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之雨花时节》微易

8、挣钱吧

　　一上午都没有消息，莫雨花知道事情成了，不然，王村长一定会来的。只是郭婆婆心里还是忐忑，想了想，莫雨花对郭婆婆说道，“师傅，我出去挖点野菜，一会就回来。”
　　说着也不等郭婆婆回话，带着竹筐走了。郭婆婆想想，进了厨房煮了白米饭，没再杀鸡，而是把鸡蛋和自己种的菜摘了炒了三个菜一个汤。
　　莫雨花走到昨天遇见王小草的那个地方，果然看见王小草还站在那里等着自己，“你来了。”
　　“嗯，我找你是有事的，你知道吗，今天上午村里出了件大事！”王小草语带兴奋，手舞足蹈，也不等莫雨花接话，自己直接说出来了，“那个王宝珠的爹昨晚跟王二癞子一起去赌博，结果输了九十八两银子，我亲眼看见赌坊的人跟着一起来了。我当时就站在大门口看热闹呢，那个王宝珠哭的厉害，人家当时就说了，还不上钱就把王宝珠拉去卖了抵债！”
　　“然后呢？他们不会直接把人拉走了吧？”莫雨花皱眉，她可不想让小孩子付出这么严重的代价，卖了为仆还好，要是青楼楚馆就糟了。
　　“没有，”王小草不满的撇撇嘴，语气带着些许遗憾，“她爹娘那么疼她怎么可能卖了她？！她家东拼西凑，又找亲戚借了钱凑了银子还上了。不过今天中午，我们王家的几位老祖开了祠堂，说王宝珠她爹丢了王家的脸面，村长要换给王家师叔祖的大孙子，刚刚退伍回来的王河川做。”
　　“王河川是谁？”莫雨花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个人。
　　倒是上辈子王根山做了一辈子的村长，王宝珠嫁的不错，但是过的很糟心，说到底是她自己作得，让婆家都不待见，若不是娘家人有本事，说不得上辈子早被休了。
　　“他是我们王家师叔祖的孙子，按辈分我要叫六叔，不过我们王家现在人多，都是直接叫河川叔，有的辈分太乱难叫清楚，都按名字来。早些年被他继母推出去当兵了，今年二月份春种时回来的，不过听说他脾气不好。脸上有刀疤，一回来就把他继母的儿子给打了一顿，听说把腿打断了，然后把他继母和两个继兄都赶走了。这是别人说的，我平时要干活都没时间看热闹。”
　　莫雨花沉思，也不知道这王河川的继母做了什么事，让王河川把她的儿子打成这样。“人挺暴力，那通过了？”
　　“当然啊，听说他和县里的捕头捕快都认识，还认识大将军呢！王家村都是想着以后有事好找衙门帮忙，自然都是赞成。王宝珠她爹也不过是就着这件小事，找个由头换下来了，这是我爹说的。”王小草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向往和幸灾乐祸。
　　“不管怎么样，这事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好了我回去了要给郭婆婆做饭，你也回去吧。对了，昨天你家里的人说你什么了吗？”莫雨花的话里带着一丝劝解。
　　“嗯，我知道了。昨天本来我一进门我娘就要拧我的耳朵，我赶紧拿出来你那半钱银子，我娘当时就夺过去了，问我哪偷的，然后我就说我是捡的，在山上怕被人发现，绕了一会才回家。我娘高兴坏了，我当晚还吃了一个白饼子呢。真要谢谢你，今天郭婆婆有没有说你啊？”王小草觉得她和莫雨花算是共患难的姐妹啦，说话随意了也真心了不少。毕竟王小草也才十岁多，也需要玩伴，不带歧视自己的玩伴。
　　“没什么，怎么说你昨天也是为了我。呐，这个给你，这是我一早在山上摸得，本来想和郭婆婆吃的，你拿回去吧。”莫雨花拿出来的是白白的山鸡蛋。
　　“雨花，谢谢你。我倒是没帮到什么，你给的东西我娘看见不知道多喜欢，也不呵斥我了，对我难得笑了，我们姐妹三个就我有这个待遇！”王小草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抱着让王宝珠好看的心态，得到这么大的回报。
