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魔王同居的日子》拾肆乔

27、说对不起

　　两人去了附近不远的咖啡厅。

　　咖啡厅规格较小，但装修的却很温馨。两人各自点了杯咖啡。

　　“我觉得您应该不饿，所以擅自带你来这里，希望我的直觉没错。”

　　“没有，没有！” 顾锦赶忙摆手。

　　戴着眼镜的男人微笑着看着她，那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顾锦有些窘迫。

　　“刚才真的是谢谢你了……”顾锦迟疑了一下。

　　“我姓严。”男人好心提醒。

　　“谢谢你，严先生。”

　　“应该的。之前见面时我老板给你造成些困扰，这次就算是我将功补过！”

　　顾锦知道他是说上次路边喷辣椒水的事，只笑笑，没搭腔。

　　两人都是聪明人，不问缘由，点到为止。

　　男人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彬彬有礼，带着笑意。可这笑意没到达眼角眉梢，像是这表情只是用来侍人的面具。金边眼镜后面是一双闪着精光的墨黑眸子，似乎能看穿一切。

　　顾锦不擅长和这类人交谈，她现在心情很差，也没有要交流的心思，所以只低头喝着甜度较高的拿铁。

　　男人点的是一杯黑咖啡，味道香醇，看着对面陷入自己思维的顾锦，手指沿着杯身无意识地滑动着，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着四周。他们座的位置视角极好，屋里各处都能观察得到，也是平时男人的专属座位。

　　门上风铃微动，带进屋外烦躁的闷热。男人斜眼看过去，只见站在门口的人眼神焦急地环顾四周，最终视线定在他们的方向。

　　男人笑了笑，对上那人的视线，不着痕迹的往他的方向举了举杯。那人懒得理他，在他们旁边挑了个合适的座位坐下。

　　过了一会，咖啡厅里又来了一个人，跟之前一样先是左右张望，看到顾锦他们气得牙痒痒，最后准备找个附近的位置，结果看到某处时愣了一下 ，随后又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走到跟前落座。

　　男人这时才收回视线。

　　观众都到齐了，是时候唱出好戏了。

　　“顾小姐，能否帮我一个忙。”

　　被点到名的顾锦一时有些恍惚，良久才反应过来。

　　“当然。”

　　之后男人知道顾锦工作后问了一些关于编辑出版的问题，顾锦虽有疑惑但都一一解答了。

　　后来服务员送来一张纸条，男人含笑接过，却并没有打开。

　　不久之后第二张、第三张陆续送过来，与此同时从某处发射的死亡射线令顾锦芒刺在背。

　　顾锦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却能感觉到他似乎乐在其中。忍不住用余光看过去，是刚才和男人在一起的青年，又理所当然的看到了背对着顾锦的那熟悉的身影。

　　咽下口中香甜的拿铁。顾锦随口问道：“你朋友似乎对我不是太友善呀。”

　　男人笑笑；“他就是这脾气。”

　　“真伤心，”顾锦假意惋惜；“上次见面明明还夸我好看，跟我搭讪呢。”

　　男人笑容不变，却没再说话。

　　第四张纸条送过来的时候，男人没有立刻把它放在一边。他手指沿着纸得边缘摸索着，迟迟没有打开。

　　“打开看看吧。”顾锦开口劝他，“你再吊着他，他就得直接扑过来吃我了。”

　　“放心，他扑过来前就会被人按住的。”

　　顾锦当然知道他意有所指，错开目光，没有搭话。

　　索性男人还是开打了纸条。

　　“我想，我们该走了？”顾锦问。

　　“是呀，我还要给个不省心的老板过生日呢。”

　　他说着这话时嘴角的笑意更浓了，顾锦这次从这里面看出夹着几分真心实意。

　　两人道了别。

　　男人朝着青年走去，顾锦直接推门走出了咖啡厅。门关合的一瞬断绝了一直在她身上的那种期望的目光。

　　顾锦没有立马回家，她提前一站下了车。

　　天渐渐暗了下来，顾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她也说不清自己想干什么，只是一想到回去就要面对那人，就忍不住的想逃离。

　　之前见面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顾锦自认为那么多年的感情她还没有做到真正的心无芥蒂的放下，再次见面也只会徒增她的难堪。

　　而这些，那人明明是最清楚的，却不知为何还是强硬让她俩碰面。

　　顾锦止不住的有些难过和委屈。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顾锦从包里拿出来一看，大魔王的备注显示在屏幕上。

　　顾锦挂断了电话。她拿着手机还在出神，下一秒收到一条短信。

　　短信内容非常简洁就三个字。

　　“回家吧。”

