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崛起》爱筑梦的猫

82、第八十一章：机械之语（十一）

　　“守望者的脚步，又怎会因为某个爱过的女人停留……”

　　“爱情，是不存在永恒的，唯有分离和死亡，才能让塞拉永远爱着塞伦斯。”

　　在娜迦开始长出第二对手臂的时候，她明白自己塞伦斯的身份，已经无法再维持下去了。
　　娜迦在召唤着她的归来，鸦人也无法容忍她继续居住在沙拉斯。
　　她任凭恐慌的鸦人将自己绑上泰罗克的祭坛，任凭火焰熊熊烧起。
　　塞拉出现了，就如同第一次他们初遇时那样，天神一般地降临……
　　可他不是来救塞伦斯的，塞拉的匕首，无情地穿透了塞伦斯的心脏。
　　“如果她真的是恶魔，就让我亲手结束她……”

　　“传说中，恶魔会和凡人交易，塞拉以为，我的手臂，就是和恶魔进行交易的结果……”
　　“沙拉斯的确有人和恶魔交易，但不是我，不是塞伦斯……塞拉迟早会查清楚这一点……”

　　濒死的娜迦带着寂寥的微笑沉入大海，留下满手鲜血的守望者，独自面对命运的玩弄。
　　“我与月光，与你同在。”这是祝福……更是诅咒。
　　一面在误导着塞拉杀死自己，一面又在希冀着塞拉能为了自己，哪怕放弃一次原则和理智，选择相信塞伦斯……

　　我爱你的方式，就是让你永远无法忘记我。
　　如此偏执，如此疯狂……如此绝望……
　　夏洛有些唏嘘，但并不意外。
　　“沙拉斯有一个真正的恶魔，和其中一个鸦人做了交易，但他们却用你做了挡箭牌，误导了塞拉的追捕。”
　　“你很聪明……我还可以告诉你，那个鸦人，本来和你一样，没有翅膀，他从恶魔身上得到的，就是巨大而华丽的翅膀……”

　　所以那个鸦人是埃尔维斯？
　　但娜迦女王却没有回答夏洛，反而话锋一转，
　　“跨越种族的结合……通常是不会有结果的，塞伦斯已经死了，不论是对塞拉，还是对泰沙来说，那都是最完美的结果……”
　　泰沙是个意外……意外中的意外……
　　娜迦虽然是母系社会，但一妻多夫的制度，强壮低智的男性，永不见天日的海底，许多娜迦女性，哪怕是女王这样尊贵的身份，也只能在枯燥机械的怀孕和生产中，度过成年之后漫长而寂寞的后半生。
　　只拥有一半娜迦血统的泰沙，虽然是卵生，但却没有表现出和精灵任何不同的地方，娜迦女王隐瞒了这个孩子的去向，将她交给了仁德会抚养。
　　娜迦女王永远失去了自由，但泰沙，却是可以自由的。——这就是娜迦女王不愿意见到泰沙的理由。

　　“攻占沙拉斯，是娜迦族繁衍下去的必然之举。”娜迦女王的声音再一次变得冷酷。
　　“天空种族和海洋之子，的确难以共存，但守护着沙拉斯的世界之树，却是塞拉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痕迹，泰沙领导的仁德会，也正在沙拉斯帮助着鸦人抵抗入侵，你真的，要连他们也一起毁灭吗？”
　　“我不想……但是……这场战斗已经避无可避，迷雾海的海水受到了彻底的污染 ……”
　　“始作俑者，就是沙拉斯的地精留下的油气管道，这些金属管道在不久前发生了爆炸，不但如此，我们还受到了一群机械生物的攻击。”
　　“机械生物，机器人？”
　　“这种攻击之前也发生过，但从来没有这一次这么严重，他们抢占了我们的巢穴，在严重污染的海水里，娜迦无法对抗这些机械。风险投资公司……我们要让沙拉斯和地精一起付出代价！”

　　鸦人和娜迦积怨已久，如今娜迦们认为是地精毁灭了他们的家园，新仇旧恨加起来，女王那小小的个人恩怨，不足以阻止娜迦的复仇。
　　“听我说，女王，在沙拉斯也出现了这些机械生物的袭击，但那绝不只是地精的作用，我已经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他们是有自主意识的机器人，我们应该联合起来，一起对抗这些机械的入侵，和……”
　　“轰！”一声，巨大的爆炸打断了夏洛的滔滔不绝，火焰防御圈已经被暴风雨扑灭，娜迦的部队兵临城下，鸦人们也开始发起了反攻。
　　“来不及了……小姑娘，一切，都来不及了……”
　　娜迦女王缓缓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如果不是因为泰沙，我早该把沙拉斯彻底清洗掉……而不是任凭地精和鸦人狼狈为奸，把娜迦族逼迫到如此的地步。晚了……太晚了……”

