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日常》陆湍湍

3、第三章

　　第三章
　　很快，黄府众人就在花园集中了，一共两百八十人。贺莲仔细地观察了他们，并没有发现异常。黄府上下除了二夫人的月季花丛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全府众人只有黄少爷与二夫人外出访友未能见到本尊。目前看来问题就出在二夫人身上。
　　“贫道已知晓问题出在了何处。但仍需几日时间准备，方可一次解除府上难题。”
　　“既然如此，道长就先在府上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金豆。这几日我便让他在道长跟前伺候着。”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道长多多海涵。我儿的前程就烦请道长费心了。”
　　“哪里哪里。黄老爷客气了。贫道就先不打扰了。”金豆有眼色地领着贺莲往客厢走去。

　　“说起来，大夫人也真是可怜。少爷原先和她那么恩爱，见天儿的腻乎在一起。谁知这还没有一年呢，就被外头的狐狸精给勾走了。这男人呐。”
　　“你可小点声吧。谁不知道老夫人最讨厌大夫人了。你这话传到她耳朵里可有你好受的。”
　　“我这不就和你说说么。”
　　金豆尴尬地想上前去训斥两个碎嘴的婆子，被贺莲拦下了。
　　“府上大夫人我已见过，比起外头的大家闺秀也是不差什么。如此看来，想必二夫人有什么过人之处吧？”贺莲定定地看着金豆。
　　金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二夫人今日会和黄少爷回府吧。”
　　“回道长，如无别的事，少爷他们晚上应当会回府的。”
　　“那就好。”

　　“道长，这就是犬子黄知仪和殷氏。”
　　“知仪，快来见过道长。有道长从旁协助，你定能早日高中。”
　　“知仪，见过小道长。”
　　“黄少爷客气了。”
　　贺莲见黄知仪身量修长，眉目清俊，脸上隐隐透着不耐的神色。旁边站着一位美艳的女子，一身红衣更是衬得她肤白似雪。但细细看这殷氏的眉间却透着淡淡的青色，这是常年与阴鬼接触才会沾染上的。看来问题果真是出在二夫人的身上。贺莲心中有了计较。
　　晚上黄府在宴厅一同用餐算是欢迎贺莲。但贺莲心知府中二夫人有异，怎会用黄府中的食水，假意吃饭，实际上并未入口都放入了乾坤袖袋中。席间，贺莲拿出一只小葫芦。
　　“黄老爷，这是贫道制的符水。能够暂时为众人消除厄运。”
　　“好，多谢道长。来，王管家，替大家倒上这符水。”
　　王管家上前接过葫芦，倒在众人的酒杯中。
　　殷氏看到杯中的水有些浑浊，便一个软身偎在黄知仪身上。
　　“相公，妾不太舒服，想先回房了。”
　　没等黄知仪说话，黄老爷就发话了“没规矩，喝下这符水就快些回房。”
　　“阿翁，妾身上不舒服，怕是有了相公的骨肉。这东西可不能乱吃了。”
　　黄老爷气的拍了桌子“殷氏，你不要不知好歹。道长如何能害你。”
　　“爹，湘君说的有理。等回头请个大夫来看看比较稳妥。”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的前程着想。她是你的枕边人，还如此胡闹。”
　　殷氏见公爹真动了气，嘟嘟嘴，拿起酒杯眼泪汪汪地看了黄知仪一眼便喝了下去，被呛的咳嗽不止。
　　“湘君，你没事吧。”黄知仪一把扶住殷氏“爹，道士的话如何能信！我先送湘君回去。”说着就起身扶着殷氏要走。
　　“站住，喝完再走。”黄知仪拿起桌上的杯子一口喝净，便领着二夫人走了。
　　“道长见谅。小儿只是酒后胡言，无心得罪道长。”
　　“黄老爷不必如此。”贺莲见众人杯中已空，就告辞回了客厢。
　　黄府中一夜平静，贺莲纳闷，那福水中他化了一道辟邪符在里头，二夫人那儿应该有些动静，怎会如此安静。
　　贺莲找了个借口去黄家少爷的院子里一探究竟。黄少爷与二夫人正在用早餐，看二夫人的样子除了脸色苍白一些竟然没有丝毫异状。贺莲心中惊异，本以为一道辟邪符能让二夫人脱去这肉身，到时再收了这阴鬼也方便些。这辟邪符专驱世间阴邪之气，如果二夫人真是阴鬼，喝下符水理应重伤。难道这不是阴鬼作祟？！
　　除此之外便只有一种可能。精怪之物修炼了鬼道。真要是这样就麻烦了。精怪是天地精气所成，乃至阳。而鬼道乃至阴的修炼之法。至阳之物修炼至阴之法，必然会遇到不小阻力，难有所成。但是一旦有所小成便极难对付。当下最重要的便是找出二夫人是何种精怪所化，找到她的原型，收服起来就事半功倍了。

　　贺莲打算去丽春楼打探打探，二夫人原先就是在那儿做的清倌儿。贺莲在丽春楼邻街随意找了个成衣铺子，租了一身长褂子。老板一看贺莲要的这么一身，笑了笑。折身回柜台又给贺莲配了把扇子，心领神会地看了一眼贺莲，“这扇子也借你了。别到了地方显得不伦不类。”贺莲接过扇子，郑重地向老板道了谢。
　　果然，到了丽春楼，老妈子虽然对他多有不屑，但也没有为难，听闻贺莲是来听曲儿的，唤来小丫头将人领了进去。
　　贺莲要的是个包间，一张小方桌，旁边摆了两张方凳，桌上还摆了一壶茶水，配了几碟蜜果子，冬瓜糖之类的。沿街的一面窗户都开着，还能听到地下花娘们揽客的声音。
　　“吱呀-”木门再次被推开，进来一个抱着枇杷含羞带怯的小姑娘，看她的年纪应该不超过十五岁。
　　“小相公，可有什么想听的曲儿么。芝莲会的不多。”大概是从事这行时间还浅，最后几个字竟带上了颤儿。
　　贺莲下山后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哪知道曲儿名啊“你就弹你最拿手的。”
　　芝莲感激地看了一眼贺莲，调了一下调子，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刚开始贺莲还觉得挺好听的，越听越不对。
　　“遍身上下尽摸了，摸了两面摸对中...”
　　“咳咳咳咳，你...你唱的什么？”
　　“回小相公，这是我们这最有名的十...十八摸。”说完芝莲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