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剑心同人之最后的壬生狼》十月魍魉

19、心之所向

　　“找到了吗？”
　　“没有！”
　　“那去下一间病房。”
　　伴随着仿佛要将一切砸碎的打砸声，我和若叶女士躲在史蒂芬办公室的衣柜里面。
　　幕末战争，英国支持长萨联盟，法国支持幕府，可惜欧洲新崛起的普鲁士将法国本土拖入战争的漩涡，孤悬海外的英国完全没有其他欧洲国家随时可能参战的顾忌，因此才能将大量武器输送到日本。
　　作为支持长萨联军的幕后黑手，英国在战争结束后享受了很多特权，史蒂芬是这个国家急于留下的外科医生，他的办公室也自然比普通医生豪华，它基本上就是一个带书房的卧室，这个工作狂有时根本就不会回他位于筑地的家，又因为没人照顾导致柜子里塞满了汗臭味的衣物，我和若叶护士长都受不了得捂着鼻子，欧洲人的体味本来就重，史蒂芬还要加个更字，我暗暗发誓等这件事情过后一定要将他的那些不良生活习惯改正过来，他可是医生，怎么能这么邋遢！
　　“真是的，这该是积了多少天的衣服。”若叶女士受不了得抱怨着，她这个样子又跟平时的护士长一样了。
　　“那是因为他专心工作，没办法分心其他了。”她是个失去丈夫带着一个孩子的女人，而史蒂芬是一个人除了工作再无其他的男人，虽然他们国籍不同，但我希望他们能在一起。
　　“你在想什么坏事呐。”她好像有读心术，给了我一记脑瓜崩“他可是我们医院的首席医生。”
　　“他是外国人，又不用像其他医生那样看家室。”我们医院的医生大多数都会和有地位的小姐联姻，护士更像是他们猎场里的猎物，实行一夫一妻制后多半会用另一个称呼称谓妾吧，比如情妇。
　　妈妈之所以不让我见外公，恐怕也是在惩罚他对外婆如此狠心，竟然明知道她在日光口等他却还是不予理睬，男人的心真的很难理解。
　　“那你怎么知道他在自己国家没有结婚。”若叶护士长冷心冷面得说“为了得到他们想要的，他们什么谎话不能说。”
　　我咬了咬嘴唇，想着刚才那个只见了一天的男人，我怎么会让他那么放肆。
　　‘大小姐，拜托你千万要藏好。’
　　我想起他说这句话时那哀求的眼神，那是不容作伪的，他是高傲的剑客斋藤一，我不觉得他会只是为了多占点便宜就放下尊严。
　　“怎么查了这么久？”若叶女士有些心慌，我也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不过是为了找跟他们唱反调的人而已，哪里用得着那么仔细。
　　“那个藤田五郎呢？他们是在哪儿碰到人斩拔刀斋的？”
　　“没注意到，大概是吓跑了吧。”
　　“哼，江户人就是江户人。”
　　外面说话的声音越近，他们应该离史蒂芬的办公室不远了。
　　“这里有血！”有人大喊，他就在我们的门口。
　　我和若叶女士紧紧抱在一起，如果他们冲进来，史蒂芬就是我们唯一的保护者了。
　　“嗙、嗙、嗙”
　　沉重的踢门声就像敲在我的心头，我快窒息了。
　　“妈妈……”我不想现在就死，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君，你交给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可是我也不想承受任何侮辱，我不想成为第二个阿苏。
　　“别怕。”若叶女士在我耳边轻声说“他们进不来的，史蒂芬会保护我们。”
　　可是他只是个普通的医生，他根本就没上过战场，而且他还是个外国人。
　　生麦事件是后来萨英战争的直接导火索。当时有四个外国人在生麦村东海道骑马，他们遇到了向幕府传达朝廷攘夷旨意的萨摩藩藩主的监护人岛津久光和他的700人仪仗队，按照惯例平民遇到大名是必须下跪行礼的，可是那四个英国人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最终导致被激怒的武士挥刀相向。
