调动能力时都像大山一样压迫她四肢的沉重感消失不见了。

　　难道说……
　　艾丽娅看着挣扎着想要翻身爬起来的铁角兽，这回试着挥了一下游龙扇——只见铁角兽周围的空气陡然变得稠密，仿佛形成了一个肉眼看不见的牢笼，将它死死地困在里面，随着艾丽娅挥扇的动作，空气密度越来越高，层层挤压着铁角兽的骨骼，隔着一段距离，艾丽娅甚至都能隐约听见咔嚓咔嚓的骨头碎裂声。

　　好似福至心灵，艾丽娅双手抬起扇子，两片扇面轻轻地合拢在一起，困住铁角兽的空气罩仿佛收到了某种召唤，如同一个人攥紧了拳头般骤然合拢——
　　普通的血肉之躯哪里能承受得起这种程度的压力，一声哀鸣之后，铁角兽的身躯碎成片片微光，化作了艾丽娅的积分。

　　“参赛者艾丽娅，恭喜您越级挑战4级野怪铁角兽成功，获得积分800，等级提高为1级。”
　　系统的提示声适时地响起，将艾丽娅那沉浸在能力新用法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惊鸿与游龙，作为我调用能力的媒介，将原本应该由我自身来承受的压力转移到了元力武器上吗……”艾丽娅握着惊鸿扇扇柄的手腕一转，将其抛到半空，奇怪的是，惊鸿扇并未落下，而是悬浮于空中，慢慢地变大，直至涨大到能完全遮盖住一个人的面积时才停下来。
　　“如此一来，我所能接受的极限也成百上千倍地扩大了。”惊鸿扇渐渐下落到与艾丽娅持平的高度，扇面平铺，仿佛在邀请她坐上去。艾丽娅微微一笑，脚尖一点，轻盈地跳到扇子上，那看似薄如蝉翼的扇面却稳稳地接住了一个人的重量。

　　她坐在扇子边缘，细白的双腿悬空垂落，一手轻抚着柔软的扇面，叹道：“这个比赛果然有猫腻……单凭之前终端机的扫描，就能找到如此契合于我的武器……”
　　让人不得不怀疑，它到底对这些参赛者了解得有多深入。

　　艾丽娅心下一动，合拢起手中的游龙扇，而惊鸿扇则顺着她的心意，载着她朝自由丛林的深处飞去，只在半空留下一道柔和的蓝色光芒。

　　*

　　掌握了如何使用自己的元力武器后，艾丽娅的刷怪速度就像坐火箭一样蹭蹭往上涨。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她一路从新手区自由丛林杀出来，往更高级的地图前行，目前暂时停留在了星垂之野上。
　　这里有许多会飞的巨大鱼怪，对于同样能依靠惊鸿扇翱翔于天际的艾丽娅来说，是十分理想的锻炼对象。

　　她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基本上已经将能打的怪都清了一遍，再待下去也不会有太大收获，于是便考虑起下一步应该去往哪里。

　　“艾丽娅大人，这是您点的餐饮，一共是1200积分，多谢惠顾。”
　　艾丽娅操纵着惊鸿扇下降到一块平地上，正想着以后的计划，忽然蹦出一只圆滚滚的小裁判球，头顶着盛放食物的托盘跌跌撞撞地向她跑来。

　　“辛苦了。”艾丽娅回过神，伸手接过食物，顺手摸了摸裁判球的脑袋。

　　在凹凸大赛中，一切物品都要支付积分来进行消费，艾丽娅这么努力地刷怪，也是怕积分不够花。原本凹凸大厅是提供客房给参赛者休息的，可艾丽娅一看需要的积分，果断放弃了这种奢侈的享受念头，买了一个可以随时收放的折叠帐篷，过起了野外露宿的生活。
　　这或许是上个世界遗留下来的毛病吧，赚积分的时候念着要好好享受，可真到了花钱的时候又心疼起来，结果最后还是回归节俭。

　　艾丽娅叹了口气，拿起叉子解决手上的午饭。不过还好，凹凸大赛出品的食物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尽管贵了一些。

　　还没吃上两口，艾丽娅忽然感觉脚下的地面传来一股强烈的震感，仿佛是地震来袭一样，她的身子猛地一晃，赶紧张开游龙扇调节气流，才稳住了身形。
　　而站在她脚边的裁判球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一头栽在地上，还咕噜咕噜地滚了几圈，直到撞在了一块石头上才停止。

　　“怎么回事？”艾丽娅皱着眉，朝震动传来的方向望去——她记得，那似乎是赤焰山的方向，是少有人接近的高等级区域。
　　远远地，艾丽娅似乎看见云层中有金色的光芒翻涌，耀眼夺目。

　　“一定是参赛者嘉德罗斯！”小裁判球哭丧着脸将自己的头从石头缝里拔出来，控诉道，“他已经好几次打坏大厅了，而且还报废了我好多个朋友！”
　　“……嘉德罗斯？”艾丽娅念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眼熟，打开排行榜一看，第一名的位置上赫然显示着这个名字。

　　……怪不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艾丽娅并不是特别关心排行榜，有时候忙着打怪，好几天不打开来查看也是常事，但“嘉德罗斯”这名字在排行榜上飞窜的速度快得惊人，她想不注意到都难，没想到竟然已经是第一了啊。

　　小裁判球滚到艾丽娅脚边，念叨着：“艾丽娅大人，你一定要小心那个人，他打起架来疯得可厉害了，上一次跟格瑞选手打架，差点把大厅都拆掉了！”

　　格瑞……？
　　艾丽娅乍然听见这个名字，愣了愣，忽然想起那个已经在她的好友列表里躺了半个月、快要积灰了的人。
　　说起来，在不威胁到她生存的情况下，艾丽娅并不是一个主动热络的人，也没有找人尬聊的爱好，更何况她自认与格瑞不过一面之缘，彼此只是陌生人，更是一次也没有联系过。

　　格瑞能够和那个嘉德罗斯一战，想必如今也是不得了的强者了吧。
　　可惜……

　　艾丽娅笑着感谢裁判球的提醒，带着自己的午饭坐上惊鸿扇，朝着与赤焰山背离的、下一个目的地迷失峡谷飞去。

　　可惜趋利避害是她的处事原则，那些动辄就毁天灭地的人物，她还是离得再远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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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按照官方设定，参赛者领到的元力技能与他们本身的潜能是相契合的，之前就说过艾丽娅的能力是操纵气流，所以元力也是跟这个相关的
*下一章有新大佬出场（可以下注猜猜是谁
*因为是长篇，所以故事推动不会特别快，我比较注重行文的流畅度，有铺垫之后的修罗场才会爽嘛！当然，要是大家觉得太慢热请一定要告诉我
*关于评论，我都有一条条认真地去看的，但因为工作缘故，回复得可能不是很及时，请见谅。另外大家的评论是对我最好的鼓励惹，每天忙完看到就会很高兴，所以请多多鼓励这个作者→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