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女王直播间》流苏球

43、杀青

　　两天后，凌肖和在恒店的几个和星娱有些关系的导演制片等联络一番后回去了，《战乱》剧组在恒店的戏份正式结束，彻底转场，高考的成绩也公布了。这几天的事挺多的，像是赶在了一起，而慕之之和陶婉婉的戏份也将在今天正式杀青。

　　说来也是巧，这是慕之之和陶婉婉的在《星罗剑》的最后几场戏，但在《星罗剑》的剧情里，这是两人最开始的出场。药婆让药女打扮成可怜的乞丐，利用男主的同情心接近他，进而杀掉男主偷取星罗剑。

　　药女在不作为药女这个身份出现时是文戏最多的时候，因为乔装改扮，她要表现得像普通乞丐一样，表情多一些，台词也多了很多。虽然这已经是最后一场戏了，慕之之轻松之余还是有一丝丝紧张，刘盈悠给她上妆时她一直默念着台词。

　　“化好了吗？”张导拿着大喇叭走进剧组公共的化妆室，嚎着嗓子问。

　　方俊达和丁霜筠都有自己的化妆间，而这个公共化妆室里则挤了一众配角，还有不少龙套进进出出。张导一进来，想要让自己在导演面前留个印象地都很积极地回答，化妆室更吵闹了。

　　“张导，你看这样行吗？”刘盈悠转过慕之之，问张导道。

　　松垮的双丫髻用脏兮兮的破布扎着，发丝凌乱的散落，还插着好几根稻草。慕之之小巧精致的脸上也脏兮兮的，鼻尖还有一个黑指印，嘴唇则被化成了苍白干燥的模样，仿佛许久没有喝水了一般。加上身上各种布块拼成的乞丐服，整套妆容下来任谁见了她都觉得可怜巴巴的。

　　张导刚想点头说好，想起刚才卢良涛的嘱咐，改口道：“不行，这个太小儿科了，谁看不出来底下是个小美女？你再夸张点，这戏服也弄弄脏，总不能以乞丐比街上走过的路人都亮眼吧？”

　　刘盈悠瞥了眼进进出出的几个龙套，再看慕之之这底子，忽然觉得自己任务艰巨。

　　接下来的半小时刘盈悠奋力地进行着化脏工作——将慕之之的脸打上蜡黄的底色，再多涂点灰印，最后在慕之之的戏服上抹上一些可洗颜料。

　　最后一场是慕之之和方俊达的对手戏，方俊达贴完头套完成妆容有段时间了，慕之之才完成了她的造型。

　　主演、群演就位，简单对戏后，慕之之最后一场的戏份正式开拍。

　　“这是哪来的小姑娘……”

　　“要饭也要看地盘的，小姑娘我看你不需要要饭，跟着我们……”

　　“哪有女的要饭的，女的都是……”

　　方俊达背着行囊走进城门，刚想找人打听客栈，就看见城门角落围了三四个乞丐。他功力大增，耳清目明，很快就听到了一些污言秽语，细细一瞧，就看见了几个乞丐中间的小女孩。

　　小女孩抱着腿靠坐在城墙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和神情。

　　“你们几个，都给我滚开！”一向路见不平就要管上一管的方俊达几步走向乞丐，抬起剑鞘威胁几人道。

　　几名乞丐见势不好，互相看了几眼跑了。

　　方俊达蹲下身，“小姑娘，你别怕，他们走了。”

　　慕之之闻言从紧抱的双臂里缓缓抬头，一双墨色的眼眸像是无尽的黑洞，要将方俊达吸进去一般。

　　方俊达愣了下，反应迟缓地摸摸衣袖和胸襟，找出了一块用油纸包好的干巴巴的饼递到慕之之面前，“你饿不饿，这个给你吃。”

　　慕之之害怕地瑟缩了一下，眼睛却不受控制地轻轻垂下眼睫，渴望地看着方俊达手里的饼好一会儿，直到方俊达又送了送手里的病，她才试探地抬起轻颤的手接过，生怕被抢似的咬了一口，吞咽着事物又干涸的嗓子嘶哑地说了声含糊的谢谢。

　　方俊达眸子里闪过疼惜，连忙取下腰间的水壶，“你先喝点水。”

　　慕之之的目光从方俊达的脸上滑至水壶，脏兮兮的手快碰到水壶了又轻颤着放下，默默低头将小手藏到了背后，“脏。”

　　心疼的情绪迅速占据了方俊达的心脏，他温柔地抓住慕之之藏起来的手，将水壶塞进她手里，“没关系，我帮你。”

　　方俊达就着慕之之的手，将水壶一点点抬高，让她喝了几口。

　　“你的父母亲人呢？现在世道乱，一个女孩子行乞……”根本就是明晃晃地和别人说没人管我，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方俊达不能这么说，只能委婉道，“太危险了。”