　　“没什么，要不是你通知我，我今天就和郭婆婆学不成手艺了。好了，赶紧回去吧。”莫雨花说着也转身回郭婆婆家里了，还得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不然总是提着心，干什么都没心思。
　　“好，再见。”王小草揣着山鸡蛋回家去了。
　　听了这个消息，郭婆婆果然很开心，又心疼被自己吃掉的鸡蛋和鸡，念了半天破财消灾，才放下这事，高高兴兴的和莫雨花一起吃饭。
　　换了新村长的王家村比以前好多了，最起码不用办个事送好多礼还说半天好话了，王河川是个直爽的人，送点东西意思一下，一句话的事就办好了。而且因为王河川和县衙的衙役都很熟悉，办起事来更容易了，一时间这个新任村长赢得很多好名声。
　　而莫雨花也专心学起刺绣，她并没有仗着自己学过，就不耐烦的跳着学。还是郭婆婆说什么就认真的学什么，只不过熟悉的学的快了些。其实每个绣娘都有自己的技巧和习惯，同样的针法绣的人不一样，技巧和手法习惯不一样，绣出来的东西感觉就不一样。这也是为什么好的绣娘有，合眼缘心意的少。
　　这天莫家的男儿下学沐休回家了，莫家人齐聚一堂讨论着莫家三个男儿上学的事。
　　“学堂先生怎么说的？”莫爷爷拼死拼活还不是为了自己家有个官身的孩子，这样也不枉自己操劳一辈子了。
　　“学堂先生说…”三堂哥莫初煦尽管不想说自己二堂哥的事，但是不说自己或者四堂弟就会有一个上不成，“先生写了信让孙儿带回来，让四弟念念吧。”
　　“好，初晨你读一下信吧。”莫爷爷懂这个孙子的意思。
　　“是，爷爷。”莫初晨接过信纸开始朗读。
　　“莫家老者在上，晚辈青才书院先生章致和，闻弟子坦言家中境况，吾已知其意。莫家儿郎三人，初煦最佳，初晨次之，而后是初光。本无意插手长者家事，但初光小儿不是书生郎不宜强求。本着男儿生而有用，适而其材，致和斗胆建议，初光可为他用，不要在读书致仕上空做光阴。如有冒犯之处，请长者勿怪。致和拜上。”
　　莫初晨念完，屋里很静，尽管书院先生已经尽量说的白话一些，但是莫家还是有些不明白。“初煦，你和大家解释一下信中含义。”
　　“是。”莫初煦整理一下思路，道，“其实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兄弟三个，读书最好的是孙儿，然后是四弟，最后是二哥。先生说人生下来就一定是有用的，但是要选择适合的，不能盲目跟着别人学。先生建议可以让二哥学些别的，读书是浪费时间。还说如果爷爷听了不高兴，不要和先生计较。”
　　“嗯，初光，你也听了信的内容，你三弟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没有。”莫初光自己也想学，就想先生说的那样，自己总是比别人学的慢，学堂的其他学生总是会嘲笑自己，自己也努力但是就是学不会有什么办法？
　　“好，既然这样，那就初煦和初晨两兄弟去读书，初光在家干活吧。”莫爷爷拍板，下决定。
　　三兄弟应是，看着莫家二老离席才各自跟着爹娘会屋里说话了。
　　都了解了一下家里近时间发生的事，又讲了一些在学堂发生的事。最让二人吃惊的就是莫雨花的选择了，以前的莫雨花虽然也爱玩，但是面对长辈从来不敢提什么要求，也没什么主见，没想到二人离开了没多久，就有了这样的变化。
　　不过人总在成长，不会一成不变的，也没什么可稀奇的。二人都是听过就算，莫家人也没跟两个孩子说指望莫雨花的刺绣钱，好让莫家过的好些。休沐三天，最后一天上午，二伯和三伯带着两个孩子坐了村里的牛车，去了县城的学堂，还有给先生准备的学费，和谢礼。
　　二十天过去，莫雨花捏针、下针的速度熟练了很多，快了不少。像是一些常见的图案，就绣的更快了。
　　于是莫雨花听从郭婆婆的话到了县城成衣铺子接一些绣活，练练手，也挣点钱。
　　回到莫家和莫奶奶一说，就得到准许了。天知道莫奶奶等莫雨花这句话等多久了，“好，那明天让你三伯母带你去，挑一些布回来绣！老三媳妇，明天早上带五百文钱给雨花买针买布！”
