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乱X》S丶木槿

19、第 19 章

　　祁寒也没睡好，比木兮早了十几分钟就起来了，洗漱好，给乔思打了电话，取了西装让司机送来，顺便让买了些伤患者能吃的早餐。
　　两份粥，几个奶香馒头，和几份小菜，连祁寒的份也有。
　　看到木兮，表情一僵。
　　“怎么样？还疼不疼？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手中的衣服搭在客厅的沙发靠背上，早餐放厨房的台子上。
　　祁寒这才又走到卧室门口的木兮面前，拨开挡在纱布上的一些碎发，仔细查看了几眼。又问了一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好像不再烧了。
　　“没，就是有点疼，睡不好。”木兮感觉视线不是很好，刚起来说话瓮声瓮气的，带着点可怜。
　　祁寒轻轻揉了揉木兮毛茸茸的头顶，交代着：“既然不想睡了，去刷牙，然后吃饭。”
　　木兮慢吞吞的转身去了浴室。
　　啪——
　　浴室传来了杯子碎掉的声音。
　　祁寒心里一惊，赶紧跨步走过去，嘴里问着：“木兮，怎么了？”
　　只见木兮呆站在洗脸台前，地上是碎掉的洗漱杯。
　　祁寒把木兮往后拉退了一步，嘴上责备：“才刚被玻璃划伤脸，怎么刷个牙也能把杯子摔了。”
　　“祁寒，我毁容了…嘶，疼…”木兮指着镜子里肿成包子的一团，语带哭腔的说道，面部这么一牵扯，让木兮疼的吸了口气。
　　镜子里，木兮的脸大半边都肿了起来，因为皮肤被撑的紧，泛起一阵光。换了一个人似得，完全不见了木兮往昔的模样。
　　木兮难过。
　　祁寒也没想到，昨晚还只有一点，今早就肿成这样了，刚刚看到的时候，他也是一愣。但是也没想到木兮反应这么大。安慰道：“等消肿就好了，大男人怕什么。”
　　木兮却执拗的很，跟天塌下来似得。
　　祁寒就不明白了，不开心是正常的，但是消肿就好了。而且，按照木兮的性格，不像是在意这种细节的男生。
　　“为什么这么在意？你也不会一直这样，过两天消肿了，就恢复了。”
　　木兮声音里带着委屈：“这么难看，你更不会喜欢了。”
　　祁寒嘴角溢出一丝无奈的笑：“为什么你认为，我喜欢你，会是喜欢你的容貌？”言语间带着诱哄，却不觉自己说出的话，像是表了白。
　　“以前很多人喜欢我，都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木兮的语气坚定，打心眼里认为，祁寒本来就不喜欢他，如果他不好看了，祁寒就更看不上他了。
　　这话倒是拉仇恨，祁寒觉得好笑，拿工具把地上碎掉的杯子扫到一旁，另外拿了杯子，挤了牙膏，让木兮刷牙。在一旁边看着，边说：“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人？”
　　木兮刷了牙，又避开伤口，用湿毛巾擦了擦脸。被祁寒拉着到客厅饭桌前坐下。桌子上的清粥小菜，盘子里的奶香馒头，都整齐的摆放好，冒着热气。
　　木兮却心不在焉，又冒出一句：“如果当初上错你车的不是我，你还会管么。”虽说是问句，木兮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祁寒被问的噎了一下，喝了口粥，把那口馒头送下。抬眼看着对面闹脾气的木兮，祁寒心里纳闷，这小子智商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心里斟酌一番，祁寒缓缓说道：“当初上错车的是你，不是别人，所以……没有别的可能性。”
　　“所以因为是我，才没有丢下我么。”
　　看木兮的注意力成功的被带偏，不再去纠结‘变丑’的问题，祁寒终于安心的吃饭，顺便命令木兮：“吃饭，不许再说话。”
　　两人吃完了饭，简单收拾了，祁寒还要上班，便交代木兮好好在家休息，请个假，这几天就别去上课了。
　　‘咔哒’一声，祁寒出门了。
　　房间不大，但只有木兮一人在，却显得有些空旷，以前从来没觉得，一个人待着，是这么的无趣。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敲门，木兮从被窝钻出来，拖着拖鞋走到门前。
　　这时，敲门声又响起。
　　木兮打开门，就看到花花绿绿的好几个人影在他眼前晃。
　　“木兮，你没事吧？哎呦我去，这谁弄得！”艾辰怀里抱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剑兰，说话间就要往木兮怀里塞。旁边的黎子烨赶紧把花拦截了过去，怕碰着木兮的脸。
　　三人刚看到木兮也是一愣，这脸肿的……
　　艾辰这一嗓子，彻底把木兮给喊醒了。
　　这才注意到门外站着艾辰，苏晓，还有……黎子烨？三个人手里满满当当的提着吃的，喝的。
　　“我听表哥说了昨天的事，就来看看你。”黎子烨开口。
　　“谢谢你，还专门跑一趟。”把三人让进屋来，小小的客厅顿时被几个大男人占据，显得拥挤起来。
