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数之王》九一隐士

62、第六十二章：黑色星期五

　　江边的风爽快的吹着，码头上人头攒动，程辛亥站在车前送别孟圆圆。
　　“方船长，我妹妹圆圆就拜托你们了，一定要把她安全的送到香港。”程辛亥嘱咐道。
　　方船长：“一定一定。”
　　“辛亥哥哥，我不想离开你。”孟圆圆瘪着嘴巴十分不情愿。刘雪梅把行李箱递给她，笑着说道：“怎么，打算做辛亥哥哥的姨太太了？”
　　孟圆圆笑盈盈的看着程辛亥，程辛亥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说道：“走吧走吧，都赖在我家一年了，你大哥发电报一再催促你去香港念书，都这么大孩子了，不能耽误了学习。”
　　“那你，嗯……”孟圆圆沉吟一下，问道，“辛亥哥哥，你真的要把我二哥整垮吗？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斗来斗去呢，好好相处不行吗？”程辛亥沉默。
　　刘雪梅说道：“不是辛亥哥哥要整他，而是他孟成豪总是明里暗里给我们找麻烦。”
　　“善恶终有报。”程辛亥摸摸她的头，说道，“圆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其他的事情不要想了。”
　　方船长喊来水手，指了指行李箱：“帮孟小姐把东西扛上船。”
　　“是。”
　　“辛亥哥哥，我走了，雪梅，你们多保重。”孟圆圆走了几步，扭身回来看他们，挥了挥手。
　　刘雪梅挥手作别：“到了香港给我们发电报。”
　　“嗯，好。”孟圆圆依依不舍的走了。
　　方船长回头，拍拍程辛亥的肩膀，感慨道：“想不到仅仅一年，你的变化天差地别啊。”
　　“我还没有答谢各位的救命之恩呢。”程辛亥看着孟圆圆上了船，说道，“方船长，我想开一家远洋船运公司，不知您是否有兴趣。”
　　“什么，你想做海上贸易？”方船长惊讶不已，“那，那得多花多少钱啊？这海上船运业务虽说赚钱，可是也危险啊，弄不好就遇到各国军舰，还有很多海盗。”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想挣钱就会有风险，如今这乱世干什么不危险呢？”程辛亥拍拍方船长的胳膊，微笑着说道，“今年，我的万巴房产公司赚了一大笔，正愁没地方用呢，钱不是问题。方船长，您好好考虑一下，等你从香港回来后把船卖给我，你还是做你的船长，一切照旧。”
　　“那我可得卖个好价格啊，呵呵。”
　　“好说，您尽管开价。”程辛亥拿出一张信封来，递给方船长。
　　“这是？”
　　“里面是我开的几张支票，算是我答谢各位的。”
　　方船长抽出支票，数了数：“一万美元，十张，我的乖乖。”
　　“钱不多，等海运公司成立后，我再给各位一定的股份，大家一起发财。”
　　“你这家伙，我们救你的命不是为了图回报……”
　　“哎，收下吧，不然我心里难安。”
　　刘雪梅抓着程辛亥的胳膊摇了摇，皱着眉头发嗲：“辛亥哥哥，那我的呢？”
　　程辛亥：“你啊，糟糕，我给忘了。”
　　刘雪梅：“怎么可以这样啊？我以前对你那么好，偷偷的给你梨子吃，还有花生……”
　　“有吗？好了好了，少不了你的，等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准备嫁妆。现在赶紧上车，你嫂子马上要生了。”
　　“呵呵，你马上要喜得贵子了啊，可喜可贺。”方船长听着汽鸣声，转头看了一眼，“时间到了，我得走了，等我回来喝孩子的满月酒啊。”
　　“好啊。”程辛亥点头，挥手喊道，“一路顺风。”
　　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沪海银行，矮个子叫汪海银，是沪海银行的老板。
　　“请用茶。”
　　“小王，出去把门带上。”汪海银说道。
　　“是，老板。”
　　汪海银给那高个子递上雪茄，说道：“想不到那个姓程的年轻人把买来地皮折腾一下，一年的时间居然翻了几番。这次能借款给万巴房产公司，多亏秦兄帮忙引见啊，呵呵。”
