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你存在的世界》鸾鹤

21、撒谎的少年

　　当夜，回到旅馆，女孩们就早早睡下。也许是窗边挂了萤火的缘故，得了一个安稳的梦。

　　理惠是被清晨的阳光唤醒的，脸颊感受到了暖意，意识渐渐苏醒。

　　她睁开眼，看到的是木质的天花板，一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身旁的小栗直子睡得正香，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细细的呼吸声。

　　理惠支起身子，打量起窗外清辉掩映中的山色，远方的山麓像是精工的雕刻，优美的线条一直延伸到山脚。昨夜挂在窗前的布袋子，依然闪烁着微弱的荧光。

　　“登登登”突然，从门外传来脚步声，似密密的鼓点。

　　“唰”的一声，障子门被拉开，“直子！”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橙色T恤的男孩，皮肤有些黑，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嘴巴一直咧到耳后根。

　　男孩望过来的视线正好和理惠对上，他怔了怔，刚踏进来的脚又退了回去，猛地把门关上了。

　　楼下传来桑原妇人模糊的喊声“健一，别去打扰你直子姐哦，她们还没起床。”

　　“妈，你怎么不早讲。”男孩抱怨道。
　　接着门外又传来“咚咚咚”的下楼声。

　　“唔。”经历了这番响动，小栗直子总算被惊醒了，她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打了个哈欠，“怎么了吗？”

　　“刚才你的表弟过来了一趟。”理惠对她说明原委。

　　“是健一吧。”小栗伸手理了理自己被睡得有些乱的短发。

　　“有一阵子没见了，也不知道他长高了点没有。”

　　“说起来，我记得他小时候还特别爱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栗坏心眼的笑了起来，白嫩的右脸颊上还印有榻榻米的痕迹。

　　“舅母，早安。”
　　“阿姨，早安。”
　　洗漱过后，理惠和小栗就下了楼，来到饭厅。铺满榻榻米的地上放了一张实长方形的实木桌，两米左右长。
　　明亮的朝阳下，榻榻米上细小的纹路清晰可见。

　　跪坐在坐垫上的桑原夫人笑着对她们招呼“快过来用早餐，看看我的手艺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桌上早已摆好了丰富的早餐，理惠和小栗挑了两个位置坐下。

　　因为开的是日式旅馆，桑原夫人准备的也是日式早餐，煮得刚好的白米饭，碳烤过的鲑鱼配上加了香菇干的味增汤，还有豆腐，玉子烧等配菜。
　　单从丰盛程度来看，肯定也是花费了好一番心思。

　　“很丰盛的早餐，多谢款待。”理惠由衷地感谢。

　　“我只是随便做了点东西而已，请千万随意点，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好了。”桑原夫人和善地说道。

　　看着一直没有作声的表弟，小栗有些奇怪，“健一，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是这么久没见生疏了吗？真伤心啊。”小栗假模假样地忧愁了两下。

　　见视线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桑原健一不情愿地喊了声“直子姐。”接着就只顾低头用餐。

　　用余光偷偷瞄了瞄坐在堂姐旁边的纤细身影，趁其他人没注意又赶紧将视线收回来。

　　理惠端坐在桌前，双手合十“我开动了。”随后就拿起筷子用早饭，日本人有食不言的习惯，一室无话。

　　用过饭后，她顺手就想收拾下碗筷，桑原夫人见状连忙伸手阻止了她。

　　“我来就好了，你们出去逛逛。”

　　“健一，带你表姐她们出去走走。”桑原夫人冲儿子喊道。”

　　“知道了。”桑原健一起身，率先掀开帘幕，走出了门。

　　“那真是麻烦您了。”小栗和理惠只好接受了桑原夫人的好意。

　　她们快步跟上了前方的人，远离城市喧扰的县城，天空是蓝得澄澈，那是用最上乘的颜料也描绘不出来的颜色。
　　这样子的天，让人无端地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你们想去哪？”走出了许久，一反常态健一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理惠你觉得呢？”小栗看向身边的人。

　　“去山上走走怎么样？清晨的空气更清新，也还能在树林里走远些。”

　　“那我们就从昨天路过湖的那条路走过去，不知道白天能不能看到萤火虫。”小栗附和道。

　　路边的田埂里，绿油油的秧苗长得正茂盛，这是昨日在夜色里不曾见到的景色。
　　走几步路，登上陡峭的石蹬，就能看见漫山遍野的绿树。

　　“过几天就是县里的祭典了，到时候神社那边会聚很热闹，能吃到好吃的食物，还可以看到漂亮的烟火！”打开了话题后，健一便恢复了本性，一路上蹦蹦跳跳。

　　男孩子的发育普遍比女孩晚，况且健一今年才上国小五年级，站在堂姐小栗身边完全是个小孩子的模样。

　　“那得好好去参观才行。”理惠也很配合他。

　　得到回应，小少年更开心了，更是叽叽喳喳讲个不停，比枝头上的麻雀还要活跃几分。

　　没多久就走进了绿荫处，一片清凉扑面而来，层层叠叠的枝叶，绿韵悠悠。

　　穿林拂叶，终于又见到了昨天的湖，慢慢走近，清风鸟鸣，湖水泛着粼粼波光，是跟夜色里萤火环绕的梦幻不同的美感。

　　“沙沙”旁边的灌木丛传来响声。
　　“谁在那里？”健一反应过来，大声叫喊。

　　小栗和理惠也向发出响声的灌木看去，健一清亮的声音完全消散在空气中后，有好一阵子的沉默。

　　半晌，灌木丛里才又传来动静，一个人影慢慢地走出来，瘦小的身躯显得身上的蓝色旧衬衣更加的不合身，茶色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还挂着几片树叶。

