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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蓬莱·壹 ...

  •   蓬莱大陆,上元国。

      寿王府的这个清晨格外安静,往常都会有的喊叫哭闹声今天像是约定好的一般,集体失踪。

      李鹿七躺在两米长的黄花梨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上面的纱帐。

      位面之间的时间流速不同,蛮荒明明是正当午,这儿却是深夜。

      昨晚到这时,南霏霏折磨完了人,满身酒气地躺在床上,倒是正方便她,哦不,白湖做事。

      白湖将南霏霏打晕后扛了出去,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

      想到白湖“活”过来后暴躁地抚弄乱糟糟的头发,她就想笑,还好她机智地摆出懵懂的表情,没让白湖往她身上想,不然不知道会被怎么样折磨呢。

      她不知道南霏霏往常的起床时间,但想来一个醉酒的王爷是不可能精神抖擞地起个大早的。

      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她翻身下床,轻咳一声,打开房门。

      “贱奴恳请王爷垂怜!”

      房门外跪着乌压压一片赤/裸上身的男人,让她吓了一跳,“砰”地关上房门。

      男奴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王爷今儿是玩哪出。

      正准备进去伺候的王府大总管方圆缩着手,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凑近房门,谄媚地道:“王爷,要让奴才进去伺候洗漱吗?”

      门打开了,李鹿七拿手揉着太阳穴,装作宿醉后头痛的样子,不耐烦地道:“进来吧!”

      方圆手一挥,一队清秀男仆捧着洗漱用品鱼贯而入。

      李鹿七站在原地,正思考怎么掩饰自己不会用这些东西时,男仆们已经训练有素地行动起来。

      一人拿棉手帕沾湿了温水,扭至手帕湿润不出水时,轻轻在李鹿七脸上擦拭起来。

      在他身后,另一人同样拿了棉手帕沾水,只是这次沾的是冷水,扭至手帕不出水时,接替上一个人,继续擦李鹿七的脸。

      这两人下去后,一个捧着瓷碗的人上来了,李鹿七下意识张开嘴,含了一口水,正想喝下去时,一个捧着空铜盆的人上来了,她张嘴往里一吐,感叹好险没咽。

      当下一个人举着一根枝条要往她嘴里塞时,她忍不住闭上了嘴。

      那人来不及收回手,枝条轻轻碰到李鹿七嘴唇上,沾上一点白色的粉末。

      “贱仆该死!请王爷责罚!”那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沉闷的声音让李鹿七觉得自己的膝盖也跟着疼了起来。

      李鹿七伸出手,想要扶他起来,没想到方圆迅速往她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掂起来还颇有重量。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条尺长的马鞭,三指粗,毛刺很多,如果打在人身上,一下就能打出血。

      余光瞥见一旁站立的男仆身子一抖,她无奈地将马鞭放回到方圆手里,沉下脸道:“我不想再看到这条鞭子。”

      方圆心头一颤,赶紧将马鞭藏在身后,讨好地笑道:“好的,王爷。”

      李鹿七想了想,从地上跪着的那人手上接过枝条,往牙齿上搓了搓,接过下一个人捧过来的瓷碗,咕咚咕咚漱好口后,吐到又一个空铜盆中。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出什么差错,但方圆却看掉了下巴。

      这,这还是那个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寿王爷吗?

      渡劫成功,李鹿七懒得管方圆惊讶的表情,大手一挥,冷声道:“下去吧,外面跪着的人也下去,本王需要休息。”

      “哦,对了,早饭放着。”

      吃完早饭,李鹿七在南霏霏的房间里四处翻了翻,没想到还真让她翻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从美人画后面的暗格中拿出一张牛皮纸,看着上面画出的京城详细地图,李鹿七瞪大了眼睛。

      地图这种东西不是顶级机密吗?为什么南霏霏会保存着?难道她意图不轨?

      李鹿七心如战鼓擂,匆匆扫了两眼,记了个大概,然后迅速将地图放回原位。

      想起这次的任务,她打开门,对守卫在一旁的方圆道:“本王要进宫一趟。”

      方圆虽然觉得寿王今天的行为有些反常,却还是恭敬地应下,伸手引路。

      “王爷,今日待行刑的人比较多,奴才让他们分两拨进行了,第一拨正好开始,您看着乐呵乐呵。”

      李鹿七纳闷地走上回廊,看着回廊两边或站或跪的人,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的出现就像是一个信号,没有任何言语,站立的女仆或砍、或刺、或削,将手上的男奴统统杀死,血溅了满地。

      红的血,白的肉,灰的衣裳,混在一起的视觉效果可谓强烈至极。

      见女仆们又提溜了一排男奴上来,李鹿七急声道:“住手!今日到此为止!”

