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崛起》爱筑梦的猫

84、第八十三章：机械之语（十三）

　　“他又是谁？”很快有人发现了瑞曼德。
　　“一个深陷娜迦营地的鸦人，我把他带了出来，泰布里斯，艾伦和埃尔维斯呢？我要去见他们。”夏洛急切地问道，但却没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冷静……冷静……动用武力，只会让沙拉斯和娜迦脆弱的关系，更加恶化。
　　尽管这样在自我劝说着，但看到那些，夏洛竭尽全力挽救的沙拉斯成员，仁德会的德鲁伊，甚至勘探队的队员，都对自己投来毫不友善的目光，夏洛还是感觉到一阵阵的胸闷。
　　“他们都在指挥官的堡垒。”
　　沙哑的女声，来自已经露出真容的亡灵艾丽萨，亚伯的妻子。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死在夏洛的手上，她甚至不清楚自己的疾病莫名其妙好转的原因，但夏洛因为“娜迦公主”的身份被排斥和孤立，却让拥有同样经历的艾丽萨感到了惺惺相惜。

　　夏洛异常复杂地望了艾丽萨一眼，“谢谢……”她说道，她并不后悔杀死亚伯，但艾丽萨的眼神，依然让她无法承受。
　　被保护的，无知的人……才是最幸福的，泰沙如此，艾丽萨也是如此……
　　如果可以，就让他们继续无知下去吧……

　　把多头蛇坐骑交给瑞曼德，夏洛踏入了指挥官的堡垒。
　　敌意的目光如影随形，蠢动的杀意在黑暗中酝酿。

　　上一次，夏洛来到这里的时候，除了把守的卫兵，指挥官堡垒里几乎是寂静空旷的，但现在，重伤的士兵在担架上呻丨吟，忙碌的医师匆匆擦过夏洛的身边，血污的盔甲，破损的武器，脸色麻木的伤兵，到处可见。
　　再往上走，疲惫的弓箭手拿着武器，靠在墙角鼾声连天，烛火下的沙盘，依稀还留着他们布防的痕迹，入殓师们抬着死难者的尸体，步履匆匆地前往火葬坑，指挥官们激烈的争吵，和不知是哪里传来的压抑哭喊声交织在一起。
　　这里是沙拉斯的军事核心，这里既是指挥中心，也是医疗站，刑讯室和战地实验室——虽然内森的实验室，已经被烧毁了一大半。

　　“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让开，我是雷托尔勘探队的成员夏洛。”
　　“没有埃尔维斯大人的批准，我看谁敢在这里放肆！”
　　夏洛皱了皱眉头，俗话说的好，阎王易见,小鬼难缠，正在她踌躇两难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瘦小的夏洛。
　　“夏洛！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成功！”
　　泰布里斯的怀抱，实在说不上好闻，但他那毫不掩饰的喜悦和激动，却感染了夏洛。
　　除了娜迦女王，没有人会知道，夏洛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痛苦，摔死，淹死，被剧毒的胃液腐蚀到渣都不剩，像一条活鱼，被按在冰冷的甲板上，被娜迦的鱼叉穿透喉咙而死……
　　死亡和痛苦，谁能不害怕这两样东西？更何况是一次又一次地经历雷同的死亡。可最难受的，是夏洛在成功归来的时候，被迎头泼的一桶冷水。
　　你拼命守护的人，不但无法理解你所做的牺牲，反而用猜忌和孤立来回报你，最让人心寒的，大概莫过于此了。
　　幸好……幸好……至少还有泰布里斯，是真心为我的归来而开心的……
　　夏洛努力吸了吸鼻子，把将要涌出眼眶的泪水憋了回去，她轻轻地把头靠在了泰布里斯的肩膀上，在模糊的视线里，一串被纹在后脑勺，藏在毛发下的字母，吸引了夏洛的眼睛。
　　那是精灵语写的21，21？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为什么会用精灵语？泰布里斯可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类。
　　“放开你的咸猪手！你这个发情的种猪！”艾伦的呵斥，打断了夏洛的沉思，夏洛扑了过去，也给了他结结实实地一个拥抱，有些不习惯身体接触的盗贼僵硬着，但却并未推开夏洛。
　　“就一下，一下下……”
　　在某一次轮回中，夏洛没能阻止娜迦的入侵，她亲眼见证了塞拉化成的世界之树，在熊熊大火中燃烧，艾伦带领着勘探队的成员，死在滚烫的火焰里。
　　重新见到活着的你们，真是太好了……就让我软弱这一分钟，就让我享受这一分钟的拥抱和重聚……
　　“别……别哭了！谁欺负了你，我就帮你杀了他！”艾伦从僵硬到惊讶再到愤怒……哭泣的夏洛似乎和年幼的时候，美貌却毫无自保能力的妹妹克莱尔的影像重合到了一起，他杀气腾腾地举起了匕首。
　　夏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艾伦的语气，却让她想起了塞拉，她的笑容只持续了短暂的几秒钟，就归于寂寥。
　　“埃尔维斯呢？”
　　“他在里面。”
　　“答应我，帮帮埃尔维斯大人……”

