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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关于瑶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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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挂钟一点一点地走着，外面天空上的夕阳也一点一点被染成黑色，方明未站在蒋方然的身边，一动不动地轻轻抱着蒋方然的脑袋。
蒋方然没有继续，似乎在平复情绪，也似乎在整理措辞。
这些年被埋在心底不敢再翻出的回忆，就这样在这个很普通很普通的晚上被讲述出来，虽然蒋方然刻意地忽略了自己那些隐秘的小心思，隐瞒了那些懵懂的小渴求，可是细细说来的时候，还是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时的伤痛。
事情过去了将近三年，蒋方然终于肯正视了，那个占据了他年少的全部渴望的人，是与他流着同样血脉的弟弟。
那个冬天的罪，这三年来的苦，莫不拜他所赐。
过了很久，蒋方然才轻轻地推开了方明未，抬手抹了把脸，声音也平复了很多。
“我没事，都过去了，你回去坐好，我还没说完。”
“那之后，秦瑶瑶就把我带回了家。”
蒋方然把目光放到秦瑶瑶卧室上，眼睛里满满都是疼惜。
“我那段时间状态十分糟糕。她当时照顾了我很久。”
“所以我好一些了以后，就认了她做姐姐，当然其实是她逼我的，还同意她叫我小名儿阿清，她说这样叫更有姐姐的样子，切。”
“不过其实我跟瑶瑶，早在更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了，那时候她跟陆笑，哦就是你今早见到的那个男人，都是我们高中学校门口一条街上的常驻街头乐队里的艺人，陆笑是鼓手，她是主唱。”
蒋方然笑着，回忆起那段什么都还没发生的年少轻狂的时光，“你不知道那时候她们多帅嘿，从发型着装到演奏时的样子，都贼有范儿，我们这些学校里没见过世面的土里土气的小屁孩儿根本没法比。”
“当时几乎我们全校的人都很喜欢他们，一放学就去他们乐队那里听他们唱歌，我一哥们儿还偷了他老子的钱偷偷给瑶瑶买了九十九朵玫瑰花，结果，嘿，丫头甩都不甩他，拽的很！”
“不过也多亏了我那死乞白赖的哥们儿，我们一伙人都跟他们混熟了，偶尔还会跟着他们一起上街吼两句。”
“我那时候知道了，她们这个乐队，是一个叫陆衍的男人，也就是陆笑的爸爸创办的，乐队里除了陆笑的所有人，包括瑶瑶，都是陆衍收留的流浪儿。”
“我见过那个陆衍，真的，贼酷，贼man。”
“瑶瑶曾说在他们几个流浪儿眼里陆衍就是神，给了他们安息之所又教给了他们生存的本事，所以她把陆衍当做自己的亲爸爸。”
“我们高三那年，陆衍说要带着乐队来X城参加一个演出比赛，他们临走的时候，我们给他们搞了个加油送别party。”
“就是在那个party上，陆笑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跟瑶瑶告了白，还给她取了个艺名就是hannah。瑶瑶也早就对他有意思了，自然是屁颠屁颠的答应。”
“后来她们就走了，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那个乐队。”蒋方然转回脑袋，脸上的笑也渐渐消失。
“后来瑶瑶跟我说，总决赛的前一天，她跟陆笑吵架，赌气跑出去的时候弄坏了演出服。”
“陆衍陪她重新去买，结果在路上出了车祸。”
“车撞过来的时候，男人用身体护住了瑶瑶，自己却受伤很重…没能抢救过来。”
“在陆衍的葬礼上，陆笑第一次打了瑶瑶，并和她提出了分手。”
“陆衍的死，成了陆笑和瑶瑶之间，包括他们各自自己的心里，永远过不去的坎。”
“之后那个乐队就解散了，陆笑也从此完全变了一个人。”
“瑶瑶原本在那之后一直留在X城，陆笑也是，她那次回a城只是想去散散心，却没想到捡到了我。”
“所以我就跟她一起到这边来了”
“至于陆笑后来经历了什么，又为什么会认识简沛，并且…知道我和简沛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好了，我讲完了。”
淡淡的结束语，仿佛这样就能忽略泛疼的心口，当做只是讲述了一部小说里的故事。
手里的酒不知不觉已经少了三杯，蒋方然又要去倒的时候，方明未眼疾手快地一把握住了蒋方然的手：“方然哥，不要再喝了。”
蒋方然顿住，脸上呈现了出一秒钟的空白，随即抽回手，真的没有再去碰那个酒瓶，而是把胳膊放在桌上，缓缓低头把脑袋埋在了臂弯里。
“小明明啊，你说，为什么世界上要有这么多狗血又操蛋的事情呢？”蒋方然的声音闷闷的，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的哭腔。
“我们明明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却要经历这些呢？”哭腔已经有些隐忍不住。
方明未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那个微微颤抖的身体，眸色深深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重新起身，温柔地搂了搂蒋方然的肩。
秦瑶瑶睡醒出来的时候，客厅里面一片安静，她揉了揉眼睛，就看到餐桌上三盘冷掉的蛋炒饭，空掉半瓶的红酒，似乎是趴着睡着了的蒋方然，和正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把蒋方然打横抱起的方明未。
“阿清他这是？”
“方然哥睡着了，我送他回卧室。”
“你们刚刚怎么了？”
“没事。”方明未笑笑，“方然哥心情不好，所以对我倾诉了一下你们的故事。”
秦瑶瑶有些惊讶：“阿清他竟然…”这小子，不是说最不愿意提起那段事情了么？不过…
“他喝了酒？”
“只有一点。”
“好吧那让他去休息吧，不过等他醒来要是知道自己是被你这么公主抱着抱进去的，怕是要跳脚炸毛扣你工资了。”
方明未闻言停住，望着秦瑶瑶露出了一个十分乖巧迷人的笑：“那就拜托hannah姐帮忙瞒着他了。”
说完就继续小心翼翼抱着蒋方然向卧室走去。
留下秦瑶瑶在后面盯着他俩的背影一脸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