　　秦有法点燃雪茄，吐着浓浓的烟圈：“汪老弟，客气了，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这沪海银行不也有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吗？”
　　“是啊，当年我们一起来到上海滩，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啊。”汪海银吧嗒吸了一口雪茄，吹完烟雾，“如不是那个美国人，说不定如今我们还在街头跑腿混饭吃呢。”
　　“听说，那个山姆先生在牢里病死了。”秦有法说道。
　　汪海银：“什么，山姆先生死了？”
　　“死了也好，就没有人知道以前的事了。”秦有法舒了一口气。
　　“哎，可惜了。”汪海银点点烟灰，说道，“三年前我去花旗银行打听过，山姆先生在美国有几座矿山呢，老值钱了。”
　　“值钱又怎样，人都死了，况且那些矿产在美国，你还能飞过去占了吗？”秦有法笑道。
　　二人沉默一会儿，汪海银说道：“听说那个姓程的是从美国回来的，这么大一笔钱贷款给他，会不会有风险……”
　　“他开着限量版的林肯豪车，买了那么大的豪宅，跟军政各界往来密切。听我们的老朋友卢定军说，这个人出手阔绰非常有钱，从美国回来是为了完成亡父的遗愿，把他父亲的骨灰带回中国安葬。”秦有法讪笑一声，接着说道，“说什么，想回来建设中国，有一个复兴中国的梦。”
　　汪海银跟着笑了起来：“走了一个山姆先生，又来了个程先生，外国人就是傻，想到中国赚钱哪儿那么容易啊，哼。”
　　“总比我干法官要好吧？”秦有法摇头说道，唉声叹气，“你是不知道，我在这个位置穷的哦，哪儿像别的部门好捞油水啊。那个程先生说的不错，做房产生意稳赚不赔，咱们就跟着他赚钱嘛。”
　　汪海银：“他说要把万巴房产公司挂牌到股票交易所上去，你真的打算买他的股票吗？”
　　秦有法：“我这个人喜欢谨慎，等他的股票上市了之后先看看，要是涨的快咱就跟。”
　　汪海银：“老狐狸，说的那么真切，我还以为你马上要掏干家底跟他干呢，呵呵。”
　　秦有法：“权宜之计，你懂的呀。”
　　汪海银：“是啊，听说各大银行都找上了他的门，他的万巴房产公司正红火，不缺钱。”
　　“要不呢，我这么谨慎的人会把血汗钱放在他那儿？要知道我秦有法在上海是有威慑力的，他不得不卖我这个面子，呵呵。”
　　汪海银竖起大拇指：“在中国还是手握权利管用啊，呵呵。”
　　到了医院，刘雪梅跟着程辛亥上楼，武一鸣抱着婴儿招手喊了一声，程辛亥小步快跑过去。
　　“怎么，青青她生了吗？”
　　“这是我儿子，你女儿还在小五妹妹肚子里呢。”
　　程辛亥听着叫声往旁边的病房走去，刘雪梅伸着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孩子的小脸，武一鸣紧张道：“唉，你小心点儿。”
　　“什么啊，我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你儿子都出生七八天了还不让我碰，哼，小气鬼。”
　　“是啊，一鸣，儿子穷养，取名字了吗？赶紧取个贱名儿好养活。”程辛亥走回来说道。
　　刘雪梅白了武一鸣一眼，说道：“是呀是呀，就叫狗娃吧，肯定好养活。”
　　程辛亥点头应和：“嗯，不错不错。”
　　武一鸣不乐意了：“什么狗娃，这么粗俗的名字，换一个换一个。”
　　“叫狗蛋吧，这个名字多好，她们一家都是属狗的呢，呵呵。雪梅，你觉得呢？”
　　“嗯嗯。”刘雪梅竖起大拇指，赞道，“太有内涵了，白姐姐属狗，一鸣哥哥属狗，又添了个狗崽子……”
　　“去去去，你们两个看着我们家生了儿子是不是嫉妒啊？变着法儿的埋汰我们，尽给我添堵，一点儿文化都没有，哼！”
　　刘雪梅听着白一凤的声音，推开房门，扭头说道：“一鸣哥哥，白姐姐叫你呢，快进去吧。”
　　武一鸣抱着孩子走到门口，停下回头：“兄弟，要不我给你闺女取个小名儿吧，好养活。”
　　“去去，我女儿的名字让她妈妈取，呸，乌鸦嘴，总是说什么中什么。”程辛亥掐指几下，眉头一皱，刘雪梅捂着嘴巴在一旁偷着乐。突然，一声啼哭，程辛亥跑过去等医生出来。
　　半个小时后，程辛亥抱着孩子走进病房，刘雪梅帮许青青擦着脸上的汗。
　　“孩子的爸爸，你不喜欢女儿吗？”许青青望着他。
　　“没，没有。”
