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魔王同居的日子》拾肆乔

31、我想你了

　　三人直接在路边上了辆计程车，当司机询问目的地的时候，三人的陷入了沉默。

　　顾锦坐在后侧沉默不语。

　　温泽在她身旁坐立不安。

　　乔亦荀在副驾无语望天。

　　最后还是乔亦荀无可奈何道了句，回家。

　　车子到小区门口，顾锦对司机师傅丢下一句感谢，开门下车。

　　也不理身后的温泽和乔亦荀，脚下生风，盯着刺骨地寒风一人走在了前面。

　　温泽紧紧抱着怀里的背包，看着前面顾锦决绝的背影，心下打鼓焦急万分，看顾锦越走越远，他的内心就越加慌乱。

　　恍惚间就想起了以前，他的亲生母亲是个很苛责的人，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对他进行责骂，温泽对她总是充满敬畏。终日惶惶不安。这日子没过多久，她母亲就跟别的男人跑了，他当时还小，心里竟有些庆幸，终于不会在受到无端的打骂了。可不久之后他就知道他错了，并且错的离谱！

　　父亲忙着撑起这个家，给予他的时间少之又少，当他看着同学被妈妈接走，自己远远地跟在后面，他才茫然地意识到，他不希望母亲离开，即使带个他的是无尽的折辱打骂，可那夹杂其中微乎其微的亲情却让他甘之如饴。

　　他太渴望母爱了，所以才会在听到父亲要重组家庭后兴奋地一夜无眠，第二天带着眼下乌青去见了将来要唤她妈妈的人。

　　那女人挽着发髻，眉眼带笑地看着他，温泽眼前又浮现那放学路上母子亲呢的画面，然后想，他以后是不是也可以……

　　终究还是惶恐，相处之后的每一言每一行都在思量，哪里该做哪里不该做，拿捏着分寸伎俩。好在他做的还行，这位新妈妈经常被他逗笑时总和旁人夸一句这孩子真讨人喜欢，他听着心也欢喜。

　　他是知道自己有个姐姐的，虽未见面可他看过顾锦照片的，皮肤白净，面容和善，他暗自祈祷也能跟他相处愉快。

　　之后不久就见了面，即使是双方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但情景也说不上坏。他耳边听着父母闲聊问她近况，口中吞下一片柑橘，又意犹未尽，想伸手拿起桌上最后一颗，同时伸过去的还有一只白皙的手。

　　他手立马转了个方向随意拿起了其他东西，抬起头讨好道：“姐姐，这柑橘可甜了，你要是喜欢我明天再去买去。”

　　手的主人看了他片刻，最终还是拿走柑橘，对他点点头。

　　当天晚上，顾锦截住了刚出浴室的他，此时父母已经睡下，他一人站在顾锦面前有些紧张。难不成她要给出警告说些讨厌自己的话？电视里都这样演，他看过的。

　　顾锦向他抬起手，掌心赫然放着晚间的那颗柑橘，温泽不解，看向她，不知为何顾锦眼神左顾右盼，视线和他一对上就移开了。只听她磕磕盼盼地说。

　　“这个给你，我看你之前吃的挺多的，应该是爱吃。”说着看温泽动也不动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牵起他放在身侧的手，直接把柑橘放在他的手里。“你年纪小，怎么之前还让着我了。”

　　她这时终于看向温泽，眼前的少年比她还高出不少，似是终于下定决心。顾锦抬起手，揉了揉少年湿润的短发，留下一句话，快速地离开了。

　　她说：“别怕，这儿是你家。”

　　还站在原地的少年，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颗鲜艳的柑橘，在昏暗地灯光中红了眼眶。

　　那颗柑橘一直放在他的床头，为了延长保存时间，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可那黑青的疤痕如瘟疫一般以一种快速的方式向四周侵略。他看着那个颗慢慢腐烂的水果，从内心深处蔓延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悲凉。

　　一如他看顾锦越来越远的身影一样。

　　像是可乐晃动聚集的气泡般，终于承受不住喷涌开来。他大喊一声，姐姐！

　　这一声成功的让顾锦停下脚步，她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手掌，晦暗不明的眸子闭了又闭，片刻之后缓缓睁眼敛下所有戾气，转过身。

　　饶是如此，温泽还是浑身一凌，心中发寒。那个总是嘴角噙着笑对谁都温柔的姐姐现在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光如箭，刺得他痛苦不堪。

　　他下意识的想要逃，顾锦的眼神太过冰冷，宛如再看一个和他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陌生人……

　　温泽胸口又是一阵疼痛，他踉跄着朝前走了两步。

　　“姐……不好意思今天给你惹麻烦了，你早点休息。我，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跟你解释道歉。” 说着转身就要逃。

　　“呵。”

　　一声嘲讽的冷笑生生让温泽停下脚步。

　　“回去？回哪去？你还有地方去？对了，大不了再去网吧包一夜，再被拘留我可……”

　　“顾锦！”

