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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古村 ...

  •   离了宣镇,两人又是一路奔袭,三天后到了红河村村口。

      红河村,顾名思义,村子围着红河而建。那河水之所以红色,是因为蕴含了一种少见的矿物质。村里人世世代代用河水洗脸,女人皮肤光滑异常,二十几岁的皮肤,看上去也还像初生婴儿般白嫩。所以徽州地区流传着一句,“徽美出红河。”

      沈安歌也听过此话,但真的到了红河村,她才发现这村与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不知是何缘故,村口堆了三口漆黑的棺材,洋洋洒洒的纸钱飘得哪里都是,这一黑一白之间,交织出一副诡异的画面。棺材旁边立了十几口披麻戴孝的家属,他们扶棺痛哭,哭声震天动地,撕人心肺。

      沈安歌下了马,她刚要开口,一个上了年龄、穿着正统的乡绅已经上前,以拐杖指着她下了逐客令:“哪里来的小娃娃,赶紧走赶紧走!”

      沈安歌回头看了眼沈定,心想他这几天风餐露宿,已经非常劳累。红河村离下一个大镇还有两天的路程,也不知道他扛不扛得住。她硬着头皮,好言好语请求道:“大叔,我们想投宿。”

      乡绅立刻摆摆手,又用拐杖狠狠地杵了杵地,说:“走吧,我们这里不欢迎外人。”

      这时,一个村民过来对着乡绅说:“洪爷,时辰到了,请您移步祠堂主持大局。”

      洪爷“嗯”了一声,又对着村民指了指沈安歌,强调道:“赶她走。”

      村民看了沈安歌一眼,点头道:“知道。”

      洪爷走后,村民对沈安歌说:“姑娘,我们村这情况你也看到了。平时欢迎你们来,但今个儿真的不行。你走吧,对你也是好事。”

      沈安歌正琢磨着村民的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他又补充道:“姑娘可是要去竹海镇?这条路不太安全,姑娘尽量绕道而行。”

      沈安歌听出了一些端倪,揣测道:“附近是出了掠人钱财的大盗,还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这村民是个热心肠,他见沈安歌有几分姿色,干脆挑明道:“最近来了个采花贼,先奸后杀,手段狠辣。我们村已先后有三户人家的年轻闺女不幸毙命,听说前面的村子也有命案发生。”

      红河村往西走三十公里,有一裴家古村。果不其然,沈安歌在村口也见到了棺木下葬的场景,接着是丽阳村、陈倪村,都笼罩在采花大盗的阴影下。

      沈安歌一路再没多做停留。两天后,她带着沈定进了和昌镇,找了家客栈落脚。

      戌时,沈安歌独自在房中思量了一会,还是敲开了隔壁沈定的房门。

      以往这个时候,沈定都是独自在房内练功,沈安歌是知道的,她很少会来打扰他。他奇怪道:“你还不歇息,有什么事吗?”

      沈安歌神色凝重地倚在门边,往里面看了一眼,问:“我可以进来说话吗?”

      沈定微微侧头,说:“进来。”他转身往屋内走,但因为不熟悉屋内布置的缘故,他碰倒了凳子。

      沈安歌没有上前帮他,她抱臂站在一边,看着他笨拙地扶起凳子,摸到了桌子的边缘,调整好姿势后再慢慢坐下。她说:“我有些事情要做,你在客栈等我,自己能搞得定吗?”

      沈定先是有些惊讶,很快又像明白了什么,他朝着沈安歌站着的方向点了点头,说:“我可以。”

      沈安歌掏出钱袋,放在桌上,说:“你平时想吃什么,要买什么,叫小二给你送来。这里够用的,你不用省着。”

      沈定伸出手,将钱袋拿在手上,掂量了下重量,笑道:“这么多,你要去很久么?”

      “快则三天、多则五天”,沈安歌咬了咬唇,说:“如果超过五天没见我,不必再等。”

      沈定抓着钱袋的手指收紧了,说:“沈安歌,你答应过要带我去治眼睛的。”

      “我记得”,沈安歌吐出一口浊气,说:“但我不能把话说得太死,毕竟这次有一定……”她顿了一下,将到了嘴边的“危险”两字吞了回去。

      沈定放开钱袋,将它往旁边一推,起身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沈安歌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的提议,“你不能与我同行。”

      沈定嘴角扯动了一下,胸口有些起伏,似乎在忍耐些什么。沈安歌没吭声,只是皱眉盯着他。

      两人僵持了一会,沈定忽地发出一声冷笑,说:“对,我去了只会拖累你。”

      沈安歌此刻不想再细究自己是真的伤到沈定脆弱的自尊心,还是他在以退为进。她强调道:“总之你不能去,你好好休息好好练功,回来我再试你武功。”

      她见沈定仍是高昂着头,脸有不忿之色,心想两人这样下去恐怕又要回到最初的恶劣关系了。她摇了摇头,准备离去。

      当她的手搭上房门时,沈定发话了:“既知道危险,为何还一定要去?”

