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之雨花时节》微易

12、秋收

　　姐弟两个走到了卖肉的铺子，看着摊上的肉和内脏，莫雨花只能老老实实的买肉，这个世界吃内脏的真的是少之又少，但是赵氏是知道的，莫小雨专门买来做过菜，而且很好吃，赵氏那时也是为了省钱，后来没想到味道那么好，之后在莫小雨的带动下，莫家经常吃。就是他们自己家的饭馆里面也卖，还很赚钱。
　　但是现在只要莫雨花一买，赵氏立马就知道了，就只能放弃，其实内脏好吃但是超难洗。“老板，这肉怎么卖啊？”
　　老板一看就知道是乡下的孩子，县里的小孩可没这么早就出来的。“这个肥肉是十八文一斤，瘦肉是十三文一斤。”
　　“那好，给我们来五斤肥肉，三斤瘦肉。”
　　“好嘞！”老板刷刷两刀下来，上称一称，“正好八斤，您拿好了，总共一百二十九文。”
　　“给。”莫雨花接过肉，把点好的钱给老板，把肉放在了小萝卜头的竹筐里。
　　两人到了赵爷爷的马车那里，正好遇到了莫初煦莫初晨两兄弟。“二妹，小弟，你们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莫初晨好奇两人的竹筐，莫初煦接过莫雨花的竹筐，“我来。”
　　“对，对，这么重，哥哥来背。”说着莫初晨接过莫初亮的竹筐。
　　“谢谢三哥，家里马上要秋收了，我又帮不上忙，只好买了肉让家里吃的好点。而且这马上就冬天了，小叔冬天回来成亲，我给家里人做身新衣服到时候穿新衣。”莫雨花顺从的把竹筐卸下来放到莫初煦的手上。
　　“那也不用买这么多啊，你看看都漫出来了，从后面看，都找不到你！”莫初晨在几次沐休之后和莫雨花的兄妹关系一日千里。
　　“没多少，奶说我就做她和爷的，你们两个的，还有我和大姐的，其他的等家里秋收忙完了让伯娘他们自己做去。”相对于十岁的莫初晨，还带着孩子气，莫初煦十二岁的少年郎已经愈见稳重。
　　“啊？今年都做新衣服啊？那要不少钱吧？”莫初晨一下就想到家里的境况。
　　“没事，奶都算好的。我买的都是我自己的钱，奶就没打算让我做太多。到时候给奶做一身枣红色襦裙，爷爷的是秋香色的圆领襦袍，夏花姐姐是粉色深衣，蓝色裾裙，我的和大姐的差不多，下边换成青色的裾裙。至于两位哥哥嘛~~”
　　说道这莫雨花坏心眼的停了一下，就看见两个小小少年郎的渴望的眼神，包括日渐稳重的莫初煦。到底是莫初晨年纪小，性子活，忍不住问，“好妹妹，快说吧！”
　　“好吧，我扯了有灰色布还有青色布都比较多，两个哥哥是两身，一身厚的，一身薄点的不过要分开做。样式都做书生襦袍，襦袍直裾配掐边内扣腰带。”看着四哥着急的萌样，也不忍心再逗他，干脆的说了。
　　“是那种环扣在内侧的，外面平整带刺绣的扎腰吗？”莫初晨眼睛亮亮的，要知道他们身上的都是今年做的两身衣服，但是布料不怎么好，自己娘也不会做那种腰带，就是粗麻一截在腰上系上两圈。远没有县里的孩子身上的好看，并不是比较或者怎么样，只是有好的东西还是很开心的。
　　“对啊，我在县里看人家都是这样的，就想给你们也做这样的。”
　　“好了，好了，没到的人不等了，回去喽~”老赵头打断几人的话，也知道这莫家的二丫头正在学习刺绣，但是没想到已经会做衣服了，原来想着怎么着都要两三年才行，没想到这么快。
　　“走吧，上车，回家再说。”莫初煦招呼兄妹几人。
　　“来小心。”别看莫初晨不定性，但是已经是小小的绅士了，扶着莫雨花上了驾车，又把自己弟弟抱上去，两兄弟才坐上。
　　老赵头想着刚才几兄妹的话，再想想家里的小孙女，心思就活络起来，“哎，你们莫家是起来了，以后一门双秀才，可风光了。”