　　严厉的呼喊制止了顾锦的讥讽，乔亦荀向顾锦不赞同地摇头。顾锦也知道自己是口无遮拦，温泽刚才转身的动作像是打火石摩擦的星火彻底点燃了她压在心头的全部怒气，她气他说谎，气他不顾安危，更气他事到如今居然还在用谎话骗自己，但即便是如此刚才的话也说得太过了。顾锦偏过头，惩罚性地用贝齿狠狠咬着下唇，纹路间渗出丝丝猩红。

　　姐弟两一时间都沉默不语，乔亦荀扯了扯嘴角，这姐弟两虽然没有血缘，可脾气倒是出奇一致，都死犟。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在温泽那找突破口。

　　他靠近温泽，轻声劝着：“你姐姐最讨厌别人骗她了。”

　　乔亦荀也不多言，聪明人点一句就能明白。

　　果然，那单薄的身影在良久的沉默后终于缓缓开口，清亮的声音此时变得沙哑晦涩。

　　“学校本来没有我的名额，是我求了好久导师才同意的，可是经费有限，要求我费用自理。我用生活费买了回家的火车票，又买了到这的飞机票，真的没钱去住宾馆才会想着去网吧睡一夜的。”

　　手腕上忽然而至的温热，连带他心里都泛起了潮湿，又有些酸涩和一丝委屈，再说出的话微微有了一丝指责。

　　“你很久很久都没有回家了，现在都已经是十一月份了，我今年一共才见到你两次。姐，我想你了……”

　　话一出口温泽就开始唾弃自己，怎么跟小孩子一样撒起娇来了，姐姐会不会认为自己不懂事讨厌自己。他吸了吸鼻子，准备转身好好跟顾锦道歉，却听到身后同样哽咽沙哑的声音。

　　“对不起……”

　　※※※

　　最后弟弟还是跟着姐姐回了家，至于分床问题，乔亦荀很大方的说自己睡沙发，温泽自然不领情不过对这提议倒也没反驳。

　　再次躺在床上已经是凌晨三点，顾锦此时没有睡意，看着屋顶挂着的暖黄色的吊灯出神。

　　“扣--扣--”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顾锦没有理睬。

　　随后又敲了两下，顾锦实在不想动，就对着门口喊：门没锁。顾锦说话也没用多少气力，这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对方肯定能听到。

　　下一秒，门把转动，门被推开，有个人影站在门边也不进来。

　　顾锦躺在床上连个眼神都不施舍给他。

　　“你弟洗澡快要洗完了哟～”末了语调还转了转，大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翻了个白眼，顾锦拍了拍身旁的床位，放弃抵抗。

　　那双笔直的大长腿慢悠悠地走了进来，随后坐在床边，翘起了二郎腿。好看的桃花眼，看也不看卧室的主人，就盯着旁边书架上的书名，一本本巡视过去。

　　一间屋，两个人，谁也都没讲话。

　　“你门关了吧。”顾锦突然开口。

　　“嗯。”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乔亦荀……”这次又是顾锦先开口，被叫到的主角轻轻应了声。

　　“我感觉自己挺混账的。”

　　“巧了，我也这么觉得。”

　　“……”

　　“……”

　　“啊啊啊！”顾锦气得揉着头发坐起身来：“你不是来安慰我的吗？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这时乔亦荀的视线才从书架上移开，黑曜石般的眸子看向顾锦，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翘着，表情却极为无辜。

　　“谁说我是来安慰你的，我明明是来看你笑话的。”

　　顾锦瞪着他，过了会，又自己泄气地躺了回去，继续盯着吊灯出神。

　　乔亦荀叹了口气。

　　“你呀，说不好听点就是太自以为是了，在地上画个圈自己站进去，和其他人隔绝在外，让他们按照你想要的方式相处，不疏远也并不亲密。表面过得去就行，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顾锦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像是没听见般，一动不动。

　　“你在圈子里太久了，自然也看不见有人善意的亲近。”

　　乔亦荀看着顾锦，突然敛下目光，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再次开口的话语变成沉空悠远，像是叹息一般。

　　“偶尔走出圈子看一看，说不定有人捧着一颗真心在边缘徘徊着呢。”

　　顾锦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之后突然用被子蒙住头。

　　“你走吧，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乔亦荀沉默地站起身来，走出了卧室，带上门，顺手关了灯。

　　一从顾锦的卧室里出来，就被某位姐控狠狠瞪着，那眼神像是要把乔亦荀给凌迟了。

　　“你大半夜进我姐房间干嘛了？！”

　　乔亦荀也不搭话，越过他直径走到玄关处，慢条斯理地穿上外套，在温泽耐心耗尽前几秒前，终于开口。

　　“想知道？跟我去个地方。”

　　温泽的惊讶也是一瞬，随后他咧开嘴嚣张道：“要打架？到时候别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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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愿望其中一条就是希望今年能把这文完结。
扒拉了下大纲，这才写到一半……
之前真的是太磨叽了，之后主要是过剧情吧【啥？】
哈哈，总之，新年快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