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歌》顾思yu

3、初见

　　高寒闻也没料到自己就这样撞见了自己的未婚妻，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向来不喜欢被别人干涉自己选择，婚姻自然也是。就算父亲在他幼时就定下了也没用，若这个新娘不能符合他的要求，那此行便是前来退婚的。
　　一路风尘仆仆，本打算在此地稍作休息，买身新衣稍整仪表再上门拜访。谁知前去挑选衣服时居然就撞见了自己的未婚妻正挽着别的男人在选衣服？头上还戴着与他定亲的那根玉簪？那玉簪虽然他也有根一样的，但因抗拒这段婚事，他只是将它带在身边，从未佩戴过。可是这也不代表婚约就不作数了啊!光天化日的，这女子成何体统？
　　楚碧挽着萧若挑选前去寻烟阁的男装时，感觉有一道带着杀气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向来不曾与人结仇，疑惑地看过去，是一个不曾见过的男子。长相嘛，五官其实还可以，就是看起来邋里邋遢的。而且与楚怀哥相比，少了一份儒雅。
　　高寒闻看见这不守妇道的女子看向自己，虽然生气，但也自觉此时有些尴尬。便上前施了一礼：“姑娘，可是在为身边之人挑选衣服？敢问他与姑娘是和关系？”
　　此话一出，萧若以为是遇上了登徒子，就上前一步挡在了楚碧面前：“我是她未婚夫，怎样？这光天化日你还调戏良家妇女不成？”
　　未婚夫？高寒闻自以为明白了眼前的状况，原来并不是那女子不守妇道，而是有人趁他前段时间忙生意冒充他前来骗婚了啊，他一笑又施礼：“原来是高公子，在下冒犯了。”说罢，他就离开了，想着明日前去楚家拜访时再将他戳穿，正好也有个借口提退婚，若那冒充的人听了这话有自知之明今夜就该收拾收拾跑路了吧。他倒是很期待明日戳穿时他那个未婚妻的表情呢，刚刚有些生气，现在回忆起来，其实，长得挺好看的，也很端庄。
　　留在原地的两人因他那一句高公子都有些懵。楚碧问萧若：“你认识刚刚那个人吗？”
　　萧若摇摇头：“他还知道你未婚夫是谁，不应该是你认识他吗？”
　　“楚家打交道的人你应该比我知道的多啊。”
　　“可我也不知道这个人啊。老板，有没有纸笔？”萧若从老板处借来宣纸和毛笔递给楚碧：“你将他的样子画下来，回去问问楚怀哥吧，我总觉得不太安全。”
　　“行。”楚碧依言将高寒闻的样子简略画在了这不太好的宣纸上。画好后收好，选了件满意的衣服前往了寻烟阁。
　　寻烟阁确实与别处不同，不仅在这一条街的胭粉气里显得古朴雅致，门外还连个揽客的姑娘都没有，只有两个全副武装的侍卫拦着门口一群恨不得立马冲进去的客人。
　　楚碧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这是搞什么？叶离这么干还能有这么多客人呢？”
　　“那是，不能轻易到手的东西才是好的呢。”萧若一边瞅空带着楚碧往人堆里走一边回答：“寻烟阁啊，为了保证姑娘们能有好的精神状态接待客人，每日酉时才开门，只迎进去二十个，先看表演，然后才分开被姑娘们带到各自的暖阁去。”
　　“这么贴心？不过每日二十个，能听到什么消息啊，你不是还托她帮忙打探你姐姐的消息？”
　　“别看这区区二十个人，都是有大来头的呢。他寻烟阁，进门是一两银子，表演是五两
　　银子，留夜跟姑娘是二十两。”萧若摇摇头：“不是有家底的，谁能付得起这一趟价钱。”
　　“没有很贵啊。”楚碧语气平淡，毕竟作为商贾家的女儿，又不常出门，这些银子多少于她而言完全没有概念。
　　萧若一头黑线听她的回答，虽然从小到大楚家也没让她体验过缺钱的滋味，但在外游历这么久，人世间因为银子的恩怨情仇她也见识了不少，那不是她在楚家宅邸中与楚碧探讨价值百两银子的名画画法与其中情感时的轻松。
　　正说着，寻烟阁的大门敞开了。萧若脚下一蹬，带着楚碧直接飞了进去。
　　落地后丫鬟迎上二人，萧若直接出示了一块木牌：“我找你们老板。”
　　丫鬟行礼：“慢待了两位，请随我前来。”
　　室内层层叠叠的粉色纱幔后，叶离慵懒的躺在贵妃榻上，手里拿着汤婆子，旁边有个小火炉，还燃着助人安眠的香。她一向都不能安稳入睡，闭眼四周全是冰天雪地，看得人害怕。
　　十二年前，她受家族连累，被贬为奴。但她偷偷跑了出来，成了个一无所有的小乞丐，差点冻死在雪地里。
　　幸亏十岁的楚怀那年听了个偏方，悄悄跑出门为妹妹采药。路上看到她将她捡了回来，放在身边养大。虽然名义上是丫鬟，但其实与小姐的待遇差不多。期间也学了些武功自保，还研究了炼香。
　　“老板，有客人到访。”丫鬟轻轻推门进来通报。
　　叶离坐直身子，知道能这样直接被带进来的除了他们几个就没有了：“请进来吧。”
　　“嫂嫂，别来无恙啊。你许久也不来看我，我都有些生气了那。”人未到，声音就传了过来，顺着进来的，还有一缕头发，直冲叶离而来，在她手腕上缠了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