　　莫初煦自从读书就很少和家里的乡亲说过话了，每次不是在县里，就是在家里读书，少有出来玩的时候，今天如果不是看见赵爷爷，想问问家里来人没有，大概还是会为了省钱和四弟走回去。
　　不过也只是呆了一呆，就笑着回，“我和四弟刚刚开始学习，不懂的还有很多，要是真像赵爷爷说的，那我们兄弟俩也算是对的起家里人了。”
　　老赵头心里暗赞，不愧是学问人，小小年纪说话已经滴水不漏了，“真好，这么小的年纪就如此懂事了，也不枉费你爷奶的心思了。对了，我听说雨花丫头和村里的郭婆婆学习刺绣呢？现在都会缝制衣服了，真是聪慧的好丫头！”
　　“赵爷爷，这缝制衣服可比刺绣简单，而且，我现在可是拿着家里人的衣服练手呢。”
　　“是吗，那也很了不起了，这学了才几个月就这样了，以后了不得！”老赵头夸奖的话有些夸张。
　　莫雨花觉得奇怪，但是只以为是村里人说什么了，没有多想。
　　“雨花丫头，这郭婆婆还收徒弟吗？我有个小孙女也很乖巧，现在六岁了，以后也可以和你做个伴一起学。”老赵头试探的询问了一下。
　　“赵爷爷，我也不知道我师父还收不收徒弟了。你可以让你孙女去问问啊。而且，我拜师的时候发过誓，关于刺绣的事一点都不能往外传的，连我的夏花姐都不会呢！”莫雨花现在才明白老赵头的用意是什么。
　　“啊，是这样啊。”老赵头有些尴尬，但是再看看莫雨花，想想自己的小孙女，好像也不差什么，去试试吧。女孩子掌握一门手艺也是很重要的。“还要发誓啊，那改天我让我家的小孙女去试试吧，不成就算了，要是成了雨花可要多多照顾我家的小丫啊。”
　　听见雨花干脆的应声，就有些急切的加快了赶车，想回家和家里人商量一下这事。
　　莫雨花没在意，看见莫初晨关切的看着自己，板着肉嘟嘟的小脸蛋，莫雨花没控制住，上去轻轻的掐了一下，感受到了柔嫩的触感。小少年莫初晨被自家堂妹吓了一跳，脸红红的低着头，不敢出声。
　　莫雨花无声轻笑，嘴咧的大大的笑的开怀。莫初煦看见刚才的一幕也是愣了一下，莫雨花笑着对莫初煦摊手耸肩。莫初煦看的想笑，这一刻几人的距离忽然变得近了很多。
　　直至多年以后，莫初煦华发白须想起这一幕，依然会会心笑的开怀。和自己的大孙子，重孙子说着当年他们的叔祖多么害羞，他们的姑祖母多么的大胆、顽皮。
　　最好的时光就是你在努力的路上也看到另外一道努力的身影，彼此那么近，又那么不一样。
　　莫初亮昨晚睡得晚，早上起的早，又和莫雨花在县城里走了那么久，早就又累又困。牛车摇摇晃晃，上车没多久，就趴在莫初晨的怀里睡着了。
　　到了家只看见莫夏花的身影，没有看见莫冬花。莫初晨也没叫醒小萝卜头，直接抱到屋里放床上让他继续睡觉。回到厨房又把竹筐放下，“大姐，要我帮忙做什么？”
　　“对啊，都这个点了，他们也快回来了，妹妹，还有什么，我们来帮忙。”莫初煦和莫雨花把布料和棉花放到雨花的房间就也来厨房帮忙了。
　　“是啊，大姐，我们帮忙，不然一会他们回来了，饭还没做好，奶该生气了。对了，莫冬花呢？不干什么累活，洗菜，烧火总可以吧，人跑哪里了？”后面带着孩子气的话，惹来莫初晨的反击，轻轻一捏莫雨花鼓起来的脸蛋。
　　“冬花去她外家了，要好几天才回来。雨花不用你搭手，你去歇着。这厨房味道重，要是粘到布料上就坏事了！”莫夏花看见莫雨花也进了厨房就急了。
　　“对啊，二妹，你回屋吧，我想赶紧穿上新衣服，去吧，赶紧去吧。我洗菜，三哥烧火，大姐炒菜，一会就好了。”莫初晨也知道自己娘有多在乎自己二妹的这双手。他不知道莫家的总财产有多少了，但是自己娘这半年来荷包见涨。自己又不傻，想想就知道自己娘是怎么来的钱了。
　　“去吧，这厨房本就小，你再呆在这就太挤了。”莫初煦经过刚刚马车上的那一下，对莫雨花亲切不少，说话也随意不少。