　　这时，武一鸣抱着儿子走进来，白一凤开心道：“这下好了，我们一儿一女，可以结成儿女亲家了，呵呵。”
　　“青青，我喜欢女儿，你瞧她多像你啊，长大了肯定跟你一样是个大美人儿。”程辛亥开心的说道。
　　武一鸣：“啧啧，孩子刚生脸还没长开呢，你们瞧，她连眼睛都没睁呢，哪儿像小五妹妹了，你说。”
　　程辛亥：“去去，一边凉快去。”
　　武一鸣：“我来帮我未来的儿媳妇取个漂亮的小名儿吧，叫玉儿，你们觉得怎样，这名字有文化吧？”
　　“程先生，武先生，恭喜，恭喜啊。”钱经理夹着文件走了进来。
　　“同喜同喜。”程辛亥回道。钱经理把文件递给他，高兴的说道：“他们对万巴房产公司的经营状况极为看好，已经通过了，明天挂牌上市。”武一鸣欢呼一声，一屋子人满是欢乐。
　　“好啊，今天双喜临门啊。”许青青伸手，“把孩子给我看看。”
　　两个月后。
　　程辛亥一大早开车来到股票交易所，里里外外人声鼎沸都等着开市。钱经理带着程辛亥到了里面，指着昨天的交易的牌子，激动的说道：“程先生，你看，我们万巴的股票涨到了六百五十三块。”
　　“好哇，这都是钱经理的功劳啊，呵呵。”
　　“哪里哪里，在下只是尽了绵薄之力，主要在于程先生有眼光做高档房产，呵呵。”
　　程辛亥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钱经理，今天礼拜五，拿去犒劳一下公司的员工，给你们放假七天，带他们好好玩。”
　　“都是美元啊，这么多，还有支票。”
　　“这张支票是你的。”
　　“什么，是……是我的？”钱经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左右看看，靠近程辛亥小声说道，“十万美元啊，我做梦都没想到。”
　　“你的才能不只这一点点，相信我，以后会更多。”程辛亥微笑着说道，“万巴房产公司刚起步，等我们拿下新的地皮再接着干。”
　　“想想以前我漂泊四海几近绝望，一身的才学无处施展啊，没有人看得起我，媳妇受不了颠沛流离的生活跑了。”钱经理十分激动，“我这辈子终于跟对了人，您是我的贵人啊。”
　　“你四十岁前确实苦了些，纵然有才也无处施展，后半生老天会给你补偿回来的。”
　　“借您吉言，借您吉言啊，呵呵。”
　　“去吧，好好玩一趟，钱花不完你们都别回来，听见了吗？”程辛亥严肃的说道。
　　“是是，我带他们好好放松一下，一定把这些美元花光。啊，我再拿一万美元发给他们做奖金，有钱大家一起赚，呵呵。”
　　“好好，舍得舍得，有舍自有得嘛。”
　　武一鸣看着钱经理高兴地离开，抱着胳膊说道：“哎哎，你奖励了他那么大一笔钱，怎么把兄弟忘了呢？”
　　“你？”程辛亥抽出几张纸来。
　　“我说嘛，你总不能忘了兄弟不是。”武一鸣接过来，很是激动，“哎，这是什么呀，支票呢？”
　　程辛亥奇怪的看着他：“什么支票？”
　　“不，不是，你给了钱经理一张十万美元的支票，好歹也得给我二十万美元吧？”
　　“什么支票美元，这是地契，眼睛长后脑勺去了。”
　　“啊，地契？”武一鸣仔细看了一遍，“哎，这不是你的房契吗？”
　　“我将宅子一分为二，一半是你跟三姐的，这样让她心里踏实些。怎么，不满意？”
　　“勉勉强强吧，我还以为有现钱呢，结果是房契，又不能变钱花。”
　　“得了便宜还卖乖。”
　　“涨了涨了，咱们万巴公司的股票又涨了，哈哈。”
　　这时，孟成豪带着一队警察嚷嚷着进来，整个交易大厅的人蒙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武一鸣皱眉：“这个扫把星，怎么又来了。”
　　孟成豪抖了一下单子，提高嗓门：“程辛亥，你盗墓挖坟罪大恶极，我已经掌握了证据，现在跟我去一趟警察局。”
　　“孟局长，你搞错了吧，我兄弟什么时候盗墓了？”武一鸣说道。
　　“武一鸣，你最好老实点儿，不然我连你也一起抓。”孟成豪哼了一声，“带走！”
　　程辛亥见武一鸣准备阻拦，伸手示意：“一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去警察局走一趟，反正他没有证据，定不了我的罪。放心，我没事，叫三姐做些糕点，晚上等我回来吃，我觉得她的厨艺最近很有进步啊，呵呵。”