　　“好，娘我知道了，你放心！”不光莫奶奶着急，莫家的人谁不是看着，等着呢。这以后到底能不能…马上就知道了！
　　莫雨花是知道自己的手艺的，虽然已经没久没动手，但是这就像是骑自行车一样，再怎么不骑，只要会练练手就行。但是自己回家不提学刺绣的事，莫家上下再急，也不敢问太多，估计憋出内伤了。
　　“那麻烦三伯娘了，明天我早点起来不耽误三伯娘的时间。”莫雨花自从学习刺绣，渐渐变得自信开朗，这些莫家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也让他们莫名对莫雨花的绣艺自信了很多。
　　“不麻烦，三伯娘就等着我的乖女秀一条手巾给我呢！”三伯娘打趣，二伯娘捧场。
　　“咋，就有你的是不是？！我就不是她伯娘了？！”妯娌俩逗趣。
　　莫奶奶心情舒畅，“好了，都是长辈，在小辈面前争侄女的礼，羞是不羞！”
　　二人也知道这会老太太心情好着呢，“看娘说的，我和二嫂再怎么着急也的排在爹娘的后面不是！”
　　“三弟妹这话说着了，咱们可有的等哩。”
　　“两个泼猴！越说越没羞了！”莫奶奶心情好的很，万事就等明天了。
　　莫雨花一直微笑的边吃饭，边看着桌上的奉承话，心里想着，这不管有没有文化，都不影响人家说话的好听程度。
　　第二天一早，不光是三伯娘和莫雨花起的早，这莫家除了小孩，其他人也都醒了。两人草草的吃过饭，三伯母背着空竹娄带着莫雨花走了，家里的女人送到大门外看着两人走远。
　　两人坐了村里的赶车人老赵头的车，去了县城。路上有张氏熟悉的妇人问两人干什么去了，本着财不露白的道理，张氏只是含糊的说：“嗐，家里衣服成补丁的打，这不到县里买些碎布，针线回家缝衣服去。”
　　“谁说不是呢，我也准备去买些碎布呢，还是碎布便宜，实打实的五斤才两文。要是成块买，这么多不得个百十文拿不下来。”
　　“可不是，这布料真是贵，这还要准备钱买棉花做棉袄准备过冬呢！”
　　“还是南边好，听说冬天也不用做那么厚的棉袄，人家可比咱有钱多了。”
　　“那是，我娘家侄子去那边干活，回来就说了，人家那边吃的好，穿的好，比咱们这富裕多了。”
　　几个妇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题越扯越没边。莫雨花听着这些闲话打发时间，感觉很快就到了县里。老赵头说好了回村的时间，众人就各自去买自己需要的东西了。
　　之前和张氏说也要买碎布的人先去了油粮店，所以还是莫雨花和张氏两人先去了成衣铺子。
　　“两位客官里面请，想想买点什么？本店，不管是什么样的布匹或者成衣，成鞋都有，就是定做也可以，来，您二位这边请，随便看！”店伙计嘴巴很溜，服务也很热情，丝毫没有因为俩人穿的差怎么样，莫雨花很满意。
　　“你们老板在吗？”三伯娘还是先问老板在不在，也好问问收不收绣好的荷包手帕。
　　“我们老板在后面查看货呢，您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在这顶半个家呢！”
　　张氏想了想其实就是问问，这小事伙计一定知道，“是这样的，我这个侄女会刺绣，就是不知道你们这收不收做好的荷包和手帕。”
　　“收啊，当然收。不过我看这位姑娘年纪还小，就是不知道手艺如何。不过我还是和您二位说清楚，按咱们这的规矩，要是接活就是店里指定的一些图案样式，布料针线店里出，您就负责绣，每个荷包三文，每个手帕两文。若果手艺好的话就另说，但是还是那句话要看绣品效果。如果不接店里的活，自己的布料和针线，每个荷包六文起价，每个手帕五文起价。”
　　伙计讲的其实很清楚，张氏听得明白，莫雨花也听明白了，只是两人都没有这个经验，都没拿绣品过来给店家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