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成为巫》夜雨梦芙蓉

3、青铜神树(3修）

　　第二天一早，花了半天时间，叶小雅将城市周边有可能会出现巫力或信仰之力的地方全部标注时，然后收拾好物品带上药，骗说父母，单位找自己有事，这几天都会早出晚归，然后打出租车出门了。

　　先是去了城市中名气人流最大的寺庙，可惜没有一点收获。

　　“这里没有信仰之力？”叶小雅看着寺中和尚盘坐在大殿中诵读经书，表情不由有些变得古怪。

　　“也许这些是属于佛的信仰之力，我是无法感受到的，你也无法借助。”枯竹显得有些遗憾。

　　之后的二天，小雅奔走于城市周边的省、市博物馆、历史古代迹等，依然毫无所获。

　　到了第三天，叶小雅准备去更远的地方，广方三月堆。

　　来到三月堆博物馆，才走进大门几十米距离，枯竹就有了反应：“这里有信仰之力的存在。”

　　听了这话，叶小雅自是精神大振，夹着拐杖向前走的步子都变得有劲许多。

　　在枯竹的指路下，叶小雅最后在一件展品的玻璃窗前停下了步子。窗内是一棵青铜所制的树，这棵树被称为“青铜神树”。

　　从下往上看，神树由青铜铸成，高达三米九，底座三山相连，山上有云气纹。一条长龙绕树而下，隔着一层玻璃，她也能感觉到那种特殊的古朴神秘之风扑面而来。

　　“这树真的很不一样。”叶小雅边打量着树，边翻出手机百度了一下资料，读出声道：“传说青铜神树就是代表着东方的神木扶桑，是太阳神鸟升起和栖息的场所，每天早上太阳神鸟从扶桑树上升起，晚上就落在扶桑树上休息。”

　　“它是巫器。”枯竹从进入馆中就一直沉默，这时终于才开口说道。

　　叶小雅透着玻璃仔细打量展品，在意识中与枯竹交流道：“只是3000年前的青铜神树，到现在还有巫力保存吗？”

　　“它不只是还存在巫力，我能感觉到在它身上还有一股信仰之力，当年的它一定是被人类虔诚跪拜，向上天祭祀之用。”

　　“我们可以借用它的巫力和信仰之力吗？”叶小雅对于自己的巫技术并不十分有信心。

　　“你借不走它的巫力，不过借用信仰之力还可以。”

　　“如何借呢？要是将它身上的信仰之力借走，它会不会嘭一声响突然不见？或出现褪色什么的？”叶小雅环望了一下四周，今天是周四，博物馆中的人并不是很多，大家都安安静静地观看着文物和文物旁边的注释。

　　“这可是国家级文物，要是出问题，我可就…”叶小雅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放心，这件巫器是用这个世界的材料炼制，所以无论它有没有巫力和信仰之力，它也不会消失或变色什么的。不要再废话，跳吧。以你现在的能力，只能通过巫舞向它借用信仰之力。”

　　叶小雅顾不得询问枯竹所说的这个世界材料炼制是什么意思，光一听到舞字，感觉头有些大，升起某种不详的预感，讪讪说道：“你说的巫舞，是不是我在脑海中跳就行了。”

　　“当然不是。”枯竹道：“你要在现实中跳，要让它感受到你的诚意。”

　　“NO，NO。”叶小雅一急，脱口而出英语，发现自己居然叫出声，忙闭上嘴，摇头心里念道：“就在这里跳舞，绝对会被人当成疯子拖出博物馆的。”

　　她已能想象得出来，当拄着拐杖打着夹板的自己围着一棵文物树载歌载舞时，围观观众的各式表情，都可以写上千条关于“一位热爱历史文物的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断腿的智障。”的年度笑话。

　　“跳。”枯竹只有这一个字回应。

　　“没有其他的方法吗？”叶小雅不死心追问道：“这种一言不发就尬舞的方式，很容易让我没当成巫先变成残废。”

　　“我说过，以你现在的巫力，除了借助你身体的力量，你没有其他的方法吗？”

　　叶小雅最后无奈接受自己的任务，发现工作人员现在不在馆中，也无人关注自己，忙从包里找出化妆品，快速给自己来个爹妈都认不出来的夸张妆容，心里念着下次一定要带个面具才出门。

　　叶小雅一切打扮妥了后，吸了一口气，将拐杖和背包放在地上，小心活动了一下腿，感觉一切“良好”。

　　一直“舒服”躺在背包里的枯竹，遥控指挥着：“眼睛闭上，慢慢呼气吸气，不要去想周围人或事，遗忘你自己，把心打开。”

　　叶小雅闭上了眼睛，吸气呼气，最开始自然是多思多虑，无法静心，甚至因为闭上眼睛加上腿上的伤，无法掌握平衡差点跌倒。

　　但随着呼吸渐有规律，那些琐碎繁杂的思绪都被抛到脑外，心平静下来，身体也平衡下来，她开始忘记自己所处的环境。

　　叶小雅感觉到紧闭的双眼仿佛在一片黑暗中看见淡淡的白光。随着白光扩大，在光的深处遥远之地有一颗树，树立在一座山丘之上。只见紫色的树干笔直光滑没有任何的枝条，树干一直向上延伸，然后径直消失在光尽头没入黑暗之中。

　　光还在扩展之中，周围的黑暗渐被驱赶消失，露出上方的蓝天白云，以及云深处紫色树顶上隐约可见的九根弯蜒曲折的桠枝，垭枝之上青色叶子簇拥着中心的黑色花朵和一二颗细小的黄色果实。

