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棒与百响炮》五天七夜

15、偶像演员与勇气

　　要不然就不喜欢他了吧？

　　余光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都在想这件事。晗光说过，自己就是属于“见异思迁”的类型，不管是当红的还是新人，往往热情只能持续几个月。被当面识破还是有些叫人难堪，反正三个月或者长一点五个月之后，自己也不再喜欢霍骥野了，不如就现在直接放弃？

　　很多东西在余光启的脑子里乱窜：晗光，早餐，住的地方，健身，霍骥野；父母，零食，蛋糕，糖葫芦，抱枕，霍骥野；黑粉，话题，黑历史，新闻，霍骥野……不管从哪个角度，最后的结果好像都是霍骥野。

　　或许这样做有点太自我中心，太孩子气了，但余光启始终觉得，应该说清楚。

　　他敲了敲霍骥野的房门，“你在看剧本吗？有件事我想和你，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余光启做好了等待的准备，但门很快就开了。

　　既然如此，自己也速战速决：“我承认我喜欢你——但是，但是如果你觉得很困扰，我可以搬出去住，表演课我会按时去上，如果你觉得晗光会来找你麻烦，我可以自己在外面租三个月的房子，总之，演对手戏就是演对手戏，我会全力以赴。”

　　霍骥野笑了，这是他永远不可能成为的样子，像是一体两面，他负责尖锐狂傲，就要有人负责柔软细腻。

　　“当初让我们住在一起就是为了减少各自的外出时间，一起上表演课也好，生活也好，试想从不同的地方赶来上课要浪费多少时间，你等我或者我等你？”

　　“这个我没想过。”

　　“放心吧，既然你说了全力以赴，那就全力以赴，比起你喜欢我这件事，糟糕的搭戏演员才更让我看不起。”

　　余光启突然开小差，想到霍骥野之前演过的一部烂片。

　　霍骥野以为他默认，准备关门。

　　“还有一件事。”

　　“什么。”

　　“试镜的时候，你演得真的很好——还有还有，虽然我喜欢你，但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错，刚才我没有反应只是因为，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还有，剧本我会认真看的。”余光启也不管自己说了什么，霍骥野又是否听得懂。他只是把脑袋里想到的，必须告诉霍骥野的事一鼓作气全都说了，因为他怕这次不说，下一次霍骥野可能就不会再理他了。

　　“我喜欢你。”

　　“……我对同志并不排斥，只是我想我们做朋友就足够了。”

　　这样的记忆还不时在脑海中重现，余光启不是没有遇到过，当时说得好听，事后见面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是，知道了。”霍骥野这么说，只是单纯地觉得他如果不这么说，余光启下一秒就能哭得十楼不得安宁。

　　这样以后，余光启才真正地安心，投入到剧本的研读中去。

　　【人格蒸发。

　　H市发生一起命案，死者名叫刘玉怜，女，五十五岁左右，是当地已故富贾刘继业的妻子，报案人是刘继业的长子刘震云。考虑到刘家在H市的声望和凶手的杀人手法极似连续作案，成立了特别调查小组对此案展开调查。

　　调查组成员共五人，三男两女。

　　初步调查显示他杀的可能性极大，嫌疑人的范围锁定在被害人长子，长媳，次子，三女，私生子和管家五人身上。】

　　第一场戏就是介绍剧中主要角色的群戏，除了私生子不出现，其他人都得和观众见面。余光启研究了梁路这个人的性格——总的来说阳光积极，特别正面，正义感也有，但并不常把正义两个字挂在嘴边，思维敏锐，直觉精准。

　　这和晗光交代的东西差不多。

　　第一次出场肯定只能表现一些比较表面的、明显的东西。余光启在想同样在场的还有影帝和影后，他到底应该怎么表现，才能让角色鲜活起来。不求抢了帝后的光彩，也要把人物性格表现出来。

　　台词。能不能从台词入手呢？

　　“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吗？”

　　（还有王管家和韦康。）

　　“这个韦康是谁？”

　　这句话非常重要。说完这句话之后，长子刘震云刚想解释，被长媳汪舒菌制止，次子和儿女的脸色也不好看。这句话之后，如果自己是梁路，应该作何反应？

　　余光启没有明确的答案。说到自己的演技，余光启没有多大的把握，只是把自己设想成剧本里的角色而已。所以能不能准确把握人物的性格，成了他塑造角色成功与否的关键。

　　平时都是晗光替他标注好重要的场次，现在拿到大片留白的剧本，余光启还真有些不适应，他继续看了几十页，实在是坚持不了。霍骥野的房间里一直没有动静，他又很在意。

　　不如去请教一下他。

　　余光启带着剧本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