　　喝了水吃了几口饼的慕之之明显好了一些，她柔软的嗓音诉说着自己普通又可怜的经历，“我从小由婆婆养大，住在山上，前几天婆婆病了，我才下山来找大夫的。可是我没有钱，就被大夫赶出来了。他喊我叫花子，让我要到钱再去找他……”

　　“这什么大夫！”方俊达气得站起身，而后朝慕之之伸出右手，“走，我帮你。”

　　慕之之望了望方俊达的眼睛，又看着眼前的大手，最终露出了一点点笑意。

　　“卡！很好，等我看一下细节。”卢良涛发话，安静的片场顿时活了。

　　慕之之蹲得腿都麻了，卢良涛发话后就想自己撑着墙站起来，随即发现眼前的手不但没收，还伸过来了一些。慕之之抬眼看向方俊达，后知后觉到这是对方的善意，笑着将手交给他。

　　“谢啦！”方俊达力气很大，一把拉起了本来就不重的慕之之。

　　“这有什么好谢的？”方俊达笑问。

　　慕之之伸出两只灰色的乌鸡爪，示意方俊达看自己的手，“谢你当我的擦手布啊！”

　　方俊达又好气又好笑，“原来我的作用就是擦手啊？”

　　那边慕之之和方俊达大张着脏兮兮的手互相挥舞来挥舞去，玩谁先弄脏对方的幼稚游戏，这边卢导和张导则审核着各个角度的画面。

　　“俊达的这几个特写不错，眼神不刻板。”张导看了几眼点评道。

　　方俊达在小生里颜值不高，偏邻家哥哥，给不了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好在他走的也不是纯偶像剧路线，演技在小生里算得上拔尖，熬了几年终于出头了。但正是因为熬的时间久了，戏路也差不多定了，方俊达的演技也开始有了固定的模式。这一点，在两位导演眼里，在方俊达和女主对戏时尤为明显。

　　无论是什么剧本，女主由谁来演，方俊达和女主都给人不来电的感觉，简而言之就是和谁都没有CP感。一方面是方俊达接的戏不以恋爱为主线，演员也不以这个炒作营销；另一方面，方俊达本身的感情戏演得实在不咋样，给不了人甜蜜暧昧的感觉。

　　他的感情戏，尤其是感情戏中的眼神总是不太自然，一两部剧还不明显，多几部一比较就能发现里面的模式和僵硬之处。卢良涛本来就侧重武侠，加上如今这些小生小花单身才吸粉，他也不要求方俊达和丁霜筠有什么CP感。只是没想到拍一场与感情戏完全无关的戏份，方俊达的眼神却有了感情……

　　卢良涛点点头，“再拍一遍过，看看能不能更好吧。”

　　这是最保守的做法，张导同意了，拿着喇叭扎进了各组让大家准备起来。

　　“卢导。”片场的人都各自忙碌着，一个拿着行程表的场务突然跑了进来，压低了声音和卢良涛说着什么。

　　卢良涛眉头一皱，顺着场务的手指望去，果然看见了一个表情严肃的黑衣女人。

　　“老李，这边你顶下。”卢良涛交代了旁边机位的摄影师一声，而后喊上了张导。

　　一正一副两位导演突然离开，慕之之疑惑极了，问方俊达，但他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我好像看见了姚从璐的经纪人。”方俊达看见黑衣女人的身影皱着眉猜测道。

　　姚从璐的经纪人？慕之之听说姚从璐违约，卢导强硬换下她后，她的经纪人已经来过了。慕之之以为这事已经解决了呢，怎么现在这经纪人还过来？不过反正她的戏都要拍完了，还能有什么幺蛾子，都不关她什么事。

　　慕之之和方俊达从姚从璐经纪人的话题上转回来，两人再拍了一遍刚才的场景，在卢导张导都不在的情况下，慕之之正式杀青了。

　　“恭喜之之！”陶婉婉比慕之之还要早一场戏杀青，她一直等待在旁边看着慕之之表演，镜头一结束，她是第一个带头鼓掌祝福的。

　　方俊达也反应过来了，他笑着扔掉了慕之之手里的饼和水壶，拥抱了慕之之，“恭喜你！”

　　剧组的其他人员也围了上来，卢导、张导提前准备的鲜花由张哲拿着送给了慕之之，主演、群演和片场的工作人员都轮流着合影，纪念着这一刻。很快卢导和张导也返回了片场，慕之之提前订好的礼物也送到了片场，大家伙也趁机休息了一段时间。

　　慕之之在化妆间刚清理完鸡窝头和叫花脸，房门就被推开了。方俊达抱着一个大箱子走进来，脸都被挡了一半。

　　“俊达哥，你怎么来了，还没开拍吗？”这几天《星罗剑》的拍摄比之前更紧了，慕之之和陶婉婉的戏份杀青后，剩下的基本都是主线戏份，方俊达作为大男主，休息的时间都没了，今天也只能趁机打个秋千。

　　方俊达放下箱子擦了擦汗，“快了，我怕你不打招呼就走了，所以来逮你的。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