　　顾锦盯着这三个字看了一会。手机调到关机状态，放入包中，继续之前漫无目的的行走。

　　到家时时针已经指向十。屋子里是漆黑一片，顾锦开灯，换鞋，打开电视机调到一部偶像剧。

　　乔亦荀是半个小时之后才回来的，他手上拎着一袋水果，进门口直径走入厨房清洗起来。

　　待乔亦荀出来时，他手上端着一盆小篮子，里面放了满满一小盆葡萄。他双手捧着水果，向着顾锦的方向走去，只是他心中有些忐忑，脚步也显得些许踌躇。

　　他在沙发旁站定，微微定了定心神，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在这时，顾锦突然站起身，无视乔亦荀身体明显的僵硬，越过他，直接去了卫生间。

　　顾锦洗完澡出来时忍不住瞄了一眼，乔亦荀一人坐在沙发上，洗好的葡萄完好无损地放在茶几上，电视上还在播放着之前顾锦观看的偶像剧。

　　她什么都没说，在心软前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乔亦荀起了个大早，天没亮就去菜场买了两斤排骨。

　　灶台上粥在咕嘟咕嘟地煮着，乔亦脑袋里精准地计算着时间。待到完全煮开，顾锦的房间里终于有了动静。他把排骨粥端到桌子上，又拿了碗筷，先舀了碗粥放在一旁。

　　等到房门再次开启，乔亦荀想招呼着顾锦来吃早餐，可一抬头，所有的话语全部泯没在唇舌间。

　　顾锦已经穿戴整齐，拿着包，一副要马上出门的模样。

　　乔亦荀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此时所有的话语都显得苍白，他那双如墨一般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顾锦。

　　他想问，凭什么。

　　凭什么你要对一个没什么交集的人念念不忘到现在。他凭什么值得你喜欢？而你喜欢的凭什么不能是我……

　　乔亦荀狠狠咬住下唇才未质问出口。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开口什么都完了，那些他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处心积虑制造的亲密接触，小心翼翼维护那根本不满足的所谓友情，全都完了。

　　他太了解顾锦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了，她会惊恐地道歉婉拒，然后迅速逃脱在外，划下楚河汉界，任谁都不能撼动一分。

　　他的喜欢对顾锦来说是枷锁，是锁链，是不能以同等感情回馈的负担，所以只有远远逃离，不见不想不念，仿佛这样能够减少些许愧疚似的。

　　对顾锦而言，喜欢的可以这么多年念念不忘，不喜欢的就套上朋友的称谓，绝不准越雷池一步，泾渭分明，没有一丝含糊。

　　乔亦荀有时候真的痛恨死她这种性格了，绝对温柔却又极致冷漠。让他只能依靠着朋友这条线，苟延残喘。

　　顾锦看到餐桌旁的乔亦荀也是一愣，余光掠过桌上已经放置温热的排骨粥，最后还是转身离去。

　　“砰”的关门声，像是扇在乔亦荀脸上的巴掌，而他只能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束手无策。

　　碗中的排骨粥已经变凉，乔亦荀这时终于回过神来，他敛下目光，松开紧握的手掌，一步一步走到桌前，缓慢地收拾着碗筷。

　　突然，门口传来写吵杂声，接着就是要吃转动门锁的清脆声响。

　　乔亦荀抬头望去，下一秒，顾锦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面前。

　　顾锦喘着粗气，一看就是一路跑回来的。此时她终于直视乔亦荀的眼睛，急切地向他走来。

　　“跟我说对不起！”

　　乔亦荀看着近在咫尺的顾锦，一时没有说话。

　　“你强制让我去见不想见的人，所以你要跟我道歉！”

　　她圆润的双眼瞪着乔亦荀，丝毫不退让，可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噘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下一秒，她就被人拉了一下，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四周静的出奇，顾锦只能听见那人胸前砰砰作响的心跳声，温热的气息拂在耳畔，一下又一下。

　　“对……”

　　“好了，我原谅你了。”顾锦大声打断他的话，掩盖着自己已经臊的发红的脸颊。

　　顾锦觉得最近自己真的越来越奇怪了，怎么老是在乔亦荀面前脸红心跳的？

　　乔亦荀紧紧抱着她还没有松开的意思，顾锦戳戳他的背。

　　“喂喂喂，差不多了啊。”

　　乔亦荀依旧不松手。

　　“你要补偿我。”乔亦荀瓮声瓮气地开口。

　　“啊？”

　　“我晚上要吃糖醋鱼。”

　　“……”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听到顾锦无奈的开口。

　　“好好好，要是再煮糊了可不能怪我。”

　　乔亦荀再也止不住唇角的笑容，因为他发现顾锦也在抬起手缓慢地回应他的拥抱。

　　过了会，他暗自叹了口气，放开了顾锦。

　　“好了，走吧。”

　　顾锦还是用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看着乔亦荀，一脸疑惑，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时间，”乔亦荀提示：“你快迟到了。”

　　顾锦眨巴眨巴双眼，终于反应过来，在乔亦荀我恨你的话语中狂奔出门。

　　当天晚上，乔亦荀还是吃到了糖醋鱼，这次没有烧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