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msara乐队纪实》鄠泽

3、童年与重逢（二）

　　我看了Jason写的，他说我是个Asshole，哈，他才是那个谎话精，只不过每次都用他那温文儒雅的外表来欺瞒世人。大概这世界上的人都是瞎子，明明看过他台上那副疯狂的德性，却大都认为他是个绅士。我写下这些，并不是为了回忆什么，而是要揭穿Jason Carter 的谎言。
　　我们互相憎恨了三十年，从40岁那一年乐队解散到70岁他离开人世，如今我依旧恨他，因为我痛心彻骨的思念他。
　　——Neil Roberts
　　（一）我们的童年和重遇
　　哈，具体的Jason都写了，我们的母亲是好友，她们住在同一间病房同一天生下了我们。明明一句话能写完的事情，他非要写好几段。我们是从小一起玩，但是绝对没有形影不离，在他窝在他家书房的靠椅上读书或者听他妈妈讲故事的时候，我一般和街角的坏小子们在疯跑，我的童年玩伴绝对不只他一个，虽然他是占用我时间最多的那一个。
　　我们的小学，也就那样吧，他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我是上课不认真听讲的坏孩子。那个老师，玛莎女士，把我们座位调开纯粹是不想让我带坏好学生Jason，要知道，他当时和谁都不说话，只有我一个朋友。只不过谁也没预料到Jason会哭的那么伤心，从小他就很漂亮，像女孩子一样，不，比我们认识的所有女孩子都要精致可爱，看到他哭我比谁都心疼，拍着他的背安慰他。大概是因为他漂亮，我从小就以他的骑士和保护者自居。
　　三年级的时候，我父亲工作调动，我们搬家了，他去他祖父家度假，他的祖父是位慈祥且风趣的老人，我知道他会玩的很开心的，还没等他回来我家就搬走了，我开始了新生活。开始对吉他感兴趣，结交了一些坏小子，没考上大学，所幸我音乐上天赋不错，进了一所艺术学院，认识了Joe。我们计划组个乐队，于是出来租房，我又遇到了他。
　　他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好看，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和他一起放声大笑，搬进房子的第一天晚上我是和他一起睡的，像小时候一样。他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清醒着呢，他的小动作我看的一清二楚，抱他也不是什么下意识的动作，我只是想抱他而已。
　　事实上，现在看Jason的回忆录我总有一种在偷窥的感觉，特别是看到他曾经把我当做性幻想对象的时候。我了解他，心高气傲，自尊心非常强，既然他没有告诉过我，那么就一定不想让我知道这些事。如他所说，我是个Asshole，粗枝大叶、除了泡妞的时候懒得再多想那些细腻的感情，Jason当然不是妞，我也不打算泡他，因此对他那些百转千回的心思我几乎毫无察觉。我当时急匆匆去买床真的不是因为发现了他的那些小心思，只是因为我抱着我亲爱的发小硬了。那时候我还是个直男，我有女友，Amy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我追了她很久才追到，我只是不想伤害到Amy和Jason。他是高材生，将来会成为名声显赫的大人物，而我只不过是个上了一所普通艺术学校濒临辍学的混混，我和Jason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而Amy，她那么可爱，我当然想过要和她结婚，虽然后来发生了很多非常糟糕的让我沮丧的事，这个女孩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说起我们重逢之后的第一个生日，我很抱歉让Jason等我等到那么晚，他还说错了一点，我们之间无需考虑那么多，我当然是属于他的，他也属于我，在音乐上，永远不会有人像他那样与我投缘。但我当时毕竟有女朋友不是吗，我和Amy一起共进晚餐、约会，然后回家，我看到了黑暗中的Jason，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悲伤，不知怎么回事，巨大的愧疚感攫住的我的心脏，让我几乎不能呼吸。我看到了冰箱里的蛋糕，装饰精美，点缀着我喜欢的水果，我愧疚的几乎想要以头抢地，Jason一直记挂着我，我却因为要陪Amy让他空等了一晚上。
　　我把他叫起来，把准备好的礼物给他，那根钢笔花了我不少积蓄，本来我是打算省钱买新吉他的，现在只能重新存钱了。看得出来，Jason非常开心，别别扭扭的示意我去看地上，我看到了一个琴盒，打开是一把我梦寐以求的Gibson Les Paul，我内心的喜悦几乎难以抑制，开心的要疯了，我们互相拥抱祝对方生日快乐，然后他拉着我给他弹吉他，我们关起门来疯了一晚上，九年不见的隔阂统统不见，Jason的嗓音棒极了，一听他唱歌我就知道我找到了我想要的主唱，第二天我们都累得不行，我左手搂着Jason，右手抱着吉他，心满意足，仿佛我怀里的是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