　　“那好吧。”莫雨花也不喜欢没有抽油烟机的厨房，只是看见几个小孩在忙，自己过意不去而已。不过自己当初学这个还真是万金油啊，什么活都不用干。作为被人伺候习惯的大小姐而言，就一个字-----爽~“那我回去给你们做衣服，有事叫我啊，我把窗户和门都打开，你们一喊我就听得到。”
　　“好，我们知道了。一会喊你吃饭~”莫夏花头也不抬的回道。
　　“……”
　　“哎，那肉是今天两顿的，明天让三哥再去买，别不舍得。下午把油炼出来。”莫雨花嘱咐了一声，就回屋了。
　　“哇，今天有这么多肉吃啊？！我都快忘了肉味什么样了。”
　　“是好久没吃了，二妹还真是大方，难不成以后天天吃肉，就今天都够了，不然以后天天买肉要多花不少钱。”
　　“对啊，二妹真是太大方了，一会说说，有钱也不能这么花。”二人年纪不小，又读了书，所以钱氏和张氏对于家里的事是一点没瞒着，两人也就知道家里面临即将分家的情况了。
　　莫雨花在自己房间里做衣服，一点没注意厨房的事。莫奶奶和莫爷爷的是早就量好的尺寸，照着画好的浅印子裁剪，缝合。两人的衣服不止是那天穿一回，以后冬天过年也穿，如果时间允许的话，莫雨花打算给两位老人做两身的。不管怎么说上辈子，这两个封建老人对莫小雨给予了最大的宽容。
　　又是自己现在的长辈，于情于理，莫雨花都不能亏待两个老人。两身样式都别致一些，但是一个绣花草，另外那个绣喜鹊登梅，和常青藤。至于两位堂哥的就更简单了，三哥的两身一个节节高，一个竹报平安，四哥的绣兰花，一个谢兰燕桂，一个芝兰玉树，都是好寓意。
　　自己和大姐的简单，夏花的就绣紫罗兰，寓意极好。自己的绣风信子-----重生的爱。
　　定好了大致方案，只要按着做就好。小叔十二月回来，自己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倒是不急，都先一身一身的做，薄的过了年也可以再做再穿。秋收就是抢收，莫家壮劳力多，倒是快。莫家自从秋收以来就是又幸福又痛苦，九月的天气还没有完全凉爽，大中午还是很晒，但是每当中午就有肉吃，而且还不是以前的肉沫，都是整块整块肥瘦相间的肉。吃起来很是过瘾，再也不会只闻肉味，而吃不到肉了。
　　所以秋收不但没有累瘦，反而身体强壮了不少。两个书生最是明显，胳膊有力、有小肌肉包了，个子也高了不少。然后就是莫初日，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大块头了，真是壮啊。
　　秋收之后，莫家书生又回县里上学了。还带着莫夏花做的肉夹馍在学堂吃，学校的饭食也做得很随便，没有油水，都是蔬菜。有钱又住得近的，是不会在这吃的，大多是像莫家兄弟这样从村里走出来的，需要借宿的。
　　莫夏花的衣服已经做好了，但是雨花没有先给她，而是打算做好了，一起给。
　　粮食晒好，装袋，村长带着称好的粮食交到的衙门，这一年的赋税算是交完了。远远的，莫雨花瞧见了那个骑着战马的汉子，真的很有气势。
　　光是脸上的那道疤相信就能吓退不少人，再有就是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势，带着凌厉和血腥感，一般的人恐怕看见就先腿软胆怯了，更不用说什么去交谈、理论了。
　　想想，其实莫雨花遇到不少这样的，但是无一例外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的。而不是徒有其表的武架子，空有一身功夫，真遇到事就慌了。可见这个村长的与众不同了，谁让别的村大多都是中年、老年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