　　夏洛咬咬牙，看来，要下一剂猛药才行。
　　“泰沙死了，就在我来到这里的那一刻。”
　　“你说什么？！你……！”
　　“你清楚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女王，泰沙一直认为，是娜迦杀害了她的母亲，她送我来的时候就受了重伤，破釜沉舟地进行了自杀式的攻击，这一点也不奇怪。”
　　纱帐中的娜迦伫立不动，但天空中湍急的云雾，却急速积聚起来，随着一声雷暴的轰鸣声中，比之前更猛烈的暴雨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冲刷着大地。
　　这是娜迦的眼泪……泰布里斯没有说谎，他们流泪的时候，天空就会下起暴雨……
　　“我可以救泰沙，我可以救她！”
　　“我可以让时间倒退，我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但是，我要你答应我，放弃进攻沙拉斯，放下以往的仇恨，和鸦人共同对付机器人的入侵！”

　　“你说谎！这……不可能！”女王沙哑的声音，饱含绝望。
　　“ 我不是第一次见您，在这之前，我已经经历了六百多次失败，六百多次可怕的死亡。”
　　“您不相信机器会有自主思维，但是我手上的这个机械，却会因为阻止自我毁灭，而一次次执行时间倒退的命令，这也正是我能站在这里，说出这番话的原因。”
　　“因为在之前的失败里，我甚至连第三句话都没说完，就因为拒绝臣服，而死在您强大的精神力攻击之下。”
　　“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我手上的这个机械眼球，和我有着一样的思维，只是他的精神力波动，使用的是八进制的语言，因此我们无法‘读’懂。”
　　夏洛“唰”一下，抽出了匕首，对着手上的眼球，果然，那种由八进制组成的精神力波动，显得越发急迫而明显起来。
　　“娜迦要对付的，不是风险投资公司的地精，不是沙拉斯的鸦人，而是这些已经开始拥有了自我意识的机器人，他们是我们的共同敌人！”
　　“放下仇恨，共同对敌！”
　　娜迦女王的意识里，终于出现了一丝动摇。
　　她对娜迦族的战斗力，有着绝对的自信，小小的鸦人不足为惧，她曾以为，只要消灭了控制这些机械的源头，就能拯救被污染的迷雾海。
　　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放下仇恨，共同对敌……”她喃喃地重复着夏洛的话。
　　“您肯答应我，我就把泰沙的命救回来！以我手上的匕首起誓。”
　　“那是……塞拉的匕首……”

　　沙拉斯在炮火中摇摇欲坠，湿冷的甲板上，被杀死的男仆已经变得冰冷。
　　说来奇怪，六百多次轮回中，这个男仆几乎无一例外地死去，有时是自杀，有时是被误杀。
　　夏洛鼓起了勇气，将匕首对准了自己胸口的沙克斯之眼。
　　死亡，一直和疼痛伴随着，更糟糕的是，因为沙克斯之眼的关系，之前那几百次的死亡经历，都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来吧……最后一次，救下泰沙，然后让娜迦女王探索自己的意识，作为精神力控制者的女王，可以从夏洛的记忆里了解到这些事情的原委，从而放弃进攻……完美！
　　随着心脏被刺穿的疼痛，夏洛微笑着死去。

　　“code omga。”
　　窒息！
　　极度的窒息！
　　夏洛本能地吞咽着嘴里的溶液，同时挥动着自己并不那么听使唤的手脚，当她好不容易扒住了光滑的容器壁，让鼻孔伸出水面的时候，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才从她的肺里爆发出来。
　　妈的！这是哪？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夏洛的视线才算清晰起来，光裸的酮体像一尾尾白鱼在容器里浮游，柔软的毛发如同水母的触须一般伸展。
　　怎么会在这里，理论上，不应该是回到泰沙将自己载来娜迦营地的那一刻吗？
　　漂浮过来的一具裸男，忽然吸引了夏洛的视线，那刀刻般深邃凌厉的眉眼，赫然正是埃尔维斯的脸，但夏洛稍微探了探这具躯体的精神力，微弱得如同婴儿一样……
　　那不可能是埃尔维斯……
　　她摸了摸怀里，沙克斯的眼球，果然还在这里，但那上面的数字，却倒退回了15207201。
　　为什么……会倒退？
　　那一次，她是怎么死来着？
　　哦，对，被淹死在娜迦运输“男仆”的水箱里，因为想要自己爬进去，取一些含有火焰花成分的培养液。
　　她从未留意过这些男仆的样貌，但是刚才那个“山寨埃尔维斯”，却和本尊有些太过相似，简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了。
　　很快，夏洛见到了更多的“山寨品”，泰布里斯，艾伦，甚至是阿诺……
　　原来，那一次濒死之前见到的……不是幻觉啊……
　　“别害怕，他们都是复制品，没有思想，不会攻击，但却拥有绝对完美的□□和欲望。”
　　面前的“阿诺”，忽然开口说话，几乎吓了夏洛一跳，他湿淋淋地从水里爬上来，毫不避讳地露出他优雅的“人鱼线……
　　夏洛转过眼去。
　　“你……是谁？你救了我？”
　　“我只是负责清理培养箱污染物的仆从，你刚才，似乎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阿诺”转到了夏洛的面前，依然是大喇喇地□□着，“你为什么不敢看我，难道我不够完美吗？我刚刚完成了复制，我很干净……”
　　完成复制？……大概就类似于现代科学的克隆吧！娜迦们捕获的异族男性毕竟数量有限，而为了更高效率地使用这些有限的“资源”，她们将这些男性进行了“复制”——克隆人男仆……难怪她们不珍惜这些男仆的性命了，反正死了，只要进行“复制”，就会拥有全新的，干净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