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崛起》爱筑梦的猫

81、第八十章：机械之语（十）

　　“既然不认识你，又怎么能叫你的老伙计？”泰沙莫名其妙的。
　　夏洛苦笑了一下，在重复的场景里，她已经连穆嘎穆噶有几颗蛀牙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夏洛，答应我，就算杀掉我，也别让我落在娜迦的手里，我听说过他们对待精灵的手段……这些曾经的上层精灵，偏激地认为是暗夜精灵抛弃了他们，才使得他们变成了今时今日的模样……”

　　进化总是残酷而血腥的，望着将他们两个团团围住的娜迦卫士，半人半蛇的狰狞外形，他们的智商远远低于男性暗夜精灵，意识里跳动的自我也稀薄得可怜。
　　强大的□□，孱弱的灵魂。
　　而娜迦女性的情况，却恰恰和男性相反。更高的智慧让她们占领了绝对的统治地位，但是也带来灾难。一个种族要繁衍下去，雄性和雌性的结合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娜迦们的情况，就好像是让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博士，委身下嫁给粗鲁，目不识丁的土著——也许还要糟糕！娜迦们，可是“一妻多夫”制的。
　　这是一个百合盛行的种族——许多女娜迦甚至选择了同性之爱来作为精神上的慰藉，而□□和繁衍，对她们来说不过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在娜迦的王船上，虽然拥有着大量的男性仆从，但女性娜迦成双成对地在纱帐里亲昵，却是最常见的事情。
　　除了同族的女性，异族的男性也是女娜迦们的选择之一，泰布里斯的“艳遇”，也许并不是罕见的偶然。
　　哪怕是虚幻的，在催情剂作用下产生的爱情，也比从来没拥有过爱要好的多吧！

　　夏洛忽然想明白了，娜迦女性那混乱和□□的社会形态，多半来自于这种畸形的繁衍方式。就如同泰布里斯那样，谁会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哪怕她是个让你动心的绝世美女，永远留在深不见底的海底之中呢？答案一定是寥寥无几的，这大概也是娜迦们滥用催情剂，用残酷的手段，对异族的男性进行“洗脑”的原因。
　　有时候，残忍和多情，只有一线之隔啊……爱和占有，本来就是相伴而生的。

　　“泰沙……你知道娜迦们会怎么对付暗夜精灵？”
　　“刑囚，折磨，还有些更骇人听闻的手段……”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泰沙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你的母亲塞伦斯，也是落到了娜迦手里？你难道就没有尝试过去寻找她？”
　　“没有暗夜精灵能活着从娜迦的地盘回来，他们是海上的霸主。”泰沙的声音黯淡了下去，“我尝试过，可那是徒劳……我的母亲失踪在迷雾海……已经很多年了……”
　　“我曾为了寻找她，差点在迷雾海丢了性命……嘿！现在可不是回忆往昔的好时机，快想想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情吧。”
　　娜迦卫士的包围圈正在缩小，他们虎视眈眈的目标不是夏洛，而是受伤的泰沙。

　　失踪在迷雾海的精神力控制者，强大的暗夜精灵塞伦斯，塞拉的记忆中，纯洁高贵的白衣女祭司。
　　出现在王船之中的精神力控制者，妖媚而邪恶的娜迦女王，半鱼半人，拥有三对手臂，满头蛇发，瞬间把活物变成石头的可怕存在。
　　由精灵演化而来，却又和暗夜精灵势不两立的娜迦，一边渴望自由，暗自憎恨自己的种族，一边却沉沦在情欲的狂欢中不可自拔的娜迦女王。
　　“泰沙，别害怕，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塞伦斯没有死，而是……变成了你无法想象的某种样子，你还会，原谅你的母亲吗？”
　　“原谅？从何谈起？我并没有恨过她，我甚至不记得她的样子。”
　　“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她不来找我？”
　　我曾在迷雾海边，苦苦守望，我也曾在茫茫大海中，为了寻找母亲九死一生。
　　可是，除了暴风雨和满身的伤痕，一无所获。
　　始作俑者，就是这些半人半鱼的怪物，这些被诅咒的娜迦！

　　“泰沙，别冲动！”
　　夏洛来不及阻止泰沙的动作，她的确不恨塞伦斯，但她却怨恨制造风暴，让母亲失踪的娜迦。
　　暗夜精灵落在娜迦手里，只有两条路，一是死，二是被改造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
　　泰沙选择了前者，她变身为猎豹，冲进了娜迦卫士的队伍里，娜迦们又怎会对她有丝毫的手软，一阵混乱过后，几乎被扎成了刺猬的泰沙缓缓地倒下。
　　“愿艾露恩……永远诅咒你们！”

　　夏洛没有动，她也不敢动，冒着寒气的鱼叉，正指着她的喉咙。
　　穆嘎穆噶姗姗来迟，夏洛这一次如同囚犯一样，被绑上了双手，由两个身强力壮的娜迦卫士押着前进。
　　她还不能死，她要去验证一些事情，一些貌似匪夷所思，但却是唯一合情合理的解释。
　　塞伦斯的去向，泰沙的身份，还有邪恶而冷酷的娜迦女王……

