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心》末雪

54、秋怨（10）

　　为了抓住那个叫心儿的妖孽，庆云长公主特意请国师到府中一叙，交托了种种事宜之后，才松了口气，镇定地在府中筹办生辰之事。

　　她可是皇帝的同胞长姐，夫君又是手握重兵的镇国将军，如此生辰宴会，如何不奢侈豪华气派呢！

　　是以，将军府内，早已是忙碌万分。下人们都紧急筹办此事，生怕出一点儿纰漏，轻则受罚，重则丢了性命。

　　与此同时，长安客栈那边。秋娘心急如焚地等在客栈之中，三日之期已到，却迟迟不见沈姑娘踪迹。她是坐立不安，也没什么吃饭的胃口，一桌菜还没怎么动过。

　　当沈画心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之时，她真是又惊又喜。“沈姑娘，你来了。我可以去见我的夫君和儿子了吗？”

　　“那你想好，是先见夫君，还是儿子了吗？”沈画心也不急，平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秋娘犹豫不决。夫君和儿子，她都想要见到。“连儿，我想先见见连儿。”大约还是心疼儿子些，想要知道他如今过得好不好。

　　“那好，跟我来。”带着秋娘下楼，因两地相隔不远，故而一路步行。

　　秋娘抬头看着高大的匾额，镇国将军府？气势威武，门前两座石狮子，更是飒飒英姿，气派得很。她一个乡野妇人，进这种地方，还是害怕的很。

　　“沈姑娘，我儿子，真的在这里面吗？”秋娘一脸怀疑。连儿不是从军打仗去了吗？怎么会跑到将军府里来了。

　　“你不相信我？”沈画心眉眼一挑，难道自己就没有没有说服力？

　　“不不。”秋娘生怕惹得她生气，连忙改口。自己不早就做好了打算，无论能否见到夫君与儿子，都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跟我进去。”沈画心直接领着秋娘就往里面走。

　　镇国将军府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允许外人随意出入。再加上今天是庆云长公主的生辰，听说连皇帝陛下都要亲自到访呢，为了安全起见，更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毫无疑问，门口的守卫自然要将她们拦住。“站住。”

　　“麻烦。”沈画心皱了一下眉头。不过是一个将军府罢了，又不是什么天界王宫之类的地方，有什么进不得的？

　　秋娘见这当差的凶神恶煞，害怕得紧。“沈姑娘，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只怕是儿子没见到，反倒是连累了沈姑娘受害。

　　沈画心根本就没把他们当回事，手上施法，直接将那守卫定住。

　　“长安王城，岂容你这小小妖孽作祟。”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府内飞出一道火焰光球，直直地朝沈画心面门飞来。

　　这火球瞧着吓人，实则没有太大的杀伤力。沈画心出手，灵力流转，将那火球熄灭。

　　火球一熄，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身材瘦高，穿着玄衣道袍，手拿拂尘。许是修行之由，瞧着不过三十模样，年轻得很。他拂尘一挥，便解了那些守卫身上的法术。

　　“钟道长？”秋娘睁大眼睛，不确定地喊了句。几年之别，想不到能碰见个熟人。

　　当年钟道长途经杏花村，于她家讨了碗水喝，因此而得识。事后，他又教连儿一些腿脚功夫，也算是连儿的半个师父。

　　钟云同样也认出她来，还礼道“萧夫人，许久不见，近来可安好？”

　　一问境况，秋娘便想起自己悲惨的遭遇，眼中早已氤氲。夫君一别多年，下落不明。如今儿子也是杳无音讯，她如何不伤悲。

　　这两人，竟然相识？沈画心倒是惊讶得很。不过惊讶归惊讶，该做的正事还是得做。只怕遇相识，叙起旧来，总是没完没了。

　　瞧眼前这道人，似乎有几分道行，不知深浅。她小心警惕，不敢轻易出手。

　　“九九，上，别怕。你打不过，还有我在呢！”虫子难得没睡觉，更难得它有如此勇气。

　　只不过，要上的是自己，又不是它，它当然有勇气了。虫子的话，向来是靠不住的，还是自己小心些为好。“你是什么人？”

　　“贫道钟云。”钟云也没有一言不合就开打，毕竟他们一言，还很合。他不光修炼法术，也在修炼心性，自然知道妖同样也有善恶之分。加以教化，定能成以正果。

　　“你这妖孽，还不快束手就擒。你眼前的这位，可是当朝国师。”那守卫拔剑对着沈画心，有国师在身边，自然是底气十足。

　　国师？如此一来，沈画心自然是不敢再小看他了。能做到国师这个位置上的，应该都有些本事。自己要不然先撤退，改天再来？可是，改天的话，未必如此快地催熟这颗心。

　　秋娘更是惊讶得很，想不到这位相貌平平的钟道长，竟然是当朝国师。她立即慌乱地行礼，“民妇不识国师真容，多有冒犯。”

　　“萧夫人，你客气了。”钟云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而正是这种一成不变的笑意，反而让人看不透他真正的心思。“只不过，萧夫人，你为何与妖孽为伍？”

　　他的笑意目光逐渐转移到沈画心身上，沈画心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心中闪过诸多念头，得好好地思量一番。

　　“妖？怎么可能？沈姑娘你怎么会是妖呢？”秋娘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画心。瞧着如此善心的女子会是妖孽？可钟道长的本事和为人，她也是信得过的。

　　可若沈姑娘是妖怪的话，她为何又要帮自己找夫君和儿子？报酬？对方口中的报酬到底是什么？

　　想得多了，她开始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自己一个穷苦的农妇，有什么值得妖怪惦念的。她在原地一动不动，既不肯躲到钟云身后，也不肯再靠近沈画心。

　　沈画心目光所及，自然将秋娘的害怕落入眼中。人类，对妖族果然还是有偏见。虽然自己的目的的确是不单纯。再看向钟云，这些所谓的修道之人，怎么越看越讨厌啊！

　　“想来，你就是长公主口中那个为祸长安的妖孽了。”钟云将她仔细一打量，与庆云长公主所描述的吻合。想不到身为晋国都城的长安，也会出现妖孽作祟。既然如此，身为国师的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沈画心还在错愣，自己什么时候为祸长安了？不就是教训了那袁成安一顿吗？看来，这皇家之人，也是同样的蛮横不讲理。

　　钟云拂尘夹杂着灵光而至，对着沈画心就直直地一击下去。沈画心又不是木偶石人，怎么可能看着他攻击自己而无动于衷呢！闪身一躲，与此同时出手，施以反击。

　　府门守卫见势不对，都避之不及，远远地伟哥权，不敢靠近。生怕被牵连进去，丢掉小命。

　　沈画心和钟云过招，虫子好歹是认真一回。知道对方来头不小，很努力地扑上去咬人。不啃他几口，怎么对得起自己天噬虫的名号呢！只可惜的是，它刚扑过去，就被一把冰冷的铁剑给弹了回来。

　　“又是这样！”虫子无奈地哀嚎，身子在空中旋转，转了好几个圈，头晕眼花。只不过这铁剑冰冷的感觉，却是熟悉的很呢！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