      沈安歌脚步停住了,她垂下眼帘,脸上尽是悲痛。但静默了一会,她终究什么都没提,只淡淡留了句“我会回来的”,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没有带着沈定,沈安歌骑马的速度快了许多。她几乎全程站在马镫上,甩着马鞭,用最快的速度飞驰到了陈倪村。

      此时的沈安歌已经换了一身方便活动的黑衣,她将马绑在村外的大树下,提气上了屋顶。她找了处隐秘的位置,暗中观察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其实她心中一点谱都没有。她不知道那采花大盗是何人,武功如何,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她在赌一把,因为按照犯下滔天罪行而未被抓获的罪犯心理,他可能会被侥幸和得意包围,回到案发地再回味一番。

      沈安歌彻夜未眠地等了一个晚上。但陈倪村这晚宁静得很,除了偶尔的狗吠,再无异响。她在天亮破晓公鸡啼鸣前下了屋顶,连夜的奔波、盯梢,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她在野外山洞休息了一个上午,下午又骑马赶到丽阳村。

      如是反复的一个夜晚。

      沈安歌在第三天傍晚赶到了红河村。现在离与沈定约好的时间,只剩两天了。她决定再盯一晚,如果仍是扑空,明天就要开始往回走。

      她在村外等到天黑,趁着村民们回家吃饭,溜上了祠堂后面的小山坡。山路两边洒着许多纸钱,一直延续到山坡的最高处。最好的墓地留给了村里最有名望的家族,普通村民的墓碑,则杂乱地散落在山坡各处。

      沈安歌见一处泥土有新翻过的痕迹。她走近一看,那儿立着三块简陋的木碑,皆与洪姓女子有关。她盯着暗红的碑上字迹,心中默念:“你们若是在天有灵,便保佑那犯人今晚现身罢。”

      沈安歌在山坡边站了一会,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的村子。现在村里已经没什么人走动,点了灯的家家户户,洋溢着浓浓的生活气息。她能看到父母给子女夹菜,听到夫妻的争吵,还有风中隐约可闻的饭菜香味。与这人世间的欢闹比起,她背后的这片墓地显得愈发冷清。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沈安歌是在祠堂度过的。她知道没人会来晚上的祠堂,这是深夜来临前她最好的藏身之所。她估摸着时间,看着村里的灯熄得差不多了,便走到柱子后面整理着装,做最后的应战准备。

      正当沈安歌将头发高高盘起时,她听到了开窗的声音。她连忙将自己的影子隐藏在柱子的巨大阴影下,警惕地看着窗户。

      一个身手敏捷的人从窗外翻了进来,又动作迅速地将窗户掩上。今晚的月光微弱,沈安歌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只能从他的轮廓,判断那是一个体态轻盈、身姿矫健的人。

      现在夜已深了,此人到祠堂里作什么?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采花大盗?

      沈安歌握住了长鞭,朗声问:“你是谁?”

      来人显然没有料到还有人在此,他倒吸一口凉气,拔出身后的长剑握在手上,说:“你又是谁?出来!”

      沈安歌感受到了对方浓浓的杀意,她当然不会如他所愿乖乖走出。她踩在柱子边的椅子上,借力而起,甩开长鞭,向来人的手腕攻去。

      沈安歌鞭子的攻势凌厉,来人往旁边一闪,虽免遭于难,地面却被打出了一条裂痕。地板砖瞬间碎片四散,烟土翻滚。

      来人本来听沈安歌的声音很是清脆,以为她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哪里想到力气如此之大。他正想着应对之策,沈安歌的第二鞭又来了。这次鞭子直接卷起一张太师椅,甩起来向他掷去。

      来人所处的位置是个死角,避无可避。幸亏他反应灵敏,一脚点在墙上,一跃而起,内力聚于脚尖,在空中踢散了椅子。

      沈安歌将鞭子从中执起,笑道:“居然能熬我两鞭,再来!”

      来人觉得沈安歌的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正当他分心之际,沈安歌的第三鞭到了。这次他来不及躲避,鞭子缠上了他的手腕。她往后一扯,他手中之剑便飞了出去。

      沈安歌快步上前,将地上的剑踢起,迅速用内力折断,再转身一掷,断剑便嵌入了柱子里。这样一来,她整个人也完全出了阴影,暴露在月光下。

      来人认出是她,松了一口气,问:“沈安歌,你在这里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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