      惶恐的女仆们带着男奴跪在血泊中,头贴地,静静等待李鹿七过去。

      方圆落在后面,对一脸不安的女仆头子做了个“留他们一命”的手势,而后弓着身子,小心地打探李鹿七现在的口味。

      “王爷,小的今天给您换个新玩法?”

      玩!玩!玩!草菅人命就是玩吗?李鹿七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吼道:“不玩了!给本王收拾干净,择日迎娶王妃!”

      “王,王妃?”方圆瞪圆了眼睛,心想原来是要玩大的了......

      ******

      白湖此时的心理很微妙。

      他站在庭院中间,面前有一座水池。

      水池里现在泡了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子,叫白落山,是“他”的亲弟弟。

      很明显白落山不会游泳,而且还毫无头脑,明明站起来头就能超过水面,他却跟个溺水的小鸡似的,手脚并用,在水里扑腾扑腾,哭着叫救命。

      在白湖右上方三米远处,有一个黄衣男子,叫吴春泉,从见到他起,嘴巴就没停过,骂来骂去就那么几句话。

      “白石景你个丑八怪!简直是男人之耻!一大把年纪了还嫁不出去!要不是因为你,落山早就被接进宫了!现在还敢推落山下水!是不是不要命了!”

      “风炎哥哥也因为你,总是被婆家人取笑!你个祸害怎么还不去死啊!该落水的人是你!”

      “砰”,白湖拍了拍手,看着在水中挣扎的一粉一黄两道身影,嘴边扯出抹笑意。

      白石景其实长得并不丑,只是太瘦,身上的伤痕太多,跟周围这些白嫩的公子哥儿完全不同,所以被冠之以“丑”名,要真比起来的话,他比这些柔弱男子可英气多了。

      不知道李鹿七那个不靠谱的家伙什么时候才来“娶”他,再不来的话,他就要闯出去了。

      也许是因为他的心声被上天听见了,一个下人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道:“二,二少爷,宫里来人请您进去。”

      白湖迈开腿,正准备跟下人出门,被人救了上来的白落山跑过来,挡在他面前,一脸不服地问那名下人,“宫里接他进去做什么?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事,皇上要怪罪下来?别给他准备马车!让他自己走过......啊!”

      那名下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呈抛物线轨迹掉入水池中的三少爷,余光扫到白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小跑着往准备马车去了。

      上车前,一名雍容华贵的男子款款走至白湖面前,眼中暗藏忧虑,轻声道:“不管皇上说什么,你都答应下来,永远都记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白湖一楞,没想到这偌大的白府中还有在意白石景的人,点头应下,利落地进入马车中,命令道:“走吧。”

      留在原地的华贵男子目送马车消失在视线中,也不知自己刚才的话白石景听不听得懂,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转身进门。

      ******

      皇宫不过是一座华丽且孤独的大房子。

      白湖走进大殿,看着远处并肩站立的两人,差点分不出谁是皇帝谁是李鹿七。

      “草民白石景,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白湖跪下半条腿,行了个江湖礼。

      南音音没回身,招了招手,冷淡地道:“起身。”

      李鹿七热情多了,转头看向白湖,露出个八颗牙齿的笑容,招呼道:“快过来看看这画,跟真的似的!”

      白湖心里一颤,暗骂李鹿七没个遮掩,万一被南音音看出不对怎么办?

      想是这么想,但他的身体还是自动朝李鹿七靠了过去,落后她半步,朝挂在墙上的那幅画望去。

      这一望,他的身体如遭雷击,差点惊呼出声。

      画上,一只白虎将孔雀踩在脚下,上半身立起,做出扑杀的姿势。

      雀乱之战!这不是他在雀乱之战中的场景吗?!

      这一战是他的成名之战,就算化成灰他也不可能认错!

      白湖身上蓦地露出一股凛冽的杀意,惊得李鹿七转过身,一边冲他使眼色,一边笑道:“这画确实画得太逼真了,把你吓到了吧?我初看时也以为蛮荒时期的老虎要跑出来咬我了呢!哈哈!”

      被李鹿七点醒,白湖意识到这里不是蛮荒,一切都可能是纯属偶然,慢慢收敛起杀气,垂手而立。

      南音音缓缓转过身,嘴边带了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看着低眉顺眼的白湖,一把将画摘下,丢到他脚边。

      “你若喜欢,就拿去罢,权当聘礼之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蓬莱·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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