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剑心同人之最后的壬生狼》十月魍魉

8、鸟声兽心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但整个医院却因为我的尖叫而灯火通明。
　　“人斩！人斩来啦！”
　　渡边跑在我的前面大喊着，他此时已经没有了平日斯文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疯狂。
　　“没有的事，你们别听他乱说……”我跑不过他，徒劳地向周围解释着，然而并没有多少人相信，他们如潮水般往外涌，根本拦都拦不住。

　　看到这完全失控的场景，我窝火得头疼，想找点什么东西把它摔个粉碎，一直以来我的眼睛都只追随那些勇敢的人，却忘了这世上大多数人有多胆小，尤其是在这和平开城的东京，这些人天真得可爱，同时又脆弱得可怜。
　　不论读多少书，懂多少大道理，事到临头了软蛋永远都是软蛋。
　　我怎么都忘了，那帮奸贼最擅长的就是算计人心，只出不进就意味着如果我们这些医生护士都跑了那就算山川大藏住在医院里面没人救治一样会死，而且还不是死在他们的手里，这样一来作为江户人的理事长和校长也脱不了干系，最后他们所代表的江户势力也只能被那帮奸贼捆在一个战车上共同对抗我们。
　　新政府的人冠冕堂皇得对外说是把会津藩士送到斗南接受改造，其实说白了那个地方就是战俘营，他们肯定受了虐待，不然也不会一个个这么严重地营养不良，初见山川大藏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像是个大病初愈的人，连总督都这样，下面的普通藩士日子过得如何几乎可想而知。
　　那些人最擅长的就是如何利用各种手段美化自己，刚才我以为有记者在外面就放声尖叫，其实他们根本就不会像欧洲国家的报纸一样起到舆论监督的作用。
　　现在大多数人都不识字，他们的思维方式完全凭报纸和写手们指挥，毕竟人接受新事物需要时间积累，想要形成不同的观点必须要多个人发出不同的声音才行。然而这个国家的报纸是控制在新政府手中的，他们唱的都是一个调。我们的声音当时被强行消音了，戌辰战争期间的捷报就是最好的证明，当时那么多家报纸宣传却没有人一家刊载那些死去的人其实是一个国家的同胞。
　　就算有人唱出了反调，隔不了多久也会被淹没在更多的口水和新闻之中，很快就失去了意义，这个国家每天都在通过各种政令变更政策，家产随时都可能被各种名义充公，人人自危都来不及谁还会去顾及一些几年前就该死了的人。
　　我做错了事，现在只能想办法补救，于是便快步跑到山川大藏的病房前，那里的朱雀队员们正在警备，看到我这个时候还主动接近他们似乎有些意外。
　　“你们队长在吗？”
　　还没等他们回话，一群警察便凶神恶煞得冲了进来。
　　在路过那些朱雀队员们身边时，他们脸上个个都带着得意的冷笑，显然他们也知道奸计的关键是撤退所有的护士和医生，因此他们一直在朱雀队员们面前看似好心得指挥大家离开。
　　“走。”在混乱中一个人抓住了我的胳膊，逆着人流走进了一个房间，居然是那位藤田警官。
　　“上哪儿？”
　　“你先藏起来。”他面无表情得说“你是想留下来帮忙的吧。”
　　我是想留下来帮忙，可是我为什么要藏起来？
　　“这是他们的老伎俩了。”他头也不回得说“没有医生和药物，人一样要死。”
　　我能感受到那种窝火，因为他捏得我手都疼了。
　　“可我只是个护士，我干不了什么的。”
　　“别小看自己，人逼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他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只是那笑容很冷。
　　“你为什么刚才不阻止渡边？”我这才听出，刚才跟人斩对峙的那个人竟然是他。
　　“阻不阻止都一样，他们还会创造其他机会的，与其那样还不如让靠不住的废物早点滚。”
　　“你等等！”眼见着他似乎是真心在帮忙，我连忙叫住了他“你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外国大夫，东方人的脸在他眼里一个样，你去把他找来。”
　　藤田警官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等外面完全安静下来后，我才从藏身的地方自己走了出来，此时走廊上寂静无声，地上一片狼藉，看上去就像是当年我和妈妈曾经走过无数次的战场，只是这一次我恐怕要独自面对了。
　　我有点害怕，也不知道又没有人会自己选择留下来，不过我觉得那机会很渺茫，因为这样一来就意味着是拿着自己的性命和全家的性命在冒险。医生不像我们护士，他们都是有家世背景的，不然也不会在明治初期大多数人都在读书认字的阶段他们就已经能进入高等专门学校。
　　他们输不起。
　　怕毁了自己的前途，怕毁了自己的家庭，怕毁了自己的事业。
　　正是因为这些惧怕让他们选择了屈服，然后这些人就供上了自己的脊梁让某些人踩踏。
　　可是史蒂芬不同，他并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他住在港区的筑地，是明治二年画出来专门给外国人住的居留地，在那里他们享有许多特权，新政府就算想对他怎么样也只能在居留地外，不过经过这次事件后我估计他不久之后会直接回国了，作为一个“文明”的国家怎么能对一个完全没有触犯任何法律的外籍医生实施无理由逮捕。
　　虽然对史蒂芬感觉有点抱歉，不过现在我们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想救那七个人的命，可是我没那个本事，希望等一会儿见到他的时候藤田没干出什么激怒他的事让他拒绝帮助我们。
　　当我走入他办公室所在位置的走廊时，一个原本早就该离开这里的背影却出现在我的眼前，此时他正佝偻着腰，在昏黄的灯光下行走，看起来孤独而可怜。
　　我轻轻叹了口气，顺着他离去的方向走去，在走廊尽头的楼梯间，我找到了那个疼得人都蜷缩了仍然不肯出声的警官先生，黑暗仿佛已经快要将他吞噬，身上的青色制服在此刻化为深蓝，它看起来已经跟朱雀队的制服一样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他们？”他的名字是藤田五郎，我看得出他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可是他却在所有本该留在这里的人都离开后选择了留下。
　　“你以前是不是朱雀队员？曾经跟着他们一起战斗过？”
　　除了这个可能，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冒着丢掉工作甚至被人打死的危险留在这儿，而且这个工作还是人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要的武职。
　　他猛然抬起头看向我。
　　只是那双眼睛此刻只是因为充满惊愕而分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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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朱雀队制服我是查过资料的，不知道贴哪里，明治政府的警察制服和美国南军的很像，只是颜色更青一些而已。幕末战争，英国支持长萨，法国支持幕府，可惜法国被普鲁士给打败了，间接导致幕府也战败，孝明天皇一开始是支持公武合体的，但他暴毙了，戊戌战争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可惜敌不住有些人的贪婪，最后酿成了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