　　事发之后英国要求幕府支付十万英镑赔款并严惩凶手，但当时正是攘夷运动兴起之时，肇事者萨摩藩拒绝了英国的要求，为了报复英国便派了七艘军舰炮轰鹿儿岛，最终导致500民房被毁，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不过经此一役后，萨摩与英国搭上了线，并且更重要的是英国原本是支持幕府的，萨英战争后反而变成萨摩藩与英国紧密合作的开端，萨摩也从攘夷变成倒幕，成为当时被下关海战重创后长州的盟友。
　　屈服就是那么简单，一念之间，原本让英国人下跪的萨摩反而向英国人卑躬屈膝，他们的藩主岛津氏在损失了那么多子民和土地后怎么可能这么善罢甘休，生麦事件已经过去了十年，也许在高层正酝酿着一次新的叛乱，明明都已经到了和平的新时代了，为什么我觉得自己仍然在动乱的幕末。
　　史蒂芬会开枪吗？
　　开了枪自然有自保的力量，可是也意味着会有被打死的风险，萨摩藩阀控制的警察系统有两种组成，一种是很普通的警察，那些职位都是诱饵，并不具备任何战斗力，另一种就是警察部队，他们跟以前的府兵一样有自己的旗帜。
　　能够第一时间在朱雀队反应过来前就将医院围起来，不可能是那些普通人，只可能是那些萨摩藩兵，他们在若松城中所干过的一切我都历历在目，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斋藤君，救救我。”我害怕外面的人听到，只能轻声低语，就好像我又变成了那个小女孩儿。
　　他们并没有公开得屠城，可是私底下一些不守军规并且喝得烂醉的士兵还是会干可怕的事情，在那里并没有法律和法庭，一切都是由他们的长官领兵作风为主。
　　管得严的，杀，管得不严的，放，那里没有舆论监督，保护百姓的藩士也被强行带走了，除了我们自己还有谁能保护我们。
　　嗅着满衣柜的怪味，我觉得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飘满了腐尸臭味的战场，白雪覆盖了那些残缺的尸体，而我的母亲就站在皑皑白雪之上。
　　“就按照你想要的方式活下去吧，幸子，如果你一定要找到他的话。”她微笑着说“但是，你要是碰到他的话不能再像现在这么任性了，要学着有大人的模样。”
　　“为什么？”
　　“如果他死了的话，那你找到了他的尸体该怎么办？像个小孩子一样只会哭吗？要是他还活着，你觉得他会照顾一个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吗？”她叹了口气“你们差了十二岁，爸爸跟妈妈结婚的时候也不过十六岁而已，我不想你那么快长大，你就该跟我们给你取的名字一样是个幸福的孩子。”
　　可是，妈妈，为什么我现在找到他了，我还是感觉不到幸福呢。
　　“嘭。”
　　一声巨响将我从过去的回忆中唤了回来，我怎么忘了我现在身在何方。
　　紧接着我便听到一声清脆的枪响，是史蒂芬开枪了。
　　“有人在里面！”
　　“别让他跑了！”
　　“是枪声，不是说找人斩吗？”
　　“喂，谁在里面！”
　　如果史蒂芬会说日文，那这个时候沟通一下危机就结束了，可是史蒂芬偏偏就不会……
　　“停下。”史蒂芬忽然用日语说，他的口音很奇怪，可是我听得懂。
　　“停下。”他又重复了一遍。
　　那个高傲的英国人，居然为了我们选择了跪下，但是他的手仍然拿着左轮手枪，他并不打算屈服。
　　“是外国人。”
　　“直接冲进去吗？”
　　“他手里有枪，走火了打死了他自己怎么办？”
　　“快让他把枪放下！”
　　“那你们谁会说？”
　　外面沉寂了，许久之后一个藩兵说。
　　“外面不是有那么多老师吗？让他们进来一个会说洋文的不就好了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听到这里，我不知为何浑身一松，我觉得我安全了。
　　我有一个强烈的直觉，等一会儿进来的一定是忌部老师。
　　满头白发的他跟爷爷一点都不像，可是我却在此时想起了他。

　　爷爷，我真的好想见你。
　　只要见到你了，我才能把他介绍给你，他就是那个我在荒野里找了半年的人，他的名字叫做斋藤一，他还活着，他不是幽灵，他是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