　　“办正事，还是找乐子？”
　　“你看起来有点紧张……小可怜，你叫什么名字？”
　　夏洛被按在地上，血沫正在她的喉咙里涌动着，但这一次，她没有屈从娜迦女王的精神力的控制。
　　精神力这种东西，和魔法有着本质的区别，施法的技巧可以通过反复的练习来提高，但精神力却只能通过实战去积攒。强大的精神力控制者寥寥无几的原因也在于此，在精神领域的对抗，一不小心就会造成无法补救的伤害，甚至直接把对方洗脑成白痴。
　　而夏洛，她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连续死亡了六百多次，大部分都是死于女王的精神压制之下，这种死亡的锤炼，对于精神力的增长可以说是极其恐怖的。
　　因此第一次面见女王的时候，夏洛几乎是全程瘫软在地，而现在，她却能勉强保持清醒，在娜迦女王那澎湃的精神力中说出心里预想好的应对的话：
　　“我叫泰沙，是驻扎在沙拉斯，仁德会的首领，我的父亲叫做塞拉，曾经是一位伟大的守望者，但他前不久，却死在了沙拉斯。”
　　“你……说谎！你在说谎！”
　　短暂的窒息和沉默之后，娜迦女王声音在纱帐中传来，伴随着昂贵的月光杯被砸碎在甲板上的声音，沙拉斯上空的云雾，变得越发凝重。
　　“塞拉至死都不知道，我是他的女儿。他为了给妻子复仇，不惜成为了肮脏的被遗忘者，在沙拉斯屠杀了数十个平民。他完成了复仇，但却受到了良心的谴责。当机器人入侵的时候，塞拉为了保护沙拉斯，选择了牺牲。”
　　“女王，或者我该叫你……母亲？”

　　“不！不！……不！……我不是！我不是你的……母亲……”
　　在娜迦女王狂乱的呼喊中，一个男仆被丢了出来，“砰”一下撞在甲板上，横死当场，而押着夏洛的手臂，也松了开来，精神力并不是很强大的娜迦卫士，在女王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你的确不是，因为我并不是泰沙，我的真名叫夏洛，我是个鸦人，是塞拉的学生。”
　　“是泰沙送我来到这里，而我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希望促成娜迦和鸦人的和谈，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

　　“塞伦斯……是娜迦把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所以你才不愿见你的女儿，也不愿意再见到塞拉吗？塞伦斯，你不知道，你在塞拉的心目中，是如此纯洁，温柔而高贵，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塞伦斯虚幻的影像，和夏洛曾见过的娜迦女王，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一个极其光明，一个极其阴暗，要不是刚才那冒险的试探中，娜迦女王那异常激动的精神力波动，夏洛也觉得不可置信。
　　塞伦斯没有死，但却被娜迦变成了现在这副可怕的模样，她彻底地堕落了，所以她不愿意再见她的女儿，也不愿见塞拉，这是夏洛的猜测。
　　但事实，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更离奇。

　　“呵……你不会明白的……你不明白……”
　　“塞拉爱上的，只是那个虚幻的，高贵的塞伦斯，可是我……我从来就不是……或者说，塞伦斯从来不曾存在过……”
　　“那只是塞拉的想象……那是我在塞拉心目中，塑造出的形象……”

　　就如同食人鳗，是由陆生进化为水生，他们的幼体，却是需要氧气存活的。
　　娜迦，也保留了一部分的“暗夜精灵”的习性，他们虽然是“卵生”，但从“卵”里孵化出来的幼体，却是“暗夜精灵”的外形，是不折不扣的陆生生命。
　　他们的“变态”过程，和小蝌蚪变青蛙有点相似，只是结果刚好相反。而塞拉遇上的，就是“幼年”的塞伦斯。
　　彼时，强悍的娜迦女王，不过是居住在迷雾海边懵懂柔弱的少女，因为受到鱼人的骚扰侵袭而日夜提心吊胆，追踪着恶魔的守望者从天而降，天神一般地帮她赶走了讨厌的鱼人。
　　英雄救美的故事虽然俗套，但却在情窦初开的塞伦斯心里，埋下了倾慕的种子，可惜彼时高高在上的守望者，只把塞伦斯当做被保护的弱者之一，根本没有投注丝毫的关注，在这个毫不起眼的女孩身上。
　　大概也是这种不甘心，促成了塞伦斯成为了强大的精神力控制者的动力之一，女性娜迦的天赋，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挥，渐渐的，身为读心者的塞伦斯，可以轻易地探知到冷漠的守望者，内心最隐秘的念头。
　　看似无敌的守望者，内心也是同样的孤独，他渴望温暖的慰藉，却无法习惯平淡的生活。
　　有一种人，血里带着风，他们是注定流浪的冒险者。
　　在塞伦斯的精心筹划下，塞拉很快爱上了纯洁高贵的白衣女祭司。谁能拒绝在疲惫时候，递来的一杯热酒，谁能拒绝在伤痛的时候，一次温柔的抚慰？
　　塞伦斯渐渐迷茫，她的确获得了塞拉的爱情，可塞拉爱上的，不过是她努力营造的一个虚幻的女祭司。但身上日渐明显的变化，却在无时无刻提醒着她，你并不是塞拉想象中的白衣女祭司，而是他深恶痛绝的娜迦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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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卡卡卡卡文了啊……
泰沙不会死……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