　　是那个孩子，理惠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注意到少年和昨晚是一样的打扮，她走上前，蹲下，“昨天回过神来你就不见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少年眼睑微垂，并没有马上回应她。
　　旁边蓦地插过来一道声音，“他是隔壁班的说谎精，别靠近他，会被传染的！”语言带着毫不自知的恶意。

　　小栗和理惠一下子愣住了。

　　童言无忌。
　　本该是最纯真的孩童，伤起人来却也是最肆无忌惮的。

　　茶法少年依旧不做声，看似对这话没有任何反应，但是紧握的拳头表明了他内心的波澜。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但是每次直面这些伤人的话语时还是会难受。

　　“你的家教就是让你说这种话的吗？快给我道歉。”小栗厉声呵斥。

　　“大家都是这样说的。”健一很不服气，反驳道。

　　“你有什么根据说明他说谎吗？”理惠很冷静地质问，语气并不激烈。

　　“没有。”健一的声音小了些。

　　“没有了解过事情真相还是不要妄加评论。”
　　“就算是个孩子，也要为自己说出来的话负责任。”少女的表情很严肃，一向温和的眸子，也锐利了起来。

　　麦色肌肤的男孩咬了咬嘴唇，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见他这个反应，理惠也不再过多逼问，转回身。
　　就算是这个高度，依然可以看见男孩头顶上的发旋，“别人的话不能决定你是个怎样的人，感受到的东西比听来的真实的多。”

　　这句话就这样清晰地传入了耳中。
　　夏目抬起了头，黑发少女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下，刺目的光线让人看不太清她的神情。

　　不过，应该和话语一样，是温柔的吧。

　　“我叫夏目贵志。”张开了干哑的喉咙，声音细弱。

　　“跟著名的作家夏目漱石是一个姓诶。”黑发少女的杏仁眼弯弯，上扬的嘴角让人心生好感。

　　“我们要去附近的山上走走，你要不要一起来。”

　　今天的太阳直照进了心里，暖烘烘的。“嗯。”

　　握紧着旁边人的手，夏目在自己的旧衣服上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真好，和昨天一样，这个人，手是暖的。

　　看着表姐和今天碰上的漂亮姐姐只顾着和那个人说话，完全不理自己，桑原健一觉得心里有些委屈。

　　叫夏目的男孩今年才转学过来，出于对转学生的好奇，一开始大家都会去找他说话。
　　可是他永远都是那样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独自一人呆在一边。

　　渐渐地，就没有人会搭理看起来孤僻阴冷的转学生夏目。

　　再后来，突然传出了他喜欢说谎吓人的消息，班上的人自觉地对他竖起了一层屏障。

　　连自己最好的朋友石田都说夏目是说谎大王。

　　一向开朗乐观的桑原健一头一次感觉到迷茫是什么滋味。

　　一上午，桑原健一都垂头丧气的走在后面，连脚上新买的球鞋也顾不上感受。

　　“时间好像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看了看头顶上的高升的太阳，小栗提议。

　　见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健一想到自己刚刚下的决定，暗暗打气，大步走上前。

　　身穿橙色T恤的男孩一步一步朝她们走来，理惠和小栗互相对视了一眼，没多说什么，静静站在原地等待。

　　“对不起！”健一走到夏目身边，弯下腰，大声道歉。

　　没有任何根据，就擅自批判别人，是自己做错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自己道歉。
　　恶意转换为歉意，夏目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桑原同学他，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他没有多做计较，原谅了对方。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有些人就算被伤害，却依然不会遗弃心中的善意。

　　“勇于承认错误，这才配当我小栗直子的表弟嘛。”小栗直子走过来，大力将健一的头发揉乱。

　　“别碰我的头发，我已经长大了。”健一拼命反抗。

　　“只要你比我矮，我就可以摸你头发。”小栗不客气地嘲笑他。

　　“我以后还能看见你吗？”

　　耳边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理惠低下头，茶发少年正专注地看着她。
　　她突然意识到。
　　他的眼睛，是和阳光一样的颜色啊。

　　“当然可以，我这几天都会住在山下的桑原旅馆，你可以去那里找我。”不禁放柔了声音。

　　“我记住了”。
　　一直无甚表情的少年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恰如此刻的夏风。

　　“获得200点能量。”

---

作者有话要说：　　把秀一改成健一是因为看到你们说赤井秀一，还看到有人提桑原这个姓的，只是随便找的日本名字没想到会撞到这么多人物，莫名喜感。这一家子是原创人物，和任何动漫人物都没有关系哦。
我真的又打脸了，明明从昨天开始就坐在电脑前的，结果效率奇低很容易分神。对不起我的小天使们。
说一下哈，蠢作者26号要出去旅游，会停更五六天，等开学的时候会恢复更新。在走之前会把夏目的故事更完的。
最后，再次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如果没看到你们的催更我真的会躺在床上睡死过去啊毕竟我这么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