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初代]拂晓》浮酒

16、Section 16

　　忍着恶心将垃圾给一层层给分离开，赫然露出最底层暗黄色纹路的外壳，潼恩小心翼翼伸手将这看起来一般大小的笔记本给拉出来，扔在另一边，这才发现原来这本子已经被烧去了一大半，边缘还留着一些焦黄的印迹。显然是因为嫌疑人销毁途中过于匆忙的缘故，才导致这东西并没有被烧的一干二净。她戴上手套将其放入透明的袋子中“先生，这个垃圾堆里除了这一个本子之外，还有伊丽莎白本人的出生证明和一些证件，还有她的钱包，但打开里面一分钱都没有。”

　　“凶手会不会只是冲着钱来的？这其实或许并没有像刺客所说的这样麻烦？”

　　“我很怀疑你是怎么进的这个部门。”阿诺德接过袋子隔在外面大致翻看，前面的内容已经无法知晓，但剩下还没烧着的部分却记录下了一些名字和电话号码，有些甚至还清晰可见“第一，如果只是要钱，大可以不用大费周章的烧掉还扔在这里。第二，要钱不至于取人性命，又或者将尸体处理地如此刻意。”

　　“抱歉，先生，的确是我在对这案子的思考上有所欠缺。”潼恩低垂着头情绪十分低落，身为一个警察，对案件的信息掌握似乎总是欠缺考量，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现象，严重的甚至还会因此而影响之后整个案件的侦查方向“没有下次了。”

　　“既然问题出了就去解决。”阿诺德语调低沉而严肃“并不需要你总是为自己鲁莽愚蠢的发言而道歉，或者检讨。”

　　“遵命，先生。”她点点头，继续和几位警员投入后面的搜查工作中。

　　几人带着各自找到的线索回到特案办，潼恩见安德里亚还未离开，便让他想办法去通知卢西亚诺，她则拿着残缺不全的这本通讯录戴上手套仔细翻看，将受害者留下的信息一一进行复原摘抄。

　　“这通讯录上的人应该挺多才对，没想到如今被烧的只剩下了这些。”他神色凝重，向安提莫投去的目光直接被人给无视掉，阿诺德对此更不予理会，兀自叫来警员去底层资料室查找有没有往年和这起案件相似的卷宗。

　　“那也就意味着，我们之后的工作难度会变大许多”她一边抄着一边在纸上的空白处画出一个简单的表格，除了发现受害者的时间后，又通过长达快一周的搜查，现下说的上有用的两条线索便是圣殿与这本手中的通讯录。

　　“不一定。”安提莫双手环抱于胸前，略微沉吟后组织好语言“先生，我认为我们接下来能做的，除了从刺客组织现有的名单中进行最符合条件的筛选，剩下的便是赌。”

　　阿诺德合上手中的书放回书柜，平静的看着正在商讨的三人。

　　“赌？怎么赌？”卢西亚诺从窗外突然探出头来，将正打算说话的潼恩给吓了一大跳，“嘿下次出声能别这么吓人好吗？”

　　“我的错，我的错。”卢西亚诺跳进屋子整理了下略显凌乱的外袍“只是刚刚赶到便就好听到。”

　　“赌能不能从这些剩下的记录中找到凶手。”安提莫指了指桌上散发着难闻味道的通讯录，安德里亚站在他身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头也被他给不耐烦挥开“刚才你们再回到现场的同时，我也在下面见到了受害者的家属，据他父亲的证词，他们和受害者之所以会断绝关系，是因为她曾和多名男性曾有纠葛，且大多来自军营或海军基地，她的父亲对她的行为十分反感，对整个家族名声造成了影响。”

　　“多个男人，还都是军人？”潼恩睁大双眼，感到不可思议。

　　“当然，像伊丽莎白这样的女人，越是漂亮，也越是如同罂粟花一般，只要尝过一次，就会让人欲罢不能。”卢西亚诺顺口接道，上下打量一遍她“你算不上罂粟花，顶多就是一株向日葵。”

　　“喂！”她皱着眉头撂下手中的笔“向日葵也总比你这根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尾巴草来的好。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觉得她应该非常喜欢军人。”潼恩在阿诺德手底下做事的这段时间后成功染上用指尖敲击桌面的小习惯“卢西亚诺说的并不是毫无道理，漂亮的女人，脸蛋就是最好的资本。”

　　“不应该只是军人。”安提莫耸肩“你忘了吗？之前我们去现场的时候，对面那对房东夫妇对受害者的态度，嫌弃、以及冷嘲热讽。”