　　黎子烨找了个类似花瓶的容器把艾辰送的花摆放好，又把一些吃的喝的分类放好。嘴上说道：“跟我还这么客气。”他跟苏晓和艾辰实在门口碰到的，就一起来了。
　　木兮扯了扯唇角，看了看艾辰，又扫了眼那粉嫩的剑兰，因为脸肿着，表情倒显得有些滑稽：“这什么情况？”
　　苏晓这才开口：“顾染买的，让艾辰给你带来。”一个大老爷们捧一大束粉嫩嫩的花，可招来了不少‘热烈’的眼光。“你怎么样，严重么，医生怎么说？”
　　说话间，木兮让三人坐下。
　　“现在已经没事了，就是破了相。”这么一说，木兮又想起了毁容的事，有些不开心。
　　“放心，阳哥的医术很厉害，一定不会让你留疤的。”黎子烨不是安慰木兮，既然是祁东阳给治的，一准没问题。
　　阳哥是……？木兮还没来得及问，黎子烨又接着问道：“你还没吃饭吧？”
　　抬眼看了挂在墙上的表，都已经十二点多了，这一觉睡得沉，竟然已经该吃午饭了，木兮却也不觉得饿。
　　“没吃，不过不太饿。”
　　其他三人也没吃饭，苏晓和艾辰是下了课过来的，黎子烨也是刚听祁寒说了这回事，就直接过来了。他来之前，祁寒还有一个会议，不过这会儿估计也快结束了。
　　木兮的手机在卧室响起，木兮走过去，拿起看了眼，陌生号码，按了接听键，放在耳边。
　　“起床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信号传到木兮耳朵里。
　　“祁…寒……？”木兮不确定的喊了一声，明知道是他，却还是想再确认一次。
　　“嗯。”祁寒的声音再次传来，比平时声音更低了一点，沉甸甸的，很好听。“吃饭了没？”祁寒问。
　　“没……”声音立刻软了下来，跟刚刚三人说话的语气完全变了变。
　　“我刚开完会，现在过去。下午还要去输点滴。”
　　“嗯，我在家等你。”说完，挂了电话，心里甜丝丝的，像吃了蜂蜜。低头把号码又看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存进手机，这是他俩第一次通电话。
　　木兮说：我在家等你。
　　祁寒心跳慢了一拍。
　　那三个人在外面聊的热闹，艾辰和苏晓从黎子烨口中听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着愤慨的骂那不长眼的闹事者。
　　早上听说木兮请假了，也看到了木兮的信息，一阵担心。现在看到木兮，算是稍微放心了一些，能吃能喝能动，接下来只要把伤养好就行。木兮接下来还要请几天假，让苏晓代写了请假条。他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宜‘招摇过市’，也让艾辰替他谢谢顾染的花。
　　人一散去，屋里顿时又恢复了安静。茶几上，一盘削好皮切成块的苹果，摆在桌子上，那是黎子烨临走前帮木兮削的。
　　黎子烨对木兮的关心，在知道他喜欢祁寒的那一刻起，从明显变成了内敛，从嘴上转到了心里。木兮走到沙发边坐下，吃了几块，心里说道：黎子烨，谢谢你。
　　祁寒到的时候，木兮吃了小半盘苹果。
　　“谁来了？”祁寒知道黎子烨来过，但是屋里那一束粉艳的花，怎么看也不像是黎子烨送的。
　　“黎子烨，还有我同学。”
　　“一起的？”把木兮拽进卧室，让他换衣服准备出门。
　　“嗯，说是在外面碰到了，就一起过来了。”木兮在祁寒面前换衣服，有些不好意思，示意祁寒去外面等着。
　　祁寒像堵墙，戳在那偏是不走，他像是一个主人，团着毛线球，逗弄着圈养的宠物猫，看他露出各种不同的一面。
　　而木兮，也一直让他惊喜不断。
　　大胆的，诱人的，淡漠的，冷静的，到后来开朗的，乖巧的，主动的。永远都是不同的、新鲜的一面在等着他，不觉厌烦，不管祁寒如何故意忽视他拒绝他，木兮硬生生的还是要往他心里闯。
　　祁寒觉得，自己已经举手投降了，昨天被那满眼的红色血液，吓到了。明明对任何事都能保持处变不惊的他，却在那一刻觉得，之前自己担心的事，根本不算什么。
　　如果说没发生昨天的事，或许他还可以放手。
　　可是现在，比起失去这个人，其他的，他都自信有能力解决。
　　看着眼前快速换衣服的木兮，祁寒笑了笑，想起了早上的话。
　　木兮说：这么难看，你更不会喜欢了。
　　他说：为什么你认为，我喜欢你，会是喜欢你的容貌？
　　木兮反驳：以前很多人喜欢我，都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他说：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人？
　　木兮没有注意到，对话间，那变相的表白。甚至当时的祁寒都没注意到。回公司的路上，祁寒才注意到，自己对木兮说了：喜欢。
　　“你笑什么。”木兮红着耳朵，气呼呼的问杵在门边笑的一脸荡漾的男人。
　　祁寒没回答，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连墨黑幽深的眼眸，都像是阳光照射下泛着光亮的湖水。
　　祁寒心情大好，想着：算了，先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