　　还未等叶小雅将树顶看清楚，树顶之上的天空一缕阳光从云间投射下来，光从树顶垂直照到树根，阳光所到之处，映得整棵树橙光闪闪。

　　那一瞬间，树的巍峨和华丽之姿，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叶小雅莫名的感动得想哭。

　　就在叶小雅惊叹着树之姿时，遥远处仿佛有人在低声轻吟，那是男人女人小孩老人吟唱“啊”这一个音，声音认真而热情。

　　“啊啊啊…。” 而众多声音缠绕着犹如一首起伏涌动着的浪之歌，让叶小雅有种身处声之海洋。然后每一个巨浪之声涌来，她就感觉自己被声浪推着又靠近大树。

　　然后叶小雅不由自主被这特殊的歌声所感染，无意识与他们合起音，唱起“啊”声。

　　这时，叶小雅前方出现一个黑色的剪影，剪影跪在树下，他的头轻轻放在裸露于外的树根上。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五官，但莫名感觉到剪影虔诚膜拜神树的激动情绪，感觉到黑影对树的深深依赖敬仰之情。

　　下一秒，叶小雅发现自己已站到黑影的身边，映入她眼中的便是满是沟壑、裂痕斑斑的树干，在阳光的照射下有种硬如岩石的质感。

　　叶小雅环望四周只能看清楚树和剪影，以及蓝天白云太阳，而其余的世界便是淡淡的灰色，那其中仿佛能感觉无数跃动的人影。

　　这时剪影站了起来，他的歌声雄厚，身体随着歌声舞动着，脸却一直仰望着天上。叶小雅是条件反射一般，跟随剪影边歌边舞蹈了起来。

　　只是叶小雅的歌声跟其他人的歌声明显不一样，如果说其他的声音是海浪一波又一波向着树顶涌去，那叶小雅的声音就像海浪上飘着的船，此刻正顺风而行，被声浪簇拥，沿着树干划向高处。

　　然后，叶小雅看见一股闪着金色光芒的波浪，蜿蜒盘旋地绕着树干向上而行。这金色光芒衬上深似沟壑的树干，恍眼一看犹如灵动的鱼鳞一般。在光之波浪的前端依稀有一只貌似马头的金光正极速向上冲去。

　　金色的马头，如鳞般身体，让叶小雅惊呆了，不由停止舞蹈，叫出声道：“龙。”

　　下一秒金光停止向上冲，它转过头望向叶小雅，隐约可见的目光宁静而安详。

　　叶小雅几乎心领神会，立刻又抬手舞蹈，放声高歌，金光重新转过头，加快速度沿着树干向上冲去，而在它的后边金光之波浪跟随其后。

　　叶小雅此时已明白，那龙头其实就是自己的歌声，波浪就是众人的歌声，自己的声音正带着众人的声音冲向天顶。

　　她并没发觉，在不知不觉间，她与黑色剪影已经重合为一体。

　　此刻的叶小雅已彻底沉浸入巫舞及歌声之中，她眼睛虽是闭的，看见的却是浩瀚天空之下，以歌而成的巨龙在太阳与树干形成的橙色光道之中冲天而去，盘旋的龙身如黄水晶华丽无比。

　　这样的辉煌和美丽让叶小雅有种被窒息的震撼，沐浴在光芒中的她早已忘记身在何处，随着巨龙渐渐溶入天空不见踪迹，所有的喧嚣变成了寂静，歌声消失了，舞蹈也停止了。

　　此刻叶小雅和周围那些看不见的众人，一起仰望天空。那是一片千万年来一直庇护着地面所有生灵的天空。

　　叶小雅遗忘了时间。

　　而同时，现实中的人是将叶小雅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叶小雅的想像之中，自己舞蹈动作娴熟、肢体舒展而自然，自有优雅美感。歌声也是极有韵律，犹如天籁之音。

　　而现实中，众人看见的却是叶小雅拖着伤腿绕着神树，时而弯腰摸腿像是腿痛，时而抬手拍头貌似头晕，再配合着那高低起伏犹如杀猪般的叫声，真正是吓人不偿命的疯人。

　　当时便有参观者上前去阻止叶小雅在公共场合大声喧闹的行为，但这时的叶小雅早陷入幻象之中，根本听不见任何外来的声音。

　　因其他参观者皆是男性，在口说无法阻止叶小雅行为后，见她先是如疯似魔，后又呆如木鸡占在那里一动不动，肯定就是一位脑伤患者，只能去叫工作人员前来。

　　当冲进展馆的二名女性工作人员将叶小雅肩抓住时，叶小雅刚从幻境中清醒过来，那时的她已大汗淋漓，腿痛得说不出话了。

　　之后在确认叶小雅并非智力有问题之人，博物馆工作人员对她进行了一番严厉训斥，因她认错态度非常好，虽影响到其他人参观博物馆，但她并未破坏到展品，最后也就只是被礼貌送出了博物馆。

　　出馆后，叶小雅只能在心里骂道枯竹：“果然最后就像我想的一样，被当成疯子。难道在我舞蹈唱歌的时候就不能制造出幻境让人把我屏蔽掉吗？”

　　“我一本缺巫力的书还能做什么。”做为一本有见识的书，枯竹也很惊讶，没想到叶小雅的歌声和舞蹈如此具有杀伤力。而做为一位巫，居然四肢僵硬，五音不全，这是重病，得狠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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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重修，感觉还是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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