　　“娜迦已经同意了和谈，埃尔维斯，为什么你不脱下你的盔甲？”
　　“娜迦公主？……你的新身份，真是让人惊讶。”
　　埃尔维斯依然全副武装，虽然他竭力保持着镇定和风度，但他灵魂之火的颤动，却骗不过夏洛的感知。
　　“你……也患上了七日诫？”
　　“从我的脑袋里滚出去！读心者！”
　　埃尔维斯色厉内荏的恐吓，已经吓不住夏洛，他的手上抓着姬利亚的弓箭，似乎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噩梦藤的后遗症，加上七日诫的影响，埃尔维斯大人把自己套在盔甲里，不让任何人接近，自从内森死后……”
　　他不信任泰布里斯……甚至连我也不再信任……
　　艾伦咽下了后半句话，但他相信夏洛已经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一个拒绝治疗的病人，一个用意志强撑着的指挥官。
　　刚愎自用的埃尔维斯，似乎在用这种任性的方式在惩罚着自己。
　　夏洛深吸一口气，忍住自己想要疯狂吐槽的冲动，你倒是颓废个屁啊，金手指开了这么多集，现在一朝落魄，就要死要活还拒绝治疗，埃尔维斯死了不要紧，但他一死，沙拉斯的各股势力必定分离崩析，一盘散沙。
　　仁德会和娜迦势同水火，沙塔尔对鸦人虎视眈眈，机器人呢，虽然表面和沙塔尔合作，但实际上视所有血肉生灵为敌，还有已经被驱逐的地精，也不知道猫在哪个角落里，会不会对沙拉斯心怀不轨。
　　“宝贝儿，怎么办？”泰布里斯对夏洛挤挤眼睛。
　　“艾伦，拖住他！泰布里斯，给我加持心灵之火。”
　　有些人可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但埃尔维斯不是，从来都不是。