　　潼恩划过纸上的手猛地顿住“我还有印象，那老爷子对于我口中的受害者十分厌恶……还以为我是她的朋友，后来那老婆婆说她身上的衣服首饰指不定是哪个男人买给她的，但这能证明什么？”

　　“这女人离开父母后并没有正经工作，会有固定的经济来源？”卢西亚诺爽（wei）朗（suo）一笑“如果缺钱，那她又会做些什么？”

　　“出卖自己的身体。”沉默良久的安德里亚抬头对上自家弟弟的目光“就像兄弟会的人观察到她生前常与不同的男人在一起一样。”

　　“她既然需要钱，就一定不会找家境平凡的人。卢西亚诺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腰带里拉出一根项链“这可是全意大利最好的饰品店里最贵的一条，我那天搜屋子的时候不小心给顺手带走了。”

　　“哇哦，你们刺客什么时候还做着小偷的勾当？”安提莫饶有兴味的凑近“可以考虑教教我吗？”

　　“不行。”两兄弟异口同声回答。

　　“停下。”阿诺德冷厉的表情终于碎裂，将刚才潼恩抄写下的电话号码一一看下去“从剩下的这部分电话号码中，想办法套出他们的身份。”

　　“没问题，先生。”安提莫抢先一步接下潼恩的活儿，拿在手中扬了扬“各位先生小姐，我选择单干，待会儿有消息了就上来通知你们。”

　　还没给在场众人反应的机会，他迅速离开办公室，消失在这层楼梯的尽头。

　　“安德里亚，圣殿骑士目前在意大利的势力渗透了多少。”几人面面相觑，阿诺德认为深入调查之前有必要进行大概了解“我不是指所有阶层。”

　　“先生，或许比您所想的都还要多得多。”安德里亚立刻会意，压低了声音回道“意大利统一之后，由地方推举代表人所组成的议会中，圣殿的人数粗略估计有三分之一。”

　　“更有趣的是，您之前处理的案件的决策会议上，有一半的官员或多或少都为他们做过事。”

　　“那可真是怪不得。”潼恩一提起之前的案子便有些愤懑，现在总算明白了真相，她站起身倚靠在桌边，语气满是嘲讽“既然你们早都知道，为什么不早点行动？”

　　“怎么，现在怨上我们了？”卢西亚诺摊手“刺客不是万能的，同样也有我们一次性不能解决的事，不过终究还是你们这些警察太没用。”

　　“你再说一遍试试？”

　　“弟弟，少说两句行吗？”安德里亚有些生气地打断两人火药味渐浓的谈话“我们和他们之间，现在并不是敌人。”

　　“抱歉老哥。”

　　“小动物只是在‘食物链’的最底层。”阿诺德微眯起双眼“从下往上的解决方式过于愚蠢。”

　　潼恩顿时泄了气般在卢西亚诺得意的目光下退到一边安静的听着上司的分析“最有效的解决，必须要逮捕这堆小动物里唯一的‘野兽’，再拔掉它锋利的爪牙，让其失去所有引以为豪的能力。”

　　“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安德里亚点头，“但即便如此，现在的对象也太多了。”

　　“那就等通讯录的结果。”他继续埋头专注于文件之中，兄弟俩对视一眼，还是决定趁这空隙将存放在兄弟会的名单带过来。

　　潼恩咬着笔杆盯着阿诺德的一举一动，对方认真的神色一旦接受到其他视线抬起头时又赶紧将眼睛给移开，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后，他终于放下笔，朝她开口“这起案件结束之后提交五千字结案报告。”

　　潼恩：……（先生我什么都没做TAT）

　　没过多久，安提莫带着筛选好的消息回到这里，手里这份名单涂满删删减减的符号，由原本的二十几人只剩下五人“根据分析我们发现，最符合条件的只剩下这五人。”
　　兄弟俩用最快的速度返回这里，他们打开密函和名单上的名字一一进行对比研究，最终剩下三位与圣殿有联系的人选。

　　艾伦·希伯来——西西里圣殿骑士团大团长
　　凯文·丹尼尔——本地颇具声望的银行家
　　威尔逊·弗莱——地方推举两月后大选的热门官员

　　“我想我应该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潼恩指着最后一人，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安提莫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口型给予安慰“没什么关系，总会想到的。”

　　“报告！我们刚才在信箱里发现一封信，菲力克探长要求您必须亲自看看。”警员推开门，将信封递给阿诺德。

　　这是一封没有任何署名、表面也没有任何字迹的信件，他拆开信封打开信纸，上面贴着一些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字句“明天上午，我会来找你们寻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