　　孟成豪带着人马走了，武一鸣气得牙痒痒，不过看着程辛亥那么镇定想必没什么问题。
　　大厅恢复如常，周鹏拿着纸糊的大喇叭喊了起来：“万巴公司偷税漏税，房子建设质量不过关，他们公司的股票有问题……”
　　“什么有问题！”武一鸣冲了过去，恨不得一拳头揍上去，周鹏摸摸枪盒子，武一鸣只能忍了，“我们万巴的房子请的是英国建筑师大卫设计的，用的都是上好的水泥和石材，不准你胡说！”
　　周鹏指挥几个小警察：“你们把单子发给他们，哎，都看好了，万巴公司不光建筑质量差，而且他们做假账。”
　　一个股民质疑道：“我就买了万巴的房子，质量很好。”
　　一人附和道：“他们万巴公司的房子都卖光了，听说赚了很多钱，用得着做假账吗？”
　　周鹏扯着嗓门继续喊：“我告诉你们，万巴公司的资金都来自他们盗墓所得，现在政府下令要查封万巴公司，你们还不赶快抛万巴的股票，再不抛你们亏的连裤子都没得穿！”
　　这群人一听，吓得慌了神，赶忙拥挤到交易台抛售万巴房产的股票。武一鸣见此情形不妙，扯开嗓门高喊：“没有这回事，孟局长这是陷害我们万巴公司，你们不要抛售股票，不要抛售……”
　　周鹏见形势急转直下，不紧不慢地说道：“武一鸣，想跟我们局长斗，你们还嫩的点儿。”
　　武一鸣的声音被恐慌的叫喊声淹没，这时候又没带自己的人来帮忙，那种急切又绝望的心情无法形容。
　　周鹏抬手看看手表：“十一点二十，兄弟们，事办完了，走，喝酒去。”
　　“二百五十块我卖，我卖！”
　　“二百三十块，成交，快啊，快交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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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武一鸣绝望，想起来打电话，可是人群混乱根本挤不进去。
　　“你们等着，现在还早。”秦老三带着二十多个人来了。
　　“哎，三哥，你怎么才来啊！”武一鸣跑去抓住秦老三，“快，帮忙阻止他们停止抛售万巴公司的股票，快啊！”
　　“着什么急啊，我现在没钱。”
　　“什么，你没钱？我兄弟不是给你十万美元的支票吗？你，你妈的忘恩负义，老子看错你了！”
　　“五十三，卖，卖了，我卖了。”一个戴帽子的男人哭着喊道。
　　“四十九，有没有人要？四十九块，万巴公司的股票，放血了。”
　　“二十八块，快点签字，后面还有人等着……”股票公司的人嗓子已经喊哑了。
　　武一鸣嘴唇哆嗦：“怎么这么快，还没到中午啊。”
　　“饿了吧，一鸣，出去吃……”
　　“吃什么吃，没看着我们公司完蛋了吗？”武一鸣吼道。
　　秦老三也不气恼，听着喊叫声，望着混乱的人群：“十块了，我看是没戏了。”
　　武一鸣骂了一句，恶狠狠的盯着秦老三：“我看错你了，哼，我现在去警察局找辛亥。”
　　“别走别走，他没事，你别操心。”
　　“那现在怎么办？我兄弟把公司交给我打理，现在钱经理又不在，我，我怎么跟他交代啊！”
　　秦老三凑近，小声对武一鸣说道：“别急，辛亥叫我带人来的。”
　　“什么，他知道？”
　　“行了行了，你别在这儿杵着了，你去对面小酒馆吃饭，这里交给我。”
　　“他叫你怎么办？”
　　“天机不可泄露，你他妈的到底滚不滚啊！妨碍老子做事。”
　　“好，我滚去吃饭，这里交给三哥。”武一鸣见秦老三这么镇定，心里一下子有了底。
　　吃完了饭，已经是下午一点半，武一鸣跑进股票交易所。
　　“哎哎，三哥，你怎么睡着了？”
　　“啊，困了一会儿。”秦老三叫来旁边的兄弟，问道，“现在什么价了？”
　　“五毛。”
　　“什么，五毛了！”武一鸣气得直跳脚。秦老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抓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问道：“都抛完了吗？”
　　“差不多，没抛的还没赶来。”
　　“一张纸片都不要留下，上。”秦老三使了个眼色，二十多个弟兄一拥而上堵住交易台，将刚才抛售的股票全部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