　　顶着心灵之火的夏洛，一个闪现术来到埃尔维斯的身边，抓起他手里那张弓箭，在埃尔维斯愤怒的呼喊里，又一个闪现术来到了窗台前。
　　两个瞬发的闪现术，中间的停顿转瞬即逝，尽管用精神力拖慢了虚弱的战神，夏洛还是险些被埃尔维斯的刀锋扫到，好可怕的反应能力！
　　艾伦迟疑着挡住了埃尔维斯，但他哪敢正面白衣战神的攻击，几个回合的闪避之后，就被迫一个“暗影步”，消失在了原地，进入了潜行，等他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夏洛的身后。
　　夏洛“呼”地一下，召唤出一个大火球，“停下，埃尔维斯，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把姬利亚的弓给烧掉！”
　　“还给我……咳咳！……还给我！”埃尔维斯的盔甲，在他剧烈的咳嗽下发出刺耳的摩擦，“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咳咳！杀了你！”
　　艾伦用眼光无声地质问着夏洛，夏洛对他翻了个白眼，就是你们这些追随者盲目的崇拜，造就了埃尔维斯的自大狂妄，“你可以试试，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火球更快。”
　　火焰几乎已经燎到了弓弦，埃尔维斯的脚步在迟疑着。
　　“该死的……怎样……要怎样……才能把它还给我？”
　　“脱下你的盔甲，让泰布里斯给你检查和治疗。”
　　“……不……绝不！”
　　“那么你就和姬利亚说再见吧！”夏洛满不在乎地说道。
　　夏洛本来就不是正牌的法师，她小心地控制着铭文燃烧的速度，在手心召唤火球，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异变突生，本来匀速燃烧的铭文忽然“呼”一下加速，随着埃尔维斯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姬利亚的弓箭瞬间被火焰吞噬，灼热的火苗让夏洛不由自主地放了手。
　　在这里，还有谁能控制铭文燃烧的速度，毫无疑问，只有一直冷眼旁观的泰布里斯，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夏洛来不及细想，埃尔维斯的刀，已经架到了脖子上。
　　“被人夺走重要的东西，这种滋味不好受吧，埃尔维斯。”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埃尔维斯狂乱而痛苦地呢喃着，他明白自己的刀下是“娜迦的公主”，如果杀了她，那么刚刚撤离的娜迦，无疑会卷土重来。
　　“为什么……为什么……”
　　有时候，情感和理智是背道而驰的，尤其是受到七日诫的影响，现在埃尔维斯的杀意，已经汹涌到了连自己都开始无法控制的地步。
　　“你曾将我的母亲投入了净化水刑，使得她失去了神志，陷入了疯癫，我现在不过是烧掉了姬利亚的弓箭，你就如此的痛苦，呵！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埃尔维斯，这不是你的座右铭吗？现在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呵呵……哈哈……”埃尔维斯怒极反笑，刀锋已经几乎割破了夏洛的喉咙。
　　泰布里斯的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忍，但却很快被他掩盖了下去，夏洛失望地乜了他一眼，泰布里斯，我始终相信你人性未泯，可是你却始终在利用着我……
　　“弓箭并不是姬利亚唯一留给你的东西，我知道，她还有一样遗物。”
　　“装在瓶子里的眼球，上面还刻着你的座右铭，那是你曾送给她的礼物，不是吗？”
　　“对，放下你的刀，如果你杀了我，你就永远不知道，那样东西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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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夏洛是一个特别理想化的女主，说白了，就是有些过度的圣母
能救的，不能救的，该救的，不该救的，她都试图去救一救
哪怕自己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烧掉弓箭和盔甲，是我早就想要写的东西
从第一次写到埃尔维斯出现，我就点明了“德拉诺的战士，几乎已经不怎么携带远程武器，因为那种古老的格斗技巧，早就在历史的洪流下被淘汰了”。
这和魔兽世界里是一样的，最早的WOW，战士是可以携带弓箭等远程武器的，但现在只有近战武器。
姬利亚的弓，是埃尔维斯的累赘，所以被烧掉是必然的。
只有放弃了对姬利亚的执念，他才能重新成为战神。
关于泰沙的身份，为什么夏洛要隐瞒泰沙的身世。
除了导师塞拉的原因，其实仁德会和娜迦之间的微妙平衡，也正是由泰沙这个隐藏的身份而维持的。
可以说，泰沙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娜迦女王想要成为的那个人，自由，独立，拥有德鲁伊的拥戴，干净的身世，她将来如果可以遇到一个塞拉那样的守望者，也可以有结合的可能。
她把泰沙交给和娜迦敌对的仁德会抚养，也说明了娜迦女王对娜迦这个种族的存在方式的厌恶。而她和夏洛的隐形协议，就是你来替代泰沙，完成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尽力配合，但是不能威胁娜迦族和泰沙的利益。
娜迦女王也不是无敌的，如果说泰沙代表了她光明的一部分，那么瓦斯琪就象征她的堕落和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